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飛沒有想到她會拒絕得這麼徹底,他只是愣了愣,便緩緩坐回了椅子上,看著她:「主子為何如此煩躁,是否近來大多事情都不順,所以才讓你煩惱了呢?」
琉璃搖了搖頭,又坐回她自己的椅子上。
自己只是氣悶,根本與他無關,想想自己這樣拒絕也算是落了他的面子了,畢竟這裡還有其他的人。她想了想,道:「對不起,剛剛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你別介意。」
慕容雲飛卻因為她這句道歉而微微訝異著,看著她那張絕美的臉,雖然容顏和從前一般無二,可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一回主子來這裡,整個人都已經不一樣了。至於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清楚,或許,是那一份沉靜的氣質。
從前的公主對他們也還算和氣,只是絕對不會給人這樣一份安靜祥和的感覺。若不是賓步淇雲與她一起到來,又或者他不是對她臉上眉宇間的每一根線條如此瞭解的話,他或許會懷疑眼前的琉璃是個冒牌貨。他垂了垂眼簾,又道:「那讓屬下公主到處隨意看看,可好?」
琉璃點了點頭,看著他走到自己的身邊,她便也站了起來,與他一道向亭外走去,匯入了人流之中。
風本來還想跟著去,賓步淇雲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對他搖了搖頭。
風考慮了良久,才咬了咬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既然公主對那位慕容雲飛那麼放心,那他也不該再憂慮些什麼,畢竟這個地方他也隨同公主來過,只不過他礙於身份從未和這裡的人打過交道而已。
慕容雲飛帶著琉璃在走廊裡欣賞著裝裱在牆壁上的畫卷,往走廊深處走去。走廊上的人不多,但偶爾還是有一兩人迎面走來,琉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裡和他說一點悄悄話,畢竟古語有云:隔牆有耳,更何況她們連牆都沒有隔起來。
可是這個慕容雲飛到底是不是影子組織的人,她到現在也還不清楚,現在沒有賓步淇雲和風在身邊,有什麼話他也該能跟她說了吧?
忽然她在一幅畫卷前駐步。這幅畫和別的畫有些不同,別的畫大多都是山水花鳥,而這幅畫中卻只有一個女子。
她鬢髮如雲,青絲如墨,柳眉彎彎,明眸善睞,高挺的鼻子還有小巧的粉唇,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過去那都是絕色美女一個,比起自己現在這幅容顏也絲毫不遜色。
許世琉璃已經是她見過最美的女子了,可畫中的女子不僅像她一樣美,還多了一份脫俗淡雅的氣質,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比不過的。
這女子到底是誰?
她伸出手想要去觸碰畫中的女子,可是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的舉動並不合適。畢竟人家畫廊開門做生意,所掛出來的畫並不是別人能隨意碰的,說不定她要是多碰幾下馬上就會有小廝過來斥責她。
雖然,有慕容雲飛在身旁,也不見得有人敢對她多說什麼。
慕容雲飛的視線也隨著她落在畫捲上,他只是淺淺笑了笑,道:「屬下也不知道這畫中的女子是誰,但這幅畫從畫館開張之始便一直掛在了這裡,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買主。」
「這畫館是以賣畫營生嗎?」可是,這麼大一家畫館,走廊上的畫卻只是偶爾垂立一幅,掛出來的並不多,就憑那掛出來的幾十張畫,能夠維持這畫館的生計嗎?琉璃有些疑惑。
慕容雲飛點了點頭,道:「主子別小看這裡的畫,這裡的每一幅畫,價值都過千兩,隨便賣一幅出去,也足夠這畫館維持一個月的生計,當然不少的還不止這個數。」
「隨意一幅畫就過千兩?這價值也太虛高了吧?」她是真的不懂得品畫,這樣簡單的畫卷居然能買一千多兩,換做是別人來告訴她,或許她不會相信。「不知道寄賣的都有些什麼賣主呢?」
「賣主?」慕容雲飛依然淺淺笑著,回道:「主子再多看幾幅便知道了。」
琉璃見他這麼說,也只好邁步往前繼續看其他的畫卷,可她還是忍不住回頭多看了那畫中的女子幾眼。
這麼美的女子若是出現在世上,只怕不知要迷住多少男子的眼眸。而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這畫中的女子是如此的熟悉,看畫裡每一筆每一劃,根本不像是一個虛構的人物,卻更似有一個女子站在面前被人描下來的。
可又是誰,拿著這樣一幅畫來這裡寄賣?
看著這幅畫的落款,沒有印章也沒有任何人的簽名,這樣一幅畫出現在這裡,甚至從畫館一開張就已經出現了,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難道你一直不知道這幅畫是出自什麼人之手嗎?」
慕容雲飛搖了搖頭:「或許主子比我更清楚這個問題。」只是可惜她現在已經記不起從前的事了。
「我?」琉璃指了指自己,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畫中的那女子,雖然心裡總覺得這女子不知在什麼地方見過,可依然還是想不起來她到底是誰,最終也只能放棄。
「這家畫館開了多久了?」
「半年。」
又是半年!琉璃心底默默念著這兩個字,不知道為何心底總覺得有一絲怪異。風和火他們離開斷木崖半年,而這家畫館也是開了半年。那他……「你跟著我也是半年了嗎?」琉璃問道。
「已經兩年了,主子。」慕容雲飛搖了搖頭,淺笑:「這一切,主子真的全部不記得了嗎?」
一點都不記得!琉璃沒有回答他,臉上也沒有一絲不悅的表情。
確實是不記得,只是她不記得並不是因為她失憶,而是她根本就不是許世琉璃。
「那為何畫卷放在這裡已經半年,還是賣不出去?」她忽然又問。
若是畫館的生意這麼差,他們這麼一大群人吃什麼?
慕容雲飛看了她一眼:「因為主子給的價格不是所有人都付得起的,因此這幅畫到現在還找不到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