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得一聲呼喚,鄧鈞把神魂凝聚,昆化化身。轉討頭去小淡地說聲:「還有甚可說?」
「碧落黃泉印」上,鬼谷老人出言道:「我被囚了四百餘年豈有不想復還自在的道理?方才說要你損些神魂卻非是害你、算計你,實是非如此不可。小友若肯結下這番善緣。我也有好處與你這「碧落黃泉印,便容你執掌百年如何?」
邸鈞笑著搖了搖頭,道:「若是輕易能救了你,我也不討甚麼報酬。順手為之便好;可要損傷神魂。這事說小也說大便大,我卻不甘白白吃虧。一經邁上修行之路,光陰歲月一說便不值錢了,區區百年時光,彈指便過,能有甚麼作為?」
鬼谷老人叫道:「百年光陰還嫌不夠?你要做我鬼谷齋的掌印宗主怎地!你不說大劫將出?真若如此。剩餘光陰怕不夠你喘息的,有我在一旁相助,你脫劫便也多了一份指望。」
「老先生所言不差,但你卻沒說到點子上。」鄧鈞豎起手指一擺,邊道:「鬼谷齋雖位列旁門,但觀你與幽遊子的作為,卻比魔教更甚。此時說要助我百年,卻叫我如何能信不是諾薄如紙一戳就破?興許一旦獲救便將此時言語拋去了腦後,我受了損傷又找誰說理去?況且寶貝一類,總要煉化了才能放心使喚。你只丟個口頭承諾出來,我敢將你這殺人不眨眼的帶在身邊?」
「那你說該如何是好?」鬼谷老人急於脫困,見得時方拿捏起來,這時也自沉不住氣了。
「除非你許我先將「碧落黃泉印煉。化了去。」
「休想!」鬼谷老人叫道:「幽遊子軟磨硬泡,諸般手段一一使來,幾百年下來也未得逞!」
那鈞這時疊腿盤坐下去,直直盯著鬼谷老人,逕自言道:「你怎還看不清局勢?除非你能立時銳變成靈寶,衝破虛空壁障去到大千世界之中。否則末法大劫一起,任是你手段通天心氣如鐵,也要成為黃土一懷。
我原還以為幽遊子掌握了藏於華山地界的脫劫之物,如今看來他還不知仙流大劫一事;你在這山腹中跟他耗著。卻是把性命往火坑果搭。」
鬼谷老人脫口問道:「甚麼是脫劫之寶?」
把手一擺,鄧鈞不肯作答,只道:「這等緊要事我又怎會對你言明?若你掉頭來個師徒言好齊心合力,我便虧得大了。」
見得鬼谷老人氣得緊抿雙唇面皮抽搐,而那「碧落黃泉印」也是一陣搖晃,鄧鈞展顏一笑,又道:「咱們合則兩利。我尋得脫劫之寶的把握,總比你那對此還一無所知的徒兒要大。我許一諾與你一隻待我達成返虛大成之境,戳破小千虛空壁障飛昇那大千世界之中,便還你自由,不管去留。」
「諾薄如紙。」鬼谷老人原話奉還。
「既如此」罷了,懶與你這將死之人多言。」鄧鈞將身緩緩站起。下身漸漸消散。化為無形念力,邊道:「可憐一代高人,成就終將如泡影破滅。」
「且慢!你以若以命數向冥冥大道立誓,證得先前所言無一虛假,我便應了你。」大勢之下,鬼谷老人終是畏死趨生,沒奈何地屈服了。
他那孽徒幽遊子還奈何不得一件至寶,可若末法之劫真個興起,那麼耽於這嵩山之下卻真真是自取死路了。
「這有何難?」將身一搖,復又肢體周全,邸鈞揚手起誓道:「若前言有假,管叫我生生世世不能成道;若脫劫之後不還鬼谷前輩自由之身,管叫我立遭天譴。」
做完此舉,他望向「碧落黃泉印」笑言道:「前輩,放開禁制容我祭煉吧。」轉又加了句:「但願不會出甚麼岔子。你卻不知,我也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哩。」
鬼谷老人臉色泛青,良久沉聲不語,最終陰笑兩聲,開了「碧落黃泉印」上的禁制。
但見一個看似無底的幽暗洞穴分張了開,顯出充溢著無盡冥煙鬼火的一方世界。
「內有十八道門戶,俱都是二十七重禁制,你以純陽神魂中的淨澈念力一一打下烙印,便可執掌這方「碧落黃泉印。了。」
邸鈞全不猶豫,立時投身其中。
便在這一霎,遠在巴蜀地界青城山劍宗道場之中,從長老到弟子,無論修為高低,俱都齊同無端地心生不安。
「大師兄,我忽地靜不下心來,似乎是有甚麼事要生」
陳不耀此時正於魏不割同處一室吐納呼吸,忽地心神一亂,脫口便將感受吐露了出來。
這時那端坐蒲團之上魏不聳身子也凡識,緊皺眉頭睜開眼了。道聲!,「怪哉!我也自定境個吠刁心來」卻是有甚麼事情要落在咱們頭上?。
兩人旋又見得門被推了開,卻是楚不創、馮不肆皺眉走了進來。
四個同門師兄弟相處數百年,只相互對視一眼,便已交換了各自心事,
過得一息工夫,清虛子道人、安規和尚與混地散人也趕了過來。
見得門中修為最高的四位長老將齊聚一處,且俱都面色不好,後來的三人也交換了個眼色,由那安規和尚出言道:「四個長老也感應到了甚麼?」
魏、楚、馮、陳四人齊齊點了點頭。
陳不耀道:「齊聲感應,安是有甚麼事來落來咱們頭上。奈何丹人五人習得推算之術,不到事,也難知究竟。」
「來了!」馮不肆眉毛一跳。雙目迸神光穿透屋頂向天上望去。邊道:「有人在動四門劍陣!」
佈陣飛劍乃是太虛四徒的本命法寶,魏不割、楚不創、陳不耀這時自也生了起來。
眾人齊同縱目,卻見高天之上泊下一朵畝許大的五色靈雲,垂下五色神光,將隱跡空中的四門劍陣逼得動起來。
但見道道劍氣穿梭,將天地元氣斬得支離破碎,卻奈何不得五色雲垂下的神光,方一觸及便被彈回了劍陣之豐。
且那五色神光漸有凝實之勢,漸漸變得不可透視,仿若結成一座五色神山,徐徐下沉,直壓得劍陣漸要崩潰。
劍宗道場所在的山頭這時已不見了天光,著眼出儘是五色光華。這般奇景雖是美得令人驚歎,可一眾劍宗門人卻無心欣賞。神光一經加身。眾人便受了禁錮,只覺身子越來越沉,全然不能動作,當下驚駭得魂兒都要飛了。
不單是弟子們有此感受,七位長老也不好過。
修為弱的清虛子和安規,這時也覺喘息困難,一身法力似被凍結了住。任是如何催動也全無反應;混地散人石林的處境也不比他倆強上多少。此亥已起念將神魂遁入金丹之中。若是一旦遭劫,還能有一絲逃遁奪舍的機會。
太虛四徒的修為雖是最高,俱已有了元嬰大圓滿境界的修為,但各自用以佈陣的本命飛刮這時被那神光逼壓,連帶著自身也受了殃及這時十成本事去了五成,沒一個好過。「是誰來此!」
伴著一聲清喝,一道顏色與天上雲團無異的五色光華自山腰大殿裡射出,卻是蔡青鋤御使「後天五行旗」現身出來。
劍宗眾人展目望去,卻見她毫無拘礙地飛到了半天上,指向那五色雲團喝道:「我乃古典真人弟子蔡青鋤,來的是本門哪個?緣何對劍宗同道下手?」
楚不創驚呼道:「怎會是五行宗的高人來此施展手段?莫非是掌教在外惹下的麻煩?」
陳不耀這時邊地使動飛劍抵擋五色神光為本門中人分擔重壓,便地言道:「掌教若是惹下麻煩,早也傳回消息通報咱們防備了。
我看多半與蔡青鋤有關。」
魏不割吃力地言道:「來者至少已有渡厄境界的修為。如今還未下下手,只是耍弄施威,且看有甚話說
這時天上五色雲團一分,顯出一位身著月白羽衣,手持雪白拂塵。頭紮一個道髻的美貌女仙來。
她瞥了蔡青鋤一眼,開聲道:「我乃絕塵真人門下弟子,早你入道千年,你可喚我一聲水雲師姐。蔡師妹,古鼎師伯閉關,你卻不知好歹做下蠢事來,累得本門聲名受損。此番我專為你而來
聞聽這話,蔡青鋤登時惱了。喝道:「水雲,我做了何事有累宗門聲名受損?你若不說個清楚,你定不與你干休!」
那水雲仙子把眉頭微蹙,只道:「你且把這劍宗掌教叫來,那個喚作甚麼鄧神秀的。」
蔡青鋤先前也隱約猜到癥結所在,聞聽此話,頓時心中明瞭當下言道:「原來是因此事。水雲,我蔡青鋤擇夫要需報知與你麼?綺仗自家入道早些、修為高些,便來與我為難,當我家師父是擺設不成!」
「我料古鼎師伯若是得知此事。亦會出手處置。」水雲面生不耐之色,言道:「那邸神秀這時還不出來,想是不在道場吧?我便於此候著。待他現身,揮手除了,再將你擒回宗門去
「放肆!」蔡青鋤氣得氣息不勻,手上捏個印訣,祭出一件事物來,「水雲,你欺人太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