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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光陰度人 情深意切 文 / 龍奕

    斜陽餘輝,霞滿天地。

    紫清峰的傍晚分外美麗,漫天神光在黃霞中飄騰,晚鐘之音悠悠迴盪山谷,煙火裊裊籠罩樓閣紫翠。也有逍遙弟子御劍飛馳,在空中劃過道道青光,便如漫天流星。

    太極院中的孩子坐在原地等待自家師傅接引。

    凌雲單獨找了個角落鬥著火鳳玩耍,這一來更叫其他的孩子眼饞。李沐風依然還被綁著粽子,坐在凌雲不遠處聽著母親的訓斥。

    不多時,四個人影走進太極院。

    這四人三男一女,穿黑色道袍,看樣子都在三四十的年紀。一個中等身材,長臉短鬚;一個高約六尺,臃腫的臉上一對小眼睛;一個身姿高大,秀目精光,英姿颯爽;其中的女子生得黃臉乾瘦,永遠一副無情之態。

    許夢菲一見四人,忙上前道:「後山的事情如何?」

    長臉道士回道:「毫無頭緒,那人就是不見蹤跡。」

    女道者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把孩子們領回去再說,日後的事情恐怕還需從長計議。」

    身姿高大的道士點了點頭,從袖中張開一張卷軸道:「我這時點到的名字站到這邊來,我是你們的師傅孟星河,今後你們便在我善緣閣修行。」說完這些才點名道:「魯正平、肖恩俊、胡毅、紀開遠、王雙」

    孟星河點了十七個名額,望了望站在身前的弟子略感滿意,五個地元靈脈,七個玄元靈脈,剩下的五行靈脈也不算太弱。

    孟星河將卷軸交到女道者手中,女道者接過後便道:「善水閣寂月,點到名字的上前徐玉、何雲靜、余薇、施會琴、顏嵐、沈文清」

    寂月點了十五人,竟都是女孩兒,這次選上的女弟子盡數入了善水閣。寂月交過卷軸與長臉道士:「天雷師兄,今年的弟子比起往年確實好了許多。」

    長臉道士笑著接過卷軸:「比不得啦!那個年代啊兵荒馬亂,吃穿都成了問題,那能像他們這樣健康。」聽那聲音響亮,果然人如其名,真真不折不扣的「天雷」呢。

    天雷打開卷軸幾乎是吼著道:「下面的弟子入馭法閣,我是你們的師傅鄭天雷張勁風、寧海、高青宇,傅延松、展鵬」這一行弟子十六人,地元靈脈四人,玄元三人,比起善緣閣卻不如了些。

    接下來是小眼睛道士:「藏虛閣劉影伍清遠、俞非、馬道榮、金偉」這言語簡潔,一口氣叫上來十四人,地元靈脈四人,玄元二人,比起先時又弱了下去。

    許夢菲皺眉接過卷軸,開口道:「天霞閣許夢菲,我是你們的師娘嚴大博」才叫了一個硬是住了口,玉臉憋得同紅的望著上前來的弟子。嚴大博長得又黑又高,粗眉方臉,總有一絲憨憨的笑意掛在臉上。

    「以後只能叫嚴大,後面的便不許要了」許夢菲瞪眼說道。

    嚴大博一臉無辜:「師娘,這名字是俺娘起的,怎麼能說要就不要?」

    許夢菲大喝:「說了不要就不要,你不聽話,我這天霞閣便不收你。」

    嚴大博縮頭縮腦:「是,師娘不讓俺要,俺不要就是了。」

    許夢菲又念道:「易富。」才一出口,又給憋了回去,只能把「易富」二字拖長些才沒吃虧。在這當口,許夢菲心底暗氣:什麼大伯義父的,那幾個編排名冊的老頭分明是欺負我天霞閣。

    「師娘,我懂,後面的富字我不要了」易富倒是精明,生得猴臉猴腮,瘦不拉幾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許夢菲哭笑不得,只能接著點名:「毛大聖、趙德柱,顧余新」這一行十三人,卻無一個三元靈脈,比起其他幾閣差距可想而知了。

    五閣都點完了名,只剩李沐風與凌雲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許夢菲冷笑道:「丁玉英他們好會欺負人,我是該找掌門師兄理論理論。」

    其它幾閣生怕將那什麼「大伯義父大聖」的弄到自己閣下,況且更加捨不得安排好了的三元靈脈,都出言勸阻。

    寂月道:「師妹啊,你兒子沐風乃是個天元靈脈,有了這一個還不夠麼?我看你還是消停些,況且李師兄下落不明,天霞閣憑你一人傳道,恐怕」

    鄭天雷喊道:「就是呢,這次就算了罷!等李師兄回來,下次定讓他自己挑選。」

    許夢菲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只能暗自難過:說到底便是以為我天霞閣無主,既然如此,我定要下了狠心將這些弟子培養成才,來年的演武會好叫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喂那我呢?我跟誰去?」凌雲急著吼道。

    四大閣主這才看向凌雲,光溜溜的身子全是傷痕,手裡還捧了只金色小鳥。

    「你不會便是丁師兄說的那塊盲脈吧?」鄭天雷笑道。

    凌雲叫道:「是盲脈怎的,我可是千年難遇呢!」自己還不知盲脈的壞處,只記得老余的那句千年難遇。

    鄭天雷「哈哈」大笑:「盲脈麼確實是千年難遇,不過,也是千年沒人要。」

    寂月皺眉,這孩子忒的無禮,大吼大叫的。她上前說道:「盲脈不是早該送下山去麼?怎還會到太極院來?」

    「是我讓留下的」許夢菲表情平靜。

    孟星河沉聲道:「師妹,你想收一塊盲脈麼?逍遙門絕不允許。」

    許夢菲氣道:「逍遙門允許不允許我不管,但這孩子我是收定了。」

    劉隱道:「師妹定要如此,還是讓他先到清風院登記,等通過了記名弟子的測試再收不遲。」言外之意就是要凌雲做個記名弟子,以凌雲的靈根,別說五年,就是五十年也過不了入室弟子的測試。

    許夢菲冷笑道:「總之從現在開始,這孩子就是我許夢菲的入室弟子。」

    寂月勸道:「你要想清楚,屆時他不能登名入案,將來到了修仙江湖中,我逍遙門是不承認他的。」

    許夢菲乾脆撇開頭不再多說,幾個閣主深知她的性子,一時也勸不過來,只能各自帶著本閣弟子慢慢散去。

    李沐風聽凌雲入了天霞閣,頓時歡喜得大笑:「妙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凌雲也是高興,跑到許夢菲跟前:「好了,我做你徒弟,快教我」本想說「教我會飛的法術」可看向許夢菲的臉上,只見她幾滴眼淚飄落下來。這一霎凌雲楞住了,頓時想起了娘親,以前總會看到娘親如這般悄悄的落下眼淚來,自己的小心子便也會十分難受。

    「嗚你哭了,誰欺負你麼?」凌雲睜圓眼睛說道。

    許夢菲慌忙轉過身,快速抹去眼角的淚痕:「好了,我們也走罷!」說完收回綁李沐風繩子就走。剛才她是想痛哭一場,這十年來天霞閣日益衰落,天塵子等都有取消天霞一閣的打算,總算在許夢菲的力爭下才暫時壓住了眾人的念頭。可她一個女子又能堅持多久?牽掛的丈夫生死未卜,好不容易在逍遙門中創下的基業眼看朝夕不保,這個女子頑強的面對一切壓力,但總有疲憊的時候。寂月等人的言語針針見血,一字一句狠狠戳在心坎上,這一刻,多麼希望丈夫就在身邊,越想越悲,終是忍不住滑落幾滴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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