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怎麼也沒想到,在國內時還每天都能收到有關小欣的消息。自己到英國三天了,非但沒見著小欣。反而連她的消息都沒有了。
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網,得到的結論都只有一個,小欣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愛丁堡。於是,他在倫敦與童念華匆匆一面之後,迫不及待的趕到了這座城市。
只不過,都過去三天了,他都把這城給翻遍了,依舊是消息全無。用情報部門的話說,那兩小傢伙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似的。
當然,林少不認為他們是蒸發了。以他對他們的瞭解。要避開那些眼睛並不困難。真正讓他鬱悶的是,他現在明明與她近在只尺,卻遠在天崖的這種距離感。
「d……d……」床頭櫃上的電話響起,林少伸手接起。知道他酒店房間電話的人不多,除了林志強外沒有別人。可是,拿起電話,卻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林先生嗎?您好,我是童念華先生的助理朱威。」
「朱助理你好!有事嗎?」林少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電話的,而是直接問他的目的。老實說,童念華給他的感覺有點怪,如果不是身懷任務,他不會去見那個男人。
「是這樣,我一個朋友說幾天前在亞伯丁看見過童小姐。所以,想問一下您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朱威回道。
「亞伯丁?知道她住哪家酒店嗎?」林少激動的道。這一刻,他完全沒了冷漠與穩重。
「聽說他們只在城裡住了一晚,就租了一輛車進山了。至於,具體進了哪座山,就沒有人知道了。」
朱威只負責將自己打探到的情報告訴他。至於找人的事,那就是他自己的了。反正他家老大搬出中國大使,向卡恩亮出童小姐的身份後。卡恩那老傢伙的人已經撤了。
而他也相信以那位大小姐的身手和機智,只要她不去故意惹西北山裡那些近似野蠻的高地人,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請向你們童董事長轉達我的謝意。你們什麼時候回國,我請你們喝酒。」林峰將電話夾在脖子上,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從床上跳了起來,飛快的穿著褲子。
「不客氣,如果方便的話,您見到童小姐時可以打外電話給我嗎?」
「當然,這是應該的。謝謝你們對舍妹的關心。」林峰真誠道謝:「對了請問晚上最晚一趟去亞伯丁的火車是幾點?」
「你打算現在就去?」朱威沒想到他那麼急不可待。片刻的驚訝之後道:「比起火車來,明天早上的早班飛機應該會更快一些。」
「這樣啊!真是太感謝了!我到時候再給你電話,再見!」林少說著掛了電話,然後立刻打電話讓酒店幫他訂機票。
……
次日清晨,童大小姐把晨練都省了。起床清洗過後,拿著醫藥包,就去吉姆奶奶家了。一路上已經碰到不少早起的人了。可見蘇氏族人都很勤勞。
「早上好!」
「早上好!」
……
「童小姐您來了,快請進。」蓮莎看見這位神奇的女孩,臉上頓時溢滿尊敬的笑容。以前她覺得維落就很了不起了,沒想到這位長得那麼袖珍的小姑娘,竟然比維落的醫術還強。實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蓮莎,奶奶還好吧?」童大小姐回以笑容。
說到婆婆的病情,蓮莎臉上的笑容立刻斂回。露出一絲憂愁道:
「按您說的我們沒有給母親東西吃。不過,她從後半夜一直在叫餓。剛剛又睡著了。」
「別擔心,餓就對了。說明昨晚用的藥在起做用了。」童大小姐安撫道。
「原來是這樣。」蓮莎沒有再問。而是躬身側引童大小姐進到吉姆奶奶的房間。
吉姆看見她進來,趕緊站起來要跟她打招呼。被童大小姐禁聲的手勢給攔住了。
她輕輕的走到床邊。將手搭在奶奶的腕脈上。認真診了一會兒脈,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道:
「吉姆奶奶的胃部基本清空,接下來我要為奶奶治療了。」
吉姆夫妻聽不懂治療與胃部清空是否有關,不過聽說她要開始治療了。臉上頓時露出期待之色。
可是,童大小姐卻並不打算讓他們留下參觀,她嚴肅的交待道:
「你們一個在門口幫我守著,在我治療期間不能放任何人進來打攪我。也不能讓任何人大聲喧嘩。
另一個人去維落那裡拿些葡萄糖注射劑來,告訴他要三天的量,因為奶奶這三天都不能進餐,只能靠靜脈注射維持體力。」
吉姆夫妻雖然有點為不能親眼目睹她那神乎其神的針法而失望,可是,卻不敢質疑大夫的話。要知道她早就說過,要她治療就得一切聽從指揮。
「好的!」夫妻倆應聲而去。
吉姆奶奶患的確實是急性胃穿孔,這與她的飲食習慣有關。胃穿孔是西醫的病名。正如那位維落所言,用開刀直接修補最少都得半個月。那還得保證開刀不會引起併發症。對於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來說,接受任何手術,都存在著非常巨大的風險。
而童大小姐有把握在三天內治好奶奶的病,自然也不是無的放矢。在中醫上,內臟的損傷則可稱為內傷。
她昨晚下的針只是止血,那兩粒藥則是清理胃部積食。真正要治療壞損部位,針藥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起作用的。那得靠她特殊的內力強行修復胃部傷口。
要推動胃部破裂的口子重新合上,就像是捏著胃部進行擠壓一樣,對於病人來說將會承擔的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童大小姐現在只能是盡量讓這種痛苦能夠緩解一些。因此,待吉姆夫妻出去並帶上門後,童大小姐便出手點了吉姆奶奶的睡穴。
然後又用銀針紮了她的幾處麻穴,這樣就可以減輕在強行為病人修復傷口時,所帶去的痛苦。至少得讓病人撐到她完成的那一刻。
一切準備就緒,童大小姐才將病人扶起來,讓她盤腿坐於床上。而自己則坐到病人側面。雙掌從前後按著病人的胃部開始治療……
「怎麼樣?」維落提著藥箱跟著蓮莎小跑進屋。目光灼灼的望著那緊閉的房門問:
「她已經開始治療了嗎?」
「是的,已經開始了。」守門的吉姆點頭。
「我要進去看看,我保證不弄出一點響聲。」維落小聲要求,並發誓。
「不可以!」吉姆簡明扼要的回絕道。
「拜託我也是醫生,難道你覺得我會搗亂嗎?」維落開始利用身份來唬人了。
「就算是醫生也不能隨便闖入別人正在進行的手術室吧!」大門外族長大人冰冷的聲音,直接否定了維落的優越感。
維落猝然回頭,忿然道:
「你來幹嘛?」
「這裡是我家,裡面生病的人是我祖母。」布萊爾面無表情的回道。
「布萊爾,我要看奶奶。」一個嬌憨的聲音從布萊爾身後傳來。
幾人同時回頭,來人不是雅兒還有誰。布萊爾皺眉頭問:
「雅兒,你怎麼來了?」
「我剛去找你,才知道奶奶生病的事。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雅兒的情況一直是時好時壞。雖然大部份時間她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過,當她偶爾清醒的時候,卻總是有種讓人無法忽略的氣勢。就連她的弟弟,蘇氏的大英雄布萊爾族長也不敢違抗她。
「奶奶已經沒事了,我打算一會兒告訴你。」布萊爾小心的觀察著這位寶貝姐姐的臉色變華,生怕因為自己的回答,而惹得她發怒。
雅兒卻沒有再追究這件事,而是轉頭看向守在門口的吉姆夫妻。
「吉姆叔叔,奶奶還沒起床嗎?」
「有位大夫正在為你奶奶治療,她要求治療的時候不能受到打攪。」吉姆面對這位侄女時,也從來都是戰戰兢兢的。因為,他們愛她,敬她,且惜她。
「是嗎?」雅兒瞇眼望著維落道:
「那位大夫比維落的醫術還要高明嗎?」
這話頓時把維落弄了個大紅臉,尷尬的道:
「咳,雅兒姐不是常對我們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
她是這麼說過,可是他有信過嗎?雅兒似笑非笑的望著維落道:
「看來你終於遇到對手了。」
維落慚愧得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好在正常的雅兒一向善解人意,並沒有追著奚落他。
「大家都還沒吃早點吧!我去準備。不知那位大夫對早點有沒有要求?」
大腦清醒時的雅兒,總是體貼得讓人沒法不喜歡她。這也讓她在混亂的時候,得到了更多的憐惜。的確,沒有人不憐惜她。
童大小姐做夢都沒想到,當她疲憊的從病房裡出來時,竟然能看到一個清醒的雅兒。難道是她眼花?童大小姐不由自主的揉眼,甩頭。
再睜眼看過去,沒錯,什麼都不用說,只看雅兒的表情和望著她那雖然帶著驚訝,卻清澈見底的藍色眸子。她就可以肯定今天看到的雅兒,與她第一天來時見到的那個完全不同。接來來,雅兒的話更加證實了她的判斷。
「你就是那個比維落還歷害的大夫?」雅兒同樣驚愕的望著這個從奶奶房裡出來的女孩。她好漂亮啊!還那麼嬌弱,她才像是傳說中的精靈吧!
儘管童大小姐心臟一向強健,可是也禁不住微微一顫。老天,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還什麼都沒做,這個原本生活在混頓世界中的女孩,她就自己清醒了呢?難道這就是天意?
雅兒見大夫呆呆的望著自己不說話,她熱情的伸出手,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叫雅兒,是奶奶的孫女。老實說,我以為你會是一個比吉姆叔叔更老的老人。」
「你好!我……」童大小姐只好硬著頭皮先與她握手,可是不知道情況的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自我介紹了。她怕說出自己的名字後,又會激起雅兒的傷心事,從而再次陷入混亂中。她只好求助的看向一邊的布萊爾。
好在布萊爾也不笨,收到她的求救信號。立刻趕過來為她解圍。
「她是一個來此觀光的小中醫。」布萊爾難得熱情的為她們做了介紹:「小中醫,這位是我的姐姐。是我們高地智慧與美貌並存的第一美女。」
「布萊爾,哪有你這樣誇自己姐姐的?」雅兒笑著在弟弟胸膛捶了一拳。轉頭對童大小姐道:
「小中醫你別聽這傢伙的,他就是喜歡亂吹牛。」
見雅兒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大家不由同時鬆了口氣。
「對了,我奶奶的情況怎麼樣?」布萊爾趕緊叉開話題。
童大小姐抑住胸腔裡面的紊亂,深吸了一口氣道:
「吉姆奶奶的病情已經穩定了,您不用擔心。不過,她暫時還需要絕對靜養,所以你們還不能進去探望。」說完她又轉頭對維落道:
「維落醫生,請您現在去給奶奶注射營養液吧!」
「好的。」維落迫不及待的端著早已按蓮莎的轉述準備好的藥品,進了病人的房間。
童大小姐在雅兒的熱情邀請下,洗了手,去餐廳用早點。整個早餐過程,她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雅兒的一舉一動。
現在的雅兒雖然同樣是那麼美麗,可是卻一點也看不出之前的柔弱。相反,她的身上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與生俱來的自信光芒。
特別是當她用充滿母愛的目光,表情嚴肅的望著布萊爾時,看上去不止是布萊爾的姐姐,更像是一個嚴厲的母親。
越看,童大小姐越肯定這位蘇氏公主,就是自己的母親。因為她們身上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以前她以為自己只遺傳到父親的精華,完全沒有得到母親的嫵媚和柔美。現在她才知道,並非如此。因為,她的母親根本就不嫵媚,原本就是一個堅韌不拔的女人。
早餐過後,趁著雅兒去收拾餐具的時候,童大小姐終於有機會向布萊爾詢問情況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童大小姐開門見山的問。
「雅兒一直是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然後,又突然睡過去,繼續活在她的夢中。」布萊爾如實回道。然後又期待的望著小欣問:
「這樣的情況,你還有把握把她徹底喚醒,不讓她繼續做夢嗎?」
童大小姐沒有馬上做答,閉目陷入沉思中……
老實說,情況比她想的要複雜得多。原本以為對雅兒造成傷害的是來自外界的壓力。比如童念華,艾倫,甚至這個族長弟弟都值得懷疑。
可是,現在看來,最主要的問題,恐怕是來自她自己。一個人脆弱不可怕,只要給她增加信心,粉碎了她心中的魔障就可以。
可是,對於與個性格堅韌的人來說,她如果自己想要生活在夢中,那別人是很難將她帶回現實的。除非瞭解到,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小星仔!沒錯,既然雅兒已經正常了,那麼她就只能借助小星仔的口,來說出藏在雅兒心底的秘密了。思及此,她站起來就往外跑。
「小姐,你還沒回答我?」布萊爾莫名其妙的望著那個突然跑掉的女孩叫。
「晚點再答你。」聲落,童大小姐人影已經不見了。
「她的腿明明那麼短細,怎麼能跑得那麼快?」布萊爾瞪著眼睛,脫口道。
從病房出來的維落笑著接道:
「兔子的腿也短,可是它們跑得也比你快不是嗎?」
「你說她是兔子?」布萊爾搖頭道:
「不,我覺得她更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你們在胡說什麼?」雅兒手裡拿著抹布走過來,瞪了他們一眼,語氣溫柔的道:「依我看她應該是來自山林的小精靈。」
「我們高地的精靈是你,雅兒姐。」維落笑著提醒道。
雅兒聞言正在擦著桌子的手,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接著又繼續擦桌子。頓了一下,嚴厲的提醒道:
「布萊爾你還不去工作嗎?身為族長,每天都有那麼多大小事務要你處理,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奶奶這裡有我和維落照看,你去忙吧!」
「好的,那奶奶就交給你們了。」布萊爾不敢違背姐姐的意思,而且他確實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
從吉姆奶奶家,到吉姆家其實就只有兩百米不到的路程。可是,這一路跑回來,經過冷風一吹,童大小姐突然想明白了許多事。
所以,她沒有拉著小星仔去見雅兒,相反她有點不願意聽到真相了。她默然的坐在床邊上,一句話不說。
「看到清醒的雅兒了?」小星仔蹲在床邊托著腮,望著她道:
「心裡很難過,不想接受這個現實對嗎?」
「你最好接著住嘴!」童大小姐狠狠瞪了小傢伙一眼。
「我可沒你那麼心狠,怎麼可以見著你一個人生悶氣而不管呢!」小星仔大言不慚的道。
「可惡的小傢伙,枉我那麼疼你,我想知道的時候,你卻打死也不說。我現在不聽的時候,你卻偏要提。你這還叫好心?」童大小姐忿忿的道。
「之前不說,那是時機不到。」小星仔笑嘻嘻的道:
「再說了,我也只是比你提前知道十分鐘而已。之前的一切也只是猜測。直到剛才在門口看到清醒的她。我才明白。可是,聰明的你不是馬上也明白過來了嗎?」
「什麼意思?」童大小姐瞇目道:
「那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一路裝神弄鬼,那麼堅定的告訴我,到這裡就能看到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別再玩花樣,否則……」
「好吧!」小星仔打斷童大小姐的威脅,舉雙手投降道:
「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在我們來倫敦的第一個晚上,趁你睡著後,我就去見過那個與你同名同姓的小朋友。順便也去見了她的父母。
不過當時那位童夫人不在,我只見到童念華。在他的記憶裡,我看到了他對女兒的關愛,對老婆的痛恨,以及對另外一個女孩的思念。就像是方書記對小雨的那種思念。」
「像是方書記對小雨的那種思念?童念華以為雅兒死了?」童大小姐馬上抓住小星仔話中的重點,瞠目道:
「怎麼會這樣?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星仔站起來,給她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接著道:
「沒錯,在童念華的記憶裡,雅兒的確是死了。在她生下孩子後不久,死於一個醫療事故。童念華在後來得知事情與艾倫有關,所以非常恨她。
不過,那時他們已經結婚。而且結婚的理由是要給孩子找一個母親。在知道自己給孩子找了一個殺母仇人後,童念華想要離婚。
可是,艾倫卻利用夫人之便,掌握了童氏的一些商業機密。並以此威脅他,只要他敢提離婚,她就會讓童氏立刻變得一紋不值。同時,要求童氏為她父親的政治道路,提供財力資助。
面對威脅,童念華唯一的要求是,要你來當接班人。因為他不打算跟一個威脅自己的邪惡女人生孩子。
而艾倫為了手裡握著更多的威脅武器,自然馬上答應了他的條件。因為她知道童氏家規有定,接班人必須得是男孩。
所以,當他們在戶籍上改了你的性別,把你當成接班人後。就等於是把他們倆緊緊綁在一條船上。但是,童念華還是怕她對你下毒手,所以從不讓她獨自接近你。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了。」
童大小姐順著小星仔的話,面無表情的冷冷接道:
「可是,雅兒沒死,她還活著。而且也並不是沒有清醒的時候。可是,她卻沒有去找童念華和自己的孩子。也沒讓她的族人去找。」
「雅兒不去找他們,是因為……」小星仔接著道。
童大小姐抬手打斷小星仔的話,聲音冰冷,語帶嘲弄的道:
「是因為她的族人,這個我已經猜道了。」
沒錯,就算雅兒一開始真的是被艾倫那個女人迫害的,可是後來她清醒了,卻還不回去找童念華。
其原因不難猜,因為她是族人心中的好運精靈。正如吉姆的老婆所說,他們的族人不能失去她。所以,她選擇留下照顧族人。
可是,她又無法承受自己對受人和孩子的背叛。所以,她只在族人需要她的時候清醒,其他的時候,她卻自責的將自己龜縮起來。
可是,不管基於什麼原因都好,童欣華都是一個被母親拋棄的可憐孩子。這就是她費力追求的真相。
只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她覺得最無情的父親,卻是對她最真心的那個。而她以為最可憐也最可愛的母親,卻是對她最狠心的那個。
為了回報她的族人,她寧願把自己逼瘋,寧願辜負自己的愛人和孩子。她還真是偉大啊!
不過,知道真相之後,童大小姐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過。反而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解脫感。
至少,童念華這個父親對女兒還是有心的不是嗎?她告誡自己,做人不能太過貪心,能得到兩個父親的愛就該知足了。至於母愛,或者天生就與她絕緣吧!
「丫頭,你沒事吧?」見她低頭不語,小星仔擔心的道。
他知道,這的確是一件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可是,如果不一次性把這個種在她心坎上的毒瘤連根拔起。那麼以前的事情,始終會讓她耿耿於懷。
「放心,我的承受你沒你想的那麼差。」童大小姐抬頭聳肩,攤手,不以為然的道:
「以前的童欣華什麼都不知道,不是也好好的活到二十五歲了嗎?而我只是聽個故事而已。沒什麼好傷心難過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小星仔認真的道:
「老實說,每次看到你回憶往事時,露出那種令人揪心的愁容。我就要難過好久,有時甚至把想跑過去把那些個害你傷心難過的傢伙痛扁一頓。」
童大小姐微微一愣,望著小星仔道:
「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不然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幹,帶你到這裡來尋找真相?」見她確實沒事了,小星仔的語氣又變得欠抽了。
「真相找到了,咱們也該離開了。」童大小姐站起來收拾東西。
「的確,這地方我是一刻也沒辦法再呆下去了。」小星仔誇張的道:「竟然連網絡都沒有,比咱們半山坪還落後。」
「我以為你每天在山上跟那群羊玩得很有趣呢!」童大小姐趁機取笑道。
兩人的東西本來就少,幾分鐘就收拾妥當了。就算要離開,也得先去向主人告辭。而且,她手裡還有一位患者呢!
童大小姐出門正好碰到吉姆,她直接向他提出告辭的事。
吉姆聽了當場就愣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緊張的問道:
「童小姐,是不是我們有什麼地方招呼不周?」
「沒有,就因為你們的熱情款待,才會使我們過得連日子都不記得了。剛剛我翻開日曆才發現,再過幾天就要過中國年了,我們答應過長輩一定要趕回家過年。所以,現在必需得回家了。
好在,吉姆奶奶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只要按照我的要求休養,就算我離開了,她也不會有事。另外,我還會給她留下一些藥,待三天之後再吃,吃完藥,老人愛的病情也該好了。」童大小姐不給他們任何留人的理由。
正在這時,一個年青小伙子,匆忙跑過來,用土語對吉姆說:
「吉姆叔叔,外面來了一個中國男人,他說是來找童小姐的。族長不在,所以他們叫我來問問,看是不是要帶童小姐過去認認?」
聽到有人找到這裡來了,童大小姐首先想到的就是童念華。因為一路上他都有派人保護她。他能找來這裡也正常。
可是,她並不希望童念華見到雅兒。她不敢想一心思念雅兒的童念華,要是看到活生生的雅兒,在短暫的驚喜之後,將會變臨怎樣的打擊?而雅兒則有可能選擇永遠沉浸在夢中,不會再醒過來了。
如果見面什麼也解決不了,只會讓他們雙方更添痛苦而已。那麼,她又怎麼能讓他們因為她而見面呢?
於是,她連掩飾都忘了,脫口道:
「他在哪兒?姓什麼?」
兩個蘇氏男人愕然的望著她。
「童小姐能聽懂我們的話?」
「我對語言有特別天份,聽過就能懂。」童大小姐說著,轉身進房間提了她的行李就往院子裡面停著的越野車上走。
「快帶我去見那個人。」
「可是,小姐你幹嘛帶著行李?」那個年青人望著童大小姐手上的東西道。
「因為你說的那個人是來接我回家的。」童大小姐打開車門,將行李扔了進去。然後轉身將早已經寫好的藥方和藥遞給吉姆道:
「吉姆大叔,這個是您母親的藥,用法和用量我已經寫好了。你把這個給維落,他知道怎麼照顧好奶奶的。」
「童小姐,您真的不能再多留幾天嗎?」吉姆接過東西,誠摯的挽留道。
「真的很抱歉!如果有幾會,我下次再來吧!」童大小姐客套一句,已經坐進駕駛座,待小星仔上來,在她的身邊坐好。她立刻發動引擎。
吉姆看她去意已決,也不好強留。必竟她本來就是過客。他要留她,無非也是因為他母親的病而已。可是,人家都已經把藥留下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即然這樣,那我送你出去吧!」
說著他和那位過來傳話的小年青一起上了越野車的後座。
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當他們急急忙忙趕到路口時。卻聽說族長剛剛正好從外面回來,所以親自把那位先生帶回去了。
於是,童大小姐只好調轉車頭,又往族長辦公的古堡那邊趕。結果,車才開進族長所在的院子,就被雅兒給攔住了。
「叔叔,小中醫,你們怎麼過來了?」
看見雅兒在這裡出現,童大小姐現在只希望來的是朱威,千萬別是童念華!否則,一場不可估量的悲劇將會不可避免。
ps:唉!唉!唉!狂女落榜了,只能呆在13,真的就沒機會殺回去了嗎?各位親愛的真能忍心看著果兒傷心的淚水直往心裡流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