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獵和守衛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了中尉和二個士兵,一大早其中一個兵就跟著魯道夫出去看下的套子有沒有捕獲獵物。
程千尋靠在一旁,有沒沒空就眼睛看一下被捆得牢牢的戈登,也擔心他逃跑。在這裡至少能看著他,如果一個人跑到冰天雪地裡去,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死。
眼睛又看過去時,戈登依舊看到她看過去時就會笑,笑得很**。
程千尋翻了翻眼,將目光挪到其他地方去。
戈登開口問:「程,我真是你的前任未婚夫?」
「嗯~」她沒個好氣地搭理了一聲,只要能保住隊友的命,不要說認一個假未婚夫,叫他們爹都行。以前在約櫃層,男人都被迫全身蒙上被單一般的長袍,冒充其他男人的四個妻子中的一個。
「那麼,那麼……」戈登看了看斯內德,小心翼翼地問,說話居然有點結巴了:「我和你,那個,你懂得的。」
「懂什麼?」她皺眉。
「也沒什麼。」戈登索性就說開了:「就是有沒有在一起過夜。」
滾床單?她頓時瞪起了眼睛,而靠在地鋪上揉著腿的斯內德,也停了下來,看著她。
「沒有,當然沒有!」程千尋差點沒被氣死。
「噢。」戈登反而顯得有點失落了:「如果有過,應該說出來,哪怕斯內德少校不要你,我也會娶你的。」
斯內德陰沉個臉對著程千尋:「你以前到底有幾個未婚夫?索性在這裡說說清楚。」
看著斯內德酸味十足的臉,真是又氣又好笑,一個開夜店的傢伙還責問她。
程千尋實在氣不過了,忿恨道:「是不是以後你還幫我戴上貞/操帶,天天拿著槍守在門口才放心?別忘了現在是戰爭時期,失敗方的女人沒被攻入方的士兵操死算萬幸了。」
這下男人們又一次的瞪起眼珠子,雷格爾咳嗽兩聲,輕聲道:「程。我知道你應該經歷過很多,我們也很感謝你救了我們的命。可作為朋友,我還是想提醒你,女孩子還是說話溫和點。特別像我們這種軍人。男人脾氣足了點,少了許多知情識趣,更需要你耐心的對待。按照以前斯內德的脾氣,沒掏槍斃了你,算你萬幸了。」
「我絕對不會朝著程掏槍的。」斯內德轉而對著雷格爾瞪眼,深吸了口氣:「好吧,我確實自私了點,是男人都自私。我只想知道,你以前有幾個男人。」
男人呀男人,可也沒辦法。誰叫他們忘了所有一切。現在畢竟是二戰時期,西方的開放年代在六七十年代,距離現在還早。斯內德此時那副巴望著的樣子,還是有點小小的感動。
程千尋回答道:「一個。」
「誰?」斯內德頓時臉都漲紅了,可很快又平息了下來。碧眸微微下垂。
戈登樂了,精神一振地忙不迭問:「是不是我,剛才你是騙我的對不?」
「做夢去吧。」程千尋對著戈登咬牙啟齒著。
斯內德好似帶著幾分傷感:「我不應該問的……其實,程,你可以不回答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也不能怪你。你說得對,那麼亂的世界。又有幾個女人能過上正常的日子,你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問了……」
程千尋嘴角微微抿起一絲笑來:「那你有幾個?」
斯內德苦笑了一下:「記不得了,全都記不得。我的身邊沒有照片,除了檔案裡我自己的照片,什麼都沒有。或許有,或許沒有。我唯一知道的是。從有記憶開始,只為你心動。」
斯內德以前是帶著幾分油嘴滑舌,沒想到成了古板殘酷的納粹,還是那麼會說話,聽得心中暖洋洋的。
不一會魯道夫回來了。這才總算有收穫,弄到一隻野兔。魯道夫一邊從梯子上往下走,一邊拍著肩膀上的雪:「我們躲在這裡,不敢下太多的陷阱,反正這裡吃的也夠多。」
一路走到戈登身邊,看了看綁在他身上的繩子:「我幫你換個姿勢,你能保證不試圖逃跑嗎?」
「我的好表哥,看在你表妹的面上,我怎麼還會逃?」戈登的嘴可是比以前進步得太多,能攀上親的還不叫得歡:「我還想參加你表妹的婚禮,如果那個納粹臨時記起來什麼,逃婚了,你儘管把我頂上好了。我是非常樂意的!」
「那我更要捆得緊點。」魯道夫沒個好氣,但說歸說,還是在雷格爾用槍的監管下,把戈登綁在身後一天一夜的手鬆開了。
「噢~」戈登皺著眉,揉著手腕上被繩子勒出來的紅印。
「好了沒有?手伸進去。」魯道夫扔過去一個保暖用的袖筒。
戈登將雙手插了進去,魯道夫用繩子將他的手和袖筒一起捆了起來。這樣手既可以保暖,又可以舒服點。雙腳上的繩子也被解開,用一條被子包著,然後再捆。
戈登苦著個臉:「表哥,你倒是將我的腳也包上呀,否則我腳很很冷的。」
「包上了就不用撓癢癢了對不?」魯道夫還是繼續捆著,就像在幫小孩捆蠟燭包:「不行,你必須今天再弄點東西給我,否則我不客氣。」
「那麼來吧,能交代就給吃午飯,否則不給肉吃。」上面已經有烤兔肉的香味,混著外面的雪花飄落進地窖。程千尋拿著幾根羽毛,很認真地對著戈登:「是老老實實交代,還是練習笑容?」
戈登又一次的幾乎笑暈過去,最好無奈地說出了密碼是間隔排列的。
「怎麼間隔排列?」魯道夫就坐在發報機前等著:「光這點是不夠的,上面一定不滿意。」
可戈登喘著氣,閉著眼睛,咬緊牙關的樣子,顯然今天不肯再透露更多了。
「什麼叫間隔排列?」程千尋很好奇:「是不是跳著讀?」
「是的。」魯道夫當然希望一次性能得到所有的情報:「可這次的密碼,情報局怎麼也破譯不了,跳一格,跳二格,一直考慮到去掉幾個字並按照跳一格、二格、三格,任何規律都不是。」
「那是什麼呢?」大家一起在想。
「應該是一種固定格式的吧,戈登說過,每次密碼都會變。他每次都編寫新的密碼,並且把破解方法一起發過去?」程千尋一邊尋思一邊叨叨著。
魯道夫好似明白了什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固定的不循環小數,來作為間隔排列。可以每次往旁邊挪一個數字,或者二個,那麼每次都有新的密碼排序。」
斯內德和雷格爾相互看了看後,立即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一個:「圓周率。」
圓周率是無限不循環小數3.1415926……說不定就是破解密碼的關鍵。
雷格爾又道出一個:「自然對數的底數e」
斯內德飛快地報出:「2.7182……」
魯道夫想了想:「還有一個不常用的歐拉常數γ=0.57721……」
看著戈登臉色猶如枯葉,魯道夫立即發報。顯然這就是破解密碼的方法,雷格爾和斯內德相對得意而笑,而程千尋汗呀,除了圓周率,其他的什麼玩意都不知道,哪怕學過,也早就還給老師了。
魯道夫發報完成後,站起滿意地道:「我和上面匯報,說俘虜神智和口齒已不輕,這規律讓他們自己排查。還說審訊將繼續進行,讓俘虜休息一下。好了,我去看看兔子烤得怎麼樣了,不要全給他們吃了。」隨後順著梯子上去了。
這樣又可以多混一天,已經是28日了,新年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看到戈登臉色不好,程千尋怕他想不開走了過去,蹲在他跟前,輕聲安慰起來:「你並沒有出賣什麼,情報局早就想過密碼是間隔排列的,只不過沒有人想到是用這個辦法排列而已。據說情報局截獲的情報,早就知道盟軍在法國諾曼底登陸,但就是沒人相信,還認為這是故意設下的圈套。這樣的錯誤他們犯過多次,與其讓他們費勁力氣最後才得出密碼,還不如現在告訴他們,反而他們不會信。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不會改變歷史。」
戈登沒有說話,嘴唇白如紙,緊閉著嘴唇一聲不吭,看都不看她一眼。
程千尋也很無奈,就聽到斯內德在身後問:「程,你為什麼知道那麼多?早在出發去前線的路上,我就一路想你所做的事情,發現你知道整個戰局是會朝哪個方向發展。你怎麼會知道的?」
她轉過了身,順勢坐在了地鋪上,想了想後編了個理由:「受傷後的幻覺。很多人大難不死都會產生與眾不同的能力,你們應該都有吧?」
雷格爾緊張了起來:「聽你的話,我們會輸,是嗎?」
是的,納粹最後輸了,希特勒自殺,他的同盟墨索里尼自殺,但不是說勝利的人就是贏家,大家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失敗後國家依舊存在,歷史的車輪繼續不斷往前行駛。結果是好似最大的贏家,斯大林死後才七年就被挪出了列寧公墓,而國家幾十年後解體。德國也在戰爭廢墟中艱難生存,最後爬起,又成為了一個大國,只不過不是軍事上、而是經濟上的。
誰對,誰錯?搞政治的人,沒有一個是雙手乾淨的。
程千尋想了許久,微微一笑:「不久後你會知道的,不用我說,你也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