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的價格?」原來這幅畫是「她」帶進來的,怪不得他說她比他要清楚。
琉璃一下子就蒙了,這事情要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那還好,她還有辦法能夠打聽打聽,可是發生在她自己的身上,那想要把真相找出來,真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
她難道去找人買自己的消息麼?永遠忘不掉那次在宗政初陽的畫扇樓裡吃的悶虧,到現在,她基本上已經能肯定,當日那個讓下人對她出言不遜的,必定就是宗政初陽本人。
試過,畫扇樓的人,有誰敢這麼對他們的「老闆娘」說話?
她連身邊有什麼人可以相信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們對自己所說的話哪一句真哪一句假,所以,想要知道自己過去的事,談何容易?
她邁著步子往前慢慢走去,慕容雲飛也緊跟在他身後,她又問:「那我到底給了什麼價格?」
「一條命。」
一條命?琉璃被他嚇了一跳,不自覺住了步。
可回心一想,既然許世琉璃有那麼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會想著買別人一條命也沒有什麼稀奇。也不知道這世界太瘋狂,還是這人命在這裡真的如此一文不值,一幅畫換一條命,怪不得半年了都賣不出去。
「到底是誰的命?」她又問。
慕容雲飛深深看了看她一眼,又等迎面而來的人越過他們,慢慢走遠了之後,才輕聲道:「碧瑤王妃。」
「碧瑤王妃?」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裡聽過,忽然她眸光一閃,問道:「是星辰國那個比辰王還要厲害的碧瑤王妃嗎?」
她曾聽賓步淇雲說過,在星辰國掌權的並不是他們的國君辰王,而是這個碧瑤王妃。她雖然不是皇后,但辰王的皇后寶座已經空虛了很多年,而且她又是後宮的第一把手,所以她雖然只是個王妃,但星辰國上下已經把她當成皇后一樣看待了。
可是,琉璃要她的命做什麼?
再說,在這樣一家畫館裡面,以碧瑤王妃的一條命來賣這幅畫,他們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點?雖說這裡是月璃國的境內,但人家碧瑤王妃畢竟是一國之後,他們這樣的行為不僅是膽子大而且也太冒險了。
就算琉璃和碧瑤王妃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去挑釁,她就不怕人家派來幾十個殺手把血洗這家畫館?
慕容雲飛彷彿看出了她的疑問,解釋道:「自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幅畫的價值是什麼,買主必須要經過考驗之後才能知道。」
連買畫都得經過考驗之後才能知道畫的價格,他們是不是把這幅畫的價值看的太重了點?再說畫中那女子美雖美,但畢竟不是真人,就憑一幅畫如何能如此?
「到底是什麼考驗?」她發現自己的問題真多,可實在沒辦法,她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幸而慕容雲飛對她的問題並沒有感到厭煩,畢竟他是她的屬下嘛!
他笑著道:「只要能在武功上勝過我,便有資格知道。」
琉璃抬眼看他,這麼說,他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了?要不然,這麼重要的事情絕對不會讓他來負責。這事情太離奇,一時之間她也理不清頭緒,再問下去也是枉然。
忽然她笑了笑,大步往前走去,慕容雲飛忙緊隨身後跟了上去。「主子還想看什麼?屬下您去看看。」
「看你就夠了。」她回頭瞅了他一眼,嘴角含笑:「如此俊美的男子就在我面前,其他的東西,還有什麼好看的?」
慕容雲飛俊臉微微紅了紅,沒想到她竟然會說這樣的話。雖然以前的許世琉璃在外面名聲浪蕩,可在這些手下面前卻是一天到晚總是板著臉的,嚴肅得很。可如今……她變成了這樣的性子,真的讓他有點適應不過來,不過,眼前的七公主比起過去的她確實讓人容易相處多了。
他臉上依然維持著淺淺的笑意,追上她,「屬下是主子的人,主子要怎麼看都可以,隨時也能看,不過館裡剛上了一批名畫,說不定主子會喜歡。」
琉璃卻搖了搖頭,「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我也不懂得欣賞。不如你直接告訴我這些畫裡有什麼精髓,說給我聽聽好了。」
別人是賞畫,她卻是聽畫,這其中雖然意思沒有說清楚,但慕容雲飛也是聽得明白的。
「其實這批畫也沒什麼特別的,大概也不必主子費心去欣賞了,不過最近屬下倒是精心研製了幾味新藥,不知道主子要不要去看一看?」
既然賓步淇雲說他擅長用毒,那他研製出來的必然也是毒藥,她猶豫了半刻,才點了點頭,道:「我去看看。」
慕容雲飛帶著她上了二樓,穿過了幾道長廊後又下了樓,向遠處一片竹林走去。
在竹林入口處,琉璃卻猶豫了起來。自己和他畢竟是第一天見面,雖然賓步淇雲對他很放心,可是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連身邊的人都可以出賣自己,更何況是一個剛剛才認識的人?
慕容雲飛見她舉步不前,問:「怎麼?主子還有別的事嗎?」
她不知道如何回應,卻也不想讓自己的多疑傷了他那一顆的心。
好的將士也總是要遇到賢君才能發揮出他最大的作用,也才能調動起他最大的衷心。她經商數年沒學會什麼,但這一點在從前的凌氏裡卻是運用得淋漓盡致。如何拉住一個人的心,便看你待他是真誠還是虛假。
她搖了搖頭,道:「就是看到這片竹林,想到了剛剛你給我泡茶的青竹,不知道是不是出自這一片竹子?」
慕容雲飛點了點頭,道:「主子對青竹情有獨鍾,所以這裡到處都種著青竹,而此處的竹林只是這裡的冰山一角,主子,請。」他微微弓了弓身,引著她向前走去。
琉璃暗中吸了一口氣,有些險還是要冒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現在才剛起步,不管過去的許世琉璃身後還有多龐大的勢力等著她去發現,但,對她來說,自己的一切才剛從零開始。
就這麼想著,她也邁步向竹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