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一直靠隊友的力量才活下來的,程千尋也知道這樣說確實有依靠冥王的想法。可她從來沒有為了自己求過路西法,這次不得不懇求。因為不想死前還受到這樣的侮辱,既然要死,求能死個痛快點。只希望驕傲的冥王,能夠許可她的懇求,給她一個速死。
看到程千尋如此模樣,所有新生吸血鬼都為之一愣,難道說,剛才所說的什麼冥王和撒旦等等,都是存在的?
只見天上起了變化,無風雲自動,烏雲翻滾如同沸水,過隙就好似厚度減薄……
現在還是下午,太陽尚未落山,漢娜臉色頓時變了,她一個轉身就往更茂密的密林閃去。
另外兩個旁觀的新生吸血鬼,先是一愣,但立即明白了什麼,也扔下跟前的一切,用最快的速度追隨漢娜逃命去。而另外兩個吸血鬼,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烏雲已散、雲開見日了……
煦亮的陽光從已顯藍的天空上照下,雖頭頂有些樹蔭,可完全遮擋不住所有的光。許多小點的光,從樹葉枝杈中射下來,照在人類的身上是無所謂的事情,可血族就不同了。
「啊~」禁錮著程千尋的那個吸血鬼放開了手,慘叫了起來。
而跟前的那個混蛋也尖叫了起來,光無論大小,都像一點點射在他們身上的鏹水,哪怕是照在衣服上,從裡面也能透出裊裊白煙。如果是直接照在皮膚上,那更是能看到皮膚、血肉都化為了白煙、隨後剩下一些黑色的灰燼。
此時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又是在山上比較靠近山頂部位,大約三點方向的陽光很難躲避。這裡的樹木,不足以大到有遮擋住所有陽光的樹洞,樹桿也不能夠一個人躲在後面。
他們兩個人,一邊嚎叫一邊找地方躲藏,可這裡哪有地方給他們躲?剛才漢娜就是有所察覺不對勁,逃得那個快。
身上不斷地冒出白煙來,不一會兒。露在衣服外面的臉上、手上,都被陽光弄得斑斑塊塊。這不是一下就死的,而是如同凌遲一般,細小斑斕的陽光從樹杈樹葉間無孔不入的射下,一點點的慢慢將他們腐蝕。
「啊~」那個解褲子紐扣的傢伙,痛苦地哀嚎著,疼得在地上滾來滾去。他的臉已經變得異常恐怖,眼睛被照瞎了一隻,而一邊臉頰顴骨都看得到,白森森的骨頭當碰到陽光後。依舊會冒出白煙。繼續昇華成氣體。疼得不停抽搐的手。痙攣得不成樣子,皮膚已被腐蝕掉了一般,露出連著筋的骨頭,可他依舊活著。依舊忍受著這樣如烈火焚身的痛苦折磨。
程千尋雙手抓住破碎的衣服兩邊,拉攏後遮擋在胸前。哪怕是對這兩個對她不軌的吸血鬼恨之入骨,但眼前的一幕依舊觸目驚心,驚駭地本能往後退。
「殺了我……」那個擰著她手臂的吸血鬼,實在熬不住疼,在地上伸出了幾乎連肉都沒多少、指骨都曬化了一半、恐怖的手,聲音嘶啞地對著她哀求著:「求你殺了我……」
此時晚矣,程千尋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破損的衣服,往後退了兩步。說到底。她還是不會殺人,就算她也曾經殺過人,可也不是將刀直接插在別人的肉上。現在她沒有武器,又拿什麼去結束對方的生命呢?
這個吸血鬼,轉而痛苦嚎叫了起來:「我錯了。求求你,啊~」太多的痛苦讓他已經連話都說不下去了,還有一點就是,他臉上鏈接下巴的肉和筋全部曬化得差不多了,舌頭都一半曬沒了,接下來除了嚎叫,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可能是也覺得懲罰夠了,四周的幾棵樹自動往旁邊傾斜,陽光終於毫無阻擋地曬了進來。兩個在地上異常痛苦、翻來覆去的吸血鬼終於在齊聲發出尖銳的慘叫聲中,全部化為了灰燼。
看到兩個人形的生物,在面前如此的消亡,這種震撼和畏懼是難以述說的。
程千尋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渾身緊張地顫抖著……一陣微風輕輕吹過,剛才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羽毛飄了起來,優美而無聲地飛到了她的面前。停留在半空,好似象表達什麼一般。
伸出了手,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了羽毛下端的管芯部位,黑色的長長羽毛,黑暗而柔軟。
她猛地含著淚而笑……是路西法,是冥王救了她一次。
「程!」山下傳來了魯道夫一群的隊友呼喊,他們來找她了。
當隊友看到她的樣子後,魯道夫立即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那幾個混蛋呢?」
看到三個隊友就算騎著馬,也氣喘吁吁的樣子,程千尋心中忍不住感動。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用平靜的口吻道:「兩個死了,漢娜和另外兩個跑了。」
烏雲密佈,白天猶如晚上;可眨眼間又陽光燦爛,萬里無雲,現在的陽光依舊好得很。不用說,那兩個一定是曬死了唄。
魯道夫看了看太陽:「再過沒多久就要晚上了,我們先回去吧。」
和魯道夫一起騎上了馬,坐在身後魯道夫看了看她手中捏著的那根黑色羽毛,沒有說什麼,牽起韁繩,讓馬往山下去了。
到了小鎮上,那些居民又開始釘十字架了,這次不同的是,他們不是往地上釘木頭的十字架,而是將鐵、鉛融化掉後,打造金屬的十字架,釘在房屋的門上、牆上。
一見到他們回來,居民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圍攏了上去。
那就報個好消息吧,大衛神氣活現大聲喊道:「我們又解決了兩個吸血鬼。大家看到沒有,他們看起來很可怕,可獅子老虎的牙齒爪子再鋒利,也不是獵人的對手!」
一片歡呼響起,大家越發乾勁十足地釘了起來。釘上去的十字架,想去掉只有用鎯頭、起子、鑿子什麼的,走到前面去撬掉。而吸血鬼不敢這樣做,那麼這樣就更加安全。
進了教堂,大衛去弄來一套女人穿的衣服給了程千尋。
拿著衣服,到二樓房間去更換。程千尋將羽毛放在旁邊,脫下被撕壞的衣服,換上雖然不華貴,但洗得乾淨的衣服。
換好衣服後,她拿起放在旁邊的黑羽,嘴角忍不住微露出笑意來。
「謝謝你,冥王大人。」心中默默地感謝著,如果不是他,今天也許真的過不去這坎了。
被吸血鬼堵上的聖水入水口,也被疏通了。大人去釘十字架,而未成家的小孩全部都來接聖水。反正已經和吸血鬼扯破了臉,這關係很難再回復到以前的樣子,索性就來個徹底決裂,抗爭到底吧。
外面每幢房子的四周都釘上了十字架。門口掛上了大蒜、家家戶戶必備聖水。居民送來了足夠的食物,犒勞這些能對付吸血鬼的獵人們。
喝著牛奶、吃著麵包,還有肉腸和生拌蔬菜,程千尋他們已經很滿足了。
吃完後,用聖水擦擦身體準備睡覺。地上鋪著地鋪、還有被子和枕頭,比睡在山上的樹洞裡舒服得太多。
程千尋躺在被子裡,手指伸進衣服裡面,輕輕觸摸著緊貼在胸口的那根羽毛。
過了會兒,躺在不遠處禱告椅子下面的魯道夫輕聲道:「程。」
「嗯?」她發出了一聲鼻音,表示還醒著。
魯道夫輕聲道:「如果血族不來,只有我們去找他們。」
這也是規律,舒服日子不可能給他們過得太久,如果二三天沒進展的話,就等著發生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與其被動的等待根本無法控制的事情,索性主動出擊,至少還能掌控一些。
在另一邊的兩個隊友顯然也沒睡,躺在角落裡的菲利克斯道:「而且我們不單單殺死新生吸血鬼,一定要盡快解決掉二個,至少一個。」
其實大家都看出來規律了,也都知道可能的解決辦法。最終要淘汰的亡靈,而不是作為工具和調劑用的凡人。
想到今天的事情,程千尋依舊羞惱難以遏制,帶著幾分忿恨地道:「漢娜是勢力最弱一個,所以她才發展了那麼多吸血鬼。還是按照原來安排,先解決她。」
魯道夫加了一句:「其實六個、七個都差不多,有時多那麼一個,也能行。」
這下菲利克斯越發來精神了:「那麼就想個辦法,把她引出來。」
程千尋想了想後道:「剛才魯道夫也說過了,如果他們不來,只有我們去找他們。漢娜對我最恨,到時只要我出現,說不定她就出來了。」
有人願意當誘餌,菲利克斯當然求之不得:「那麼就辛苦你,要不明天晚上,我們……」
「那麼明天白天再商量吧。」魯道夫打斷了菲利克斯的話:「現在我們還是多休息。」
可以稍微放心地好好睡上一覺了,外面有居民值班,他們在每家每戶上都掛著一根繩子,如果發現有血族,可以拉扯連著鈴鐺的繩子報警。而且還有狗,就算這些狗是替這些血族飼養的,可他們只要晚上一進來,狗總歸會叫幾聲的。
大衛站了起來:「我要出去一次。」
菲利克斯戲謔了一聲:「又要去安慰那個可憐的小寡婦了?」
「不是可憐的小寡婦了!」大衛一邊笑一邊往外走:「是風韻猶存的二十多歲俏寡婦,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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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班,十點多才到家,好累,但終於一章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