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的吳雨辰與陳梓然,相同的,都選擇了沉默。
時間,一點一滴的溜走,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原本懸於東方的朝陽,此刻,已經昂然中空。
在書房瀏覽書籍的蘇羽曦,已經貼心的為這個兩個人,訂好了午餐。
她,倩影為長,款款走出書房,手裡,拿著一份,剛剛傳來的文件。一份墨跡還未干的文件。
「雨哥,這是燕伯伯剛剛叫人發來的,你看一下吧。」
吳雨辰扭著身子接過她手裡的文件,用一種嚴肅的目光將這份文件仔細的審閱。
他,原本面無表情。
在他將文件的最後一段看完後,他的臉上,附上了一層冰霜。這一層冰霜將他剛毅面龐之上,帶上了又一層面具。或是,一層偽裝。
坐在他身邊的陳梓然,顯得有些茫然,而站在他身後那個女人,卻彷彿對他的變化,早已是預料之中。
「哥,你怎麼了?燕伯有什麼事嗎?」
「梓然,你看你哥的樣子,多少也能猜出一點吧;雨哥,你看,你要怎麼做?」說話間,蘇羽曦,已經從沙發後面饒了過來,坐在了他的身邊,並且把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腿上,將一股溫暖與力量,傳遞給這個男人,要融化他臉上的那一層冰霜的面具。
他的臉的冰霜,在她的手,搭在他腿上的瞬間,裂開了,但是,卻沒有融化於崩碎。
「羽曦啊,一會,你讓梓然送你回家,你回去看看父親母親,還有妹妹,回去的時候,你記著把上次王晗晗給我送來的那套餐具還有酒,給爸媽拿回去。」
她,看著他的眼睛。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微笑著,回應著她。
他轉過頭來,對陳梓然以一種漠然的聲音說:「弟弟,你把你嫂子送回去,之後,你也在家裡住一夜吧,你可是很久沒有去看過兩位老爺子了,知道嗎?」他,沒有絲毫的波動,有意無意的,在住一夜三個字上,加重了音調。
「我知道了哥,那我現在就送嫂子回去吧,我今晚也不走了,好好陪兩位老爺子喝點。」
說著,陳梓然站起身,就向門外走去,而蘇羽曦,卻是已經拿著兩個禮盒,站在門口等候。
「雨哥,我回去了,你小心點。」
「去吧,告訴爸媽,我過幾天再回去,現在太忙了。」吳雨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說。
「放心吧雨哥,我知道怎麼說的。」她,輕聲的回答到。
「走吧。」
陳梓然出去了,同時,接過她手裡的禮物。
而她,卻在出門的瞬間,與他,深深的凝望。
擔心,理解,思慮,支持。種種的種種,在這目光中,顯現。
他,依舊沒有動,只是嚴重露出一股笑意,一種自信激發的笑意。
她,看著他的眼神,搖了搖頭,也走出了大門。
在大門關上的瞬間,他的臉上,肅殺迸發。他把手裡的文件重重的摔在茶几上。嘴裡,咬著牙,低聲的怒罵著。
「媽的,這個混蛋;燕伯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竟然交給他去做!」
說著,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了孤逑的名字,他,撥通了電話。
很短促的時間,電話,接通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哥?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我了啊?還是嫂子把你關在外面了?嘿嘿嘿嘿~~~」
吳雨辰在這聲音傳遞到他耳中的瞬間,臉上透露出一股無奈。「你呀你覺得她可能不我關在外面嗎?」
「唔這倒是,那要不是嫂子把你關到門外了,你怎麼可能給我打電話?」電話另一端的語氣,依舊頑皮。
吳雨辰彷彿對於孤逑的頑皮,顯得無可奈何,他只是自顧自用著他那沙啞的聲音說到:「你知道米凡嗎?」
在聽到米凡兩個字的時候,孤逑原本頑皮嬉鬧的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知道,他不是燕伯手下的冠子(打架,及處理事情的能力兩方面都能在團伙小弟中排名第三的人的稱呼)嗎?大哥,怎麼了?」
「米凡把燕伯的那個墨碟,給弄丟了,而且,還被那個人,得到了。」吳雨辰再說到墨碟的時候,眼中在那一瞬,如有火光。
「墨碟?那不是鉅子的憑證嗎?大哥,米凡怎麼能接觸到墨碟那?他根本接觸不到墨碟他又是怎麼弄丟的?而且,你輸得那個人,是他吧?大哥,那他,又是怎麼得到的那?」孤逑在電話中,一連串的問了四個問題。而且,她的語氣,愈加驚異。
吳雨辰對她的問題,置若罔聞。
「必要問這麼多嗎?」
孤逑也是對於吳雨辰的語氣習慣得很,其實她早就知道,不管她問多少,他,一定會這麼回答自己。
「好吧好吧,我不問了,大哥,你要我怎麼做?」
「今晚十二點之前,我要你把米凡帶到夕月潭北壩。而且,不要讓人發現,注意,我指的,是,任何人。能做到嗎?」吳雨辰的聲音冰冷,且不服情感。
「大哥,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想過,也沒允許過我回答你不能。」孤逑的聲音破天荒的顯得有點委屈。
「去做吧,十二點,我在那裡等你。」
吳雨辰掛斷了電話,可是,在他還來得及將手機放下,一個電話,就撥打了進來。
吳雨辰看著顯示的名字,有些無奈。
「怎麼?」他的聲音,冷漠,沙啞。
「你,又碰到問題了。這一次,還是我去吧,米凡這人不好對付,而且他現在又和他混在了一條戰線;我知道,米凡的結局,其實在你的心裡已經注定了下來,可是,如果別人去做,恐怕,沒有我這麼穩妥吧?而且,你也不希望出現什麼問題吧?」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雖然語氣平靜緩和,可是,不知為什麼,卻令人毛骨悚然。
「不需要你去做,你只要把那個該死的準時做了,就可以了。」吳雨辰的聲音,變得有點乾澀。
「呵呵,你還是這樣,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再多說了;那個傢伙的死法,你覺得該是如何那?」這原本恐怖的聲音,變得更加的詫異。
「你決定吧,發生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既然是你自己要做的,我也就,不多說什麼,做掉之後,給我個消息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好吧,那倒是,送你件皮衣就是了。」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在皮衣二字上,凸顯暴虐。
這使得吳雨辰不由得梗了一下脖子,面部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不過,瞬間就釋然了。
「既然如此,隨你吧。」
他掛斷了電話。並且,直接關掉了手機。
吳雨辰從沙發上站起身子,抻了個懶腰。
活動了一下筋骨後,他,向浴室走去。
他,要洗一個冷熱水混雜交替的澡。多年的習慣,他,從未改變。
今晚,注定,又是一個讓他興奮不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