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死了大半的人,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要麼贏、要麼就是輸,贏就是全部活、死了也能復活;輸就是全部被淘汰。容不得選擇,為了贏,要採取一切能贏的手段,否則霍夫曼也不會死。
也只有這樣了,斯內德對著魯道夫和戈登輕聲道:「你們和程快點上去,其他的交給我。」
魯道夫聽完,輕聲道:「我數到三,一起跑。三!」
程千尋和戈登想都不沒想的就跟著魯道夫一起往約櫃那裡跑去,不用提醒一二三,現在時間就是生命,趁著對方辦法還沒想出來,他們必須搶先一步。
索羅斯發覺不對,趕緊地叫了起來:「快攔住他們!」無論對手做什麼,只要往約櫃上衝,就是可能不是好事情,萬一成功就是被淘汰。所以哪怕對方可能觸碰不到約櫃,也要想辦法阻止。
斯內德已經準備好了,深吸了口氣,隨後對著撲來的四個對手衝了上去,一腳先將最弱的索羅斯踹得捂著肚子,一下跪在地上。隨後再去對付其他三個!
程千尋跟著隊友以最快的速度往上跑,可是跑了剩下最後四格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怎麼了?」魯道夫轉身,已經無法保持最為冷靜,臉上露出焦急。
「我渾身發麻。」程千尋努力忍受著,試圖再往上,可腳邁不開步子,身體產生強烈地牴觸。感覺異常不舒服,就像非常強烈的靜電通過全身,讓她肌膚就像針刺一般疼痛。
女人不能靠近約櫃,沒想到還是真的!魯道夫立即跑下兩格,站到程千尋身邊:「那就在這裡扔。」
有條件最好,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戈登也跑了下來,此時斯內德已經陷入苦戰。他守在石階的入口,用身體擋在前面,來一個就用腳踹翻一個。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三個人基本都是職業軍人之流。搏擊、防身術、擒拿手不是不會。
速度要快了,魯道夫和戈登站在程千尋的兩邊,一手抓著她一條胳膊、一手抓著她細細的腳踝,開始象蕩鞦韆一樣用力搖晃起來。
跪在地上,依舊捂著肚子的索羅斯抬頭一看,邊咳嗽邊尖叫了起來:「快,咳咳,攔住他們!」
「一定要看準了!」程千尋一邊忍受著電在皮膚上灼刺般的疼痛,大聲道:「一定要扔准了。」
只要能扔准了,哪怕她死了。也應該算觸碰到約櫃。索羅斯一組最主要原因。手並不能代表一個人。而屍體哪怕是死的,它也有大腦、有心臟。古代多以大腦和心臟來評判人的主要標準,而不是手。
「一、二……」魯道夫大聲的喊著,意味著程千尋即將要拋上約櫃了。
程千尋心越發跳得猛烈。她自己吼了出來:「扔!」
天旋地轉中,她被高高地拋起。
「不!」索羅斯絕望的喊了出來。
這一刻時間彷彿放慢了……已經突破封鎖線,往上跑的人停了下來,仰頭瞪著眼睛看著。而嘴裡冒出血來、死死還用剩餘的力氣拽著他腳的斯內德也抬起了頭。其他兩個死命往斯內德這個難纏傢伙身上招呼的兩個人也停了下來,用驚駭而微帶期望的目光看著對方的一個女人被扔到了半空。所有人都保持原來姿態,一動不動地睜大眼睛看著。
半空中的程千尋,她的週身被越來越強烈的電流所包圍,甚至能看到電流形成的不規則亮光在她身體四周不時閃耀。
從被拋起到落下,只需要短短的三秒鐘足有。可疼痛讓時間變得異常的漫長。可她依舊要努力保持清醒,如果能活著碰到約櫃,那麼更是無法辯駁的屬於取得勝利。
那種疼痛讓人難以忍受,她緊咬著牙關,眼前先是星光點點、像是細微閃電在跟前穿過。隨後是火光。她的頭髮應該被電流的高溫點燃了,最後是眼前一片漆黑,只剩下已到眼底的刺痛……眼睛應該被電流弄毀。鼻子還剩下的一些功能,嗅到了一股子難聞的焦味……
「咚~」的一聲,程千尋重重的落在了約櫃上面。已無任何感覺、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終於碰到了。
感覺原本疼到極點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了,她從約櫃上又被彈出,可發覺不對勁的地方。
約櫃上躺著一個全身漆黑的人,身上的登山衣也被弄得脆弱不已,並發出汩汩的青煙。這具屍體是男是女已經辨別不清,頭髮已被燒成了灰,燒得皮開肉綻的臉側著貼在了金色的約櫃上,而約櫃兩端、雙翅相互對靠著的天使,如同將屍體抬起。
程千尋知道,這應該就是她,是她的肉身。她已經死了,現在看到的一切,是她的亡靈。
屍體的手慢慢地往下垂下,最後輕輕地落在了約櫃蓋子上,一股鮮血從燒成炭黑的手臂內部滲出,隨後將金色的約櫃頂部染的一片鮮紅。
「程!」看到程千尋如此的慘,斯內德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一下跌坐在地上。
「啊~,啊~」幾聲接連的慘叫聲響起,索羅斯一組猛地被從約櫃中竄出的電流擊中,隨後全身漆黑地到底身亡。這就是失敗者的下場,死去、被淘汰。
「贏了,贏了!」程千尋的眼淚都快要激動地流出來,可是她的眼淚就像她自己一樣,變得虛無縹緲,誰都看不到她。
「我們贏了!」在這裡死去的霍夫曼和馬倫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臉上帶著笑容。而他們的屍體也還在下面水裡泡著。
「是的,我們贏了!」程千尋剛要想說可以請撒旦讓他們復活了,可話沒說出口,突然間四週一片漆黑。而飄在半空中的霍夫曼和馬倫、以及站在下面的所有隊友,都不見了蹤影。
整個世界都是漆黑一片,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怎麼回事?」她慌張地左右看著,可是四周什麼都沒有,這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她一個!
怎麼會這樣?努力地想穩下心來,但還是驚慌地喊著:「有誰在嗎?」
呼喊好似有了回答,在遠處出現了一道亮光,那道亮光如此的柔和,雖然很遠,但依舊照得很舒服、感覺很安全和慈愛。
她不由自主的身體往那裡飄去,一邊過去,一邊試著喊著:「有人嗎?誰在那裡?」
可沒人回答她,當越飛越近的時候,她在光芒中看到了一個雪白而高大的人影,而這個人背後有著長長的翅膀。
「誰,你是誰?」她停了下來,眼前覺得很亮,這光芒雖然照得她很舒服,可太亮了,而在光芒中的人,也只能看到一個輪廓和大概。
「千尋!」此時一個熟悉而磁性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她猛地轉過了身,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轉的身,反正怎麼想,魂魄就怎麼飛。
看到身後的人影後,她頓時喜出望外:「是你!」
黑翼天使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一片黑暗中,對著她緩慢而高貴地抬起了手臂,用平靜而又威嚴地聲音,像是命令著:「跟我走。」
「好!」她立即往他那裡飛去。黑翼天使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且叫的是小名。只有家裡人才會叫她的小名,這好似久違的稱呼,到了冥界,第一次聽到居然是從黑翼天使那裡。
「停下!」身後突然也有了聲音,可是她頭都沒有回,眼中只有黑翼天使。
管光芒中是誰?
長著翅膀的必定是天使,管它是天使還是神,都不想回頭。她只信賴黑翼天使,只願意聽從他的。
朝著黑翼天使飛去,她笑著伸出了手,多麼幸福,終於又看到了他。只要看到了他,就證明她還活著,能繼續活下去……但她的手指即將觸及黑翼天使的手時,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到處都沒有黑翼天使的影子了,她急得大叫了起來,幾乎要哭了出來:「你在哪,在哪裡?」
「程,我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一個人好似將她緊緊地摟住,激動不已地叫著。
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不是黑暗、不是光芒、也不是黑翼天使。
斯內德激動不已地緊緊地擁抱著她,四個高大異常的撒旦在寶座上、寶座前是三個總管。其他隊友都活了過來,圍繞在她的身邊。
「你終於活過來了,終於醒了,太好了。」斯內德嘴裡一個勁地喃喃著,而隊友們都笑著看著她。是呀,雖然她最後慘死,被電得渾身漆黑,五官難辨,可正是由她的犧牲,換來了這個組的勝利。
「怎麼會那麼長時間才活過來?」瑪門手指敲著寶座鑲嵌滿珠寶的黃金扶手,很是不解地自言自語著。隨後扭頭,就連半個身體都探出來,很誇張地對著隔著二個寶座的利未旦:「哎,蛇精,你是不是病了?半天才讓她復活,我正擔心是不是要我出手。」
「你才蛇精病!」利未旦沒個好奇地頂了回去:「她的亡靈根本就和他們在一起,天知道去哪裡了。幸好又回來了,否則就麻煩了。」
轉而很嚴厲地問程千尋:「女人,你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