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鬼屋鬼屋了好嗎?」巴頌嚇得手腳都顫著,一步步顫顫巍巍地往下挪:「再說下去變成真的了。」
「我也想呀!」魯道夫很是無奈地道:「也希望這房子裡是一群瘋子,分屍殺人狂也好,總比現在看到的強。」
「到了下面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了!」走在最前面的邁克終於踏在了地面上。
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到。就感到陰風陣陣,空氣中有股說不出的味道。過了會兒魯道夫找到了電源開關,用力一合。
「卡卡卡……」聲音將大家嚇了一跳,一盞盞燈一路亮了過去。
有了亮光,就能看到東西。當看到眼前的東西,巴頌嚇得更是臉無血色。
地下室整個就是一個標本室,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玻璃瓶內泡著各種生物、甚至人類的組織器官。
「顯然不是碎屍殺人犯的。」國際刑警哈羅德環顧四周後,依照標本的種類劃分了:「人體器官很少,湊不成一具屍體,而且沒足月的胎兒居多,大約製作人是個標本狂或者崇拜死亡之類,很有可能是能接觸醫療、特別是婦產科。」
確實胎兒好多,從剛一個多月只有土豆大、帶著尾巴就像大腦袋海馬;到已經成型,即將出生的;甚至還有五罐子的怪胎,奇形怪狀的樣子就像是外星生物。泡在藥水裡,微微浮腫,膚色蒼白。有兩個大約泡久了,表皮還出現棉絮狀;如果想著伸手進去觸摸,一定象開始腐爛的海綿一樣微有彈性。
「真噁心!」程千尋跟著斯內德一路走過去,幸好見過瑪門的收藏,否則真會嚇到。於是不忘讚揚一聲:「跟撒旦瑪門的收藏簡直是天差地別,瑪門大人的收藏才是真正的藝術。」
「是的!」斯內德當然知道她所想,跟著笑著道:「瑪門是最好的藝術家。」
隨後在她耳邊輕聲道:「有沒有興趣私下裡,再欣賞一下他最寶貝的傑作?」
程千尋聽後羞惱得恨不得擰斯內德一下,隨即抿著嘴笑了起來,此時那些恐怖的玻璃管子也變得不是那麼可怕了。
要時不時拍拍撒旦的馬屁,如果撒旦此時看著的話,也能高興點!
「看看這個是什麼!」雷格爾走到中間的一張金屬床。
國際刑警哈羅德道:「醫用驗屍床!」
「我說是這個。」雷格爾從床下取出了幾個黑色登山包來。
「難,難道是……」巴頌牙齒都打架了:「碎,碎屍?別打開……」
在巴頌的尖叫聲中,雷格爾將包打開了,還翻了翻眼:「屍體重量我知道,沒有那麼輕。」
打開後,裡面是一包包的東西。
邁克拿起一個長圓形的火腿腸來,拎在手中對著巴頌搖晃著,放在旁邊後再到包裡去取,嘴裡嘲諷了起來:「確實是碎屍,你要煙熏味道的,還是燒烤味的?」
大家都湊上去看,一共五個包。打開後一一清理。
「壓縮餅乾、火腿腸、瓶裝水……」魯道夫微微歎氣:「就三樣,足夠八天吃的了,可我們還是要準備好減肥。」
「有的吃不錯了。」雷格爾看了幾包壓縮餅乾:「還有海苔味道的,品種挺多的。」
邁克拆開一包索性吃了起來:「嗯,味道還算不錯。」
「看看這個!」哈羅德在旁邊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大袋子,於是拎了過來,放在了金屬解剖床上。從他拎的姿勢以及聽袋子和床面碰撞的聲音,這袋子份量不輕,裡面可能也是金屬。
「槍袋嗎?」拳擊手霍根趕緊地拉開了袋子。
拉鏈一拉開,裡面最上面的手槍刺入眼睛。
有武器!魯道夫首先以最快的速度將這把槍搶到了手。
「別緊張,還是我來吧。」斯內德手擋住了袋子上面,他的笑容和話語還是極有說服力的:「不是說了,這次規則有點變化,我們可能全部死、也有可能全部活下來。所以裡面的武器大家都有份,都可以用,好嗎?」
其他隊的四個人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這條規則就證明大家不用彼此廝殺來升級,而是要盡可能的團結。
此時查看槍支的魯道夫冷笑了起來:「這槍根本殺不了人,重量不對。」
他已拿下子彈匣,將裡面的子彈都取出一粒,在手中掂量:「子彈應該是空殼彈。」
「我看看!」國際刑警哈羅德從他手中拿過去,用力擰開後面小蓋子:「這是特製子彈。」
一些白色的粉末從子彈裡倒了出來,哈羅德小心翼翼地用小手指沾了點,放到鼻前嗅了嗅。
「這是什麼?」斯內德從包裡去取出了好多東西,除了槍支以外,還有十字架、蠟燭,以及一瓶水,不用說一定是聖水了。他苦笑了起來:「顯然主題已經定了,是鬼屋。」
哈羅德此時在大家驚愕中,將粉擱進嘴裡,很肯定地道:「是鹽。」
「鹽?子彈裡放鹽幹什麼,難道想射入人體後傷口疼痛?」泰拳手巴頌一愣。
「這種子彈根本連皮膚都打不穿。」魯道夫也試了試:「果然是鹽。子彈從槍膛裡射出後就會爆炸,最多讓人感到疼痛罷了。」
「據說鹽能讓鬼魂的速度慢下來。」哈羅德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我經手的一個案子就涉及這個,正好知道。」
「我也看過片子,鹽能驅趕鬼魂。」雷格爾想了想後道:「如果碰到冤魂,就找到它的屍體,然後撒上鹽燒了。」
「有鹽了!」斯內德舉起一包白色,大約有兩斤重:「那麼多鹽應該不是給我們煮壓縮餅乾糊用的吧?」
「十字架、聖水,就差銀器和木頭尖刺就可以全套恐怖片!」雷格爾翻了翻眼,對於歐美的神鬼片還是稍微有點瞭解的。
「有了!」魯道夫從斯內德手中拿過他剛從包取出的小刀,鋒利的刀口反射著微弱的燈光:「這是銀塗面的,需要尖刺木樁嗎?我幫你削一個。」
程千尋往包裡再翻了翻:「不知道黃裱紙、雄黃、硃砂有沒有,再來個希伯來星、佛像、濕婆神,那基本有全世界一大半宗教的驅鬼用品。」
「沒有了,就這些!」斯內德將包拿起倒了倒:「應該就是死的鬼,沒有大蒜;應該沒有東方的鬼。」
「有東方的鬼就簡單了!」程千尋越來越感到事情難辦了,微微摸了摸額頭:「房間裡擺上個鐘馗、關公;門口貼上左右兩位門神,家中百無禁忌。」
「還有什麼說說,還有什麼能驅鬼的。」斯內德好奇地問,看到有些人看著他,於是解釋道:「管它東方還是西方的,只要有用就行。」
這也是,現在只管有用,程千尋撓著頭皮狠狠想:「驅鬼嘛……撒豆驅鬼,據說銅錢劍、柳條能驅鬼。」
「這些東西這裡可沒有。」魯道夫在大約六十平米的地下室轉了起來,這裡四周都放著架子,在高高的三層架子上整齊地放著一個個用福爾馬林藥水泡著的標本。
巴頌一直是貼在霍根身邊,提了一句:「據說我老家用黑色的東西驅鬼。」
這下程千尋也想起來了:「有,黑狗、黑雞、黑貓的血可以辟邪。」
聽得斯內德直皺眉:「這些東西真能辟邪,我怎麼感覺像是黑暗教派召喚魔鬼的儀式?別說驅鬼了,大約沒鬼也能把鬼給召來。」
這就是東西文化差異,血一直是祭祀撒旦的祭品,東方卻用來驅鬼,要不是目前氣氛陰森恐怖,還真是好笑。
「上去吧,如果要黑色東西這裡也有!」魯道夫手指敲了敲一個玻璃罐,發出清脆的聲音,而裡面泡著一隻烏鴉。
雷格爾、拳擊手霍根和國際刑警哈羅德各拿起一個包,大家準備回去。
「滋滋……滋……」上面的燈突然一暗一亮,並發出聲響來。
「怎麼了?」泰拳手巴頌成了驚弓之鳥,什麼風吹草動都嚇得半死地往隊友霍根這裡躲。
「行了,別像個娘們!」邁克不耐煩地罵了一句:「你緊張兮兮的,弄得別人也會跟著緊張。是電壓不穩!」
明明知道原理,可總覺得很嚇人。四周的那些標本彷彿在一明一暗中隨時都有可能復活,衝破玻璃,帶著渾身的摩爾馬林味道撲過來。
「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快點走吧!」邁克雙手插著褲袋,往樓上以輕快地步伐走去。
「還要搬被子。」魯道夫也跟上去:「其實幹幹活也能排解,至少不會胡思亂想了。」
程千尋繼續勾著斯內德的胳膊,有隊友可真好,有了依靠、感覺到安全,她也樂於小鳥依人。
在時而忽暗的破燈光下,邁克才走了一半樓梯,又有狀況了。
「啊,救命,啊……」巴頌就像踩了尾巴的狗,一下跳了起來,緊緊抱住了身邊比他高出一個頭的霍根,嗷嗷尖叫了起來。
「又怎麼了!」霍根有點尷尬地看了看大家,用力掰開環住他腰身的巴頌雙臂:「說呀。」
「你這g友……」邁克氣得轉而往下快速走,硬是在狹小還一路站著人的木樓梯上擠了下去,一把扯開巴頌,對著吼著:「我早晚被你嚇出心臟病,而不是鬼。說,這次又怎麼了?」
巴頌害怕顯然不是裝的,如果說剛才他面如紙白,現在的臉色那絕對比屍體好不了多少。他顫抖的手指指著一處,這裡四周都是標本架子,手指出的也不例外:「動,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