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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邪王 文 / 龍奕

    凌雲聽到這,淡淡地望了覃長老一眼,那雙眼睛儘是空洞,毫無神色。覃長老又道:「你且聽好這段法決『魂魄守一造化功,殺氣盡隨混元空,蒼生萬萬屍骨同,天地任我血路通。』只有激起心中的怨憤方可激起殺氣,殺氣一生,邪王迷體,六本同源。誅、惡、怒、怨、暴、威便是邪王六體。」說到這,忽然起身:「你且看我演練。」只見他左手劍指垂地,右手劍指向天,欲要催訣,卻看凌雲那邊身子一倒,自顧睡了過去。覃長老頗為惱怒,壓下激憤,走到近前:「半死不活,如何成就大事?」說完將一個囊袋扔到地上:「邪王附體只有刑天血脈能召喚,即使有了法決也是不成,這是一袋血漿,可幫你成功,自己好好想想。」

    覃長老暗恨凌雲無藥可救,憤憤走出洞口。閻羅四婢忙問:「練得如何?」覃長老搖頭歎氣:「他自己心魔不除,以後恐怕就是個廢人,你們好好勸勸他。」說完自顧離開洞口。

    牛頭婢女急道:「怎麼辦?主人定是忘不了前主人才弄成這副模樣,我們不能看他一直消沉下去。」

    黑無常婢女思索片刻叫了聲「有了」其她三人忙問:「有甚法子?」黑無常婢女道:「找些主人昔日的朋友陪陪他,說不定就能忘了那些悲傷。」牛頭婢女又道:「這個就難了,我們與主人從未來往過,怎知他的朋友?」馬面婢女道:「不如這樣,黑姐姐與白姐姐在此保護主人,我等卻下山明察暗訪,總會找到的。」其餘幾人叫好,隨即安排妥當。

    想來也是這幾個丫頭單純,凌雲先時修煉攝魂術便將七情六慾打亂,而後鬼姬之死更是一場打擊,終於讓他魂魄消沉,神識不清起來。就算那兩個婢女真能找來昔日友人,多半要於事無補。

    牛頭馬面一走,這黑白無常當即進來看望凌雲。誰料洞中空無一人,再看地上扔著一隻血紅的空袋子。黑無常婢女道:「想是剛剛出去了,我們只顧說話所以沒看見。」白無常婢女道:「那便去找找,九幽神教都不是什麼善類,可別被他們害了。」說完二人急匆匆向洞口尋找出去。

    兩個婢女將九江殿之洞尋了個遍,始終不能找到凌雲。二人再次計較,分頭搜尋,將整個鬼門關分洞尋完了還是不見。只得出了鬼門關領地,黑無常向蚩尤殿尋去,白無常尋往靈蛇堂。

    卻說黑無常婢女走進蚩尤殿洞口,前方七八個道者圍著篝火說笑。這時已然是深夜,洞中雖有火把照明,奈何這寒濕之氣不減,這些人便要生火取暖。黑無常婢女站到前來:「你們可有看見我家主人?」正中站起一個道者,竟是昨日半山腰攔路的,他「嘿嘿」笑了一聲,滿眼放光地盯著黑無常婢女那嬌俏的身子:「閻羅四婢少了三個就不能施展黃泉死祭,敢情老天知我寂寞,派你來作伴兒的。」

    黑無常婢女大怒:「無恥之徒,我打掉你的爛牙。」虛影一晃,藍光射到對方面門。那道者不緊不慢,捏訣向前,一聲「破」盡把眼前藍光分成兩股繞開自己。黑無常婢女惱怒之極,一撫面具,長袖遮臉。那無常面具一下子活了過來,伸長舌頭戾叫一聲咬向那道者臉龐。道者匆匆後躍,袖中一把綠光劍影應勢飛出。綠劍尚未穿到面具,倏的一閃,一張面具化為十張,怪叫著再向道者咬來。

    篝火旁的另一名道者不甘寂寞,叫道:「裝神弄鬼,當真以為自己就是無常索命麼?」罷了,那道者飛身上前,劍指橫掃,只向黑無常婢女遮臉的衣袖。婢女要擋這一劍,勢必要揮袖反抗,可自家的驅使面具之法有一大忌,真相一露,假相既收。慌忙之際,琉璃紗袖重重一甩,藍光之牆阻住近前的劍光。頓時露出一張俏媚如花之臉,眾人眼前一亮,更加貪婪的向婢女圍攏。那無常面具因主人真相破露,不由自主地飛回。黃臉道者不放過這機會,反手一劍劃向面具。

    彈指之間,面具歸主。婢女一聲慘叫,無常面具上多了一道血痕,就如破相之臉。慌亂之下,手足無措,一心遮住面頰。誰知六七個道者近前來到,數雙手盡朝嬌身亂摸,又有人要摘掉面具,可那婢女慘叫連連,像是面具早已連筋系肉。道者越發壯了膽,伸手就要扒下婢女衣物。只到香肩裸露,淫笑不停,不遠一聲嬌喝,兩把藍光劍影刺到背後。那些道者先有察覺,匆匆閃到一旁,定睛望去,那裡站了個俏麗美人兒。

    這些道者望了女子一眼,眼中再無半點褻瀆之意,慌慌張張道:「姑奶奶,你怎的來了?」

    那女子年有二九,滿臉調皮:「你們摸她麼?有種動我試試,當天下女子好欺負麼?」

    黃臉道者訕訕道:「姑奶奶,錯了,我們知錯了。」

    女子將俏臉一橫:「向那面具姐姐磕頭,牙縫裡若有半個不字,姑奶奶的仙劍伺候。」

    七八個道者忙得跪倒一地,連連扣頭道:「饒命,饒命,不知你與小聖女有親,還萬不計前嫌。」黑無常婢女心中發狠,一指向黃臉道者天靈打下。「叮」一道藍光劍影擋了婢女劍指,那小聖女橫劍道:「姐姐,他們知錯了,饒他們一命,要打要罰隨你。」婢女「嗚嗚」哭出聲音,一甩長袖跑了出去。婢女已走,幾個道者戰戰兢兢地望著小聖女,小聖女一揮長劍:「你們幾個狗奴才,叫你們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黃臉道者趴在地上諾諾道:「回小聖女,阿武山倒了,更不曾見一個叫凌雲的。」

    小聖女大罵出口:「蠢豬,廢物。」忽而眼中淚花打轉,急道:「若是小賊有個好歹,我我便殺了你們殉葬。」幾個道者大驚,連連磕頭:「小聖女饒命,那日殿主與幾位堂主都去了,我們就算想保護那個叫凌雲的也是徒手無力呀。」

    小聖女愣愣道:「爹爹也去了,他怎麼不對我說起。」恍惚之際打了個精神,大喝:「滾,以後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女人,定斬不饒。」幾個道者如蒙大赦,踉踉蹌蹌地奔了出去。

    黑無常婢女啼哭著奔回本洞,那白無常婢女早已等在洞中。看黑無常衣衫不整,鬢髮蓬鬆,面具劃開一道血口,不由得驚訝一聲:「妹妹,發生何事?可曾見到主人?」黑無常「哇唔」一聲撲進白無常懷裡,痛哭流涕:「姐姐,我我被那群畜生侮辱嗚嗚嗚」白無常心下明白幾分,定是遇上了蚩尤殿那些敗類,即便義憤填膺,奈何無人能伸張正義,徒然歎了幾聲奈何。黯然流淚,撫摸著黑無常秀髮癡癡道:「妹妹,我們只是婢女,如今前主人仙逝,今主又哎,身不由己。」黑無常聽了這話,哭得越發傷心起來。姐妹倆憂傷半餉,右護法倏地奔進洞裡,驚得白無常婢女喝問:「袁義興,你如此冒失,可知此處乃九江府邸,不是你都城洞府。」

    右護法袁義興嗤鼻一聲,將洞內掃望一圈冷冷道:「你們帶來那人哪裡去?」

    白無常婢女怒道:「大膽,主人乃鬼姬選定鬼胥,你敢如此不敬。」

    袁義興咬牙切齒道:「我只是來提個醒,外面有五名弟子被吸乾精血而亡,若讓我查出是他幹的,定將他活活分屍。」

    白無常怒道:「胡說,我主人堂堂正正,怎會去吸人血?」

    袁義興冷笑:「是麼?他人呢,去了哪裡,還有牛頭馬面又在哪裡?」

    二婢心慌意亂,頓讓袁義興問得啞口無言。倏爾聽得背後「嗚」的一聲,三人回頭望去,卻見個青衫人躺在地上沉沉睡去。二婢一喜:「原是我主人,我們竟未能看見。」

    袁義興望著凌雲,驚得目瞪口呆,心中計較:「恰才進來,此地除了兩個婢女別無外人,這小子怎地冒了出來?」

    那邊白無常婢女喜得笑道:「袁義興,你口口聲聲說主人吸血,可他卻在此沉睡,你難道不曾看見麼?」

    袁義興驚愕,若然承認自己看走了眼,連凌雲幾時進洞都不知,這份面子著實丟不起,只能憤憤地出了洞口。

    二婢蹲在凌雲身邊焦急道:「主人,你去了哪裡?可把我們姐妹急壞了。」凌雲一番身子,不言不語,兀自睡自己的去。二婢無法,權且陪在凌雲身側服侍。

    這蚩尤神殿處處設有神機,當看石洞造化之功便不能小覷。蚩尤殿比起蚩尤神殿少了個「神」字,僅是被劃分成一分堂而已。其中更有玄機,外洞設有兩隻巨石雕龍,齜牙咧嘴,雙目瞪圓。二龍盤繞間有一封閉之門,聽得一聲龍嚎,大小堂殿之主匆匆聚集於石龍之前。肖雲天、蒙面人、魔刀、血劍、以及鬼門關有頭有臉的人物盡數到齊。龍嚎三聲,前方石門轟然打開,眾人排列有序的先後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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