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離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走上前對林千木說:「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趕緊放他們走!他們知道厲害了,我相信他們不敢再上門惹事生非了!」
林千木點頭,沖手下擺了擺手。
凶神惡煞的男人們立即衝著那些魂不守舍的人喝道:「趕緊滾!」
那些人一聽這話,如獲大赦,當即沒頭沒腦地發足四下狂奔。
而芬妮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是嚇呆了。
唉!到底是富家千金,身嬌肉貴的經不起嚇。
蘇末離歎了口氣,走上前將車鑰匙拋給了傑克,「你開車把她送回去吧!」
傑克立即點頭,摟著抖抖瑟瑟的芬妮上了車,一溜煙開車走了。
因為擔心傑克這樣送被嚇呆了的芬妮回去,只怕有去無回,蘇末離便又拜託了林千木派人跟在了他們後面以防意外。
一切處理妥當了之後,蘇末離這才嗔怪地瞪了林千木一眼,「你方才怎麼開槍打他那裡?你完全可以劃花他的臉嘛!何必連讓他做男人的機會都不給了?」
林千木笑道:「女人喜歡一個男人,可並不一定光看長相,那方面可重要得很。」
「可也太狠了點。」蘇末離歎了口氣。
「別憐憫他了。他本來就不是好人,今天我們若不來,沒命的可是你們!」林千木提醒道。
「哎!瞧這事弄的。」蘇末離有些心煩意亂。
「好了!別想這些了。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有事再打電話給我!」林千木匆匆地看了下腕表。
「呃。寶寶還好嗎?」蘇末離急忙問道,雖然天天晚上都可以與寶寶視頻,可是卻還是牽腸掛肚地想念著。
「他很好。你就放心吧!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將你這一爛攤子搞定,孩子就交給我們吧!」林千木抬眼看了一下對面,「今天這裡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他都沒出來,看來他可真的沉得住氣啊!如果我們不來,他就真的不擔心你會出事麼?」
蘇末離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他似乎不在。從今天早上起,我就發現他沒有偷在窗簾後偷*窺我了!」
林千木聽了,苦笑搖頭,「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變成這樣了?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哎!不說他了!你趕緊走吧!別讓佳佳老等你!」蘇末離催促道。
「嗯。走了。」林千木點頭,彎腰鑽入了車內,很快便開著車離開了。
蘇末離並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院子裡看著林千木的手上那街道上的狼籍收拾乾淨,看不出一點痕跡後這才轉身進了屋子。
倒了杯酒坐沙發上,淡淡地想,這地方確實夠亂夠冷漠夠不安全的。
方纔她家門口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周圍的鄰居跟死了一般,都門窗緊閉,不見一個人出來管管閒事,或者幫著報個警什麼的。
真的冷漠得叫人害怕啊!
而那個人,今天這一整天到哪去了呢?
難道看到她找了這麼一個小混混,不僅倒貼錢,還差點鬧出人命來,他也覺得比跟著他要好太多了麼?
呼!鬱悶!
蘇末離仰頭一口喝乾了杯裡的酒,隨手往茶几上一放,然後就欲往樓上走去。
門鈴卻在這時被摁響了。
蘇末離走到門前,朝貓眼裡一看,卻是傑克回來了。
她打開門,取笑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沒想著把她帶到其它的地方安撫溫存一下?」
傑刻苦笑,「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想再給她幻想,因為重新開始結果也是一樣。」
蘇末離聽了,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上樓。
因為林千木的人給芬妮的父親送了一件特殊的禮物,所以就算他是當地的黑道老大,竟也不敢前來找蘇末離和傑克的麻煩。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倒很平靜。
蘇末離與傑克仍然天天出去玩,過得很是讓人眼熱。
這一天,蘇末離與傑克飆車後回來,剛進屋,傑克倒立即將蘇末離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對著沙發上那個一臉凶相的男人說道:「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男人冷冷一笑,手一揚,一把鋒利雪亮的匕首就此朝他面前飛了過來。
傑克嚇得愣在那裡,給不了半點反應,幸好身後的蘇末離及時地將他推到一旁,伸手接住了匕首,「斯蒂夫,這麼久不見,怎麼可以上來就是拿刀子打招呼!哼哼!你可太不友好了!」
斯蒂夫皺著眉頭說:「我倒想跟你親熱擁抱來著,只不過可能你不想見到我!你挺好啊!借口去動物園,帶著寶寶就失蹤了!害我還天天擔心你們出了意外!蘇末離,你的心倒真夠狠的!」
蘇末離聽了,不由有些內疚,笑著說道:「我只不過想避開你們過我自己的生活而已。天天被那麼多人圍繞著,一點自由都沒有的滋味你試試,只怕比我還跑得快!」
「寶寶呢?」斯蒂夫轉頭四下看了看,皺著眉頭說,「你別告訴我,你把寶寶送人了!」
「就是送人了!反正他也是個沒人要的。跟著我也受苦,所以我*乾脆把他送給了一對家世不錯的夫婦。他們給他一個健全的生活環境,何樂而不為呢?」蘇末離笑著聳聳肩,推了一把傑克,「斯蒂夫是我的老朋友,他跟我有很多話要說,不如你先上樓休息吧,就不要再等我了!」
傑克瞪大了眼睛看蘇末離,蘇末離也瞪大眼睛瞪他。
他臉莫名紅了,便應了,然後衝著斯蒂夫熱情地一笑,「那你們慢慢聊吧!我就不奉陪了!」
斯蒂夫像沒聽到一般,眼皮都沒抬一下。
傑克很有些尷尬,狼狽地乾笑幾聲,自轉身上樓去了。
蘇末離看傑克離開,這才在斯蒂夫的一旁坐了下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世界就這麼點點大,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消聲匿跡讓人找不到麼?」斯蒂夫冷哼一聲。
蘇末離笑,「我以為是誰告訴你的呢!」
斯蒂夫翻了個白眼,「我是幹什麼吃的,需要有人告訴我麼?」
「是是是。你很厲害。」蘇末離站了起來,「這麼晚過來,吃過飯沒?如果沒吃的話,我給你弄個意大利面吧!」
「好啊!」斯蒂夫毫不客氣地應了。
「那你稍等!」蘇末離快步往廚房走去。
一陣忙碌後,端著香噴噴的意大利面出來,卻意外地沒有看到斯蒂夫。
正納悶間,突然樓上傳來一聲慘叫,蘇末離一驚,將盤子往桌上一放,拔腿就往樓上跑。
推開臥室,卻看到傑克被斯蒂夫用繩索倒掛在臥室中央,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扒穿了,只剩下一條白色的三角短褲。
而斯蒂夫正一拳接一拳地朝著傑克肚子上猛擊,每打一拳便喝問道:「你走不走?!」
由於倒掛的關係,傑克的臉脹得通紅,而斯蒂夫的每一拳都打得他臉紅脖子粗,整個人像鞦韆一樣蕩過來蕩過去,竟是連呼痛都呼不出來了。
蘇末離皺眉,喝道:「斯蒂夫!你住手!你這是要鬧哪樣?」
「簡單。」斯蒂夫照準傑克的臉一拳打過去,傑克的鼻子立即被打斷了,鼻血將斯蒂夫的拳頭都染紅了,「他配不上你!我給過他機會讓他可以囫圇地離開你!可惜他不要這個大好的機會,那可就對不起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拳過去,傑克嘴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立即便暈死過去。
蘇末離看得愧疚無比,急忙衝上前護住了傑克,瞪著斯蒂夫說:「那你覺得誰配得上我?連哲予嗎?可他竟然連面都不敢露!而傑克,我們雖然相識不久,可是你看他為了我,就算快要被你打死了,都不肯鬆口說離開我!這兩個男人相比較起來,我寧願選擇可以勇敢而堅定地留在我身邊的傑克!」
「連哲予也不配!」斯蒂夫聽得懊惱至極,心裡的真實想法便脫口而出了。
蘇末離怔了怔,「那誰配?」
「反正不是他們倆!」斯蒂夫恨恨地說。
「鞋合不合適,只有穿的人知道。我要什麼樣的幸福,我清楚得很。斯蒂夫,我知道你關心我,我這幾年來也很依賴你,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你就有支配我命運的特權。我要跟誰在一起,我幸不幸福,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我想要的人生,而你也是時候關注一下你自己的人生了!所以,今天的事,我不想去追究誰對誰錯,我只想說給我空間,讓我走我自己的路,不要像連哲予一樣逼得我無路可退。」蘇末離淡淡地說。
斯蒂夫聽了,半天無語,良久才低低地說:「他,真的是你要的男人嗎?可以過一輩子的男人?」
蘇末離淡笑,「一輩子?呵呵。一輩子的時間太長了。我不敢奢望,也不會再奢望。難道從前的教訓還不夠麼?我現在只知道一切都憑著我的感覺走。就好比現在,我覺得我這樣生活得不錯啊!很自由很自在。不用對別人負責,也不用別人對我負責,毫無牽絆,多好?」
「你現在快樂嗎?」斯蒂夫深深地凝視著她。
「快樂嗎?或許吧!但至少不像從前那麼無望無助了。」
「好。如果這真的是你喜歡的生活,那麼我不會再管你了!」斯蒂夫沉重地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嘛!」蘇末離暗暗地鬆了口氣,「那趕緊幫我把他放下來吧!他都快被你打死了!」
「對不起。」斯蒂夫走上前鬆開了傑克腳上的繩子,把他放到了床*上,然後轉身就走。
蘇末離追了出去,「你現在離開嗎?」
「我留下還有什麼意思?」斯蒂夫腳步一滯,苦笑著回頭。
「呃。我已經給你做了面,你吃過再走吧!」蘇末離看了看他,突然心裡有些難受,竟莫名地不忍。
「不必了。我並不餓。方才只是想把你引開而已!」斯蒂夫搖頭,轉身繼續往下走。
「斯蒂夫,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不論我怎麼樣,都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了。你要相信,所有的事情我都能自己應付過去的。尤其是傑克,不管以後我和他是好是壞,你都要答應我不要傷害他!」蘇末離走到樓梯口衝著斯蒂夫的背影不放心地叫。
「知道了。」斯蒂夫頭也不回地應了,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屋子。
蘇末離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轉身走進臥室,正好傑克正艱難地從床*上坐起,急忙奔了過去,叫道:「你就別起來了,今天你就睡這裡吧!我睡隔壁就行了。」
傑克搖頭,扶著床沿艱難地站了起來,苦笑道:「他走了嗎?我沒引起他的懷疑吧?」
「沒有。你這樣硬*挺,他沒辦法懷疑。」蘇末離歉意地搖頭,「對不起啊!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如果你現在提出不做,我也不會為難你。」
傑克搖頭,「不。我要做。因為我喜歡和你呆在一起。」話說完,又急忙解釋,「你別誤會我對你有什麼不軌的企圖,我只是覺得和你在一起很舒服。我知道人臉上狠嘴裡狠,心卻比誰都柔軟。跟你在一起,我的生活不僅正常,而且快樂。我已經很久很久沒過這種日子了。」
他說話的時候很平靜,可是蘇末離卻聽得心裡一陣陣發酸,歎道:「我也覺得你很善良,所以我也很願意和你呆在一起。而且你要和我一樣堅信,像我們這樣善良的人終究有一天會找到幸福的!」
說完之後又禁不住笑了起來,「這話好像王婆賣瓜啊!」
傑克也撫著胸口一邊乾咳一邊笑了起來。
蘇末離見他咳得滿臉通紅,急忙幫他倒了杯水遞過去,說:「今天晚上,你就安心地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我去隔壁,晚安。」
傑克還欲拒絕,蘇末離卻已經快步走了出去,並且關上了門。
「晚安。」傑克低低地說,手一鬆勁,便又無力地倒在了床*上。
那個男人真的差點把他就打死了,幸虧蘇末離出現得及時,只是她到底是誰,怎麼圍繞在她身邊的全都是凶神惡煞的男人?
而他們似乎都對她別有一番情愫?
她花巨資僱請他做這些奇怪的事情,又到底是為什麼?
唉!謎一樣的女人,他猜不透
斯蒂夫從蘇末離的家裡開著車子離開後,並沒有去跟連哲予匯合,而是直接開車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酒店。
只是剛進門,便又見到了一臉冷漠的連哲予,仍然像前次一樣手持杯酒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他。
斯蒂夫皺眉,並沒有打招呼,脫下外套往沙發上隨手一扔,然後自在酒櫃前坐了下來,給自己斟了杯酒慢慢地喝了起來。
連哲予也並不介意,只淡淡地問:「事情處理利索了?」
「他們是真心相愛的!至少現在是。所以,我並沒有按你的要求做。」斯蒂夫淡淡地說。
「你說什麼?!」連哲予勃然大怒,一把將酒杯摔在了地上,「那樣的一個小混混,她怎麼可能瞧得上眼?!她這樣做,無非是想逼我現身罷了!你怎麼連這一點都看不透?」
斯蒂夫聽了,不禁嘲諷地笑了,「你看得倒是透徹。只不過這一次,只怕是你錯了!你自己想想看,為了你,她做了多少?那樣地委屈求全地付出一切,便是千年冰山,也會被她給融化了吧?可是你卻一次一次絕情地將她推開。最後,她不得已,心想或許你們有一個孩子的話,你就會回心轉意。於是她辛辛苦苦懷上孩子,盼著你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到她身邊,結果在她生孩子時差點死在產房裡,都沒能逼得你現身。你以為她的心是石頭做的麼?她不會痛不會恨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想就是再深的愛都已經被你消磨殆盡了!所以,別再自以為是地以為她還愛著你等著你!放棄吧!別在她周圍偷*窺她了!逼她離開你,可不正是你的目的麼?現在她過得很快樂很自在,不正是你所希望的麼?既然如此,何必再去糾纏?」
「你胡說八道!她這根本不是愛!她只是在故意拿她的人生作賭注!她有多愛我,我比誰都清楚!」連哲予失控地嘶吼著,一拳朝斯蒂夫揮了過去,斯蒂夫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倒在地。
可是他立即爬了起來,也渾身怒火地揮拳朝連哲予打去,「她就是愛了!愛上別的男人了!不再愛你了!聽清楚沒有!懦夫!你不要再糾纏她了!因為你不配!」
連哲予越發地憤怒了,與斯蒂夫扭打在一起,一時之間,拳來拳往,原本奢華整潔的房間瞬間就變成了一片狼籍。
而到最後,斯蒂夫被連哲予死死地壓在身下,打得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連哲予還在瘋狂地打,打到後來自己也沒勁了,無力地從斯蒂夫身上翻了下來,倒在地上,痛苦地說:「相信我,她真的不是愛上那個男人了!她只是在跟我鬥氣!她用她的人生在跟我鬥氣,要逼我回去!」
斯蒂夫咳嗽了好一會兒,一口濃血吐了出來,用手背狠狠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跡,緩緩地說道:「如果你是這樣認為的,如果你還愛她,那麼就不要讓她自我糟蹋!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來真的!他們同居了!我在她房間的衣櫃裡,看到男人的衣服,兩人的內衣褲都是放在一起的!」
連哲予聽了,眼睛頓時就失去了色彩,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斯蒂夫歎了一聲,艱難地爬了起來,慢慢地往衛生間走,「以後別再讓我去替你做威脅人之類的事情了,要做你自己做吧!恕我不奉陪了!」
連哲予彷彿沒聽到,整個人就僵在那裡,彷彿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斯蒂夫洗漱乾淨撫著疼痛的傷口出來的時候,連哲予已經不在,斯蒂夫看著那一地的狼籍,不由苦澀地笑了一聲,自打電話給總台讓他們派人來收拾
傑克被斯蒂夫的那一頓毒打,硬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之久,蘇末離擔心他落下毛病,還特意請醫生天天到家來給他治療。
傑克知道那醫生的診金極高,多次向蘇末離說自己並不需要治療,只需要在床*上好好地躺上幾天便沒關係了。
蘇末離卻愧疚地說:「錢不是問題,關鍵是你的身體要好起來。說到底,是我對不起你。」
傑刻苦笑著說:「如果你看得起我,能夠把我當朋友的話,就不要再說什麼對不起了。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找我配合你演戲,可是你能找上我,我真的很高興。」
「我們當然是朋友了!」蘇末離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一輩子的朋友。」
「謝謝。」傑克欣慰地笑了。
蘇末離站了起來,「粥應該熬好了,我去端來給你吃。」
「好。」傑克點頭,目送著蘇末離離開。
蘇末離下樓到廚房,看到粥果然已經熬得很是粘*稠了,便急忙關了火,然後拿碗盛了一碗出來,放在冰水裡冰了一會兒,覺得溫度正正好之後,這才拿托盤端了往樓上走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不經意地往窗外瞧了一眼,卻看到自己院子裡的白色鞦韆上坐著一個人。
誰會半夜三更坐在自己的院子裡?
這樣不經允許地闖入他人庭院,在這裡是可以允許主人持槍驅趕的。
蘇末離皺眉,走到窗前定睛看去,正好那鞦韆上的人回頭,昏暗的路燈下,一張憔悴而仍然不失美麗的臉赫然映入眼簾。
那是芬妮!
她抱著雙膝蜷縮在鞦韆之上,抬頭癡癡地仰望樓上,一動不動,就如一座雕像般。
唉!這個傻女人!和她一樣傻的女人!
蘇末離歎了口氣,拉上窗簾,端著粥上了樓。
她坐在一旁看傑克大口大口地吃粥時,心裡很是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該將芬妮在外面的事情告訴傑克。
傑克幾口吃完了,一抬頭,這才發現她正看著自己出神,不由愕然地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是不是有髒東西?」
蘇末離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接過了碗,順手扯了張紙巾遞了過去,「可不是麼?你吃飯吃到臉上去了!趕緊擦擦吧!」
傑克信以為真,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接過紙巾胡亂地擦了一氣。
「好好休息吧!晚安!」蘇末離站了起來,端著碗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裡,芬妮每天晚上都會在蘇末離家院子的鞦韆上坐著。
有時坐上三四個小時,有時坐上整整一晚。
蘇末離很是不安,每天晚上都沒辦法安睡,生恐外面這越來越寒氣重的天氣會讓那可憐的女孩得了重病,可是她和傑克的戲剛剛開始,等於現在還處於熱戀的蜜月期,如果這麼快就讓他們肆無忌憚地見面話,只怕自己苦心經營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懷著這種擔憂,於是她一次次地硬下心腸選擇視而不見。
可是這一天,她終於沒辦法自私地無視了,因為外面突然就下起雨來。
雨傾盆而下,風呼呼地刮著,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而那個可憐的女孩仍然蜷縮在鞦韆之上,一動不動。
蘇末離看得,心難受無比,只覺得女孩所經受的每一分痛苦,自己都感同身受。
她站在窗簾後看了很久很久,最後一咬牙,『咚咚咚』上了樓,敲開了傑克的房間,低聲說:「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哦?什麼事?」傑克溫和地向她勾唇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此時,他臉上的清淤已經消失了,燈光下,一張還算英俊的臉很是溫和。
「芬妮就在樓下外面的鞦韆上坐著。已經連續坐了五個晚上了。今天變天了,風雨這麼大,可是她仍然不肯離開,我想你是不是該過去和她談談?」
「不必了。其實從她來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傑克淡淡地說。
「你知道?今天這樣,你不擔心嗎?」蘇末離愕然地問。
「我去了又會如何?難道再讓我和她都再痛一次?難道再讓我的母親受一次生命的威脅?我這輩子沒有孝敬她也就罷了,至少不要再害她了吧!更何況,我和芬妮一開始便注定是沒有希望的事,做來有什麼意義?倒不如讓她徹底死心,她好去尋找她真正的幸福!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地過著自己平凡的小市民的生活,何樂而不為?」傑克淡然地說。
「可是她會生病的,你不擔心嗎?!」蘇末離心深深地痛著,為那個女孩為自己。
男人們都是如此武斷獨裁的無情者,他們從不跟女人商量他們要做的事情,從來不去仔細看清楚她們的內心,問問看她們到底需要什麼,就那樣武斷地推開女人,自以為是地給出他們以為是可以讓女人幸福的決定!
「大病一場便會大徹大悟,徹底放手了!」傑克表情仍然雲淡風輕。
「混蛋!」蘇末離聽得怒從心起,舉手一拳狠狠地將傑克打倒在床*上。
傑克只是笑,眼神卻很悲哀。
蘇末離見了,心又軟了,長歎一聲,自轉身走了出去。
蘇末離並沒有回房間,而是下了樓,拿了把雨傘走了出去,走到渾身被淋得濕漉漉的女孩面前,冷冷地說道:「芬妮小姐,如果你再繼續在這裡呆下去的話,我會報警來抓你!」
芬妮彷彿沒聽到,一動不動,被大雨淋得失去了顏色的嘴唇瑟瑟發抖,眼珠失去了原本美麗的湛藍色,木木的,死寂沉沉的,讓蘇末離感覺到一種死亡的氣息。
很可怕。
蘇末離咬了咬牙,又冷冷地說:「你已經嚴重打擾到我的生活了。如果你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會還給你傑克的!」
芬妮一聽,原本死寂的眼睛瞬間便變得明亮起來,轉頭飢渴地看著她。
蘇末離殘忍地笑道:「只不過我不會囫圇地把他還給你,但願你不要嫌棄,但願你能夠把他拼揍整齊!」
「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芬妮艱難地問道,聲音沙啞得似漏風的風箱,原本有些生色的臉瞬間蒼白如紙,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充滿恐懼。
「他是我包養的男人,我還沒玩夠,現在你卻逼得我不得不把他讓出來,這讓我很不開心,自然要對他小懲大戒了!」蘇末離冷酷無情地說完轉身就走。
「不要不要!不關他的事!你不要這樣對他!」芬妮驚恐萬狀地跳下鞦韆,緊緊抱住蘇末離的手跪了下來,聲音顫抖,「我走!立即走!你不要傷害他!」
「給你一分鐘,趕緊麻利地從我眼前消失!」蘇末離冷冷地說。
「是是是。」芬妮鬆開了蘇末離,顧不得站起來,轉身手腳並用地爬出了院子,再爬上她的車,然後開車離開了。
蘇末離這才長長地呼了口氣,苦笑一聲,想想自己方才醜惡的面孔,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壞心腸的巫婆。
但願這一切早點結束,她就能夠好好地幫助他們了。
只是到底什麼時候呢?
蘇末離抬起頭透過茫茫雨霧看向對面那座漆黑而寂寞的樓宇。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大地的一切,她驚喜地看到那幢早就沒有動靜的樓宇的樓上臥室裡有忽明忽暗的點點火光。
原來,他還在,一直都在
這就好。這就好。
蘇末離長吁了一口氣,原本沉重而迷茫的心瞬間變得輕快起來。
她輕輕一笑,撐著雨傘快步跑回了屋子。
進去的時候,卻看到傑克不知何時在窗口靜靜佇立,孤單而寂廖的背影讓她與對面樓宇裡的那個男人聯繫起來,不由心酸萬分,便走上前輕輕說道:「放心吧!我已經把她嚇走了。我想至少在短時間內,她不會再來了。」
傑克點點頭,低聲道謝,「謝謝你。」
「那晚安吧!」蘇末離歎了口氣,轉身上樓,走了幾步卻又折了回去,輕輕地說,「你放心吧!等過段時間,我會安排你們見面的。本來我就要找別的女人,如今就她好了。這樣既讓我的計劃進行了,又讓你們可以見面。」
傑克搖頭,「不用了。我說過我和她結束了。你不必再操心了。」
蘇末離咬咬牙,「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們一輩子在一起,你是肯定會願意的吧?」
「怎麼可能?」傑刻苦笑。
「你別管有沒有可能,你只要告訴我,你願意不願意?」
「如果可以,我怎麼會不要她?」傑克的聲音越來越低。
「那就成了。等著吧!等我這裡結束的時候,就是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記著我的話就行了。好了!別在這裡呆著了,回去睡覺吧!」
「好。」傑克溫柔地應了,心裡溫暖一片。
儘管對蘇末離的話半信半疑,但因著她對自己的關心,他真的很感激。
在這個時候,她這樣的行為,無異於是雪中送炭。
這一個晚上,蘇末離和傑克都失眠了。
第二天,當看到對方的熊貓眼時,都禁不住苦澀地笑了起來。
傑克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外面天氣放晴了,倆人便打算騎車出去兜風,好一掃身上的霉氣,以及晦暗鬱悶的心情。
只是才一打開門,便都有些愣住了。
因為一眼看到面黃股瘦、形如枯槁,仍舊穿著昨天的衣服的芬妮坐在馬路對面的花壇上,看到他們,便木然地將視線轉移到另一個方向,眼睛微微地瞇著,彷彿在欣賞風景。
很顯然,她昨天晚上並沒有真的回去,她只是兜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這裡。
她的心一定空蕩蕩的,只有坐在離她心愛的男子最近最近的地方,她才會有一點點充實感與存在感吧?
蘇末離下意識地又抬眼看了一眼對面那被窗簾遮蓋得嚴嚴實實的樓宇,心想如果自己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如影隨形地一直跟著自己的話,她又會不會有力氣堅持下去呢?
心裡酸楚一片,眼睛脹*脹的很想流淚,可是還得笑靨如花地抱住傑克的腰,讓他載著自己御風而去。
芬妮並沒有跟來,這讓蘇末離和傑克如釋重負地暗暗鬆了口氣。
但是當他們在外面逛蕩了一天後回來,卻依然看到芬妮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就連姿勢,都與他們早上離開時一模一樣,只是她的氣色更難看了,眼睛深深地凹了進去,讓蘇末離驚駭地想起恐怖的骷髏。
蘇末離心軟了,低聲對傑克說:「傑克,如果你現在想去她身邊的話,我不會有意見的。我可以另尋他人。」
傑克堅定地搖頭,極其簡單地說了個字,「不。」
他毅然決然地拉著蘇末離的手快步進了屋。
進屋之後,就鬆開了蘇末離,直奔酒櫃前,拿起一瓶白蘭地,打開瓶蓋就仰頭猛灌一氣。
蘇末離很難過,低頭想了想,走到書房打了個電話給林千木,得到林千木肯定的回答後,這才轉身走出了書房,來到窗戶前等候著。
半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下來兩個壯漢,架起芬妮就走。
芬妮早就虛脫了,竟是半點反抗都不能,就這樣任由著壯漢將她拖進了車裡,推倒在了後面的座位上,連叫都叫不出聲,只是默默地流淚。
看到車子駛離,蘇末離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說道:「我讓人把她帶走了,在這段時間裡,她會受到很好的照顧的,你不用擔心了。」
「謝謝。」早就喝得醉熏熏的傑克沉悶地道過謝後,便一頭栽在桌上人事不醒。
蘇末離歎了口氣,從臥室裡拿了一床毛毯蓋在了他身上,然後慢慢地上了樓。
躺在床*上的時候,淚水流個不停,為自己,為連哲予,為傑克,為芬妮。
他們明明彼此深愛,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能在一起,情之一字,將他們每個人傷得體無完膚
第二天,芬妮果然沒有再出現了。
蘇末離與傑克恢復到了從前親*親熱熱令人羨慕的恩愛狀態了。
這一天,他們笑著鬧著追逐著跑回屋子,蘇末離關上門,笑容立即收斂,遞給他一張紙條,「她現在住在那裡,因為我讓人跟她說過實情了,所以她現在的情緒已經很穩定了。待會天黑之後,你便從後院離開去找她吧!記得天亮的時候回來。」
「你認真的?你確定以後真的能讓我們在一起?」傑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儘管蘇末離跟他保證過,可是已經習慣挫折思想的他,根本就沒做好迎接奇跡的準備。
「當然。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沒兌現過?別在這呆著了!趕緊去洗漱一番吧,養好精神去陪你的愛人,她已經等你太久太久,別再讓她等下去了!」蘇末離笑著推了他一把。
「是是是。我這就去!」傑克興奮起來,急忙就往房間裡沖。
可是走到一半,卻又遲疑地停下腳步,「可是這會影響到你的計劃嗎?」
「不會。你忘記了嗎?這本來就是我原先計劃的一步。」蘇末離笑著搖頭。
「謝謝!」傑克由衷地感謝,情不自禁地張開手臂用力地抱了蘇末離一下,然後朗朗大笑著跑進了臥室。
看著他這樣興高采烈,一掃這些日子以來的陰暗與鬱悶,蘇末離的心也禁不住漸漸地開朗起來。
她,唯願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屬,包括她自己。
深夜,她躺在床*上聽到了傑克悄悄溜出去的聲響,不由微微地笑了起來,心裡一片寧靜而美好。
第二天起來下樓準備做早餐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了傑克正在廚房裡忙碌著,他穿了一件乾淨整潔的白襯衣,原本佝僂的背筆直地挺立著,這樣一來,便立即拔高了幾分,光從背影看過去,都覺得與從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從前的他總是給人一種頹廢墮落絕望的感覺,而現在卻有種欣欣向榮充滿活力與激情的年輕感。
此時此刻的他,正一邊做著食物,一邊快樂地吹著口哨,煞是悅耳動聽。
蘇末離禁不住笑了,走過去靠著流理台笑,「看來昨天晚上,某人度過了一個極其銷*魂又熱情四射的瘋狂之夜啊!」
傑克回過頭來,「你起床了?趕緊坐下等一會,很快就可以吃了。」
蘇末離笑著看了一眼,「你在熬粥?會熬嗎?」
傑克笑,「看你做了這麼多次,怎麼都學到了一點。」
「你一夜沒休息,何必做這些?合同裡可沒規定。」蘇末離笑著轉身在餐桌前坐下。
傑克端著清粥小菜上桌,「合同裡也沒規定你為我和芬妮考慮那麼多。」
「芬妮怎麼樣?」提到芬妮,蘇末離不禁關心地問道。
「她長胖了些,精神也極不錯。」傑克說起她的時候,眼神便變得溫柔不少。
「這就好。我會盡量加快進度。再等一個星期,就該進入計劃的高潮了。」蘇末離笑著舀起一口粥嘟起嘴輕輕地吹著,眼睛卻看向窗外。
「我會盡可能混蛋的。」傑克歎道,「只是你這樣做,能逼那個人現身嗎?」
儘管蘇末離從未提起過她這樣做的目的,但傑克卻也慢慢明白了她這樣做的可能性。
女人如此瘋狂而執著,除了為情,又能為什麼呢?
「希望吧!這是我最後的絕招了。」蘇末離苦笑。
傑克見她一臉的憂傷,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她,只默默地坐在了她身邊。
這天晚上凌晨一點的時候,蘇末離依然聽到傑克悄悄地從後院離去後,這才看了一眼對面的樓宇,確定像往日一樣無動靜之後,這才在黑暗裡慢慢地躺了下來。
想著離成敗越來越近的時候,她的心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害怕。
是甜蜜?是殘酷?
誰都猜不到結局。
不過,不經歷徹底的絕望,她這輩子是永遠不會死心的。
如果愛,狠狠愛。
如果不愛,狠狠虐。
這就是她想要的狀態,絕不能再繼續這樣曖昧不清地拖泥帶水下去了。
或許,她會痛得死去活來,或許她會一蹶不振,但也又有什麼關係,至少她得到一個清晰而再不會改變的結果了。
凌晨兩三*點的時候,蘇末離被一陣尖銳而刺眼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剛睡意惺忪地『喂』了一聲,就被電話裡的哭喊聲嚇得睡意全無,立即開燈跳下了床。
電話那頭是芬妮嘶啞的哭喊聲,「蘇小姐,有人闖進來了!傑克快要被打死了!你快來救救他!」
「把電話給那個人,我要跟他說話!」蘇末離的心有些顫抖,胡亂地往身上套著衣服。
誰闖進去了?
連哲予?
怎麼?這麼快就要到結局了,甚至她還來不及作一番苦情戲的秀?
這樣能達到她的目的嗎?
「喂?」電話那頭傳來蘇末離熟悉的低沉嗓音。
「斯蒂夫?!」蘇末離一驚,手停頓了一下。
「我抓到了背著你偷情的渣男!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管教他的!」斯蒂夫陰沉沉地說完,一轉身,就一腳踢上了傑克的臉。
傑克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一歪就昏迷了過去。
芬妮看得悲痛欲絕,尖叫著撲到斯蒂夫的身上,對他又抓又打,「不准你再打他!我跟你拼了!」
斯蒂夫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推,她就如破敗的木偶般倒在了地上。
「斯蒂夫!斯蒂夫!住手!聽到沒有!不准你傷害他們任何人!」蘇末離聽著電話裡驚天動地的動靜,不禁心急地對著電話狂叫,可是斯蒂夫似乎根本就不聽她的解釋,一聲聲拳打腳踢的聲音連綿不絕耳地透過電話傳遞到她的耳朵裡,讓她的心顫抖不已,一咬牙便發了狠話,「斯蒂夫!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把他打死了的話,我會找一個比他更渣的男人!聽到沒有?你再不住手,我這就去夜店!」
她的話剛說完,那邊就立即停止了動作,只有芬妮悲傷而絕望的嗚咽之聲幽幽地傳了過來。
蘇末離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便對斯蒂夫說:「你在那裡等著我,不要再傷害他們了,一切等我過去再說!」
「好!我等著!」斯蒂夫這才又發聲了,說完之後便果斷利落地掐斷了電話,顯然處於暴怒之中。
傑克的出軌,還有她方才說的那一番激將話,都讓他已經憤怒到極點。
蘇末離不敢怠慢,轉身就往樓下衝。
可是仍然記得沒有從前院出去,因為現在她不想讓連哲予知道這件事情。
她從後院離開,開著機車風馳電掣般趕到了她請林千木為芬妮提供的住所。
當她上前剛舉起手還未來得及按門鈴時,門卻立即從裡面打開了,斯蒂夫陰沉沉地出現在了她面前,因為憤怒,他那張帶著傷疤的臉顯得有幾分扭曲和猙獰,全身上下帶著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危險性,讓人不寒而慄。
蘇末離顧不得跟他說什麼,快步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走進屋子,看到傑克被五花大綁地綁在一張椅子上,揍得渾身是血,臉已經腫得完全變形,而人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芬妮跪立在他面前,將頭埋在他的雙膝之間輕輕地抽噎著。
蘇末離伸手到傑克的鼻端,當感覺到他的呼吸還算正常,便知道他只是暫時昏迷,並不會有生命危險時,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便動手解開了傑克的繩索,然後和芬妮一起將傑克扶進了臥室床*上躺好。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斯蒂夫只是抱著雙膝冷眼旁觀,並不上前阻止。
因為他想要傑克的命的話,隨時隨地都可以,這對於他來說毫無一點難度。
蘇末離安置好傑克和芬妮,這才走了出來,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疼痛有眉心,歎道:「我不是早就給你打過招呼說,不管我和傑克走到什麼地步都不准你插手嗎?你怎麼就是死活不肯聽我的話呢?」
斯蒂夫沒有說話,只是陰沉沉地看著她。
她見了,無可奈何地揮了揮手,「唉!算了!也不說這個。怎麼樣,你要不要來杯酒?」
斯蒂夫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往酒櫃走去。
蘇末離歎了口氣,只好轉身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斯蒂夫回來,遞給她一杯紅酒,她接過,苦笑,「其實現在我想喝些白的。」
「就喝這個!」斯蒂夫的語氣裡帶著平常少有的不容置疑。
看來,他確實是憤怒到了極點。
蘇末離知他關心自己,也沒介意,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便主動地將自己的計劃一股腦地告訴了他。
說完之後,長歎一聲,苦笑道:「你瞧,人家傑克原本是為了幫我,可是卻被你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差點打死了兩次。我都跟你說了不要管我的閒事了,可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聽呢?難道在你眼裡,我真的是那樣愚蠢的人麼?沒讓自己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又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斯蒂夫聽了,好半天做不得聲,最後鬱悶至極地憋出一句,「誰叫你上次那麼護他?我還真的當你瞧上了那麼一個不入流的流氓呢!」
「他不是流氓!我不喜歡你這樣說他!」蘇末離不悅地皺起眉頭,「我希望你在還不瞭解一個人的時候,別輕易地就下結論。
斯蒂夫一聽,愣了一下,隨即緊抿了嘴不再說話。
蘇末離見他鬱鬱寡歡,知道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些過分了,便放柔了聲音輕輕地說:」其實他一開始是個很不錯的男人,雖然窮點,但也算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正經男人。他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是因為他愛上了一個與他門不當戶不對的富家千金而已!」
蘇末離便將傑克與芬妮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斯蒂夫聽了,不由對傑克又愧疚又同情,低聲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竟然這麼複雜。」
「所以說囉,事情不要看表面現象。雖然我和傑克相處的時間不長,雖然我們一開始摩擦不斷,可是越相處下去,就會越發現他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男人。所以我在想,等我這裡的事情完全了結之後,便要幫著他們正兒八經地把婚給結了,這是我唯一能夠對他表示感謝的方式。」蘇末離微微歎息著說。
「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幫你處理好的。」斯蒂夫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蘇末離點頭,「我去跟他們說一聲,順便打電話讓醫生過來看看,你把他打這麼慘,可千萬別落下病根才好!要不然,我的罪可真的太大了。」
斯蒂夫點頭,默默地向房間走去。
蘇末離也沒管他,自打電話給醫生讓他趕緊過來。
打完電話後,斯蒂夫也從裡面出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有些驚魂未定的芬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