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看看你請來了什麼樣的壽司師父,能夠比九菊大師的料理還好。」近籐文閣冷哼了一聲。
「大江,你是從哪裡請來的壽司師傅,看起來這麼年輕,應該不可能有什麼好的手藝吧。」近籐武看了李牧一眼,不陰不陽的說道。
「是一位華人師傅。」近籐江說道。
「華人師傅?華人會做壽司嗎?大江啊,你真是越來越沒樣子。」近籐武冷聲說道。
「壽司怎麼樣,你們吃過後自然就知道了。」近籐江不悅的皺眉,然後轉向李牧用漢語說道:「李先生,人都到齊了,您可以開始了。」
「好的。」李牧輕輕點頭,余明明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李牧卻是聽的分明,只是他也懶的去爭辯什麼,華人會做壽司的高手多的很,不比日本的少,這一點毫無疑問,只是他們沒機會接觸到高級的華人壽司師傅罷了。
李牧開始製作壽司,九菊大師則是看著李牧的動作,他雖然並沒有不高興近籐江阻止他做壽司,不過也想要看看這個華人壽司師傅到底是不是真的懂壽司。
看了一會兒,九菊大師暗自點頭,李牧的手法很地道,有一些手法習慣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壽司師傅才會有,看來是真正下苦功學過壽司的人。
壽司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一般沒有十年以上的刻苦學習,是成不了真正的壽司師父的,因為魚這種食材變化很多,不同種類的魚,不同季節的魚,甚至是同一種類同一時間的兩條魚該如何去處理材料,都有細微的不同,這需要長年累月積累大量的經驗才能夠做的好,所以一個真正的壽司師傅,十年時間已經是很短了。
李牧雖然年輕,手法和處理生魚片的技巧卻很扎實,就連九菊這個大師級的高手也挑不出毛病來。
「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壽司師傅,原來也不過如此嘛,吃起來和以前吃的壽司沒什麼分別嘛,原來也只有這種程度而已。」近籐武拿了一塊鮭魚卵壽司放進嘴裡,吃完後冷淡地說道。
近籐香川吃了一塊旗魚壽司也不屑的說道:「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很普通的壽司,根本說不上厲害,比起九菊大師的手藝差遠了。」
近籐文閣吃了一塊鮭魚壽司,也覺得沒什麼特別,這味道太平常了一些,連許多壽司店的都不如,更不要說與九菊大師相比了。
九菊大師拿了一個海膽壽司放進嘴裡慢慢咀嚼,也是微微有些奇怪,這壽司不能說不好吃,但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可是也沒有那種讓人驚艷的感覺。
「看來又是一次無聊的家族聚會,這種聚會確實應該停止了,大江你在這方面還是非常明智的。」近籐黑雲吃著壽司說道。
余明明和馬程也在吃壽司,不過余明明不懂日語,對方這種家常對話,馬程也來不及向他翻譯,所以只能悶著頭在吃,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馬程自然聽的懂他們對於李牧的評價,不過他卻不想惹事,自然不會翻譯給李牧和余明明聽,他只想安穩的渡過這一天。
一眾人都在低著頭吃壽司,近籐家的人各自聊天,不過他們多是和自己帶來的人聊天,彼此之間偶爾才會聊上兩句。
「九菊大師,今天真是對不起了,讓您特意來參加了這一場無聊的聚會。」到了快結束的時候,近籐文閣不好意思的對九菊大師說道。
「不,幸好你今天讓我來了,否則我怎麼可能會吃到這麼好吃的壽司。」九菊微笑著說道。
「不好意思九菊大師,讓您見笑了,大江他就是這樣固執的脾氣。」近籐文閣以為九菊在說客氣話。
九菊卻是神色鄭重的搖頭道:「文閣,你會錯意了,我的話發自內心,今天的壽司確實我近幾年來吃過最好吃的壽司之一了,即便是清十郎的壽司也不會比今天的更好。」
近籐武等人都是一臉訝異的看著九菊,近籐香川更是忍不住說道:「九菊大師您太客氣了,這壽司連我們吃了都覺得一般,這樣說太委屈您了。」
九菊笑了笑,指著桌子上的壽司盤說道:「你們不覺得自己今天吃的多了很多嗎?」
眾人都是一楞,然後驚訝的發現,他們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吃了很多的壽司,旁邊被撤下來的壽司盤已經堆了好高一疊。
「我們有吃這麼多嗎?」近籐香川有些不相信看了看那些盤子,她雖然感覺肚子裡面已經沒有什麼飢餓感了,可是手裡不知不覺的又拿了一個壽司過來,正想要放入口中。
近籐武等人的情況也都類似,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吃下了好多的壽司,比往年的每次聚會都吃的多的多。
而且,就連開始就說趕快吃完急著離開的近籐香川,吃到這時候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幾個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們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壽司,卻讓他們不停的吃下肚子裡面,在不知不覺間似乎有一種停不下來的感覺,越吃越覺得順口,既然肚子已經感覺微脹,卻依然忍不住拿了壽司回來。
「真正好吃的壽司就是這樣,雖然沒有令人驚艷的感覺,但是卻會讓人不自覺的一直吃下去。以前的老人常說,吃壽司的胃是另一個胃,就是說這種讓人吃的停不下來的壽司,好像無論有多少都可以吃下去一般,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這麼精彩的壽司了,想不到華人中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壽司師傅,而且又是這麼的年輕。」九菊的目光投向依然在繼續做壽司的李牧,裡面竟然充滿了敬佩之意。
近籐文閣等人也都神色古怪的看向李牧,李牧旁邊已經被分離出了堆成小山一般的魚骨,原本在他們看來不起眼的李牧,這時候看起來似乎變的有些高大和有氣勢起來。
近籐家的家族聚會結束,近籐家的人和九菊等人離開後,近籐江微微向李牧行了一禮:「謝謝你幫我完成最後一個家族聚會。」
「近籐先生太客氣了。」李牧和余明明告別了近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