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謎團(二)
黎辰陽從南宮少宇的院***來後,直奔蕭天行的住處,半分也不敢耽擱。見到蕭天行後便三言兩語將剛才去南宮少宇住處查看的事說了。
聽了他的描述,蕭天行臉色煞白,半天也沒有說話。
黎辰陽趁著說話的時候,一直在默默留意他的表情,發現他神情激動可卻一語不發,心裡感到奇怪,問道:「蕭天行,難道你就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不是你讓人帶信給大哥,說南宮少宇身上有魔教蒼狼標誌?」
蕭天行似是被什麼東西駭住,微微僵硬的抬起脖子,眼神些微渙散的看向他,道:「解釋?我要解釋什麼?」
「解釋你為什麼撒謊!」
蕭天行緩緩搖了搖頭,無力的說:「不,我沒有撒謊!」慢慢緩過神來接著道:「我撒謊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黎辰陽一時也弄不清楚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玄機,便試探道:「如果你沒有說話,那你倒是說說看,南宮少宇腿上怎的就沒有你說的印記?」
「無論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事實,至於這其中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說到這裡,蕭天行不再說話,過了一會似是想到什麼,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難道世間真的有陰陽訣?不可能……」
他的聲音雖小,但黎辰陽的武功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自然將他的自言自語悉數聽到耳朵裡去。當即雙眉緊皺,不滿的問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陰陽訣?」
蕭天行猶豫半響,才輕輕說道:「就是無影老人的修行之法。」
「無影老人,難道他真的沒死,還被魔教抓去了?」黎辰陽顯然對蕭天行的說法感到詫異,又聯想到燕娘曾經說過的話,提高聲音問道。
「我在魔教時,也曾聽人說過這類傳言,卻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無影老人。不過……」
「不過什麼?」
「我倒曾聽說魔教的蒼狼印並不是紋身,而是壓制邪氣的封印?」
「封印?」
「是呀,聽說陰陽訣的修煉有違天道,須得以採補之道提高自身的修為。而初初修煉者往往會因為採補不當導致氣血逆行,修為功虧一簣不說,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蕭天行說到這裡下意識的看向黎辰陽,見對方示意自己繼續,便接著說:「蒼狼乃是雪山的守護神,據說有鎮邪之用,若是取得蒼狼骸骨輔之以一定的手法,刻印在脈輪和密杵輪的右下方根基處,便能壓制此二輪的異動。也就起到了疏導氣血的作用。」
聽完蕭天行的敘述,黎辰陽思慮片刻問道:「那為何我剛才去看時並沒有見到你說的那個勞什子封印?」
「封印之所以叫封印,大多是針對陰陽訣的邪氣起印,想來他今天並沒有用過陰陽訣,自然不會有什麼印記。」
「你的意思是他昨天用過陰陽訣?可我剛才看他的脈象,他體內並無內力,且脈象平和也無半點不妥,這你又該怎樣解釋呢?」黎辰陽其實更願意相信蕭天行的說法,他畢竟是自戀之人,要讓他承認自己把脈失手還真是不太可能。此番這樣詳細盤問,已然是下意識的將南宮少宇當做敵人,和蕭天行大有同仇敵愾的架勢。
蕭天行挫敗的搖了搖頭,道:「其實,這些我都只是道聽途說……至於這個南宮少宇身上昨天為何有印記,而今天卻沒有我也和你一樣不明白。」
「如此說來,你的一番斷定全憑猜測,又如何能說服大家?尤其是婷婷!」黎辰陽說完,又不死心的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是親眼見過的?光憑那些聽說的東西,誰會信你?」
「你不是相信我嗎?」
「哼!小爺並非是相信你,只是小爺醫術甲天下怎的會連生脈都會診不出?」他停了停,眉毛一斂,愁眉苦臉的說:「以婷婷對南宮少宇的在乎,若不是拿出真憑實據她是絕不會允許我們對他分毫的……」
「那我們就暗中動手,將他先殺了,一了百了。」蕭天行充滿期待的看著黎辰陽。
黎辰陽不屑的看他一眼,道:「你以為經過昨晚的事,你還有機會動手嗎?只怕你想要靠近他都難。」
「我自然是不行,可你能呀。這院裡上上下下都不會防你,殺南宮少宇對你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黎辰陽不悅的譏諷道:「怎麼?你殺不了他就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了?若他真是魔教餘孽殺了便罷。可若他是南宮少宇,難道要讓婷婷記恨我一輩子?」
「記恨又怎樣?只要她平安就好。」蕭天行不忿的嚷道。
「哼!你不過是破罐子破摔!別以為你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婷婷無論如何都不會要你,你自然是想留個印象在她的心間。
我和你不一樣,我和婷婷感情好得去了,以後要陪著她一輩子,我斷然不會做出任何事情破壞婷婷和我的感情。」
聽了黎辰陽的話,蕭天行心裡又開始犯苦,他有勇氣和南宮少宇魚死網破何嘗不是像黎辰陽說的那樣。反正都是不能和君婷婷在一起,不如留個念想給她。
當下,他被黎辰陽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灰頭土臉的站在一旁。
黎辰陽觀察他一會,幽幽開口說道:「你若真肯為了婷婷做任何事情,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保管他的死生緊緊攥在你的手裡,你要他生他便生,你讓他死就是神仙也不能救他。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麼?你說,就是萬死我也不會皺下眉頭。」蕭天行直視黎辰陽,滿臉滿眼的認真。
黎辰陽眼中儘是算計,湊近蕭天行如此這般的說了很久,說得蕭天行一時喜一時憂,眼中儘是酸楚。
話畢,黎辰陽挑眉說道:「如何?你願意嗎?」
「你保證此物無解?」
「自然無解。」黎辰陽點了點頭,心裡覺得好笑,對蕭天行的事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一個為了生存能乖乖趴在地上讓男人騎的男子,談什麼大義,談什麼不顧一切,不過就是個有些相貌的窩囊廢、小白臉。他剛才的計劃,不過是戲言而已。
因為蕭天行方才竟然敢把主意打倒他的頭上,他怎能不滅一滅他的志氣?他認定蕭天行貪生怕死,認定他一定不會答應這樣危險的事情。他在等,等著蕭天行開口拒絕,然後狠狠地奚落蕭天行一頓,再警告他離君婷婷遠點。
哪知,蕭天行見他保證後,思考片刻,便很鄭重的點點頭,說:「那麼就有勞黎少俠了,此事還請少俠盡量快些,我怕夜長夢多。」
「你答應了?」黎辰陽尤不相信蕭天行會如此痛快,不確定的問。
「嗯,蕭某義不容辭。」
「你……」黎辰陽本想解釋說自己不過是戲言,轉念一想,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好方法?若是南宮少宇真是魔教中人假扮,那此法還真能殺他於無形之間。
想到這裡,他馬上將要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道:「好,我定會幫你達成所願。」
黎辰陽和蕭天行一前一後進到客廳,此時,飯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餚,可卻無一人動手吃飯,氣氛十分古怪。
再細看下來,南宮長宇和君婷婷的臉色均是不佳,黎毓和北門惜歡一徑沉默,唯獨黎紹陽彷彿沒事人一般,坐在一旁優哉游哉。
黎辰陽緩緩走上前,問道:「婷婷,這是怎麼了?」
君婷婷癟癟嘴,道:「昨夜少宇遇刺,刺客能在院裡來去自如想來必是這院裡的人。長宇說昨日他用樹枝刺傷了刺客的肩胛,今早我已經命人探查內院的家丁和侍衛,無一人肩胛處有傷……」
黎辰陽聽她這樣說,料定她定有下文,很配合的問道:「所以呢?」
「所以我就想,刺客說不定混到了北門三十六煞衛裡,剛才長宇想請惜歡下命徹查……」君婷婷這話雖是對黎辰陽說的,眼睛卻止不住的看向北門惜歡,希望對方給點回應。
哪知北門惜歡就像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自顧自的從桌上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吹吹浮在水面的茶葉,再輕輕抿上一口。
黎辰陽見君婷婷臉都急紅了,一時覺得好笑,忍不住翹起嘴角說道:「婷婷,你不要著急。北門三十六煞衛歷來忠心於北門家,他們之中是不可能出現叛徒的。」又看向南宮長宇道:「你這般要求委實無禮,難道你不知道北門煞衛皆是血性之人,他們歷來是只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你要查他們,莫不是想直接要了他們的命?他們這般人,怎可能任人驗身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