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風瞭解凌雲,剛剛只是一時氣憤,當看著凌雲寧可斷了雙腿也毫不動搖,心中知道他去意已決。只得黯然道:「既然要走,回天霞閣吃頓飯吧!」
凌雲搖了搖頭,倘若一回去,讓師娘看出來了肯定就走不成了。
李沐風一下抱住凌云:「好兄弟,你下了狠心要走,我知道沒人能勸回你,但我們日後還能相聚麼?」
凌雲勉強一笑:「看你矯情,我我這不是下山一段時間麼,等事情完了還要回來。被你這麼一說倒像下山就回不來了呢!」
這翻話卻真真空穴來風,凌雲的靈根本來就靠不住腳。逍遙門早想將凌雲踢出門牆,耐不得許夢菲心中維護,只能作罷。倘若這次私自下山便是重重違反門規,除了廢除修為一道,逐出門派那是毫無疑慮。
易富上前憂傷道:「即使如此,你想我們怎麼做?」
凌雲放開李沐風淡淡一笑:「聲東擊西。」
李沐風與易富為人聰慧,自然知道這聲東擊西是怎麼回事。可嚴大博與毛大聖便是兩條直腦經,聽得兩個面面相覷。
凌雲臉上顯出苦澀,終於緩緩道:「沐風老大。」還記得那時與李沐風打賭,誰先過了自在清心一重天便做對方的老大,可十年之後,他不想認輸都不成了。
李沐風拍了拍凌雲肩膀,淡淡一笑:「咱們兄弟五個平起平坐,誰也不是誰的老大。」
凌雲點點頭道:「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咱們晚上在此重聚。煩請你一回告訴問清一聲,說說我有些話要告訴她。」
李沐風點頭道:「那好吧!我會跟她說的。」說完帶著其他人戀戀不捨地離去。
凌雲四處遊逛起來,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充斥著兒時的回憶。
廣成院上,許多主事弟子輕輕揮舞著手中的仙劍,緩緩練習著劍招。槐蔭樹下,許多師叔師伯都在興奮地議論著道經易理。
穿過廣成殿就是後山所在。
後山左右各有一座高塔,左邊的塔閃閃發光,顯得分外璀璨。凌雲也知道這塔,塔名七星,乃是逍遙門三大禁地之一。據說收藏了自逍遙門開派以來所有的道法典籍,過幾日的測法演武,凡是進了前十的人就有資格進入七星塔學習。
右邊的塔常年烏雲蓋頂,週身纏繞著森森陰氣,塔頂閃耀著閃閃的青光太極圖。這塔名為鎖妖,逍遙門收服天下各方的妖魔精怪都將封印其中。
至於還有一處禁地便是震魔洞了,這處地方聽說的事情也是少之又少。唯一知道的,就是師娘從小所說,鎮魔洞,是天下最陰森,最恐怖的所在。
凌雲不禁又響起自己兒時的夢,那時,他要進了七星塔學成一身道術,然後再到鎖妖塔將塔內的妖魔全部消滅,最後再帶著天霞閣的人進鎮魔洞去一探究竟。夢,在這當口越發清晰起來,而這時多的卻都是嘲笑與奚落,再也沒有兒時的期盼與信心了。
凌雲四周掃望一圈,五大分閣將廣成殿圍城一周。望著這些分閣,凌雲暗暗苦笑一聲。未成道術之時,自己仗著幾分聰明將分閣的弟子欺負了遍,可誰能想河東河西各有轉換。等同門們修成了道術,自己儼然變成了挨打不還手的愣頭青。真是憤恨上天的不公,自己之時欺負那些人一年有餘,過後卻讓那些人欺負自己九年之多。
胡亂思索一陣,太陽早下了山峰。「咚」一聲長響,這是門派規定的用飯時間。往常凌雲都是第一個跑進天霞閣廚房去,他與常青本是自己生火。可到後來都變得懶了,索性讓凌雲到天霞閣去蹭雙份飯,回來還得給常青帶一份。最開心的還是每年年初,師娘都會帶著沐風一起道集賢觀,親自下廚給他們做好吃的。那一頓,凌雲每每吃了個肚皮朝天。
凌雲收回思緒,時間也差不多了,想來沐風等都該到了。想到這,便又重新走了回去。
凌雲走到桃花峰,李沐風、易富、嚴大博,毛大聖早等在那裡。瞥眼不見有沈文清,凌雲心底多了幾分失望。
李沐風過來道:「沈師妹說寂月師伯找她有事,沒有時間來送你。」
凌雲心中一冷,終究是最後一眼也不願見我麼?罷了,她跟我是不同路的,將來定是修仙江湖中的鼎鼎翹楚。而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跟她做朋友怕也配不上。
「說說計劃吧!」易富滿眼放光,每次干違反門規的事情他都是最興奮的。
凌雲平靜心神道:「很簡單,你們幫我引開守山弟子,我一個人趁機溜出去。」
易富搖頭道:「這個不成,封山之時,師伯們在門上做了手腳,小雲多半通過不了。」
李沐風一笑:「我早有準備」從懷裡摸出一道黃色符咒遞給凌云「這個是我從娘那裡偷來的破咒符,可暫時解開門上的封印。」
凌雲一喜:「那我們趕緊行動。」
無人來到山門前隱蔽,前方一共四個守山弟子。
李沐風一推嚴大博:「你上去引一個,其他的交給我們。」
嚴大博望了望守山弟子嚥下口水為難道:「那那不成吧!回去後定要挨一頓板子。」
李沐風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他媽的膽小鬼,你還是不是兄弟?」
嚴大博一痛哀求道:「好好好,俺去就是了。」說完一縱身就跳了出去。
那四個弟子一愣,不曉得這傻大個突然跳出來要幹甚麼。
嚴大博指著最矮的一個弟子道:「你你你敢來追我麼?」
矮弟子一聲冷笑:「原來是個傻子,別去理他。」
嚴大博一臉無奈地望向李沐風這邊,李沐風朝他鄙夷地豎起了小拇指。
嚴大博一怒,硬是撿起地上的石子奮力向矮弟子扔去。那弟子修為不俗,渾身靈罡爆起將飛來的石子彈開。可心裡卻是氣壞了,一個師弟膽敢衝自己扔石頭,這還了得,不讓他知道什麼是拳頭,這師兄以後也不用做了,掉頭就朝嚴大博衝來:「烏龜王八蛋,站在原地不要跑。」
嚴大博運足氣力拔腿向旁邊竹林跑了進去,還不忘記回叫道:「俺不跑就真做了烏龜王八蛋啦!」其他守山弟子「哈哈」只笑:「這小子活膩了,撐著肚子沒事做,專愛消遣我們這些師兄。」
李沐風眼看那二人一罵一叫跑得遠了,推了一把毛大聖:「到你了,可別連大博都不如。」
毛大聖一拍胸脯:「放心,我有主意了。」說完也跳了出去。
三個守山弟子一看,又跳出一人,各自納悶,這矮胖子想幹嘛?
毛大聖指著瘦高的守山弟子:「兀你敢跟我單挑麼?」
瘦高的弟子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過來,這擺明了就是**裸的挑釁,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以後怎麼在逍遙門立足。上前怒道:「小子,你吃了豹子膽,一個至道中期就敢挑戰我。」
毛大聖道:「我猜到了,你定要叫其他兩個幫忙的。」
瘦高的弟子大怒:「放屁,對付你,我一隻手就夠,不要人幫。」
毛大聖道:「我信你不過,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敢是不敢?」心裡忙計較,一會直接把他帶到廣成大殿去,看他敢打我。
瘦高的弟子氣歪了鼻子:「走走走,你說在哪打就在哪打,要人幫的是孬種。」
毛大聖不多話,轉頭帶著那瘦高的弟子就走。
李沐風指著最強壯的弟子對易富道:「那個交給你了。」
易富望著那魁梧的身形心裡發虛:「你佔我便宜?」
李沐風憤憤道:「叫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易富無法,只能又跳了出去。
剩下的兩個弟子一愣,強壯的弟子道:「今天這些師弟吃錯東西了?」
易富指著他道:「你是烏龜。」
強壯的弟子一愣,隨後回道:「你才是烏龜。」
易富冷冷一笑:「你全家都是烏龜,你本來不是烏龜,可惜你爹媽都做了烏龜最後生下了你,你想不做烏龜都不成。」
強壯的弟子氣炸了肺:「小子,你再說一遍。」
易富笑道:「說多少遍也不頂用,烏龜是聽不懂人話的。」
「他媽的,我揍死你」強壯弟子一聲大叫,祭出仙劍朝易富追來。
「媽的,動不動就拔刀」易富嚇得一聲大叫,朝小竹林跑了進去。
剩下的守山弟子一急:「師兄回來,別忘了我們的任務!」但二人跑得遠了,這句提醒多半是聽不見的。
李沐風背著手走了出去,那弟子是認識他,一臉詫異:「李師弟,你是來找我打架,還是向我扔石子,又或者是找我吵架?」
李沐風一笑:「師兄說什麼話,我就是閒得慌,到處走走而已。」
「哦」那弟子這才放了心,不防李沐風趁他一個不注意,雙手猛然拉下他的褲子掉頭就跑。
那弟子氣急,一把提起褲子,簡直遭受了奇恥大辱:「管你是誰,我我揍死你。」邊說邊提起褲子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