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又被捆住了,但顯然魯道夫並沒有由此捆得更牢固,反而以他相對比較舒服的姿勢。要逃的話,剛才就可以逃了,目前情況,沒有人想獨自一個人去面對外面的酷寒。
這樣一鬧,雷格爾他們還是繼續打牌,一副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樣子。
程千尋卻覺得不安起來,她站了起來,對魯道夫道:「表哥,你帶兩個人在附近多下幾個套子,多做幾個陷阱。」
「附近獵物不多。」魯道夫正玩著。
「那麼想方法弄一些機關出來,只要有人來就能報警的那種。」她走過去推著魯道夫的肩膀:「去吧,快去嘛,這副完了就上去弄。」
「怎麼了?」魯道夫合攏牌,側頭看著她:「你擔心有人來?」
「嗯!」她點了點頭,越是到最後時刻,越是出現ど蛾子:「這裡原來就是游擊隊的據點,還余留下那麼多的物資,說不定他們回頭來搬東西。只要往地窖裡扔一個手榴彈,我們就會全部完蛋。」
魯道夫聽後,甩下牌:「好了,我去忙,你們玩吧。」
這裡就缺人了,程千尋稱不會,提議將牌局弄到戈登跟前,她就當做戈登的手。
等到魯道夫回來時,就看到他們一圈坐在地鋪上,程千尋拿著牌給戈登看,戈登說出什麼就出什麼。
「這樣玩牌,行呀,就玩橋牌吧。」魯道夫拍去身上的雪,也坐到了地鋪上。其實這樣很好,戈登和大家一樣有事情做,時間過得也快一點。所有人的眼睛也會盯著戈登,不要讓他又弄出什麼花樣來。
一邊打牌,程千尋一邊問:「外面一圈都佈置好了?」
「嗯。」魯道夫將一張牌放下,看著其他人等待著出牌:「地雷用光了,也沒有鐵絲網,也能用其他的東西了。」
「用什麼東西?」雷格爾好奇地問。
「還能用什麼,難道用電網嗎?」魯道夫帶著無奈:「將吃下的罐頭串起來。」
「這樣就行了。出哪張?」程千尋將牌舉了舉,出了牌後道:「今天已經28日了,只要再堅持三天,我保證能讓你出去。」
「你用什麼保證?」戈登嗤之以鼻。
「用我的命。」她平靜地抽出戈登說的牌,放在跟前:「如果到時做不到,我就去死。」
絕對肯定的回答,讓隊友們不再說什麼了,繼續打牌。
又一天即將過去,程千尋一口口耐心地餵著戈登,她真的不求什麼,只求最後這點時間、不要再發生什麼事情了。
喂完戈登,她走到魯道夫身邊的地鋪坐下:「表哥,想和你商量,我想和你輪流上去值班。白天打獵什麼的,你可以不做,休息就是了。」
魯道夫看著她:「你很憂慮,到底害怕發生?」
「如果知道發生什麼就好了。」她微微一笑:「就熬三天就行。」
魯道夫不解地看著她:「你就那麼肯定?」
「是的。」程千尋唯有給予肯定,除此之外,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解釋。
雷格爾在旁邊聽到了:「我也上去值班吧,這樣每人四個小時就行了。」
「我也值班吧。」斯內德手拍了拍大腿:「只是腿還有點麻,可眼睛耳朵和舌頭沒有問題。」
終於又有了以前團隊的感覺,程千尋目光微微晃動,心中油然升起了感動,甚至話都激動得快要顫抖了:「我和我表哥就行了,你們留下點精力應付可能發生的事情。」
「會有什麼事,就這樣定了。」雷格爾對著程千尋道:「你就守前三個小時,接下來我們會一個個上去的。」
守夜最開始二個小時是最舒服的,反正也睡不著,熬好後就躺著睡一整晚,雷格爾顯然也是為了照顧她。
正要拒絕,斯內德拿起旁邊的厚被子給了雷格爾:「你帶她上去,和中尉說一聲。」程千尋也只能跟著雷格爾先上去了。
上去後,中尉得知其他幾人將一起守夜,當然歡迎,還將專門給他們用的咖啡倒了一小杯給程千尋。
外面的氣溫確實低,哪怕坐在篝火旁邊,一陣風吹過來,都凍得瑟瑟發抖。雪一個不停往下掉,要不是簡易帳篷頂上的布遮擋,坐在下面,一個班值下來,就會被雪埋得像個雪人。
一起值班的中尉自然問了些感興趣的話題,比如打算去瑞士什麼時候結婚,怎麼和地窖裡的人認識之類的。程千尋也就隨便回答了兩句,糊弄過去算了。
冬夜總是特別長的,三個小時也算快的結束了,剩下來的時間,會有其他隊友值班的。
雷格爾扶著斯內德上來了,也宣告程千尋可以去睡了。
程千尋幫斯內德倒了杯咖啡,遞給了他,並將被子蓋在他身上,蓋嚴實了,這才放心去睡。
29日終於來臨了,昨天一夜並沒有發生什麼。
醒來後,吃完早餐,又是每天必修功課……讓戈登招供一些東西出來。
程千尋剛去拿羽毛,戈登就道:「不用問了,說得沒錯,是歐拉常數。」
這下大家都轉身看著戈登,而戈登今天爽氣得很,很是配合:「我們來時將歐拉常數背到後面二十位,然後每次發報都往後跳一個數字,發報時再每發五個往後跳五個,形成間隔。等最後一位用完,就重新開始循環。」
一時的沉默後,程千尋對著今天沒去魯道夫抬了抬眉。
魯道夫馬上會意:「情報局的人也不是笨蛋,經過一晚上的排列組合,就怕已經解開了。」意思就是這些還不夠。
程千尋想了想:「那就把我以前說的話,選一些你覺得可以用的發過去點。」
魯道夫微微皺眉:「也不能隨便發假情報。」
「放心吧,都是明年和四年後的事情,就說是可能的戰略部署,讓他們和時間判斷真假吧。」程千尋還不忘提醒了一聲:「不要忘了留點給明天的。至於最後一天,發不發已經無所謂了,到時就說俘虜暈死過去,需要休息一天就行了。」
魯道夫思索一番後,就飛快地發完了電報。對著戈登戲謔了起來:「今天怎麼交代得那麼爽快?」
「你不是說你那裡說不定已經破解了嗎?」戈登帶著無奈:「你們的情報部門肯定也不差,有了鑰匙,早晚知道是哪一把。還不如我早點說了,也不用受罪了。」
魯道夫赫赫一笑:「看來你還不傻呀。」
雷格爾戲謔著:「畢竟是做間諜的,應該也不傻。」
正說到這裡,外面突然有了響聲。
「有人!」魯道夫立即轉身抄起旁邊的長槍,往梯子上爬。
程千尋想了想後,對著外面喊著:「不要開槍,我們都是老百姓。」先喊了再說,如果外面的中尉喊出話來,那麼對方一聽就知道他們是德軍。是自己人還好說,是外人就可能立即交火了。
聽到外面有人喊話過來:「放下槍,否則我們開槍了。」
上面的魯道夫喊著:「你們是誰,你們不放下槍,我們也不放下。」
這顯然來者不善,程千尋拿起旁邊的一把槍,並且還拿一塊鏡子,將槍背在身後,手中揣著鏡子,一點點地往梯子上挪。
到了後,她伸出手,拿著小鏡子彈出去,偷偷的查看情況。
看來人數勢均力敵,所以對方不敢輕易動手。突然裡面有一個人喊了起來:「是你,魯道夫,我認識你。記得嗎,我們以前襲擊了你坐的卡車,是你幫我取的子彈、縫的針。」
程千尋也認出來了,原來就是那個唯一一個留在地窖裡的傷員。於是她喊道:「原來是你呀,肚子和大腿上的傷怎麼樣?不是叫你不要到處亂跑,我們來的時候發現你不見了。」
「我怕德軍還會來,所以就拿了點東西走了。」這個傢伙也夠狠的,一個人敢走。但看看他身邊的五六個人,應該外面也有接應吧。
魯道夫索性就挑開了:「那今天你們來幹什麼?很抱歉,我們先住下了,你們是拿點東西走,還是打算住?」
趁著喊得還算融洽,至少對方還是記得恩情的,程千尋拿著槍出去了:「是呀,你們打算怎麼樣?」
「我們想拿點東西,然後再住幾晚的,看樣子要下雪了。」
說話歸說話,大家都端著槍。
程千尋將槍扔給了魯道夫:「我過去!」
魯道夫擔憂地看著她:「要不我去。」
「切~」程千尋故意大聲地嘲笑起來:「都認識的,還能對我怎麼樣?如果他們真不夠意思的話,不要管我,手榴彈儘管的扔過去。」
其實他們一個手榴彈都沒有,只要不說坦克這種大玩意,什麼都可以說,只要震得住。
程千尋將圍脖圍在嘴上,一路走了過去,手還不停地揉搓著。很輕鬆地走到拿著槍的對方面前,就對著那個傷員:「現在你的傷口還行不,那麼快就走,能行嗎?」
「還可以吧!」傷員至少他放下了槍,態度還算是溫和友好。他眼睛側眼看了看篝火旁的三個人:「他們是德國鬼子?」
人在這裡,槍也在,不用繞彎子了,程千尋直接了當:「是的話,你們是不是想殺了他們?」
「是的!」不光是他了,其他人頓時全身肌肉繃緊了,端緊了槍,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氣氛一下就緊張了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