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很快的,就在不知不覺間,從每一個人的身邊溜走。窗外的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時間的腳步,也已經來到了鐘錶上夜裡十一點的位置。
一直在書房擦拭著一把康熙斬馬刀的吳雨辰,在鐘聲響起的一刻,走出了書房,他的手裡,提著那把被他擦拭了一下午的寶刀,那把一直伴隨他黑道生涯的寶刀。
在燈光下,這把映著光源而閃閃發亮卻蓋不住自身血跡的刀。
在他的手裡,卻是那麼的親切。
他與它,彷彿,是一體。
「老夥計,你,又要幫我了;多久咱們沒有一起去飲血了?你一定等著急了吧?」吳雨辰一隻手,擎著這把象牙把的寶刀,眼裡面,有著一絲似初開情竇的悸動,他不由的,吞嚥了一口唾液。
許久。
吳雨辰將這把刀,收回在了黑檀木的刀鞘中,用一個大大的錦盒,裝了起來。
一身金紋黑鍛唐裝的他,把這個錦盒,夾在腋下,他,大步的走出門外。向著血腥的時刻出發了。
夕月潭。
今夜的夕月潭,還是如往常一樣,七彩的光華是的整個無波的潭水,如夢如幻,似畫中江山,似,夢中天國。
天空上,一彎銀月,靜靜的注視著這裡。
夕月潭北壩。
最漆黑,確也是最好觀賞潭水的位置。
在潭水折射的光輝下,四道身影,出現這漆黑的地方。
三個個身影顯得婀娜多姿仔細看去還有隨風輕舞的髮絲。這是三個女人的身影。
而在這三個款款婀娜的身影邊,還跪著一個似被捆綁著的身形。
這四個黑影,在這漆黑只有潭水映襯的光輝的地方,顯得協調融入。自然得很。
時間,彷彿在這個時候,有變得頑皮了,它,悄悄的,躲藏在這四個影子看不到的地方,久久的,不願離去。
「哎呀,大哥怎麼還不來?肖穎,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一個短髮的女孩子歪著脖子,看著潭水說到。
「孤逑姐姐,現在是十一點四十,我估計大哥應該快到了,他可是一個很準時的人。」
在這短髮女子的身後,一個剛剛將手機收入口袋,畫著濃妝,衣著暴露,但是卻嫵媚至極的女子回答道。
這個短髮的女子,就是孤逑了。
她轉過身子,對著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狠狠的抽了一個嘴巴,之後歪著頭,用著一種挑逗的語氣問道:「米凡啊,你挺有意思啊,要我兩個姐妹伺候你?你那玩意好使嗎?要不,我也試試?」
跪在地上的這個男人,就是吳雨辰昨天電話裡提到的那個把燕伯「墨碟」弄「丟」了的米凡。
米凡因為嘴裡被堵著,他說不出話來,只有用「唔唔」的聲音來回答著孤逑的問題。但是他的眼裡,卻沒有一絲的畏懼。
孤逑看著他的眼神,不知為什麼,一股子火氣,直接從她的肝臟,竄上了頭頂。
「啪!!!」
一個清脆卻一聽就極富力量的聲音,在孤逑的巴掌,與米凡面部接觸的瞬間,發出了。
孤逑,在這一個耳光打過之後,就又回到潭水的邊緣,不再理會這個依舊眼神堅毅,但是卻很快就要死去的男人。
而孤逑是自顧自去看著潭面了,但是她的玉手的印記,卻是清清楚楚的留在了米凡的臉上。
不經意間,夕月潭的北壩上,鼓動起一陣深秋的寒風,在劃過水面,吹向眾人的時候,更是增加了一股刺骨的冰冷。
「好冷啊,大姐,這天真是涼了,我穿的太少了,哎,就是因為你這個王八蛋。」剛剛那個叫肖穎的女子說話間,又是給了米凡一個響亮的嘴巴。
「可是,好好的,怎麼會起風那?」這個叫肖穎的女人,抱著肩膀又一次開口問道。
而站在潭邊的孤逑,則是用一種很頑皮卻又有些刻意嚇唬眾人的語氣回答了她的問題。
「平地起風啊?是大哥來了!」
孤逑的語氣很是肯定。
那兩名女子,在聽到之後,都是一愣,可是,轉瞬間,就都笑了,肖穎有些怨弄的對孤逑說:「哈哈,哈哈哈,大姐啊,你就會嚇唬我們,哈哈哈,起風會是因為大哥來了?哈哈哈,你當大哥是老虎啊?」
而此時的孤逑在看到兩人的樣子後,也是大笑不止,一陣陣的銀鈴般的聲音,從這裡傳向天際。
孤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正要開口時,卻有一個沙啞,卻又宏亮沉穩的聲音,傳入了在場四人的耳中。
「你們在笑什麼?孤逑啊,你怎麼也笑成這樣了?跟我說說,也讓我高興一下。」
在站著個聲音響起的瞬間,三個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而且在這聲音結束後,三人的額頭上,不由得,都付出了幾點冷汗。
三個人對這聲音太熟悉了,他們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是哪個然她們忠心追隨,甚至可以為了他的執事,而隨時送走生命與靈魂的男人。
這三個人,除了孤逑外,剩下的兩個趕緊向著聲音的源頭看去。
一個並不高,但是卻偉岸異常的身影,出現在她們的眼裡,而這個身影的左臂之下,好似夾著一個什麼東西。
肖穎與另一個也十分嫵媚的女人趕緊開口道:「大哥!」
吳雨辰緩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對著這兩個人輕輕的點頭示意,嘴裡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辛苦你們了。」
之後也不管那兩個女人的反應,而是徑直來到站在潭邊的孤逑身後,用一種複雜的語氣開口說道:「一個人,看這潭水,我一來,便沒有笑聲了嗎?」
孤逑依舊背對著他,用著比潭面還要平靜的語氣回答了他的問話。
「你是誰啊,我又是誰?換句話說,我們有誰,不怕你,不敬你那?」
吳雨辰聽著孤逑的話,他這個決然的男人,臉上竟有著一絲的無奈與懷念。他的眼中,好似再將曾經的畫片翻閱。
「為什麼,一見面,你就沒有了電話中的玩鬧與活潑?還是因為他嗎?或是,還是因為那一件事?自從那事之後,你我在一見面,你就是這個樣子,可是在電話中,你,卻依然是當年的你啊。」
吳雨辰的聲音,變得有些乾澀。
「呵,你是大哥,是他的大哥,也是我的大哥,是我們永遠的大哥;他,已經死了,那件事,也已經過去了,可是你覺得,我,能夠忘記嗎?」
孤逑的聲音,在這一刻,竟然變得有一些哽咽,而此時面向潭面的她的臉上,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落在了夕月潭夢幻般的潭水中,將這無波的潭面,激起一陣漣漪。
吳雨辰在聽到她的話,原本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會動容的臉上,此時,卻變得有些複雜,自責,愧疚,欲語還休。
他的嘴,不斷的顫抖著,他想將他心內那個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在此刻,告訴給眼前的,這個孤寂,冰冷,卻又對他有著特殊情感,對他的命令就算是犧牲自己性命也會完成的女孩。
可是,他,最終卻沒有將這些藏在他心內最深處的話,說出口。
他,強制的調整了自己的聲音,強行的將心內的波瀾撫平。
他,又恢復了往日的姿態。
「那,就是你的事了;現在,我要你告訴我,跪在地上的這個男人,是不是我要的那個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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