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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絕路(一) 文 / 搶不到果果的果果

    第一百三十七章絕路(一)

    南宮長宇雖然自知理虧,但想到刺客之事一日不解決,南宮少宇就一日不能安睡,固執的說道:「長宇失禮之事,我稍後定會請罪。現下還懇請大哥深明大義,下命徹查刺客。」

    「你要怎麼查?」北門惜歡從氤氳的茶葉水霧氣中抬起頭,冷冷詢問。

    「讓他們脫衣驗傷。」南宮長宇道。

    「昨日,當值的煞衛並沒發現異狀,煞衛守候的地點皆是互相照應,一人有異動其他幾人豈會不知?莫說你的懷疑毫無證據,就是你拿出證據,我也絕不會讓北門三十六煞衛在此受這齊天大辱。」北門惜歡很少發怒,平日裡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如此番這般擲地有聲卻是少見。他不笑的樣子已經夠威嚴,再加上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怒氣,讓人頓有天雷轟頂的緊迫感。

    君婷婷想不到北門惜歡對此事的反應會如此之大,眼看著他和南宮長宇兩相僵持,只得訕訕的說:「惜歡,你不要生氣……長宇他只是太過擔心少宇。再說你下命徹查,不也是為北門家的這些侍衛們正名嗎……」

    北門惜歡難得的給了君婷婷個大白眼,冷哼一聲,道:「三十六煞衛的名不需要誰來證明。北門家的家訓,三十六煞衛如同北門家的脊柱,脊柱不倒北門家必在。相對的,誰也不會讓別人把自身的脊柱給折了,今日的事我敢以自己作保絕不是三十六煞衛所為。」

    一旁的黎毓見北門惜歡是真的動怒了,其實他們幾個人都猜到是蕭天行下的手,可在這種情況下又不好將他說出。北門惜歡的怒氣,在別人看來或許小題大做,但黎毓卻是懂他的,如他所說,三十六煞衛是他們北門家的臉面,他萬不可能自掌嘴巴。加之,君婷婷在這事上的偏心,想來北門惜歡心裡有些不好受了。再是大度的男人,有誰真的會毫不計較呢?

    「婷婷,長宇,你切莫如此固執。大哥既然保證三十六煞衛忠心耿耿,你們就不要在疑神疑鬼。」黎毓適時的插嘴,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又道:「刺客之事也很蹊蹺,說不定是南宮少宇身上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秘密?」南宮長宇看向黎毓,不解的問:「二哥這是何意?」

    黎毓尚不知道南宮少宇身上沒有疤印之事,黎辰陽也來不及阻止,他就已經張嘴說道:「據說,魔教教主的右腿上有一個蒼狼印記,偏偏事情就是如此湊巧,在南宮少宇身上相同的地方,有人看見同樣大小的疤印……」

    南宮長宇怔住,雖然他和南宮少宇從小就不親近,卻也清楚這個胞弟的腿上並沒有這樣一塊疤印,不可置信的問:「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黎毓點點頭,道:「自然!」

    「他的身上沒有什麼疤印!」君婷婷非常肯定的說,昨日她與南宮少宇『坦誠相見』時並沒有看到他腿上有疤印,雖然後來她累得兩眼也睜不開,可開始的那段時間已經足夠她看清楚他的身體了。

    此話一出,大家都皺起了眉頭,別有深意的看向她。

    君婷婷也顧不得什麼害羞、矜持,直言不諱的說:「他身上沒有黎毓所說的疤印,這是我親眼所見。」說著,她扭頭看向黎毓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誰告訴你的?」

    黎毓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下意識的看向北門惜歡。北門惜歡接收到他的目光,一臉沉重的說:「婷婷,此事太過蹊蹺,我們須得小心行事。」

    「蹊蹺?」君婷婷不說話了,低頭默默的想著心事。她就說今天黎家三兄弟和北門惜歡一早趕來就有古怪,從不曾來過這裡的黎紹陽就不說了,單說北門惜歡他們哪次不是夜裡才到。今天卻來得如此早,定是聽到了什麼事情。

    她再仔細想一下,北門惜歡不願讓三十六煞衛受辱,並以自己作保擔保他們忠心。如果他們真的沒有任何問題,那刺客依然在這院子裡。可這院子裡的人,除了幾個主子,其他的下人都已經檢查過了。

    她的眼睛看向南宮長宇,直覺將他否定掉,還有沈林也不太可能,唯一剩下的便是蕭天行了。

    君婷婷想得眉毛都皺起來了,在她的心裡,蕭天行並不是喜好殺戮的人,他為什麼要對南宮少宇動手?

    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抬頭看向蕭天行問道:「天行,昨夜少宇遇刺時你在哪裡?」

    蕭天行鎮定的回答道:「昨夜我睡得沉,直到早起才聽說少宇遇刺的事。」

    君婷婷不置可否,轉向黎毓問道:「黎毓,你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天不亮就往飛燕鎮趕,你們是不是收到什麼消息?」

    君婷婷不問別人,獨問黎毓是有她道理的。黎毓生性直率,最藏不住事,對她也最容易心軟。

    果然,黎毓架不住她亮晶晶的一雙剪水明眸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訥訥的說:「我們是收到報信說南宮少宇很可能是魔教人所假扮……」

    對黎毓好不爭氣的做法,大家只是給予足夠的鄙視,卻沒有人阻止他,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瞞也瞞不住。

    「是誰給你們送的信?」君婷婷接著問道。

    黎毓卻是不答了,很為難的看著她,眼中滿是討饒。

    君婷婷眼光一轉,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是蕭天行對不對?」

    是了,君婷婷已然猜到了答案,無緣無故蕭天行斷然不會去殺南宮少宇。但如果他認為這人不是南宮少宇而是魔教魔頭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眼神複雜的看向蕭天行,問道:「你為什麼判斷他不是南宮少宇?」

    蕭天行壓下被她質問的酸楚,據實答道:「子衿曾經在魔教的莊院裡看到南宮少宇的遺骸,據子衿所說,南宮少宇渾身冰冷,臉上沒有血絲。脖間更是沒有脈搏,也早已失去了鼻息。」

    「子衿?他是何時看到的?」君婷婷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出聲問道。

    「就在你們圍剿魔教的前夜!」

    「他一個孩子,你怎的確定他不會看錯?」君婷婷冷聲反問。

    「我就是害怕出錯,才想辦法來此查看。」蕭天行苦笑著回答,深深的看她一眼,接著說道:「昨天我無意闖到你們的房裡……你們正在……後來南宮少宇起身關門,我就看見他的右大腿上有一塊疤印,和魔教的蒼狼印差不多大小。」

    「所以你便跑去殺他?」君婷婷大聲質問,冷喝道:「莫說他沒有你說的什麼印記。就是有,難道就沒有可能是魔教人弄傷的?你就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要濫殺無辜?」

    蕭天行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傷心地看著。心道,一己之私?我所求的不就是你此生能平平安安嗎?越想越難受,沉默很久,他才低喃道:「你不相信我,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君婷婷把頭偏向一邊道:「你只是一面之詞,讓我如何相信?」說完,她又看向大家,道:「好在少宇昨夜無事,不然……」

    「不然怎樣?你要我償命嗎?」蕭天行嘲諷的問,長歎道:「婷婷,我早說過我活在這個世上全因為仇恨。我本以為報了仇後,你能……如今,我還有什麼可掛念的。你就信我一句,那個南宮少宇他定是魔教人假扮的。」

    「信你?無憑無據讓我如何相信?」

    蕭天行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毫無勝算,不如沉默著讓事態發展下去。

    蕭天行的話說完,大家各有心思,有疑惑不解的,如沈林和黎毓。這事說來奇怪,他們也不知道該信哪邊,因為兩邊都有可信之處。雖然蕭天行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可他們作為旁觀者,怎能不理解蕭天行的心情?所以,他麼一時間只是保持沉默,不敢亂加揣測。

    要說疑點,兩邊也都有。北門惜歡和黎辰陽是什麼人,在他們手底下死裡逃生的人和一命嗚呼的人都不計其數,怎會連真死假死也分不清?還有蕭天行,他本身就是魔教之人,如今卻跑來指證君婷婷的丈夫,這怎麼看怎麼奇怪。

    當然也有全然不信蕭天行的人,如南宮長宇。他覺得凡人既能修仙,死而復生的事請也不是沒有。再說,人有時候是會被自己的期望所蒙蔽的。入了紅塵便是紅塵中人,他自然會考慮紅塵之事。南宮少宇再怎麼說都是他的一母同胞,他打心裡希望南宮少宇能活著。

    剩下的人,也有各自的考量,卻很一致的保持緘默。

    眼見著君婷婷還是固執己見的認準了南宮少宇依然活著,且此時就在後院。黎辰陽心裡長歎,雖說剛才已和蕭天行想好了這下下之策,可真要他動手,又於心不忍。但願事情不至於發展到蕭天行所想的那一步。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大概君婷婷會後悔莫及,或許還會埋怨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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