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帝王,生性多疑,戚庭華也不例外。
張謙和立刻會意,跪拜在地上說道:「微臣多謝娘娘指點,微臣定銘記於心。」
「張太醫,不知本宮救下的是何人,張太醫這般緊張。」秦如晨搓了搓手, 從始至終都是那溫和的笑容。
張謙和轉頭看著床上的女子,目光溫柔似水,輕聲說:「她是李大人之女,李如柔。」
「是哪個李大人?」秦如晨皺眉畢竟這姓李的官員也有不少。
張謙和深深看了一眼柔兒,悲傷的說:「微臣說來,娘娘未必會姓,但這確有其事。李如柔本是當朝從三品官員羌城鹽運使李勤的嫡女。」
「什麼!」秦如晨第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一個鹽運使雖說只是從三品,不高也不低,但從古至今這鹽商都是最富有的商人。那鹽運使更是吃香的很,一個鹽運使的嫡女怎麼可能是卑賤的伶官。「
張謙和見秦如晨不信,便搖了搖頭,「微臣已經說過,這些話娘娘是不會相信的。那就請娘娘權當是再聽一個故事吧!」張謙和說著,心疼的跪在床邊上,抓住李如柔的手,苦澀的說道:「對與柔兒來說,那一日簡直就是災難。」
張謙和回想當時的場景,眼眶都已經紅了。秦如晨是個喜歡聽故事的,不管張謙和說的是否真實,但那紅著的眼眶,總不至於,實在胡編亂造。張謙和吸了吸鼻子說道:「選秀前一日,李勤突然帶著一個與柔兒年齡相仿的人回到家中,非說他帶回來的女兒才是自己的嫡女,而柔兒不會是妓女生的孩子。「
「不管親人如何證實,李勤就是不信,次日,將帶回來的女子送入宮選秀。而,柔兒,便因歌舞出眾,被選為伶官。」張謙和說著,能夠明顯感到被自己握著那隻手,在不停的顫動,想來應該是柔兒醒了。
「到真的是一個有趣的故事。「秦如晨並未有多大的觸動,在秦如晨的心中,這故事真也好假也罷,不過就只是一個故事。」但本宮有一事不明,張太醫是如何認識李如柔,又是如何知道這故事。「
張謙和早就知道了秦如晨要問這個問題,他並不打算隱瞞這一切,而且想要秦如晨幫忙,張謙和早就準備將所有事情全部告訴秦如晨。能夠是秦如晨開口問,那當然是最好的。
張謙和緊緊的握住李如柔的手,好讓李如柔安心一些,別太過緊張。
綠婷倒是個感性的人,已經是聽得唏噓不已。而秦如晨卻笑著從李如柔臉上掃過,那丫頭是醒過來了嗎?
「微臣家裡原本就開著藥鋪,行醫足足五代,在戚國也是小有名氣,微臣與柔兒,自幼便相識。「
話已至此,秦如晨也算是明白了。張謙和不再多說,秦如晨到還是有一個疑問。若說之前張謙和所講的只是一個故事,那若不是故事。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又是何人?
見都沒有說話了,綠婷向來在私底下與秦如晨都是姐妹,長久下來,難免有些時候會壞了規矩。
她自是可憐李如柔的身世,見秦如晨又不感興趣,便迫切的問道:「可知那突然出現的女子是何人。「
秦如晨不著痕跡的看了張謙和一眼,對著綠婷厲聲說:「不懂規矩,本宮與張太醫說話,且容你插嘴。」
「奴婢知錯。」綠婷知道秦如晨並非真心怪罪自己,敷衍一聲之後,便希冀的看著張謙和。
只是一眼便能看出,綠婷雖說一個宮女,但在秦如晨心中位置應該不輕。張謙和也是不甘怠慢,趕緊說道:「微臣那日隨家父遊歷去了,倒沒有親眼所見當日的場景。也是回來之後,聽旁人說起。」
張謙和小心翼翼的看著秦如晨,見她臉上依舊是平靜的很,倒是看不出是否在意這個事情。但,張謙和有求於秦如晨,有些話必須要說出來,至於秦如晨肯不肯幫他,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微臣費盡心機才來到這太醫院,這麼久來,一直暗中調查,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人。倒是在一次酒宴之上,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柔兒。「張謙和的眼中有了一絲欣慰,這入宮也沒有白來,至少讓他找到了李如柔,但,美好時光總是太短暫了,李如柔已經由太后開口送去辛者庫。
秦如晨的表情忽然就變了,露出了淡淡的憂傷,歎息著說:「可惜,是太后開口讓她去辛者庫,你們也只能趁著本宮在這裡包庇者,好生相聚一會兒吧!」
「她在本宮這裡的事情,不出一日便會傳出去,到時候就是本宮,也無法包庇了。」秦如晨說完,從椅子上站起來,由綠婷扶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說道:「今夜實在太晚了,本宮也該就寢了。」
張謙和依舊跪在地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壓制不住的輕輕抖動,辛者庫,那可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待回到秦如晨的房間之後,綠婷也顧不得德全還在,迫不及待的問:「娘娘為何不幫一下他們,若是娘娘開口,太后應該是會答應娘娘的。」
經過這許久之後,德全總算是取得了秦如晨的信任,也趕緊幫腔道:「是啊!主子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問張太醫嗎?現在可不正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秦如晨也不怪他們二人,綠婷的性子秦如晨早就知道的了,至於德全那也是一片忠心。
秦如晨手冷的厲害,趕緊拿起那尚有餘溫的暖手隆暖和一下雙手,冷靜的說道:「本宮見張謙和言辭之間尚有閃爍,怕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本宮。若是這般突然答應了下來,怕是害的,會是本宮。」秦如晨的目光有些深邃,經歷了這許多事情,她早已不似以往那般單純。
「給她們一夜時間,讓她們好好的商量一下,等他們考慮清楚了,下定決心之後,再來找本宮。」秦如晨將暖手隆遞給德全,讓他去填一些銀碳在裡面。也喚來綠婷,卸妝梳洗睡覺了。
待德全要出門的時候,秦如晨突然將德全叫了回來,在德全耳邊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