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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一唳傳天下 六七鬼谷老人 文 / 姬神霄

    鈞毒慰兩向。便差鬼魂尖河報消息六門

    未過多久,便見石室之中千百團陰風捲起,卻是千百冤魂復又附回了自家軀殼之上,一咋,個悄不作聲,只等來人解救。

    這幫五嶽仙宗的弟子也都吃盡了苦頭,先被幽遊子害命活祭,而後連神魂也不得解銳,整日擔驚受怕;如今聽得消失,知是生有望,無不滿懷期盼。另一廂,鄧鈞卻在土中緩緩挪動。使念力探路還好,可要行動化身。卻艱難得緊,越靠近那石室小土石便愈堅硬。假若是使肉身行走。饒是他精通三寶合一之法,手段願比三五個元嬰高人加起來還耍厲害。卻也別想無聲無息地近前半步。

    大概耗去了兩個時辰的光景。鄧鈞總算湊到了石室之外。

    他伸出一隻手去輕輕碰觸,卻覺此處便層層禁法護持了個嚴嚴實實。若不使大力破開,還真沒甚麼法子能夠潛入其中。

    思想來去,鄧鈞分出一絲神魂附著念力之上,化作細微絲線循著陣法中一絲縫隙鑽入其中,顯出了一尊與仿若火光織就的神魂化身。

    這卻是將一年成神之法修煉至化身地步才能施展的手段。

    內中一眾附在軀殼之上冤魂見了。乃至是救星降臨,俱都激動得顫抖了起來。

    「噓!」邸鈞使化身豎指立於唇前。言道:「噤聲!我如今是化身而來,本體還在外間;破禁脫困尚要耽些時候,你等莫要忘形。」

    這話一出,鬼魂們立時安靜了下來。

    那鈞這時湊到那法壇前方,細細打量一陣,卻未伸手去碰甚麼。過得一陣,他試探輕觸了一下那擺在正中的一方大印,邊試探著說道:「老祖宗,你能聽見我說話麼?」

    大印一陣搖晃,忽地側著倒去。顯出「碧落黃泉」四字來。之前見過的異象旋又生出,但見字跡模糊搖晃,那面容陰鷙的老者容貌顯現。

    「咦!」見得邸鈞模樣,他驚疑道:「純陽神魂?你是哪個?」

    那鈞面上含笑,抱拳一禮,邊道:「我來嵩山尋些東西,無意中撞見幽遊子行事。不知前輩如何稱呼?若是所料不差,前輩是被他使法力困了?」

    「你來趁機討要好處?」老者鷹鉤鼻子一皺,咧嘴陰笑道:「可喚我作鬼谷老人。你若想掌這「碧落黃泉印」需得做我鬼谷齋傳人才行。但你已修成純陽神魂,想是修行的神魂念力**,怕是捨不得一身修為從頭來過吧?」

    聞聽這「碧落黃泉印」不肯任外人使喚,鄧鈞心覺可惜,卻也無可奈何。好在他還另有一樁打算,這時便道:「前輩好眼力。竟看出了我所修煉的功法的來路。實話與你說;我這一身本事來之不易,那是決然不捨拋卻的。雖是與這「碧落黃泉印,無緣,但我和那幽遊子曾有過節,助前輩脫困,給他添些堵,我卻樂得為之。你且說說我該如何動作才是?」

    那自稱鬼谷老人的聞言,把一雙細長眼睛一瞇,打量了邸鈞好一陣。忽地開聲笑道:「那孽徒方纔還來我這裡逞威,如今報應卻到了。」頓了頓,他又道:「你將「生死簿。與「判官筆。移開百里之外。我便有法子能脫身。」

    邸鈞轉睛一撇法壇另外兩樣事物,脫口道:「那書卷喚作「生死,簿。?我曾見幽遊子使它算計過別家幾位高人,那時他將此物喚作「黃泉鐵卷。來著。」

    「那孽徒詭計多端,誰要把他口中所言當真,定被詐得屍骨都保全不鬼谷老人搖頭歎道:「他本是我關門弟子,可我自家,連帶之前收的五個徒兒,都被他算計了。」旋又嗔目陰笑道:「待得脫困,我便應了小友心願,與他好好敘敘師徒之情。」

    那鈞這時感應到冤魂們躁動不安,插口道:「前輩,如今有兩件難事。」一指石室上方石筍上掛著屍身,他言道:「一旦我動作起來,惹的幽遊子趕來,此間近千陰魂可無法脫身。」復又朝法案上一指,

    「二來嘛,此際我是以一絲神魂顯化,自身十成本事,連一成也施展不了。卻奈何不得這兩件明顯是被幽遊子祭煉過的法寶。」

    「這些鬼魂好辦。」鬼谷老人說著。張開嘴巴作勢一吸,附於屍身之上的冤魂頓都身不由己地投入了「碧落黃泉印」中。

    那鈞在一旁觀看,卻將這些鬼魂一經沾染上大印中洞天裡顯化出的冥煙鬼火,便掙扎嘶叫起來,過不多時卻似失了神智,一動也不再動。

    他非是見識淺薄之人,這時已知鬼魂記憶已被鬼谷老人施法煉化了去。如今只剩神魂本源,等同與魂飛魄散無異,當下不由打了個激靈,心道:「這老鬼也是惡毒之輩,千條性命便這麼輕易給毀了,比之他那徒兒幽遊子絲毫不差!」

    這時那將鬼谷老人又道:「至於「生死落。與「判官筆」我可穿你咋,法子將之暫時鎮壓住,只是,」

    那鈞眉頭一皺,「甚麼?前輩莫要賣關子,這石室不是久留之地,耽得長了,被那幽遊子撞見可要前功盡棄了。」

    「嘿嘿,」鬼谷老人陰笑一聲,言道:「只是怕要你搭上一絲純,陽神魂才成,你可捨得?」

    「笑話!」鄧鈞把嘴一撇,「我雖樂得給那幽遊子添些堵,卻怎捨的神魂受創?鬼谷老人,你若當我是蠢物,那也沒甚麼好說了!實話與你講,此番我來華山,卻是尋找一件脫劫之物。」說到這裡。他冷聲嘲道:「你可知是甚麼劫數?末法之劫!到時候天下仙流,管是元神高人,還是法寶、至寶,俱都耍本源消散,被無盡時光洗刷為一懷塵土!你還是把心機用在脫劫之法上的好。莫來算計你家真人我。」

    「甚麼?」碧落黃泉印中的鬼谷老人聞聽這話,不禁變了面色,「若真有這等事,我被困許久,不知消息也不稀奇;可幽遊子鬼精人物。他怎也會不知?你莫要拿這鬼話誑我。」

    「哼!遍數天下,知曉這事的怕還不到十家。那幽遊子不過是二流人物,除卻你,仙流之中誰拿他真個當是甚麼人物了?這等秘事他怎能知消息。」鄧鈞把眼一瞇,又道:「我來搭救你,雖是有所圖謀,可於你而言該算是大好事吧?可你卻要壞我神魂,這算甚麼道理?」

    他心念一動,將化身重有散為無形念力,最後留了一句:「便留你這不知好歹的老鬼與你自家徒兒玩弄心機吧小爺不奉陪了。」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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