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公安調查
接到報案後,警察接案迅速做出了反應,立刻派人到醫院現場調查。不過因為要接待王副部長,現場早就被打掃過了,警察也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而當晚過道裡的監視錄像竟然神秘失蹤。
眼看著王副部長就要從海城回清波了,王皓林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李副廳長一直帶著學習團在海城轉悠,讓他洩氣的是這次海城之行既沒有能完成於張揚搞好關係的任務,又沒有能引起王副廳長的注意。不過他好歹一直跟著王副部長轉悠呢,倒是掌握了王副部長在海城視察的第一手資料。作為王皓林的同盟,他自然要把這消息傳給王廳長。
王皓林本來很有些妒忌王副部長去海城視察。作為上級部門,他覺得王副廳長應該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省城。省城的醫療衛生水平明顯應該比海城高嘛,多視察省城清波才更能體現王廳長工作的價值。
不過現在,王皓林倒是很希望王副部長在海城多住幾天,最好等到清波的警察破了案再回來,否則王副部長再問起梁勝元,讓他如何交代?
可是,王副部長在海城住了兩個晚上之後,終於要回省城清波了。得到這個消息的這一刻,王廳長便忽然覺得這本來被視為好消息的事情怎麼讓自己這麼擔心呢。
清波市公安局的調查至今毫無進展,而王副部長明天卻要回來了,王皓林再一次失眠了。這一次他連吃安眠藥的心情都沒有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又是凌晨三點多鐘,床頭櫃上的電話機催命般地響了起來,驚得他一躍而起。上一次就是三點多鐘接到了梁勝元失蹤消息的電話,這給他心裡留下了巨大的陰影,總覺得這個時辰打來的電話多半是凶多吉少。
顫顫巍巍地拿起電話,卻聽到一個令他狂喜的消息:梁勝元找到了!
梁勝元聽到消息愣了很久,才終於在再一次聽到話筒中的詢問聲的時候開了口:「知道了!我一早就去醫院!」
放下電話,梁勝元又坐了很久,終於歎了口氣:天無絕人之路啊!
王副部長結束了在海城市的視察,兩天時間他視察了多家醫院,對海城市的醫療衛生工作給予了好評,當然也指出了些許不足。但是肯定大方向是好的,尤其是添齡醫院,被王副部長稱為醫療衛生行業的楷模!
張揚再一次隨著王副部長的車隊駛往清波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梁勝元被找到的消息,心裡不免有些遺憾。
這倒不是說他見不得別人好,想要讓梁勝元多吃苦頭。關鍵是他原本希望通過梁勝元找到天道派的想法似乎要落空了。本來張揚是在梁勝元身上施放了意念的,只要順籐摸瓜,張揚要找到天道派的人並不難。可是現在梁勝元突然被找到了,那麼再要通過他找人就不那麼簡單了。
梁勝元是今天凌晨被找到的,他是自己走回第一人民醫院的。據醫院看門的門衛說,早上三點左右,梁勝元一個人幽靈般地走進醫院,當時把他給下了一跳,要知道醫院裡已經在傳說近幾天醫院裡發生了靈異事件。
總算這個保安還不算是膽小之人,叫了幾個同事跟過去一看,才發現這個傢伙就是醫院神秘失蹤的那個衛生廳的梁處長。
於是又是一番忙亂。等到王皓林早上趕到醫院的時候,梁勝元已經被安排在特護病房了。雖然他依舊渾渾耗耗地似乎什麼也弄不明白,但是人總算是回來了。
就算案子還沒有破,不過梁勝元的出現讓王皓林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向王副部長交代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王副部長的車隊到了清波。見到王皓林,王副廳長果然第一句話就是問梁勝元的情況。王廳長如釋重負地告訴王副部長,梁勝元在特護病房,正在積極治療中。
當然,這一次王皓林熱情地邀請了張揚幫助檢查梁勝元的病情,省第一人民醫院也積極配合。
張揚替梁勝元檢查了病情,卻因此斷定這傢伙一定是被天道派那幫人弄去過了,絕不僅僅是什麼走失之類。
梁勝元體內有不少被真力改動過的痕跡,張揚相信,梁勝元這兩天不但曾經清醒過,而且還很可能受到了一些折磨。也許這些人是想從他嘴裡得到些什麼信息,張揚覺得那應該是和張勝德失蹤有關的。
不過很顯然,他們不可能從梁勝元這裡得到任何信息,因為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當然也許為了這個梁勝元受了不少苦,不過在張揚看來這都是他自找的,沒有什麼好同情的。
好在那些把他弄去的人折磨他的目的似乎也就是為了得到消息,並沒有把他怎麼樣。倒是把張勝德留在他身體內的靈咒解了,取而代之的又用符咒迷惑了他,讓他再次患上了癔症。這一次,倒是和大多數癔症患者沒什麼不同了。
要說這對張揚似乎並不是件好事,畢竟他原本說這個梁勝元得的病症與其他人都不同,如果現在又說不出什麼不同來了,豈不是證明張揚的說法有誤嗎?
不過張揚不在乎這個,替梁勝元檢查了之後,只是笑道:「這個病人你們最近採取了什麼治療辦法?怎麼看起來病情又有變化?」
被張揚這麼一擠兌,王皓林可是嚇了一跳,生怕他抖出梁勝元曾經失蹤的事情,哪裡還敢計較張揚的前後診斷是否一致?連忙解釋第一人民醫院花了大力氣治療,雖然取得了一點成績,但療效還不夠明顯云云。
醫院吳院長也在一旁幫腔,終於把這件事這麼糊弄過去了。
張揚也沒有了再捉弄他們的興致,索性出手把醫院裡的那些病例都檢查了一遍,按照各人的不同情況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到了這一步,省衛生廳和第一人民醫院哪裡還敢對張揚的診治說三道四,反倒是把他極力捧了一番。不論王皓林心裡是不是還依然很張揚恨得牙癢癢的,至少表面上他現在是不敢針對張揚了。
既然張揚是這麼個態度,王副部長倒也不再特意尋找王皓林的什麼工作差錯了。中規中矩地完成了清波市的視察,當天下午就返回京城去了。
送走王副部長,王皓林終於鬆了口氣,這次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沒有給王副部長留下什麼好印象,可總算沒有當場把他惹翻。
可是等到他完全放鬆下來,卻又對張揚生出了怨念。人總是貪心不足的,闖了禍的時候心裡總想著怎麼把禍事隱瞞過去就算謝天謝地了。可是一旦把禍事平息下去,卻又想著原本應該是一件好事的,怎麼忽然成了禍事呢?這時候人多半不會檢討自己做的不好,反而會怨恨別人造成了自己的被動。這麼一想,王皓林就覺得自己這次之所以這麼被動完全是張揚造成的。
他甚至懷疑,這個梁勝元始終的事情也是張揚搗的鬼。這個張揚可是有些古怪的,那個古怪的張勝德不就是被張揚弄得成了個癔症患者的嗎?於是梁勝元覺得,張揚不但和梁勝元失蹤的事情有關,而且還和張勝德失蹤有關。
其實這件事倒還真讓王皓林猜對了幾分。不過王皓林一旦鑽了牛角尖,想法就愈發古怪,梁勝元忽然覺得沒準張揚和那個張勝德就是一夥的,這一次就是他們故意想針對省衛生廳,針對他王皓林才弄出這麼一檔子事情來的。
這麼一想,王皓林就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想想這個梁勝元失蹤案不是還沒破嗎?最好督促一下警察,讓他們加緊破案,如果這件事能扯上張揚豈不是更妙?
於是,王廳長就吩咐劉主任,讓他督促清波市公安局盡快破案。反正作為被害者的單位領導他這麼指示倒是也沒人能說出什麼不妥來。
等劉主任去辦了,王皓林想想覺得還不保險。似乎應該暗示一下這件事沒準和張揚有關,而且最好把那個張勝德的事情也扯進來。於是他就決定動用一下自己的關係。想了想,王廳長就給省公安廳的趙長奎副廳長打了個電話。
說起來,趙長奎還是他的親戚,趙長奎的老婆和王皓林的老婆是妯娌關係。這層關係本來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不過平日裡王皓林與趙長奎的來往也不算多。他總覺得這個趙長奎有些陰測測的,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趙長奎雖然只是個副廳長,不過公安廳這種實權部門顯然要比他衛生廳來的更權威。雖然衛生廳管著醫院,平日裡求到他的人也不少,但是畢竟看病也是通過醫院的,但多數人還是直接想到找醫生,只有找不到醫生關係的時候才會想到通過他這個衛生廳廳長。
而且雖說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有個頭疼腦熱的,但是衛生廳管的事情究竟不如公安廳那樣可以把觸角伸到社會各個層面。所以硬要說起來,趙長奎這個副廳長在一般人心目裡可是要比他王皓林更重要些。
當然,大家畢竟是親戚,趙長奎對他倒也沒有什麼不敬的表現。至少大家面子上都是客客氣氣的。只不過王皓林對趙長奎的感覺不太好,平日裡聯繫的也就比較少,不過真有什麼事的話,也未始不能聯繫一下,畢竟大家是親戚!
這一次趙長奎接到王皓林的電話倒是比較客氣,事實上,趙長奎對王皓林還是不錯的,說不客氣大多還是王皓林自己的感覺因素罷了。趙長奎接了電話就問王皓林有什麼事嗎?
王皓林就告訴他自己這邊衛生廳報了案,是自己下屬的一個失蹤案。雖然說現在自己的下屬有好端端地回來了,不過王皓林說這件事多半是有人針對自己,要不然怎麼會偏偏在部裡領導來視察的時候就出事了呢?王皓林甚至暗示,這件事多半和下面地市的一個私營醫院的院長有關。
說實話,趙長奎不太願意管這個事情,警察有自己系統裡的規矩。他們也不願意麻煩。尤其是這種失蹤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甚至連算不算失蹤都不好說,何況人既然回來了,又沒什麼損失,那麼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誰有功夫揪住一件小事不放?警力也不是這樣浪費法的。
所以趙長奎很清楚,這件事情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下面的清波市局也就簡單結案了。反正人都找到了嘛,失蹤案人都找到了要結案根本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王皓林這個電話,這件事肯定就不了了之了。不過既然王廳長找到他頭上了,那麼他說不得要給下面的清波市公安局負責案子的民警打個電話,督促-落實這個案子。雖然多少有些麻煩人的感覺,不過作為一個副廳長,這點面子總是有的。
於是趙長奎副廳長就滿口答應過問此事,雙方又客氣幾句便放下了電話。
趙長奎答應了,也確實給清波市公安局的刑警隊的指導員打了電話,讓他幫忙督促這件事。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趙長奎本來也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打完了電話也就不再去管了,反正招呼打到了也就是了。
至於說王皓林說的下面地市某個院長的事情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在海城他不是沒有關係,恰恰相反,他本人就是從海城市公安局調到省廳來的,那裡算是他的老地盤了。不過由於某種個人原因,他總是不太願意過多地與海城發生什麼關係,如非必要,他是不願意去聯繫那裡的公安局的。
不過他不在意,王皓林卻不能不在意。王皓林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等到王副部長回京城了,他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太過窩囊。王皓林覺得這件事本來應該是自己一飛沖天的機會。
是的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廳長了。到了廳長這個位子,再進一步是非常難得的。要知道再跨一步,那就是副省級幹部了,今後的仕途就可能完全不一樣了。他一個衛生廳廳長,要成為副省長的概率實在不大,這就更需要部裡的支持了,換句話說,即便不能上到副省長,有了部裡的支持,沒準他還有機會到部裡去任職。據說這個王副部長多半就是下一屆的衛生部部長了,如果得到部長的賞識,自己未始沒有機會再進一步,弄個副部長當當豈不是很美?
可是因為王副部長下來視察的時候鬧出了這樣的事,他不但沒有能跟王副部長搭上好關係,沒準還給他留下了些惡劣的印象,很有可能就因為這個事情,他這輩子的官路就到此為止了,這如何不讓他生出怨念來?
何況怨念的並不是王皓林一個人,李副廳長也無限怨念著。李副廳長巴巴地帶著一大票人馬趕去海城不就是為了和張揚搞好關係嗎?可是這個張揚太也不給自己面子,第一天避而不見不說,第二天在預先約好的情況下,竟然把他甩在海城自己跑到省城去接王副部長去了。這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副廳長和王廳長本是一條戰線上的幹部,兩個人都對張揚生出了怨念,難免就要互相傾訴一下。怨念這種事情絕對是會互相影響的,而且這其中的關係不僅僅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這其實跟人的氣機有關,這裡就不多說了,反正王廳長和李副廳長了討論了一番之後,心裡對張揚的怨念就呈幾何級數增長。
於是很自然的,王廳長就通過自家老婆煽動她妹妹吹起了枕頭風。
枕頭風雖然不算什麼正規途徑,但是混官場的人恐怕都知道,這枕頭風可是不好抵擋的,雖然不見得是什麼狂風暴雨,但架不住小風天天吹啊。所以趙長奎副廳長便不得不加強了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既然趙副廳長有意進一步推進這個事件,那麼說不得,他就要自己跑一趟清波市公安局,親自督促具體辦案人員把這件事落到實處。可是這個案子,清波市公安局確實沒有什麼線索,當然他們不會說自己無能,卻抱怨說醫院搗亂,把現場破壞得一塌糊塗,根本沒有辦法得到相應的線索。
當然,辦案人員也承認,這件事確實有些蹊蹺,因為那個醫院的監控錄像帶神秘失蹤了,這說明有人做了手腳。其次是警察發現這件事其實並不止失蹤這麼簡單。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調查案情的時候自然要瞭解當時的情況,這麼一查就發現那晚值班的四個保安居然都得了癔症,更有甚者,連兩個值班護士也同樣得了癔症。以警察這麼多年的辦案經驗,這件事絕不會是巧合。
只是這件事雖然可疑,卻也查不出什麼下文來,但是這個負責的警察懷疑,這件事沒準是醫院內部的人幹的。他也聽說癔症這種病和心裡暗示有關,那麼六個人同時得病只能解釋為有人故意給了他們某種心裡暗示。
當然這件事說起來容易,真要做就不那麼簡單了。所以警察認為這多半和某個醫生有關,沒準就是醫院裡的精神科大夫之類。
這麼一說,趙長奎便想起了王皓林跟自己說過的某位醫院院長。於是就把這事情告訴了辦案的警察,讓他們去查一下。
一旁那個清波市局刑警支隊的指導員一聽這個,便道:「海城啊?這個查是沒問題,可是沒有什麼證據我們也不方便跑到海城去採取什麼行動啊。不過趙廳長你不是從海城調上來的嗎?那你肯定有些熟人吧?不如我們管我們查,你也跟海城那邊打個招呼,也省得到時候又弄出些麻煩,大家都是一個系統的,打個招呼比較好,要是能讓他們先查一下,那就更好了!」
趙長奎聽他這麼一說,倒也不好再推脫了,總不能讓人家辦事,自己甩甩?於是趙長奎便一個電話打倒了海城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