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宮的鳳陽閣內,一位少女正焦躁地大喊著,一旁的宮女們戰戰兢兢的立在牆角處。地上滿是被摔碎的花瓶瓷片,以及被推倒的桌椅。
少女一身粉紅色的長紗,頭戴鳳冠,臉上滿是怒氣。
「我絕不嫁給那個異族韃子,我是大明公主······哼,就是死我也決不答應。」少女繼續摔著屋裡的東西,似乎這樣就可以減輕心中的不安,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決心。
「公主,你今天還沒有用膳呢······咦,公主你臉上的妝都散了······」一位身材嬌小的宮女說道。
「是嗎······」少女一愣,趕緊走到銅鏡前查看。
銅鏡內映出少女白皙如雪的臉龐,粉嫩的肌膚中透出些許嬌美,雖算不上國色天香,但舉手投足間她那份高貴的優雅,卻比普通的少女更加動人心魄。
「哪裡有啊,嗯,襄鈴你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少女邊說邊奔向那個叫襄鈴的宮女。
主僕二人扭在一起,一時間笑聲不斷,剛才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鬧了一會兒,少女鬆開手坐到床前,臉上重新堆滿了焦慮。
「公主,雖然皇上對你疼愛有加,但我聽說,是那個突厥王指名要娶公主為妻,突厥又向來是朝廷的一塊心病,不敢輕易的得罪,這次恐怕是······」襄鈴說道。
「哼,大不了這個公主不做了,嗯,就去找吳先生,他寫書,我說書,豈不快哉。」少女說到此處,一抹嬌羞之色在臉上一晃而過。
「咦,公主,你是不是有心事呀,莫非你看上了······」襄鈴眼珠亂轉,似笑非笑地看著少女。
「又在胡說,你這妮子,再要無禮,我讓總管太監把你打發到洗衣處去做苦力,看你還有功夫嚼舌頭。」少女笑著說道。
「哼,說到你的痛處了吧,一到正事你就以大欺小,拿總管嚇唬人,以後不再和你做好姐妹了······」襄鈴撅起嘴,一臉的不高興。
「哈哈,好妹妹,還當真了不成。唉,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不是就這麼嫁到突厥,在蠻荒之地終老一生吧。」
「嗯,實在不行,你、你······」襄鈴欲言又止。
「你、你,你什麼呀,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吞吞吐吐的,快說。」
「私奔,公主你若喜歡吳先生,就和他一起離開北京,到一個皇上找不到你的地方,廝守一輩子。」襄鈴面色凝重,懇切地說道。
「你這小妮子,說話也太大膽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唉,就算是我願意,吳先生也未必······」少女搖搖頭,無奈地說道。
「事到如今,公主你可不能猶豫,眼看著皇上這幾天就會正式頒旨賜婚了,到時候你就沒機會了。」
少女沉思了片刻,對襄鈴說道:「好,就依你所說,我們現在就出宮去找吳先生,唉,就算、就算做他的侍女我也心甘情願。」
主僕二人相視一笑,算是達成了默契。她們正待收拾東西出宮,忽然外面走進幾個太監。為首的是一個白淨面色的中年太監,見到少女躬身行禮。
「皇上讓我帶個口信,仁和公主不必跪接。皇上說外面很亂,仁和公主以後不要再出去了,出宮的腰牌暫時由我取回。」
「幹嘛要收我的腰牌呀,福喜,你回去告訴父皇,腰牌我不交!」
「哦,皇上說了,假如公主不交出腰牌,回去就砍我的腦袋,假如再不交,就砍襄鈴的腦袋,直到把公主身邊所有人的腦袋砍完為止。」福喜低著頭一字一句的說著。
少女聽到這裡,知道皇上把什麼都算計好了,反抗根本沒用。遲疑了片刻,少女從抽屜裡取出一塊金黃的腰牌,遞給福喜。
福喜接過腰牌,躬身行禮後退了出去。
少女無力地坐在床上,呆呆的,似傻了一般。
這時,一個宮女進來打掃地上的碎瓷片。
「咦······」宮女一瞥間見到了公主的容貌,不禁叫出了聲。
少女的沉思被宮女的聲音打斷,少女正待發作,教訓一下這個莽撞的宮女。但看到宮女的臉,也不禁一愣。這個宮女不是別人,正是趙小神。
「你是小希,吳先生的鄰居······」趙小神自言自語地說道。
茶樓中幫吳承恩傳遞書稿的少女小希,正是大明朝的仁和公主,是嘉靖帝最年幼的女兒。小希冰雪聰明,很得嘉靖帝的喜愛。嘉靖帝還特地賜了出宮的腰牌,讓她可以隨便出入皇宮。這在當時的大明朝,是一個莫大的殊榮,一個公主有這樣自由,可見皇帝是如何的疼愛她。
小希因為可以接觸市井,性格上也變得不受約束,對手下的宮女更是情如姐妹。襄鈴是小希的貼身宮女,也是小希最要好的朋友。
一年前,小希在茶樓玩耍,無意中聽到了吳承恩編的《西遊記》,結果被其中的故事迷住了。小希不避男女之嫌,主動為吳承恩傳送書稿、研磨。吳承恩生性豁達,性格更是天馬行空一般,能遇上像小希這樣特立獨行的嬌美少女,在那封閉的社會簡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因此,吳承恩很喜歡小希,也就任其在身邊幫助自己。
「你是······你是趙姑娘吧,紫衫姑娘的同伴?咦,你怎麼做宮女了,紫衫姑娘呢?」小希記性很好,少一停頓便記起了趙小神。
「小希,你是公主,那在茶樓·····」趙小神疑惑地問道。
「姐姐,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快說說你是如何到這裡來的,是不是遇到難事了?」小希見趙小神突然出現,估計她一定是遭遇了變故。
趙小神歎了一口氣,對小希講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紫衫和趙小神在御藥房的庫房門外,監視著青雲和清月。青雲被太歲蟄了一下,疼的跳出水池。這時,庫房內紅光一閃,太歲從大石上立了起來,跳躍著向青雲和青月而去。兩人一驚,掉頭向門外跑去。誰知,兩人一頭撞在一個肉乎乎的東西上,不禁倒退了幾步,踉蹌中坐在地上。
兩人仔細看時,見撞到的東西就是太歲。太歲週身泛紅,頭尾俱全,不知何時又生出兩隻臂膀。蠟燭早已被打翻在地,但庫房內卻被太歲映得通紅。
太歲一步步逼近青雲和青月,還發出「嗚嗚」的聲音,說不出的詭異駭人。青雲和青月被逼進水池中無路可退,縮在水中瑟瑟發抖。太歲低頭在水池中吸了一口水,「呼」的一聲一股水柱從太歲口中噴出,對準青雲和青月噴去。
水柱的力量很大,青雲和青月抵受不住,兩眼一翻竟昏死過去。太歲將兩人提出水池,隔門扔出,甩到了庭院中。
紫衫和趙小神看的呆了,一時間大氣也不敢喘。兩人正自在庫房的窗下愣神,突然,她倆被一股大力提起,「噗通」一聲,兩人已落入庫房的水池中。
紫衫和趙小神在水池中嗆了幾口水,急忙從水中浮出。她倆抬頭一看,見眼前的大石上,太歲正趴伏在那裡,瞪視著她們。
紫衫和趙小神對視了一眼,也不答話,同時將紫色能量波射向太歲。太歲的身體被紫色能量波射中,竟毫髮未損。誰知,兩人紫色能量卻像開了閘的水,從體內噴湧而出,無法控制。不一會兒的功夫,紫衫和趙小神體內的紫色能量消耗殆盡。
「哈哈哈······」一陣怪笑從太歲的身體裡發出。
紅光一閃,太歲不見了,在大石上出現了一位紅臉的老道士。
「嗯,兩位女娃竟是紫色人,嘿嘿,好玩至極。哎,你們是如何到這裡的,快說!」老道士喝道。
「哼,裝神弄鬼,,我就不告訴你。」紫衫見老道坐在大石上,不住地撓著身上,樣子甚是好笑,禁不住調侃起來。
「嘿,你這女娃,說話好沖,哎,你臉上是怎麼搞的?咦,是被紫色能量燒的,哈哈,是來割我的肉治你的傷疤,老道算的可對?」老道士嬉笑著說道。
「你的肉?你到底是人還是太歲?」紫衫奇怪的看著老道,厲聲問道。
「嘿嘿,老道閉關十年,本想清清靜靜地呆著,沒成想我那幾個不爭氣的徒子徒孫,見財忘義,竟然打起了太歲的主意,害得我不得安寧。哼,老道一氣之下,把那太歲下酒吃了。哈哈,這十年來老道的尿液竟成了治病的聖水,可笑啊,可笑,哈哈······」老道哈哈大笑。
「你、你把太歲吃了,那聖水是你的尿液?」紫衫此時喉嚨發緊,立時便想吐出來。
「哼,老道的尿液不能治病嗎?嘿嘿,豈止能治病,恐怕還會增壽呢。你們兩個女娃既然來了,老道我自然會好好招待,嗯,現在老道想喝酒了,你們兩個誰做我的下酒菜呀?」老道看著紫衫和趙小神,不緊不慢地說道。
「嘿嘿,你果然是個惡道,竟然敢草菅人命。哈哈,要殺就殺我吧,放了我的姐姐。」紫衫大聲說道。
「哈哈,挺講義氣的,嗯,不錯、不錯。好吧,你留下來做老道的下酒菜,你姐姐死罪免了,但活罪卻不能免······」他說到這裡,收住了話頭,對著門外喊道:「三律,你還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幹什麼,還不給我滾進來!」
「是,道尊。」說話間,走進一個清瘦高大的道士,正是清雲和青月的師傅。
「嘿嘿,三律你的事稍後我再跟你計較,你先把這個丫頭交給宮裡的太監,叫她做宮女吧。」老道指著趙小神說道。
「是,道尊。」三律拉起趙小神,走出門去。
趙小神失去了紫色能量,自然無法施展法術,只好任其擺佈,竟無還手之力。也巧,鳳陽閣正缺宮女,趙小神便被派到鳳陽閣做雜役宮女。
聽趙小神講完,小希也是驚詫異常。
「原來,宮中還有這麼厲害的道士,哪天我也去見識一下他的模樣。」
「公主,你為何煩惱啊,能說出來我聽聽嗎?或許我能幫到你。」趙小神問道。
小希對趙小神頗有好感,也不隱瞞,便把突厥王前來求親的事對趙小神說了。趙小神聽完,眼珠一轉,想出了一個主意。
趙小神對小希說了,小希聽後大喜。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