離開驛站之後,兩人卻是沒有多麼著急的趕路,僅僅是不緊不慢的走在官道上,儘管這個時候的道路並不好,但是在嚴冬裡,無雨無雪,卻也算是平坦。|經|典|xiao|說||
好在兩人跟本就不要燈籠,路燈之類的,就那麼悠然的走在夜色中,猴格那清幽的歌聲卻在時有時無的飄在寒風中,諸天玨有些不解的問道,「他怎麼不追過來,反倒唱歌?」
「呵呵,」余容度看了天上的月亮,毫不在意的說道,「不是他不知道,其實咱們根本就沒想著瞞過他。從他開始唱歌,我就知道他不會追來了。你以為,他唱歌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諸天玨儘管閱歷很豐富,但涉及到人心卻是有些不太明白。
余容度雙手背在身後,走的不緩不急,似乎在傾聽那猴格,也就是天喜星前世帝辛的歌聲,撇了一眼諸天玨,仔細的開導,「這首歌叫《玄鳥》,便是那封神之後商人後裔為了追憶商朝而作,這裡面的武王說的就是他猴格,商朝末代人王帝辛。他唱這歌卻是告訴我,他知道我要走,所以吟歌送行。」
說完,看著那天上的月亮,感受可一下那寒風,也輕輕的朗誦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這是一首曹操的《短歌行》,只不過,余容度沒有朗誦下去,因為下面卻是猴格大將軍,這位曾經的商代最後一位君主,繼人皇之後最後一位人王,帝辛。
後面的幾句,卻是涉及到了他的對頭,「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更重要的是余容度借助最後一句的:「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表達了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去回復猴格的青睞。誰然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復你,但卻也算是知己達友,「不可斷絕」的要交往。
諸天玨卻是有些不解這種聯繫,這算什麼意思嗎?當年封神之戰,闡截之間那可是不死不休的結局,而西岐同殷商也是你死我活的選擇,這種不清不楚的態度,難道不算是立場不堅定嗎?
余容度朗誦完那《短歌行》,猴格大將軍的《玄鳥》也正好唱完。看到諸天玨疑惑不解的那個樣子,卻是輕輕的一笑說道,「覺得是不是太過於隨便,沒有立場?」
「嗯。」諸天玨倒是沒有忌諱,也只有他敢這麼說話,「咱們都是一千多年以後穿越來的,自然明白完顏金國的所作所為,即便因為周天籐爺爺的緣故,咱們不改變歷史,插手世俗界的事,那猴格卻也算是因果太大,罪孽滔天之人,僅僅為了自己的因果,就牽連了多少黎民百姓?你還跟他」
「哈哈,」余容度卻是笑了起來,指著諸天玨說道,「我知道你是傳國玉璽之玉髓所為,對於這天下自然有這一份牽掛,可是你卻不明白,歷史,不過就是一個圓,週而復始,循環而來,從商周到秦漢,從隋唐到這盛世繁華,戰爭交錯,黎民百姓死了多少,即便是開皇貞觀開元,有能如何?卻不知道,盛極而衰的道理,富不過三代,國亦如此。或許說的有點冷血,但,事實就是如此。只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說道這裡有著些許黯淡,卻是從容淡定的說道,「大道不礙私誼,那猴格也算個人物,當年也算一代雄主明君,交往一下也算不得什麼,總的來說還算是一個可交之人。只不過他也是身在局中不知局,估計如果他知道那身後的洪水滔天,也不會這般所行,但,既然他來了,那這事卻是改變不了了,天降殺機,龍蛇演義,南有方臘,北有遼金,我又能奈何?」
「走吧,前面不知道還有多遠才是青州城。到了青州城,咱們好生的玩玩,這也將近年關,就在這青州城好好的過個年吧,這算是這個世界裡,咱們的第一個年。每逢佳節倍思親啊!」余容度感慨完卻是依舊如往常一般的速度向前走去。
少了馬車的兩人似乎有些單調,卻又多了幾分清幽硬朗之意。
其實對於兩人的歌詩應和,一般人卻是沒有聽到的,雖然余容度的這具身體僅僅是金丹期的修為,這般特意傳音還是能夠做到的。只是不知道的是,在某處還有兩位不同尋常的人。
「公主,這歌,咱們可是很久沒有聽過了,看來今天大王這是有事啊。」一個輕巧的小丫鬟對著一個面色清麗,卻衣著華貴的女子說道。
「他帝辛做什麼事,還用咱們管?他有主意的緊,只是我不清楚,那個金丹期的小修士卻是什麼身份,竟然惹得他如此待遇,正如你所說的的,可是好久沒有聽到他唱歌了……」這話說著的時候卻是已經陷入了某種緬懷之中。
「可是公主,那個金丹期的小修士對咱們大王可是不理不睬的,太狂妄了吧?」小丫鬟有些氣不過的說道。
那被稱為公主的女子卻是瞄了一眼雲層之下,不急不緩走在官道上的余容度,卻是眼睛一轉,卻是輕聲的說道,「小然說的不錯,不能這般便宜他,怎麼著也得讓他吃點苦頭。」
說完,掐指一算,然後立馬笑道,「我身為紅鸞星,卻是要做點這譜寫鴛鴦被的事情,也算是在其位謀其職。」
那叫小然的丫鬟聽完卻是一笑,說道,「公主,可不能亂來,還有月老在旁邊看著呢?」
「你個小妮子,本公主用你多管,我只是紅鸞星,又不管婚假姻緣,哼哼,女人心動,『情深意重』啊,關我什麼事啊!」紅鸞星說完便一轉身駕雲而去,那小丫鬟卻輕輕一笑,轉身跟去。
雲層之上的事情,對於地面上行走的余容度來說,並不知情,只是,這夜晚趕路,卻是實在不是妙事,無聊的余容度往前一望,就發現前方一個小岔道,小岔道倒是不長,便有一處小院落,青柏森森,倒是燈火通明。
院門未關,對於余容度來說,黑夜不算什麼,搭眼望去,卻見三個大字掛在那正堂門口之上歸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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