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到哪裡去了。所有人都回魂了,就你還躺著。我都快急瘋了!」斯內德放開了程千尋,急切地詢問。此時他應該也恢復了,雖然嘴角的余血還沒有擦清楚,可體力一定恢復了,抱著她的時候,摟得好緊,差點沒勒死她。
剛才在哪裡不知道,一切都像是在做夢,可她見到了黑翼天使是千真萬確的,應該不是死後的幻覺。
可程千尋不想說出來,於是裝出一副死後還沒回過神的樣子,眨巴了幾下迷茫的眼睛:「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在哪裡……」
「也許是約櫃的能量讓她魂魄飛出去很遠?」別西卜說得有點接近了。
「反正她亡靈回來了,我們兌現了承諾。」利未旦有點不耐煩了,他細細的手臂撐起了蛇頭,回味了一下,頓時裂開了嘴:「三千年沒人碰的約櫃,居然讓一個女人碰到了。那個道貌岸然的虛偽傢伙,一定會氣死的。」
「說不定正在上面大發雷霆,哈哈哈……」瑪門那個樂呵呀,手拍了寶座扶手好幾下,笑得前仰後合,抬起指著程千尋:「女人,幹得不錯,我喜歡。」
別西卜也點著頭:「嗯,確實不錯,你罵那老不死的話,聽得很舒服。我也喜歡!」
一路上女人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讓程千尋忍無可忍地罵了好幾回,特別是霍夫曼死了後,她終於徹底發洩了出來,指著約櫃大罵著,就如同指著神的臉罵。而作為神對立的撒旦,自然聽得很爽,開心得要命。
想到女人如此的不被待見,程千尋餘氣未消地道:「什麼公平公正、仁慈博愛,顯然那都是為了傳道而胡說八道的。能真正做到這些的,其實是各位偉大的撒旦!」
利未旦冷嗤了一聲:「仁慈博愛?」
「哎呀!」瑪門頓時高聲叫了起來,很不滿地對著利未旦揮了揮手:「我正聽得高興。不要掃興好不?」
「吝嗇鬼,別老是長不大!」利未旦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對瑪門不是很客氣,也許瑪門剛才隱含的說他是蛇精病才不高興的吧。他對著程千尋好似饒有興趣地問:「怎麼仁慈博愛了?我們可是撒旦,是拿你們尋開心,哪裡來的仁慈博愛?」
「偉大的撒旦利未旦!」程千尋鞠躬後,很肯定的道:「我現在就站在您的面前,好似您和其他撒旦都沒有叫我站得遠一點,不准碰這個,不准碰那個。我和我的男隊友。地位是均等的。可能因為能力差而淘汰。但絕不會因為我是女人而被淘汰。這足以證明了吧?」
這下利未旦稍微表示了贊同,他如同蜥蜴一般帶著吸盤的手指,點了點寶座把手:「還有些道理。對我們而言,有時女人做出來的事情更加有意思。也常常出乎意料之外。」
想到約櫃不准女人靠近、什麼地方都分男女,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不行。程千尋堵著一個口氣:「偉大的撒旦,我想問一下,這個神那麼討厭女人,是不是同性戀?」
四個撒旦,除了貝利爾還在呼呼大睡之外,都為之一愣,隨後狂笑了起來。
而瑪門更是笑得厲害,拍著大腿。笑得身體一個勁的搖晃:「你這個女人,還什麼都敢說,太好笑了,哈哈哈……」
「有什麼不敢說?」程千尋反而更大聲地道:「難道不是嗎,否則為什麼他事事都針對女人。明明是亞當想吃辨別善惡果,還非說是夏娃勸說後亞當經不起誘惑也吃了。這就跟桌面放著一盆子好吃的,卻對孩子說不准吃。孩子可能不吃嗎?真正錯誤的不是人,什麼七宗原罪,那都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生存需要,人需要吃飯、如果沒有這些本能,全進天堂了,地球上就再也沒有人類。如果有錯,那也是神!」
「好!」利未旦意外地拍了下把手,手指著她讚許道:「說得一點都沒錯,好悟性,怪不得你能活著。」
「這女人確實有點特別,也許是這裡純東方人太少了的緣故吧。」瑪門微微側身,漆黑的臉上依舊帶著余笑:「小丫頭,好好用心去感覺,也許你能走得比我們想像中的遠……」
瑪門雖然吝嗇,可在四個撒旦中,是第一個接觸到的,感覺也比較好說話。他雖然像頑童一般,喜歡捉弄人,看著人類為了*而情緒大起大落,但他此時說得話,還是很有內在含義的。
可無法多問,撒旦會心情好的時候透露一些,說多少是多少。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那麼拿什麼去換吧!
程千尋轉而對著瑪門鞠躬:「多謝撒旦瑪門的讚賞,我會繼續努力的。我也想活得越長越好,還不想馬上死呢。」
「好了,少拍馬屁了。」利未旦不耐煩地對著利賽斯道:「你安排一下吧,我先去休息。」
看著利未旦隨著坐著的寶座一起消失在黑暗中,瑪門對著那裡齜了齜牙,輕聲嘀咕了一句:「那是人家懂得欣賞,什麼休息,大約去脫皮了吧。」
撒旦是罵人不帶髒話、卻尖刻得讓人又氣又好笑。
利賽斯則拄著法杖,轉身對著瑪賽斯和別賽斯道:「還是請你們兩位總管,安排食宿吧。我太累了,需要休息。」
「怎麼又是我們,上回也是,雙手一扔,啥事都不管。這層還是不是你主人管轄的?」瑪賽斯當然不高興了,從他那層開始,就沒休息過一次。
「我的好總管!」利賽斯好似一肚子的委屈,可憐巴巴地用嘶啞的聲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主人的脾氣,看看我,變成了這樣,走路都成問題,別說伺候那麼一批人了。你們能者多勞,就幫幫我吧,否則我也只能讓他們餓著,誰到時還活著,就爬下一層好了。」
說實話,有這樣一個善妒的主子,確實不是件好事。瑪門就是摳門了些。可冥界不用發工資,要錢財也沒用;而別西卜就是喜歡吃,只要伺候好他的兩張血盆大嘴,而別賽斯又是喜歡做菜做飯的。而聽利賽斯的話,他的樣子是利未旦變的,變成這樣一副跟黑魔法邪惡巫婆差不多的形象,也確實有點可憐。
瑪門嗤鼻一笑:「自己長得不怎麼樣,就把總管弄得更醜。」
瑪賽斯喈喈地用戴著手套的手指,誇張做作地捂在塗抹著血紅口紅的唇前:「所以我也只有塗脂抹粉,精心打扮起來。否則怎麼能配得上主人的英俊?」
噗~。就瑪門這副傳統魔王形象?長著羊角、牛蹄、箭頭長尾、蝙蝠翅膀……大家想笑不敢笑。
「這張油嘴!」瑪門又樂了。心情大悅的情況下也就答應了:「那麼你去幫著安排住宿吧。這次的人不錯,讓他們休息好,我還等著看接下來一層呢。」
「是,偉大的撒旦瑪門!」瑪賽斯行著舉手禮中。瑪門隨著金光閃閃、寶石耀眼的寶座往後退,消失在了黑暗中。
別西卜顯然也是比較滿意的,於是對著別賽斯道:「反正你也愛燒菜,那就燒給他們吃吧。這兩天你笑得也挺樂呵的,也不想讓他們餓得連路都走不動吧。去吧!」
「是,是,主人!」別賽斯結結巴巴地答應著。
「不要忘了我的晚飯,弄得豐盛點……」這是別西卜消失在黑暗前最後留下的話。
將利賽斯也要閃,瑪賽斯硬是讓他將還在呼呼大睡的貝利爾推進去。利賽斯為了盡早離開。也就照著做了。看著利賽斯將法杖擱在全身是肉、胖乎乎的貝利爾身上,雙手推著像是床一般的寶座,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看看寶座和上面撒旦的體積,哪裡像是體弱多病的傷殘人士?
「好了,好了!」瑪賽斯應該也有點累了。可他說話時依舊臉上帶著面具般的笑容:「這次可以休息四天,各位就盡情享受吧。要先用餐,還是休息?」
「我想先吃東西。」程千尋雖然也累,可復活後,總要吃一頓才行,否則就白死了:「麻煩兩位總管了。」
半個小時後,這組的九個人,每個人都坐靠在了一張特製沙發上,面前對著如山的好吃食物。
沙發是程千尋先變出來的,她想要一張能有厚厚軟墊,幾乎將整個身體包裹起來的舒服椅子。當她變出來坐下來後,隊友們紛紛也要。她一一滿足了所有隊友的要求!
「溜肥腸!」別賽斯將一盆冒著熱氣的菜放在了程千尋的跟前。切成一段段、油光發亮的酥軟肥腸上面,還有紅紅的剁得細碎紅辣椒,一看就非常的開胃。
「東方人很喜歡動物內臟?」霍夫曼微微皺眉:「而且還是豬身上的。」
於是復活的奈爾,跟程千尋解釋了起來。猶太人吃東西很講究:凡是植物、禽類都可吃,獸類則只准吃偶蹄類反芻者,也就是牛、羊、鹿等。豬、兔、馬、駱駝肉等都屬於不潔淨的食物,不可食用。因年老患病非正常死亡的牛、羊、禽類也是不潔淨的,不能食用。《聖經?舊約》還規定不准吃生肉;不准同時吃牛肉、飲牛奶;不准吃帶血的食物;不准吃牛、羊腹膜下的脂油;不准吃牛、羊蹄筋。
凡在水中、陸地或空中靠食腐物為生的動物,包括無鰭、無鱗、無骨、有殼類的水生動物,如鰻魚、蝦、龍蝦、蛤蜊等,也都被認為是不潔淨的食物,不能食用。
程千尋微微皺眉:「現在我們有吃有喝,萬一接下來的路可能缺少食物,到時蟲子都要連皮一起嚼下去,還在乎這些?個人宗教信仰我不反對,可東西是落到我肚子裡的,如果看不慣,麻煩就當我什麼都沒吃。」
隨後她對著別賽斯大聲道:「總管,麻煩給我來一盆黃油焗龍蝦、下面要有粗麵條。還要四隻生蠔、我想吃雞鴨血湯,再來一份生的北極貝刺身。如果可以,再給我一份回鍋肉包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