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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皇上心思 文 / 風流少保

    「你這是什麼樣子?」隨著一聲低喝,宮女們紛紛跪地:「拜見太子,拜見太子。」

    「戚庭華!」秦如晨第一次失去那種溫婉賢淑的舉止:「綠婷?你對綠婷怎麼樣了?」

    「她很好。」戚庭華把她扶到床邊:「明天早上,本宮會讓她毫髮無損地回到你身邊。」

    「是嗎?」秦如晨微微鬆了口氣,往後躺回床上。

    早有機靈的掌事宮女將滿屋雜亂的器具收拾齊整,退了出去。

    「前日夜裡的事,只是意外。」戚庭華輕聲勸慰:「本宮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

    倘若從前,秦如晨一定會深信以為然,可是此時,再聽戚庭華這般言語,她卻滿心苦楚,甚至冷凝如冰。

    「你看起來不大好。」戚如晨仔細瞅著她的臉色;「等過些日子,本宮再來瞧你。」

    說完,他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太子。」

    「怎麼?」

    「我有一句話想問你。」

    「你說。」

    「太子心中,是不是很厭惡臣妾,甚至巴不得臣妾即刻死去?」

    戚庭華一怔,隨即愣住。

    死?

    秦如晨笑了,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來:「果然如此恨我嗎?恨不得我……」

    「不是。」戚庭華打斷她的話:「我不恨你,真地不恨。」

    「我已經看不見了。」秦如晨的聲音出奇地冷:「你還要欺騙於我嗎?」

    戚庭華沉默,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的心情複雜到極點,倘若不是因為他,她仍然還是丞相府中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或者,可以找一個真心疼愛她的相公,安穩渡日。

    「我,不恨你。」

    終於,戚庭華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我想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只是——」

    「只是什麼?」秦如晨眉心一跳,直覺告訴她,戚庭華還有話未曾說完,可是她卻再聽不到他的回答,因為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清晨,陽光從枝葉間灑下來,斑斑點點。

    秦如晨端坐在石桌邊,手裡慢慢攪動著一杯清茶。

    兩隻手忽然搭上她的肩,輕輕地揉搓著。

    「綠婷?」

    秦如晨略帶驚喜地喊道。

    「是我,小姐。」

    「綠婷。」秦如晨反手摁住她的旨尖:「你回來了?他們沒有難為你吧?」

    「沒有。」綠婷繞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小姐,你呢?」

    「我……」秦如晨唇邊浮起幾許苦澀的笑:「也就這樣吧。」

    「小姐。」綠婷再也忍不住,撲進秦如晨懷裡,雙手緊緊地抱住她,嗚嗚哭出聲來。

    慈清宮。

    「聽說,太子妃幾日前竟然遇刺?」

    「是。」

    「到底怎麼個情形?」皇后端著茶杯湊到唇邊,用茶杯蓋兒輕輕撇去水面上的浮沫。

    「奴才聽說,是有人闖進太子宮中,欲行刺太子。」

    「什麼?」皇后面色遽變:「行刺太子?居然是太子?」

    殿中一瞬靜得可怕,鴉雀無聲。

    「怎麼不說話了?」

    跪在地上的太監已是大汗淋漓,說不出半個字來。

    「不中用的東西。」皇后臉色如冰:「去,傳太子宮侍衛統領來見本宮。」

    太監領命而去,不多時便領著陳筒、李真和甘勇步入慈清宮中。

    待三名統領行禮畢,皇后重重將杯盞往桌上一扣:「本宮來問你們,前日太子宮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齊稟皇后,當日……是甘統領當值。」

    事到臨頭,甘勇卻顯得十分沉穩,踏前一步,身子微躬:「那夜確是卑職巡值,可卑職來回查看了好幾遍,不曾有何異樣。」

    「沒有異樣?」皇后唇邊微微浮起幾許冷笑:「那行刺之人是如何進來的?」

    「正因為沒有任何異樣,故此卑職貿然揣測,那行刺之人,很有可能就在太子宮中。」

    「你說什麼?」皇后拍案而起,滿臉怒氣:「行刺之人,竟然在太子身邊?」

    「微臣只是揣測,並無實證。」

    「你們職司統領,太子宮若有閃失,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皇后鳳眉冷肅,抬手點著他們的額頭:「本宮告訴你們,若有下次,便提頭來見!」

    「是。」

    「下去吧。」

    「皇后。」等三位統領退出去,太監陸清近前,輕輕替皇后揉捏著雙腿,口中勸道:「您何須動怒?小心傷了鳳體。」

    皇后並不答言,而是微微瞇起雙眼,看向殿門外:「如今這宮裡頭,是越來越不像樣了,片刻都不能讓人省心。」

    「皇后說得是。」陸清仔細揣測著她的心思:「太后您看,要不要多派些禁軍,駐守太子宮?」

    「這個麼……」皇后面現沉吟:「卻須先請示皇上。」

    西衡宮。

    「砰」地一聲,男子重重一拳砸在桌上。

    原本以為萬無一失,到最後卻功虧一簣!

    「二皇子無須煩惱。」一道醇厚的聲線忽然傳來,屏風後接著轉出一人。

    「道長好清閒。」戚天恆瞅他一眼,臉上的表情卻是很不以為然。

    誰知對方非但不怒,看上去反而顯得很是開懷:「二皇子可知,這世間最難得的,便是清閒二字,你看世間人眾,哪個不是成天忙忙碌碌,拿起東,便忘了西的?」

    「道長說得很是,可如今這局面,道長說該如何?」

    「什麼如何?」道長微微一笑,走到桌邊,拿起一顆子,輕輕放在棋枰上:「俗話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二皇子何不靜心以待呢?」

    「靜心?」

    「通常棋局呢,是越到最後才越好看,現在只是開局而已,二皇子為何焦急?」

    「道長到底是修身養性之人,招招精妙,教人無法著手,可本皇子是個俗人,凡事只想求得個結果。」

    「若執意如此……」道士盯著棋局,許久不曾言語。

    「看來,是道不同,便不相為謀,道長請。「

    「謝二皇子。」那道人竟全無半點留戀,彎腰一躬,掉頭便走,行至殿門口,卻驀然聽得二皇子一聲輕喝:「慢著!」

    「敢問二皇子,還有何吩咐?」

    「道長在本皇子這兒,呆了也有些日子了罷?」二皇子徐步下階,直走到道士跟前,上下仔細打量他。

    「是有些時日了。」

    「那麼,本皇子可曾慢待於你?」

    「不曾。」道人坦然道。

    「都說江湖人,最知道感恩圖報,道長謀算高深,可否為本皇子指點一二迷津?」

    聽罷此言,道人卻久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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