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離走上前,舉起自己經過沙發之時,順手操起茶几上的檯燈就狠狠地朝連哲予的後腦勺砸去。
連哲予悶哼一聲,轉過頭凌厲地瞪她,滿眼殺氣。
蘇末離便再舉起檯燈欲再砸下。
連哲予卻就在這裡無力地閉上那雙邪惡的桃花眼,身子一晃就狠狠地栽到了地上。
女孩被嚇得太厲害,即便連哲予已經因昏倒而停止了攻擊,仍然一個勁地哭喊著,消瘦的身子顫抖得就如風中的殘菊。
「別叫了!他昏倒了!」蘇末離伸手輕拍她的臉。
可是她仍然哭喊與癡傻。
蘇末離皺皺眉,舉手就照著她的臉給了她狠狠的一個巴掌,低吼道:「別哭了!再哭下去,你就真的沒命了!」
女孩這才驚慌失措地睜開了眼睛,呆呆地瞪著蘇末離。
蘇末離皺眉,指了指昏倒在一旁地上的連哲予說:「我打暈了他,他暫時不能對你行兇了。可是如果你不趕快清醒過來的話,那麼待會會發生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我我該怎麼辦?」女孩看著蘇末離,軟弱無助地又開始掉淚。
蘇末離看了看女孩,再看了看昏迷中的連哲予,就伸手開始扒連哲予身上的衣服。
女孩愣愣地看著她古怪的行為,顫聲問道:「你你在做什麼?」
蘇末離一邊快速地脫著連哲予的衣服,一邊說:「你穿他的衣服扮成他,然後我開車將你送出這裡。」
女孩一聽,眼睛倏地明亮起來,這才慢慢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蘇末離很快就把連哲予的衣服褲子都扒了下來,僅僅只給他剩下了一條貼身穿的內褲,然後令女孩穿了。
女孩一邊穿,一邊卻忍不住偷偷看連哲予。
蘇末離皺眉,「我知道他很美,可是現在逃命要緊!趕緊的吧!萬一他醒來了,你便逃不掉了!」
女孩臉一紅,低聲說了聲對不起,便、加快了動作。
女孩雖然消瘦,但身高竟然有一米七左右,雖然相比較連哲予的一米八幾的身高要差了很多,但是勉強也能撐起他的衣服,不至於太長太滑稽,再加上反正坐著,沒人會仔細比對身高。
褲子過長,女孩便將褲腳挽了起來。
蘇末離打量了幾眼,走上前利落地將她的頭髮盤在了腦後,然後將方纔在樓上衣帽間找到的一頂鴨舌帽戴在了她頭上。
這樣一來,就完全遮住了她的一頭秀髮,坐在黑乎乎的車裡,絕對的雌雄莫辨。
蘇末離伸手將連哲予拖至門口,抓起他右手大姆指朝電腦識別鎖上的屏幕按去。
只聽『嗶』地一聲,門開了,蘇末離頭一擺,女孩便立即閃身而出,忐忑不安地等候在門側一旁的陰影裡。
蘇末離沒好氣地扔下連哲予,便也舉步快步地走了出來,將門關好,她低聲說:「趕緊跟我來!」
說著便快速地走到車前,打開了車門,讓女孩坐在了後面。
蘇末離上了車,看了一眼女孩,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把你自己當做是他。你什麼都不用管,只管假裝累極在睡覺!」
女孩點頭,立即坐好,雙手抱胸,頭微微向下。
蘇末離看她姿勢做得倒很瀟灑,有幾分男子氣息,暗讚她總算聰明伶俐,這讓她大在地鬆了口氣。
車子一路開過去,在門口的時候,那守門之人照例巡檢一番,甚至還用反光鏡照了車底,但卻沒有發現車內的連哲予非他們所熟悉的連哲予。
當蘇末離將車開出大門,漸漸將那在黑暗中就如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一般的莊園遠遠地甩在身後時,蘇末離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說道:「現在可以了!告訴我,你是怎麼被弄到那個地方的?」
女孩抬起頭,顫聲說:「我我和我男朋友過來這裡旅遊,誰知道不小心走散了,我一向不喜歡帶錢在身上,結果身無分文,正急得要命的時候,遇到了一熱情的外國女人,她說她會給我提供幫助。她把我帶回了家,然後給我喝了杯水,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陷入狼窩了。」
蘇末離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扔給她,「趕緊給你男朋友打電話,讓他趕緊訂好回國的機票,我把你送過去後,你們就必須得坐飛機回去。方纔那男人可不好惹,如果你們被他抓到,你們就等著受罪吧!」
「是是是。我們什麼都聽你的。可是,我們走了,你怎麼辦?你不跟我們一起走麼?」女孩擔心地看著她。
蘇末離苦澀地一笑,「放心吧!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我是她妹妹。」
為了不讓這女孩擔心,蘇末離順口就撒了個謊。
女孩聽了,不由吒舌,「你真好!不過你對你哥可真下得去手。」
蘇末離聳聳肩,笑而不答。
女孩放心了,便立即撥給電話給她男朋友,兩人在電話裡激動了好一陣,最後蘇末離都禁不住皺起眉頭了,女孩這才急忙說了正事。
蘇末離將女孩一直送到了他們所在的酒店,車子剛到酒店門口,女孩便激動地指著門口那拖著一個行李箱的男孩說:「那就是我男朋友!」
「看來他很聰明,知道一點都不能耽誤時間!」蘇末離讚許地點頭,將車停了下來。
女孩推開車門,衝著那文質彬彬顯得有些秀氣的男孩說:「趕緊上來,咱們得趕緊溜!」
男孩聽了,立即將行李箱放在後備廂,然後上車,先禮貌地跟蘇末離道了謝,然後才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女孩,低聲說:「你嚇死我了!」
女孩禁不住哽咽,「我也嚇死了!」
「下次逛街的時候,不管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都不准再鬆開我的手啦!」
「嗯嗯。知道了!我可不敢再鬆開了!」
兩人再次激動臉貼臉地抱在一起。
聽著他們的話,看著他們年輕的臉,蘇末離的心裡暖暖的,只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開車將他們送到機場,看著他們檢票進閘,揮手與他們道再見,直到透過玻璃窗看著他們登機,飛機飛上星子璀璨的夜空,她這才放下了心,這才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得厲害。
拖著疲憊的腳步,她慢慢地走出了機場大廳,開著車子返回了連哲予的海邊別墅。
別墅靜悄悄的,漆黑一片,很顯然連哲予還未回來。
蘇末離悄悄地鬆了口氣,開門走進屋子,摸黑爬上樓,推開客臥,反鎖上門,然後便精疲力盡地倒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因為太累,身體太虛,所以眼睛一閉上之後,沒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到一半的時候,便被『砰』地一聲巨響給驚醒了。
她翻身坐起,倏地看到一臉陰氣沉沉的連哲予赫然站在門口。
原來方纔那一聲巨響是他踹門的聲音。
蘇末離又無力地倒在了床上,淡淡地說:「時間不早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連哲予萬萬沒想到她對自己做了那麼可惡的事情之後,竟然還能夠如此平靜如此若無其事地躺下睡覺,心裡的怒火不由騰騰燃燒。
他冷哼一聲,舉步慢慢走上前,站在了床前,伸手就摸她的臉頰,「蘇末離,你今天掃了我的興,我現在欲、望正旺盛得很,你給我想想怎麼幫我解除。」
蘇末離睜開了一雙冰冷的眸子,淡淡地看著他扔出了兩句讓他險些吐血的話,「第一,你可以選擇自、慰,第二,你可以開車返回華薄義的莊園,我相信那裡有很多幫你洩、欲的途徑。」
連哲予挑眉,「就這樣簡單?」
「不然你以為有多複雜?又或者是你又想出爾反爾,想強、暴我?連哲予,其實你今天欲、望特別旺盛的原因,是因為今天下午在浴室裡抱了我吧?其實你一直想方設法地想佔有我,只不過你好面子,想要讓一切來得自然是不是?」蘇末離平靜地說。
連哲予聽了,原本殺氣騰騰的眼睛突然變得冷靜了,他冷哼一聲,「蘇末離,你真的夠抬舉你自己的。我說過,我對被其它男人用過的東西不感興趣!」
蘇末離眼睛一轉,看向他那只始終放於她臉頰上的手,「那你的手為什麼老是戀戀不捨地放在我臉上?我的皮膚滑膩麼?手感不錯吧?」
「粗得鉻手!就像麻布一樣!」連哲予的手倏地縮回,悻悻然地扔下一句,轉身就走。
「晚安。」蘇末離得意洋洋。
連哲予本已走到門口,卻突然轉身,「我餓了,起來給我做宵夜。」
「半夜三更吃東西容易發胖,你想你的八塊腹肌變成肥膘麼?」蘇末離不禁翻白眼。
「那是我的事!給你一分鐘,速度爬起來。如果一分鐘你不起來,說不定我是真的出爾反爾的!你要知道,我現在真的是慾火焚身!你若是不想辦法轉移我的注意力的話,我會獸性大發的!到時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處、女,先用過再說了!」連哲予陰沉沉地說完後,扭頭就走。
「變、態!」蘇末離恨恨地咀咒一聲,卻不得不認命地爬起來,無精打采地穿了鞋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出了房間。
今天,她吃的虧已經一次性地扳夠了本,雖然很是有些得意,但是卻也知道自己現在處於劣勢,若不知進退真的惹怒了他的話,倒霉的還是自己。
她打著呵欠下了樓,看到連哲予正一個人坐在吧檯喝悶酒。
她懶得理會他,自去廚房動手做夜宵。
什麼簡單做什麼,她做了一碗酒糟湯圓。
小心翼翼地端著熱氣騰騰的湯圓上桌,然後衝著他的背影叫道:「連哲予,過來吃湯圓。」
連哲予起身,走過去坐下,看著那碗湯圓便皺起了眉頭,「怎麼只有一碗?」
「一碗不夠?這是甜品,吃一碗就行了,別貪吃!」蘇末離皺著眉頭說。
她可不願意再去費道功夫了。
「我不喜歡獨自一個人吃東西。再拿一個碗來!」連哲予以不可置疑的聲音說。
「我不餓,而且我不愛吃甜食。」
要她陪他一起吃?
我呸!
看著他那張噁心的臉就連隔夜飯都會想吐出來,哪裡還有胃口吃得下什麼東西?
「別囉嗦!趕緊拿碗來!不然」他沒有說下去,但是聲音裡充滿侵略性。
「壞蛋!」蘇末離無奈轉身,暗暗咒罵。
拿了碗到他身邊坐下,他拿湯匙舀了一大半湯圓到她碗裡,然後淡淡地說:「吃!」
蘇末離看著那四個大如乒乓球的湯圓,無語至極。
她向來不喜歡吃湯圓,那種無餡的櫻桃大小的那種還可以吃吃。
這麼大個的湯圓,她幾乎從來不碰。
一年到頭,最多在元宵節的時候吃上一個應應景。
現在,連哲予竟然給了她四個!!!!
連哲予一口包下了一個湯圓,一邊嚼一邊冷冷地看她,「愣著做什麼?趕緊吃!」
蘇末離無法,只得硬著頭皮慢慢地吃了起來。
硬把湯圓吃進肚子裡後,蘇末離連喝了兩杯白開水,這才算把那甜得發膩的味道給沖淡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覺得原本有點難受的胃此時卻舒暢多了。
蘇末離拿紙巾擦了擦嘴,說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上去睡覺了!」
連哲予卻扔出一句讓她當場驚愣的話,「今天晚上,我有些失眠!你陪我睡,給我唱唱歌,讀讀書幫我催眠。」連哲予站了起來,拿紙巾優雅地擦著嘴角。
蘇末離老半天才問道:「先生,你今年到底幾歲了?」
連哲予並不理會她,轉身徑直往樓上走去。
走到房間門口,見她還站在原地不肯挪動腳步,便獅吼一聲,「快點!我要睡覺!」
聽著連哲予那無賴至極的話,蘇末離真的很後悔方才沒拿檯燈多砸他幾下。
她應該把他砸得幾天幾夜都醒不過來才好!
省得他一醒來就想出各種妖娥子來折騰人!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事已至此,她只能自認倒霉。
她舉步慢騰騰地走了上去。
進了臥室,連哲予正在衛生間洗漱。
蘇末離便走到書架前,馬虎晃了一眼之後,隨手拿起了一本哲學。
枯燥無味的哲學,讓人一拿在手上就想睡覺,念給他聽的話,是最好的催眠曲吧?
很快,連哲予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蘇末離有些愕然。
方才明明看到他還穿戴整齊的,這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將自己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了!
這個暴露狂!
蘇末離不自然地別過頭,狠狠地在心裡咒罵著。
連哲予卻像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修長的四肢愜意地舒展開來,然後看了她一眼,便一臉厭惡地說:「去刷牙!我不想有口臭的人對著我唸書!」
聽那口氣,彷彿有誰上趕著要哄他睡覺一般。
蘇末離終於禁不住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將手裡的書往桌上一擲,轉身快步走進了衛生間。
簡單地洗漱之後,蘇末離便走出了衛生間。
還未靠近床,卻見連哲予拍了拍身邊的一大塊空位,「躺下來!」
蘇末離愕然至極,急忙擺手,「不用!我坐著就好!」
「別以為我對你有什麼企圖!我只是把你當枕頭!」連哲予蔑視地瞪了她一眼,又不耐煩地催道,「快點!我心情不好,你別逼我」
又是老一套的威脅論!!!
蘇末離無法,只能渾身僵硬地在他身邊躺了下來,肚子裡硬是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連哲予大咧咧地將頭枕在了她的肚子上,哼哼地道:「你今天砸得我後腦勺痛死了!我現在只讓你給我當肉枕頭,對你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蘇末離沒理他,只把桌上那本哲學拿了起來,然後開始用平淡的語氣慢慢地開始一字一頓地念了起來。
實在是太枯燥太枯燥了,蘇末離一邊念一邊禁不住哈欠連天。
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連哲予的眼睛睜得大如燈籠。
兩個小時過去了,燈籠依然燈火通明,亮得耀眼。
三個小時過去了,蘇末離終於禁不住將書摔在了地上,恨聲說:「連哲予!三個小時過去了,你怎麼還不肯睡?!」
「你不知道嗎?我最喜歡哲學!你挑了我最喜歡的書給我念,我興奮都來不及,哪裡還有什麼睡意?」連哲予理所當然地說。
蘇末離聽了,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最後無可奈何地問:「那你到底要聽我念什麼書才肯睡覺?」
連哲予想了想,說:「我不想聽你唸書了!不如你唱首催眠曲吧!」
「我不會唱歌!」蘇末離一口拒絕。
她聲音很好聽,唱歌也很好聽,可是她不想給他唱。
如今他們這種姿勢已經很奇怪很奇怪了,再唱歌的話,那讓她更覺得奇怪了。
這屬於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她都還沒有給許諾這樣做過,就憑他,有什麼資格?
「試著唱下吧!」連哲予的聲音莫名地溫柔起來。
「不唱!」蘇末離無動於衷。
「真的不唱?」連哲予的手突然撫上了她的大腿,一雙眼睛閃爍不定。
蘇末離感覺自己的身上起了厚厚的一層雞皮疙瘩,舉手重重拍掉了他的手,氣呼呼地問:「要聽什麼?!」
「隨便什麼都好。」連哲予暗笑。
蘇末離想了想,最後決定唱正宗的搖藍曲。
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對不起許諾的事情。
說也奇怪,隨著她的聲音響起,連哲予便輕輕地闔上了眼睛,當一首搖藍曲唱完的時候,他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蘇末離如釋重負,伸手抱住他的頭輕輕地從自己的肚子上移了開來,正欲離開,突然一隻手纏了上來,一用力,猝不及防的她重新重重地摔倒在床上。
他整個人像只樹袋熊一樣緊緊地吊在了她身上,臉一個勁地朝她的脖子間拱,嘴裡喃喃地說:「別停。繼續!」
被一個自己深惡痛絕的男人抱著,蘇末離恨不得幾拳將他揍昏。
不過鑒於現狀,她理智地阻止了自己衝動的想法,渾身僵硬地躺在他的懷裡,乾巴巴地又哼唱起了搖藍曲。
這天晚上,蘇末離未曾合上一下眼睛。
每次她以為他睡著了,想偷偷溜走的時候,他便會死死地抱著她不鬆手,嘴裡嘟囔著要聽她唱歌。
蘇末離認定他是故意折騰自己,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就這樣生不如死地被他抱了一個晚上,生不如死地把嗓子都怪唱啞了,生不如死地一分鐘一分鐘地捱,直到捱到天明,捱到這個可惡的人渣一臉心滿意足,精神奕奕地睜開了眼。
連哲予一睜開眼睛,便嫌棄地將她往旁邊一推,「你怎麼這麼醜?一臉臘黃,兩隻眼睛像著了火一樣血紅血紅,還兩個那麼大的黑眼圈,你這是上演聊齋誌異,想扮女鬼將我嚇得魂飛魄散麼?」
蘇末離昨天晚上拉了幾小時的肚子,又掙扎著救女孩,再把那對情侶送上飛機,然後回來沒多久又被連哲予吵醒做宵夜,做完宵夜又被他折騰了一夜,她再如何堅強再是個鐵打的人,現在精神也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她暫時沒有力氣跟他鬥下去了,她慢吞吞地從床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淡淡地說:「我去做早餐!」
「不要了!你這病怏怏的樣子,還是不要接近廚房了!我怕你把病傳染給我!」連哲予厭惡地起身,往衛生間走去。
「那我去洗漱,送你上班。」
「別了!我可不想坐你的車,我怕你故意撞車!你不在乎你的命,我卻還想長命百歲!」
「那既然沒我事了,我去睡覺。」
「去吧去吧!別在我房間裡晃了!讓我總感覺有個女鬼在房間裡飄來飄去的!」連哲予像趕蒼蠅一樣地驅趕著她。
蘇末離恨之入骨,卻還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飄飄忽忽地走出了他的臥室,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關上門,卻發現門已經被他踢壞了,無法上鎖。
她試了幾下,發現都鎖不上,最後也便懶得管他了。
他說得對,他不可能對她的身體有任何興趣,要不然的話,昨天下午,昨天晚上什麼都該發生了。
一頭栽在床上,眼睛一閉,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只是夢裡很不安靜,噁心的連哲予跑到夢裡繼續折騰她,把她折騰得精疲力盡。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
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那強烈的太陽光線,懶懶地動都不願意動一下。
可是想到時間不早,人渣該回來吃午飯了,她便又掙扎著坐了起來。
她不會就這樣輕易認輸的!
她不會讓他看到自己這副病怏怏的樣子的。
她的痛苦,便是他的快樂!
她不快樂,他也別想快樂!
想到這裡,蘇末離拼盡力氣翻身坐了起來,下床到衛生間洗漱了一下,換了衣服便下了樓。
進廚房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爐氣灶是開著的,那簇小小的火焰上有一個砂鍋,正發出汩汩汩的聲音,一陣陣美味的雞湯香味侵入鼻端。
蘇末離皺眉,揭開鍋蓋一看,可不正是一鍋熬得黃澄澄極其濃郁的雞湯麼?
雞已經燉得酥爛,用筷子輕輕一挾,便脫了骨。
這湯是他燉的?
燉給她喝的,還是燉給他自己喝的?
答案很顯然,他絕對是燉給他自己喝的!
他才不會那麼好心給她煲雞湯呢!
不過,既然她與他同處一室,既然他總是勉強她吃東西,那麼現在她就也可以不問自取了!
想到這裡,她便毫不客氣地拿了只碗盛了滿滿一大碗雞湯,再挾了隻雞大腿走到桌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經過一個上午的休整,她現在精神恢復了很多,胃口也自然就打開了。
湯很美味,因為放了人參,喝進口裡,有種甜甜回甘的味道。
蘇末離喝完之後,又喝了一碗,索性將另一隻雞大腿也給吃了。
吃完之後,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然後站起身來,準備淘米做午飯。
開冰箱準備拿食材的時候,這才發現冰箱上貼著一張便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大字:蠢女人!我中午不回來吃飯!下午記得開車來接我下班!
蠢女人!蠢女人!
你才是蠢男人呢!人渣!
蘇末離氣呼呼地將那張便條撕了個粉碎,揉成一團用力地擲進了垃圾桶。
既然他不回來,那麼她也沒必要做飯了。
她已經吃得很飽了。
蘇末離將煤氣關了,四下看看,只覺得無聊至極,便決定回樓上躺著養精蓄銳,好迎接下一輪與連哲予的博弈。
晚上沒睡覺就是不行,蘇末離渾身無力,頭一挨枕頭,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好在睡覺前調好了鬧鐘,等到鬧鐘響起,精神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她便一躍而起,動作迅速地洗漱換衣服,然後『咚咚咚』地跑下樓,打開門,衝了出去。
照樣是各種超速,照樣是在那可惡的人渣騷包地在眾人的注目禮走出門口的時候停在了他面前。
連哲予鑽進車裡,蘇末離便問:「去哪?」
連哲予閉眼靠向後座,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才淡淡地說:「去機場。」
蘇末離便發動了車子,並沒多問。
到場機場後,連哲予便說:「你回去吧。」
蘇末離也懶得多問,自又開著車子離開了。
但卻打電話給碧昂絲,由她口裡得知似乎他家裡出事了,他這一去可能要去個至少四五天左右。
蘇末離聽了,高興得不行,恨不得開酒慶祝。
她沒有回海邊別墅,而是直接開車回了湖邊小屋。
見她回來,佐治很是有些高興,勸道:「小姐,如果您覺得上下班麻煩的話,那由我來接送你吧!我本來就是少爺派給您的保鏢,你現在既不住這裡,也不用我接送上下班,我覺得我真的很沒用。」
蘇末離笑著委婉地拒絕,「你怎麼會沒用呢?許諾各地的家產可不都需要你幫著管理維護嗎?至於我,現在只是上個班而已,再加上本身就有些身手,所以真的不用保鏢。我不想太過宣揚。」
佐治聽了,不由苦笑,心想自己空有一番身手,再無用武之地了。
但她堅持,他也無話可說。
蘇末離上樓洗漱了一下,用過晚餐後便去林間散步。
依然是走到湖邊那一大簇鮮艷的花旁坐到天快黑了,這才起身回屋。
早早地就睡了。
連哲予難得不在,她得好好地養精蓄銳。
如今,這裡就是她棲息的港灣,很寧靜很安全
連哲予匆匆趕到連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當他下車的時候,宋伯便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歎道:「孫少爺,你總算是回來了!」
「我媽怎麼樣?」連哲予一臉凌厲地往屋裡走。
「剛醒過來,已經穩定了。」宋伯小心翼翼地回答。
自從連哲予當上連家掌門之人,大刀闊斧地進行了一系列的改變。
不僅連子化的太太易主了,就連許多原本依靠著連家像寄生蟲一樣生存的連家宗親也被驅趕了不少,能夠留下的,是真的對連家有用的。
當然,原本百十來號傭人也被他解雇了一大半。
這般雷厲風行,很顯然是思量已久,早就有心將連家徹底整改了。
一直未實施,只不過是顧忌著連老爺子的面子而已。
說實話,宋伯很欣賞連哲予的做法,但同時也深深地覺得連哲予真的很不簡單。
從前,他一直把連哲予當還有很多人不懂的孩子,如今看來,那是他大錯特錯!
連哲予,鋒芒畢露,氣勢不比當年的連老爺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之。
連哲予點了點頭,上樓去臥室看連母。
連母此時已經睡著,幾天不見,她又瘦了不少,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層皮了。
臉上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靜靜地躺在那裡,若不是她的鼻翼微微動著,連哲予幾乎有種她已經死去多時的錯覺。
連哲予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執著她的手想要就這樣默默地守候著她。
母親,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憐的女人。
從小出生貧窮落後的山裡,長到十六的時候便出門打工做保姆。
在主人家意外地認識了連子化,最後獻身於他,再被他無情地拋棄。
獨自一個人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將自己撫養長大,卻因自己的一已私心又義無反顧地跟隨他飄洋過海地來到這裡。
到這裡之後,卻仍然沒有能夠過上好日子,甚至比在國內過得更淒苦更無助。
好不容易進到了連家,卻已經太晚太晚。
僅剩下兩個月不到的生命,卻仍然有人不願意就此好好地放過她!
竟然敢下毒!
看來她真是不要命了!
他的眼睛閃過一抹凌厲的表情。
這時,感覺到母親的手動了動,他立即將眼中的殺氣隱去,溫柔地笑看緩緩睜開眼睛的母親,「媽,您醒了。」
「你回來了。我還以為這次真的是見不到你了。」母親的眼眶微微濕潤了,臉上卻是一片欣喜。
「媽會長命百歲!媽還要看著兒子功成名就,結婚生子呢!」連哲予溫柔地笑著,伸手用手指替母親輕輕地梳理著有些凌亂的頭髮。
「是呢!我想看看咱媳婦漂不漂亮,還要抱抱咱們家的孫子呢!」連母的眼睛裡折射出一種渴望。
「所以,您要堅強起來,要好好地養病,不要一天到晚瞎想。」
「嗯。我會好好養病的。你趕緊認真地去給我找個女朋友先帶回來給我瞧瞧!」連母用力點頭。
「好。只要您乖乖聽話,我什麼都答應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趕緊乖乖地睡覺吧!兒子在這裡陪著您!」
「好。」連母欣慰地笑了,輕輕地闔上了深深凹陷的眼。
畢竟病重,再加上才遭受了一次意外,連母的精神實在不濟,一閉上眼睛便、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到齊母睡過去了,連哲予仍然沒有離開,就這樣握著母親的手靜靜地呆著,直到天空的第一縷晨曦透過窗幔照了進來,連哲予這才輕輕地鬆了母親瘦骨如柴的手,站起身來悄悄地走了出去。
一下樓,卻見到了很是有些憔悴的連子化。
他衝到連哲予面前,大聲斥問道:「連哲予!你這個不孝子!你把你妹妹弄哪去了?」
連哲予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不理會他,自舉步走了出去。
連子化見他竟然當眾不給自己面子,越發氣得更嗆,當即便罵罵咧咧地追了出去。
連哲予一到院子裡之後,便倏地轉身,冷冷地逼視著連子化。
連子化硬生生地被他那兩道殺氣四射的眼睛給嚇得頓住了腳步,聲音不由自主便小了,「我是你老子,你應該給我最起碼的尊重。」
「尊重是自己給的!向別人求是求不來的!連子化,你實在太令我寒心了!我不過才離開幾天而已,你竟然夥同你女兒下毒謀害我母親!我如今只抓她不抓你,已經夠給你面子了!」連哲予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