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布萊爾請了一位客人進來,我們過來看看。」吉姆回答了雅兒的問話。
童大小姐沒去管雅兒,她停好車,推門跳下來,搶先往客廳裡跑。來過一次的她也算熟門熟路了。
通過一條花綱石通道,再轉過一個拱門就到了會客的大廳。這裡的門似乎永遠是敞開的,她衝到門口,正想像征性的敲兩下門。
結果,卻在目光與廳裡那個面門而座的客人相交時,霎那間,像被人使了定身術似的,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只覺腦子裡面嗡嗡做響,懷疑自己也開始做白日夢了?不然,她怎麼會在這裡看見林峰?一個完全不可能,也不應該會出現的人。
林峰在看見她那一刻,一直懸著的心才算稍微放下。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她了。而且絲毫未損,健康如常。
不過,看她見到自己時,竟然露出如此驚愕與不敢置信的表情。顯然,她從來沒想過,他會來找她。思及此,心裡不免有點失落。不過,失落的心態馬上被另外一層擔憂所替代。這丫頭不會回過神來。轉身又逃跑了吧?
於是,他幾乎是在轉念之間便有了行動。只見他倏地站起來,大步朝她走過去。張臂緊緊將她圈在懷中,不管怎麼說,先斷了她的退路再說。他可不想再跟她玩捉迷藏的遊戲了,這幾天沒有她的消息,天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布萊爾是背對著大門的,他發現林峰站起來時,也猝然轉身。看見門口的人,立刻介紹:
「噢!童小姐這麼快就趕來了,這位先生說是你的……」
只不過,話還沒說完,那兩個人已經擁在一起了。而且,隨後趕來的其他人,包括童小姐那位機靈的弟弟也站著沒動。他就知道,自己的話似乎也有點多餘了。於是,一干人等默默的看著他們表演。
童大小姐是直到被用力摟入一個火熱的懷抱,臉被迫緊貼著一個強健的胸膛,鼻聞著那熟悉而有獨特的竹葉氣息。被勒得喘不過氣時,她才敢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林峰確實找來了。
只不過,這真的是太讓她意外了!她從來沒想過,他竟然能找到這裡來!不由自主的雙手緊緊回抱著他。
終於感受到丫頭的身體由僵硬變得柔軟,並且主動回應。林峰這才斷定,她只是驚訝,並沒有要逃的意思,這真是太好了!
長長的吁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激盪的情緒,稍微鬆開了一點緊緊圈著她的手臂。而童大小姐則終於得以抬起頭來喘口氣了。不過望著他的眼神和表情,依然是抑不住的驚喜!
「哥,你怎麼來了?」
林少抬指輕輕在她的鼻尖上一刮,似笑非笑的道:
「聽說你玩得樂不思蜀,都快忘了回家的路,所以我只好找來幫你引路了。」
雖然明知他是來找她的,可是聽到他親口說出後,還是忍不住心潮澎湃。一股激盪的暖流,頓時在心裡湧動。將頭再次貼到他的胸膛,以掩飾她酸澀,滋潤的眼睛。
緊接著耳邊再次傳來熟悉的寵溺聲:
「丫頭,出來這麼久,氣也該消了吧?」
聲音很輕,輕到只有她能聽到,也只有她能聽懂。她拚命搖頭,不,她從來就沒有生他的氣。
「還沒消氣?」林少雙手捧著她搖晃的頭問。
「不是!」童大小姐再次搖頭。
「那就跟我回家?」
「好!」童大小姐點頭。
林少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咳咳!」小星仔乾咳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你們倆夠了吧!」
林少轉頭望著小星仔,似笑非笑的道:
「小傢伙有意見?莫非你還不想回家?」
誰不想回家?小星仔搶先打斷他的話,嗤之以鼻的道:
「你休想把我丟掉。」
「誰說我想把你丟掉?」林少心情很好,笑著調侃道。
小星仔白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他。
經小星仔一鬧,童大小姐也終於發現他們還在別人家裡,並且正承受著眾目睽睽的注視。她從林少懷裡掙脫出來,與他並肩而立,為他們介紹道:
「我介紹一下,我們是我哥,林峰。這位是蘇氏族長布萊爾,這們是他的妹妹雅兒,還有吉姆大叔。」
「你們好!謝謝你們大家對我弟弟妹妹的關照!」林少客氣的向他們道謝。
「不客氣,事實上是令妹給我了們很大的關照。」吉姆大叔笑著與林少握手。
「看起來你們兄妹感情很好!」雅兒也與林少握手。
「是的!」林少點頭回道。
接著大家又客套了一翻,童大小姐便提出要離開的事。雅兒和卡萊爾自然是盡力挽留。可是,童大小姐原本就去意已決,連藥都留給了他們的祖母。加上家人找來,他們怎麼留也沒辦法,只得放行。
不過,為了表達他們對她救治吉姆奶奶的謝意,卡萊爾讓人給他們準備了好多蘇氏特產。特別是他們自家酒廠生產的威士忌,卡萊爾竟然大方的送了他們一大桶,足有三十公斤。
亞伯丁是威士忌的酒鄉,與旖旎的葡萄酒鄉不同,威士忌酒鄉彷彿在古老的時光裡,堅毅地牢牢站著,是一種充滿力量的美。
這裡每個酒廠都有不同的故事與歷史,也各自堅持著傳統製造出風味殊異的佳釀。卡萊爾非常自信和自豪的告訴他們,他們蘇氏族人釀出的威士忌是整個高地最好的美酒佳釀。
「我知道你們的威士忌真的很棒,可是三十公斤,你讓我們怎麼帶走?」童大小姐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
「你不會是指望我們開車過海,直接回到中國去吧?」
卡萊爾不以為然的笑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可以辦托運。再不然,直接寄快遞也可以。」
童大小姐更是有種涕笑皆非的感覺。他到底會不會算賬啊!這樣一來,這寄費得比酒價高出多少倍?
「謝謝您的好意,不用那麼麻煩。您給我們裝五斤就夠了。」林少也覺得這些傢伙可能真是不會算賬。這威士忌,他們在國內也可以買到。
卡萊爾似乎看出他們的想法,笑著解釋道:
「我們的酒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銷出歐洲。你們回去以後,是買不到的。五斤實在是太少了,以我的經驗,那只夠把一個人的酒蟲勾出來。所以,我怕到時候你們不能盡興,會大罵我不人道。」
童大小姐聞言,差點沒笑出聲來。五斤酒才能勾出酒蟲,那蟲得多大啊!
「所以,把你家的地址和電話給我。我保證有人會負責把東西送到你的家門口。」卡萊爾伸手道。
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吧!童大小姐雖然覺得好笑,不過最終還是忍著沒有笑出聲。按照他的要求,把地址和電話留給了他。
做為禮貌,卡萊爾給了他們名片。然後親自將他們送到亞伯丁的機場。為他們買了去倫敦的機票。
臨別前,還表示要與他們做朋友。對此,童大小姐自然不會拒絕。不管怎麼說,她與雅兒都有著剪不斷,理來亂的關係不是嗎?林少則就更沒意見了,反正只要丫頭跟他回家,一切都好商量。
……
「哥,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剛坐進寬敞的頭等艙裡,童大小姐便迫不及待的詢問林峰。這是從一見面,就憋在她心裡的問題。
林少側過身,望著她簡單的將他到英國後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
「我已經到英國好幾天了,先去見了童氏的總裁。從他那裡聽說你在愛丁堡失蹤了。於是,我又立刻趕到那兒。
在那裡找了三天,也沒線索。昨天晚上童氏的朱威打電話告訴我。說有人在亞伯丁見過過你。所以,我一早便飛過來了。
按照他提供的線索,找到了你租車的酒店。那酒店剛好有一個服務員是蘇氏的族人。正好知道他們族裡放入了兩個東方人。所以,我在他的指引下,就找過去了。」
聽起來似乎很平淡,也沒有什麼波折,可是童大小姐卻能夠想到他在得知她失蹤後的焦急。一股自責,頓時充斥著她的心田。
她早應該料到他們不會放心她獨自在外的,她應該每天與家裡保持聯絡的。可是,這幾天她把整個心思都放在那個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的真相上去了。
卻忽略了這些真正關愛著她的人。讓他們為自己擔心。她發現自己真的很該死。她用充滿自責的目光凝望著他,滿懷歉的道:
「對不起!」
「傻丫頭,別跟我說這種見外的話。」林少的大手輕輕覆在她放在撫手上的小手上,溫柔的安撫道:
「只要你沒事就好!」
是啊!不管她多麼任性,多麼可惡,只要她沒事就好。對於愛她,在意她的人來說,要求就是如此簡單。
相反的,對與那些無視她,厭惡她的人來說。無論她做得多好,表現得多優秀。她始終只是顆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見她沉默不語,林少覆在她手上的大手輕輕用力,關切的問道:
「在想什麼?」
童大小姐回過神,自然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抬頭望著他,笑容可掬的回道:
「在想,你們會不會把我寵壞?」
「意思是你以前不壞嗎?」林少笑著揶揄道。
「我以前有壞嗎?」童大小姐皺眉道。
「呵呵,你說呢?」林少狡猾的將問題丟回給她。
她說?如果真要她說,她會說自己喜歡這種被寵愛,被關懷,被記掛的感覺。厭倦了那種生活在猜測與惶恐中,時刻準備與身邊任何人做鬥爭的生活。
「各位尊敬的旅客……」
空中服務員優美的聲音,讓原本窸窸窣窣的機艙裡頓時安靜下來。兄妹倆也自然的閉嘴。林少抬手將圈在她的肩膀上,讓她的頭能枕得更舒服。
確實,童大小姐覺得有了依靠之後,九十分鐘的行程很快就過去了。出了機場,遠遠就看到出口處,一臉笑意的朱威衝他們招手。
「你通知的他?」童大小姐問聲邊的林少。
「嗯,我答應找到你後要給他電話。剛才在機場時打的,他聽到廣播,所以問了我們的航班號。」林峰如實回道。看了小欣一眼,又問:
「你不喜歡他?」
「我幹嘛要喜歡他?」童大小姐反問道。雖然知道真相後,她對童念華的怨念少了許多。同樣的,再見朱威也沒覺得那麼討厭了。不過也僅是不討厭而已,這與喜歡和不喜歡都拉不上邊。因為那只是一個陌生人。
林少聞言一笑,心道,你不喜歡他就好。一手推著行李車,空出一隻手,反手拉著她的小手,小星仔則不甘示弱的拉著她另一隻手。三人並肩朝著出口走去。
「林先生,童小姐!」朱威大聲叫道。
「嗨,好巧!」童大小笑著打了個招呼。
「不是巧,我是奉命特意來接三位的。」朱威馬上說明來意。「我們童總已經在維多麗亞酒店為幾位訂了房間。」
「謝謝!」林少搶在童大小姐前面道謝。他可瞭解這丫頭的脾氣,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自以為事的幫她做主。可是,他沒有忘記自己此來,還身兼任務。
童大小姐抬頭奇怪的看了林少一眼。他瞭解她,同樣她也瞭解他。他也不是一個隨便與人攀交的人。可是,他卻接受了童念華的示好。這意味著什麼?
知道她有疑問,不過當著外人的面,他自然是沒法解釋。所以,用眼神給了她一個稍安勿燥的信號。
一路上,朱威問起了一些童大小姐在北部高地遊玩的事。童大小姐隨口應了幾聲。朱威感覺到她的冷淡,也就沒有再出聲了。將他們送到酒店後,安排好住宿,朱威就告辭回去覆命了。
維多麗亞大酒店的總統套房,並不比綠都的總統套房好。至少,房間總面積就沒有綠都的大。不過房間卻不少,一個主人房,兩間標準房。設備也相當齊全,該有的一樣都不少。
童大小姐睡主人房,林少和小星仔一人住一間標準房。分好房間,童大小姐便提義:
「咱們先洗個澡,然後下去吃飯。下午帶哥出去轉轉。反正都來了英國,怎麼也得在倫敦玩一下。」
「為什麼在亞伯丁時,你不帶我去轉轉?」林少含笑問道。
想起她當時那種迫不及待,要立刻離開的神情,實在是讓他不解。他們並不是急著回去救命不是嗎?更何況那裡還有一個,被她治到一半的病患。
所以,他當時就認定是有人得罪了她。不過,看那些人對她都還不錯,非但沒有惡意,反而還很尊敬的樣子。他便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了?不明白她為什麼會一反常太,丟下病人一走了之。
「因為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我怕繼續呆那裡,會忍不住把那個秘密公開。」童大小姐半真半假的道:
「可是,秘密公開後對我沒什麼好處。卻會影響到一片人。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做損人不利已的事。」
事實上,她是怕忍不住會當面向雅兒發出質問。問她為什麼可以那麼狠心的對待自己的親骨肉和愛人?
可是,問了又怎麼樣呢?她有把握扭轉局面,讓雅兒放棄她的族人,而選擇與心愛的人雙宿雙棲嗎?
就算雅兒肯,童念華在知道自己和女兒曾經被拋棄後。他還能為了那個女人,而放棄一切,包括童氏嗎?
還有艾倫父女,他們又怎麼可能容忍這一切發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這一切都改變了,那麼還會有現在她的存在嗎?
再說,雅兒活得不容易。童念華也活得不輕鬆。就算是那個艾倫,她也只是一個杯具的女人。
而小欣華做為夾在這三個人中間的倒霉孩子,她能夠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學到一身本領。能夠在痛苦中尋找著屬於她的那份快樂,能夠為了自由而奮發向上,也為嘗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聰明的童大小姐覺得,即然大家都過得那麼苦。而她又無力扭轉局面,讓大家都得到幸福。
那麼,她能做的就是知難而退,把自己徹底當成一個旁觀者。讓世界按照原來的軌跡繼續往前行。
盡量保持原狀,不給大家原有的平靜,增添更多的痛苦和混亂。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是什麼樣的秘密?竟然能夠讓我家丫頭產生把持不住的衝動。」林少好奇的道:
「可以分享一下嗎?」
「你先說,為什麼要主動去見童念華,現在還要接受他安排的酒店?」童大小姐狡黠的道。
林少聞言一笑:
「你還惦著這事呢!其實事情很簡單,見他是我能出國來這兒找你的條件之一。」
因為設及國家機密,而他們並不清楚這間酒店裡是否絕對安全?所以,林少說得很隱晦。
不過童大小姐卻聽明白了。說事情簡單,那就是很複雜的意思。而後面一句看上去直白的話,卻得知道他隱藏身份的人才能聽得出味道來。那個與他交換條件的人不是童念華,而是林志強。
「豐華要與童氏做生意?」童大小姐順著他的話驚訝的問道。她真的很好奇,童念華與702有何關係?
即然已經說到正事了,洗澡吃飯的事自然往後移。林峰看了一進門就衝到房間玩電游的小星仔,伸手拉過小欣的手。帶著她走到沙發邊,拉著她一起坐下。
隨手拿起搖控器,打開電視,找到一個正在放搖滾音樂的電視台,把聲音開到震耳欲聾的地步。這才覆在她的耳邊回答她的問題。
「童念華的老婆,是英國中情局的特工。她利用童氏在世界各國的商業網點收集情報。」
艾倫竟然是特工!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不過,隨即她又釋然了。想想,童念華訓練女兒的標準,可不就是照著頂尖特工的準則來的麼?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什麼都讓她學。而且,她相信那些東西他自己也會。
「這麼說,童念華也是特工?他屬於哪路的?」
雖然這麼問。可是,童大小姐不相信他會為別人的國家賣命,因為童家的家教一直在教育他們,時刻記著自己是華夏子孫。
儘管,她從來沒有了那些家教。但是,她也從沒把自己當成是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在改變人生之前,她甚至完全沒有所謂的國家和民族觀念。
林峰搖頭道:
「我現在還沒辦法回答你,因為這就是我們的任務。搞清楚童念華是否參與了這些事?
最主要一點,是要查出童氏最近幾年在國內投資興建的那些企業,是否同樣安插了特工?或者,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動機?」
「我們?」童大小姐抓住林少的語病,似笑非笑的道:「不是你們嗎?」她可沒有加入組織,這件事她還沒忘。
「丫頭,你要跟我分那麼清楚嗎?」林少挑眉道。
「有些事情不用分清楚,有些事情則必需得分清。」童大小姐瞇著眼道:
「不過,這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就免為其難合作一次。不過,下不為例!」
「好,下不為例!」林少同樣意有所指的道。
「你見過童念華了,對他有什麼看法?」童大小姐望著林少道。
「匆匆一面,談不上什麼感覺。」林少輕輕搖頭道:
「老實說,他給我最深的印像就是,他的名字竟然與你只有一字之差。童欣華,童念華,如果不是從小看著你長大,我一定會以為他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哥哥。」
「噗!」童大小姐剛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水直接噴到茶機上了。她哭笑不得的道:
「親哥哥?你知不知道,童念華的兒子跟我同名同姓。還有,他老子叫童建華。」
「呃,是這樣嗎?」林少笑道:「沒想到這童家取名的傳統那麼特別。爺爺叫童建華,父親叫童念華,孫子叫童欣華。這樣人家單看名字,肯定會把這祖孫三代人,當成是三兄弟。」
「那是因為童家的老祖宗一直盼著回國,所以想以這樣的方式,讓他們的子孫後代永遠記住自己是華人。」童大小姐脫口回道。
「又是童念華告訴你的?」林少望著她問:「看來你們談得很深入嘛!」
「是啊!不深入怎麼能把他那個母夜叉老婆的醋罈子給打翻。」童大小姐迎著他的視線,一語雙關的道:
「你也是因為知道這事,才會接下任務跑這兒來的吧!」
即然他連艾倫是特工的事都知道了,那麼知道她與那女人之間有糾紛就再正常不過了。
林少笑著解釋道:「我是因為知道那母夜叉不好惹,怕你吃虧才來的。我可沒有吃醋。」
這不是此地無銀嗎?童大小姐笑著調侃道:
「是的,我知道你從來不吃醋,就是偶爾吃點沒熟的葡萄汁罷了。」
林少知道這種事否認只會越描越黑。所以,他聰明的選擇轉移話題。
「好了,你不是說要洗澡嗎?快點去,然後我們去吃飯。我都餓了。」
說著關了電視,拉著她起來,將她送到主臥室裡。
「你也動作快點。」童大小姐提醒道。
「放心,我肯定比你快。」林少幫她把門關上才離開。
靠在門上,童大小姐臉上不由自主的漾起了幸福的笑容。她一直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上次的事情,並沒有給他們之間的感情留下任何間隙。他還是那麼寵她,而她則有點想要依賴他了。
小星仔轉過頭,看著靠在門上發呆的丫頭。小嘴一癟,嘲笑道:
「瞧你那樣子,是不是又春心萌動了?」
童大小姐丟給他一個大白眼。然後直接當他透明,打開行李包,拿了換活的衣物去浴室了。
「不出聲就是默認了!」小星仔不甘心的叫道。
「砰!」童大小姐回給他一個清脆的關門聲。默認了又怎麼樣?她的人生已經被他們毀過一次了。這次,她絕對不能容許那些人傢伙再影響到她。
事實上,在知道艾倫不是她的親身母親後,她就已經找到那個一直潛伏在她意識深處的暴力根源了。
那年她應該還不到三歲吧!因為三歲後的記憶她一直都有的。可是,那時卻相當模糊。她只記得自己似乎連跑都還跑不穩。
一次參家家宴的時候,趁著大人們都在說正事的時候,大她兩歲的堂哥帶她去花園玩。三四歲的男孩子正玩得起勁的時候想尿尿了,自然不會去找廁所。
因此,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與別的男生長得不一樣。於是,一向聰明,好問的她在回去的路上,好奇的向她尊敬的媽咪,問起了這個天真的問題:
「媽咪,我看見哥哥有一個可愛的小象。小欣為什麼沒有呢?」
於是,尊敬的媽媽臉色一沉,嚴厲的告誡她:
「因為你是一個小怪物,所以與別人不一樣。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這個秘密。否則,別人就會叫你做小怪物。」
這樣的話年僅二歲的孩子自然記不住。不過,之後每月一次的見面。那位媽媽都會不辭辛勞的提醒她。
並且還用保護褲子的遊戲來訓練她。只要是她的褲子被脫下來了,她的小屁屁就會被媽媽的胸針釓。相反的,如果她夠機靈,反應夠快,她就可以得到稱讚和獎勵。
一向渴望得到母愛的小孩,為了得到獎勵,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向著母親的要求努力。久而久之,這也就養成了一種習慣。
而她隨著年齡長大,知識的積累,視野的開闊,而將幼時的記憶給封存了。可是,已經養成的習慣卻深入骨髓,並且一直伴著她成長。連她換了一個身體,都還沒有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