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屆的龍首峰會,在「歡愉」的宴飲中,完美的閉幕了。這一次的龍首峰會,奠定了吳雨辰以後道路上的基石與地位,也為他在以後對「鉅子」爭奪時的根基,打下了基礎。
喧囂嘈雜的宴會,在月色下,結束了。
這一宴,有人葉隨清風,也有人迷舟陷流。好與壞,成與敗,其中滋味,眾人自知。
當吳雨辰微醺著離開宴會大廳時,一個身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在不經意的時候,撞了他一下,他與他四目相對,僅有的短短一瞬,可是有心人卻不難看出,此時吳雨辰的眼中,顯露出興奮與暴虐!而他的手裡,確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小的紙條。
可是,除了那個深愛著他,此時攙扶著他的女人外,又有誰是真正的有心人那?
吳雨辰在蘇羽曦和陳梓然的攙扶下,離開了嘈雜的,似有未起烽煙的戰場。
門口處,黑子早已帶著那些手下將車挺好,等待著剛剛走出喧囂的三人。陳梓然與黑子一個車,吳雨辰和蘇羽曦一個車,其餘眾人也是各自上車坐定後,這一車隊從石山園林裡穿過重重的屏障,最終消失在黑夜中。
在車子行使出一段距離後,原本微醺的那個男人,此時的他,卻是神采奕奕,彷彿剛剛的醉意,都已似風吹落葉般消散了。
他打開自己緊握的手心,將那一張已經被他汗水浸濕的紙條,小心翼翼的打開了。
字條上,沒有太多的話語,只有短短的十個字「師兄,明年八月,其人誅矣!」吳雨辰看著字條上的字,他,笑了。
笑的,有些陰鬱,有些蒼白,又有些擔心。
座在他身邊的那個一直緊緊抱著他手臂的女子,看到他此時的笑,不由的露出一絲憂慮,但是她的眼神中,確是把堅定二字,詮釋的完美無瑕。
「怎麼?雨哥,又要讓他,動手嗎?」
「羽曦,不是我要他動手,只是,他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凶殘與血,已經將他的心蒙蔽了,可是,他被蒙蔽的越深,那我,就越方便不是嗎?」沙啞的聲音,冰冰冷冷,沒有一絲的情感。
可是,既使就算是如地獄閻羅般的聲音,只要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那麼,在她的耳中,就仍然是富有情感,充滿溫暖的。
她的心裡,深深的知道,她身邊的這個男人,雖然嘴上說出來的話,冰冷無情,可是他的心裡,卻對於那個他,始終有著深深的愧疚與關懷。
「哎,雨哥,我知道你對他是關心的,可是,你確總是裝作冰冷;對他,對我,甚至對你自己,都不肯敞開心扉嗎?」
吳雨辰對於她的問話,沒有做回答,只是笑了笑,用手搭住了她的肩,將她,攔在懷裡。而她,也是順著他的臂彎,依偎在他的胸前。
「這麼多年了,我與他之間的種種,你都知道,有些事,是不需要說出來的;他既然決定幫我鏟掉一些碎石,那我能做的,也不過就是接受了。你說,我的話,對還是不對?」
說話間,他與她的眼,相視在一處,兩個人的心,在此時,如同一體。
她,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看似無奈,又似沉默;他,只是憨厚一笑,似欣慰,似憐愛。兩人無話,在他們耳邊得,只有車窗外那似呼嘯的風,還有那似委婉自語的月光。
風與月,無時無刻,不在相互襯托。
她與他,何時何地,都能相合。
第二日,清晨。
星輝酒店套房中,吳雨辰正與蘇羽曦共進早餐。
兩個人的早餐很簡單,只有兩杯鮮奶,和兩份三明治。
他與她相對而坐,有說有笑,她,將自己的那一杯鮮奶,很自然的將他那已經空空的杯子換過。點點滴滴間,二人顯露出的愛與情感,恐怕會讓許多的人羨慕不已。
待二人早餐過後,梳洗一番之後,他,一身黑色的西裝襯衫,拿著剛剛送來的報紙,坐在沙發上觀閱。他面前的茶几上,早已擺好了,他最喜愛的水果,與茶。
而她,卻是一身時尚的輕運動裝,正在跑步機上燃燒著她那根本不曾有一絲多餘的脂肪。
咚咚咚!
她,從跑步機上走下,打開了房門。
「快進來,進來。」她對站在門外的胖子微笑著說道,並將他讓進了房間。
「嘿嘿,嫂子,我哥那?」這胖子憨笑著問道。
「你哥在客廳看報那;雨哥,梓然來了。」
著剛剛進來的胖子,就是陳梓然。
陳梓然肥胖的身體一下子坐在沙發上,這使得剛剛坐定看報的吳雨辰,都是隨著沙發承受他重量的瞬間,向下沉了一下。
而蘇羽曦此時已經將沖泡好的香茶,給這兩個男人斟好,對著二人笑了笑,之後,便去書房讀書了。
待蘇羽曦進入收房後,吳雨辰才將手上的報紙放下,他拿起紫砂的茶盞,輕輕地嗅了嗅,輕品一口之後,他開口道:「怎麼樣?老弟,燕伯的意思,你都清楚了吧?」
「我知道,我都清楚。」說著,陳梓然將他手中已經被他喝了個乾淨的茶盞又再次斟滿。
「你對這件事,是怎麼看的?」這聲音,雖是詢問,可是沙啞的嗓音中卻透露出一股霸氣。
「哥,說實話,我覺得燕伯要是現在動手的話,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吳雨辰用手在眼角上蹭了蹭,後又聳了聳肩問道:「怎麼說?」
陳梓然將那個被他再次喝乾的茶盞放回在茶几上,抻了個懶腰。「哥,咱們這的情況你比我清楚,面上是四個派系,可是,實際上,就是兩個,他,早就把那兩個派系也都收到自己的旗下了,還有,那四個傢伙,顯然都是和他一派的,雖然黑旗的立場現在不是很明顯,可是我卻聽說黑旗其實也早就已經和其他三個傢伙一樣,成了他的走卒了。你雖然現在被燕伯也提升成了墨者,可是,如果燕伯與他,真的發生爭鬥的話,勝敗自明啊,到那個時候你覺得你這個墨者的止戰,會有作用嗎?就算是燕伯,恐怕,到時也是只有一個結果啊。」說著,陳梓然的臉上卻變得有些憂慮。
吳雨辰,默默地聽著,在陳梓然言罷之後,他竟然笑了,而且笑得,有些輕蔑,有些癲狂。
「哈哈哈哈!你覺得,我在乎這個墨者的稱謂嗎?你覺得那個所謂的止戰就是燕伯想賦予我的嗎?哈哈哈,弟弟啊,換句話說,你覺得他會因為我成為墨者,就放棄與燕伯的爭鬥嗎?像你說的,要是真的打起來,你以為,燕伯和他,會在意我這個止戰的作用嗎?哈哈哈!」
陳梓然被吳雨辰這突然的顛笑與連續的質問,弄得有些遲鈍,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還未說話,而此時已經止住顛笑,眼神中暴露出似血光芒的吳雨辰又開口了。
「我告訴你,燕伯,想要的,與我想要的,你都沒有看到,你看到的不過都只是表面的意義罷了。有些事,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想多說。你只要記住,我這個墨者的稱號,很快我就會移交到你的頭上,而且,那個所謂的止戰,在你得到墨者稱號的時候,很快,就會有機會使用了。」
吳雨辰的語氣,沉穩平和,可是坐在沙發上聽到說話的陳梓然卻是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吳雨辰的墨者稱號,會在不久之後移交到他的頭上。
陳梓然半晌才從這個讓他驚吒的消息中緩回神來,他趕緊開口問道:「哥,這是為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雨辰冷笑一聲,之後斜著眼睛看著被疑惑佈滿面容的陳梓然,他的嘴裡只是輕輕地說:「不要問,哼,看著吧,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精彩的。」
說罷,他便不再說話,只是閉著眼,彷彿再回味著,剛剛輕品的香茶的回甘。不過,這回甘,不是來的有些太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