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工夫過後,楊修將大家寫好的詩稿都搜集了起來。
眾人都看向他,做好了猜詩的準備。
楊修隨意從詩稿中抽出一張,瞧了瞧,念道:「朝雲浮四海,日暮歸故山。行役懷舊土,悲思不能言。悠悠涉千里,未知何時旋?」
語畢,他順手拿過酒觴,擺在了圓桌中央,「大家可以搶觴了。」
話音還未落,曹植就一把奪過桌上的酒觴,「我來。」
眾人都愣住了,靜默了一會兒後,應瑒道出了大家的心聲:「植公子怎麼這麼急?」
曹植掃視了眾人一圈,尷尬地笑了笑,「只是有了思路罷了……」
楊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曹植說出心中所想。
「朝雲意喻詩人自己,故山意喻故鄉,如此喜歡比興手法,文風又如此清新的,我想必是徐干了。」曹植分析著。
還沒等楊修說出答案,曹丕就加了一句,「在座喜歡比興手法的可不止徐干一人,我記得應瑒也是喜歡此類手法的。」
應瑒笑著點了點頭,不置一言。
楊修不動聲色地從一旁拿來了酒壺,為曹植先斟好一杯,「植公子,先喝了這一杯吧。」
「難道我猜錯了?」曹植無奈地接過酒杯。
「十杯酒實在太多,還是別叫他一氣都喝下了吧。」甄宓有些顧慮,便提議道。
「無礙,少夫人低估了植公子的酒量。若是換了旁人,十杯倒是可以緩一緩。」徐乾笑道。
「還未說作者何人,我不喝這不明不白的酒。」曹植又將酒杯推開,對著甄宓解釋道:「嫂嫂不知,有時候他們會騙我。」
甄宓忍不住笑了,「那到是該警醒著點。」
楊修將詩稿擺到大家面前,上面落款處寫著「應瑒」兩字。
「還真如丕公子所說。」劉楨道,「植公子你何必手腳那麼快呢?」
曹植乖乖地拿回了酒杯,一飲而盡,又接連為自己斟了九杯,都是足足的份量。十杯喝畢,曹植向楊修把應瑒的手稿要了來,「這張,歸我了。」
楊修又念出了第二首詩:「浮雲何洋洋,願因吾通辭。飄颻不可寄,徒倚圖相思。人離皆復會,君獨無還期。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這一次,酒觴剛剛落在了桌上,又被曹植一把奪過。
這下眾人更是呆了,曹丕疑惑著問道:「子建今兒是怎麼了?」
曹植未答,而是道:「我猜這首出自嫂嫂的手筆。」
甄宓聽了,饒有興致地問道:「怎講?」
「感覺。」
「子建可是因為這是一首思婦詩?」曹丕揣測著。
甄宓笑道:「可惜子建又要飲酒了。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如此佳句,我恐怕寫不出。」
「我也覺得此句甚妙。」曹丕贊同著。
曹植聳了聳肩,遺憾著道:「居然又錯了……」他自覺地拿過酒壺,又灌了自己十杯。
「這首是徐干的詩。」楊修亮出了詩稿,復又關心著曹植,「植公子不能再搶觴了,若是再輸了,連你也扛不住。」。
「是啊。」劉楨附和著,大家也都點了點頭。
曹植擺了擺手,已經有了些許醉意:「這才盡興,我還無礙。」
他又收下了徐干的詩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