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奴才!竟然這麼跟皇上說話,來人,把她拖出去嚴加審問,她是吳灣灣身邊的宮女,必然知道一些秘辛!」雲妃呵斥道,她今晚早就看紀楠不順眼了,不過是個宮女,怎麼就能讓夏淵笙注視那麼久,果然跟她姐姐一樣,是個狐媚的妖精!
「住口,朕還沒說話,你插什麼嘴!」夏淵笙怒道。
雲妃立刻閉嘴,一旁的齊妃看著笑話。
「太醫,你們就再說說李答應的狀況!」
為首的太醫往前一步道:「啟稟皇上,李答應跟胎兒暫時沒有危險,胎兒現在的情況也很穩定。」
「嬤嬤!」夏淵笙說話的時候,目光看著放在紀楠身上。
但是紀楠像是沒有注意夏淵笙這個人一樣,就算是被那麼炙熱的目光鎖定住,她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看著那些太醫跟嬤嬤的表情。
「啟稟皇上,老身在李答應的背後發現了一個紅點,應該是針孔。」
「剛才從吳灣灣桌子底下找到的針也經過鑒定了,上面有麝香。」夏淵笙倒是很想知道紀楠想做什麼,「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是想當一個明白鬼?還是想把這些在死前告訴你主子,好讓她翻供?」
紀楠看著床上躺著的李秋華。
「那李答應還記得多少?」
「她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疼了一下,現在已經睡下了。」夏淵笙來的時候,正好李秋華醒了。還求著他保住她的孩子,他還沒遇到過有女子這樣不顧生死地哀求他。
「奴婢知道了,」紀楠點頭,「皇上,那如果今晚就要送奴婢去天牢,那明天還要不要把奴婢送到德王府陪夏小姐?」
她現在不由感激夏萱文了,不管夏萱文出於什麼目的,至少她為紀楠爭取到了一天的時間。
夏淵笙沒有忘記,這也是他為什麼暫時放過紀楠的原因。
「去,當然去。朕一言九鼎。但是明日你回來,就是你入天牢受審的時候。」夏淵笙倒想看看,紀楠在這一天的時間裡還能搞出什麼名堂。
「是。奴婢知道了。」紀楠給他行禮,「那奴婢現在是不是可以告退了?」
「皇上。這奴才膽子也太大了!」齊妃指著紀楠。她對紀楠的行為真的是忍無可忍了。簡直就是挑釁。
「哪裡大膽了?」夏淵笙反問。
紀楠沒想到夏淵笙還會維護她,臉上不由帶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齊妃愣住了,要說她哪裡大膽了。她還真是想不出來,她就是問了皇帝幾個問題,但那也是皇帝同意的,要說她行為上有什麼大膽的地方,可真的是沒有,行禮都是一板一眼的,進退有度。但就是顯得怪異,尤其是跟剛才的奴才們比較,哪個不是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可她的反應竟然是那麼平靜,平靜地都不像是一個人的反應。
「她……她……」齊妃說不出來。
「既然沒有,那需要懲罰嗎?」夏淵笙看到齊妃露出尷尬的表情,很是開心,能讓齊妃跟雲妃同時吃癟的人,除了他,大概也就只有眼前這個宮女了。
「奴婢告退。」紀楠知道夏淵笙想看到齊妃抓狂,所以也就特別配合他,頭也不抬地走了出去。
「妹妹氣什麼,不過就是個宮女而已,明天她不就被送到天牢了?」雲妃也看紀楠不順眼了,只是她沒有表現地那麼明顯。
「行了,就讓李答應好好休息吧,你們都跟我一同離開吧!」夏淵笙不想聽她們多說廢話,感覺紀楠走了,就什麼意思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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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養心殿,夏淵笙把民安叫到了身邊。
「民安,今天的事情,你覺得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啟稟皇上,今天刺客那件事,像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分散我們的注意力。」這是他看出的最大的疑點了。
「朕也是這麼想的,但如果說目的是李答應,那也未免也太興師動眾了,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是今天坐在下面的官員所為?」夏淵笙思考著這種可能性。
「奴才不敢妄加猜測。」這種牽扯到朝堂的事情,民安就很自覺的閉上了嘴,身為宦官,這種事情他是不能參與的,更加不能揣測。
夏淵笙白了他一眼:「朕今天遇到了一個宮女,叫做曹青,明天過來當御前宮女,你就稍微帶著她一些。」
「皇上!」民安吃驚地看著他,難道是嫌棄他做得不夠好麼!
「行了,朕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是你做地不好,只是朕身邊只有你一個人,辦事不方便,如果再出了今天這樣的意外,朕身邊就連一個使喚的人都沒有了。」夏淵笙不由想起紀楠來,她確實很得他的心,說不定可以藉著這次的事件,把紀楠調配到他身板來。
「奴才知道了。」不是嫌棄他就好,他拍著胸口。
「上次讓你派去監視齊妃的人呢?叫他過來,朕要親自盤問。」
「是。」
夏淵笙也沒有那麼笨,他今天一句話都不說就把吳灣灣送入天牢,也只是做給有心人看的而已,今天吳灣灣根本就沒有接觸到李答應,又怎麼會做出那種事,何況他認識的吳灣灣,也不是做那種事情的人。
很快,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人就從門外進來,單膝跪地。
「最近齊妃有沒有做出什麼怪異的舉動?就算是再小的跟平日不同的舉動,也一一跟朕說明!」
「伺候齊妃的太醫這幾日每天都要過去,而且齊妃的宮女在司制坊多拿了一卷針,還有齊妃前天分給幾個宮女一筆錢。」
「是嗎?那幾個宮女分別是誰?寫下名字來!」夏淵笙就知道齊妃不對勁。
那人寫下名字,然後把紙遞給夏淵笙,夏淵笙看了一眼之後又轉手交給了民安。
「這兩天,你繼續監視齊妃,只要她一有動靜,就立刻來稟報!」
「是!」
「退下吧!」
那人迅速地出了門,然後消失在了黑暗中。
「把這名單交到慎刑司去,讓他們看看,今天抓起來的人裡,這名單上有沒有?」
「是。」
民安把紙折好,放到懷中,然後出了門。
夏淵笙揉著眉頭,這些女人怎麼成日就喜歡鬥來鬥去的,而且手段還這麼高明,如果把這些心思放到打仗上,這些女人個個都是神一樣的軍師。
門忽然被推開了,夏淵笙閉著眼睛說:「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動作倒是挺快。」
「參見皇上!」
不是民安的聲音,夏淵笙立刻睜開了眼睛:「怎麼是你!」
「奴婢前來是為皇上解惑的。」紀楠只想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只有一天的時間,而且她還要出宮,根本就不夠她去調查真相,而且她還想知道皇帝的態度。
「解惑?所以你就這樣不通報一聲就進來了?把養心殿當成了什麼地方?」雖然是這麼說,但他很好奇紀楠想跟他說什麼。
「奴婢只是不想打擾到皇上休息而已,而且奴婢此次來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不希望皇上被人蒙蔽了雙眼,想必皇上也很想知道事情真相是什麼吧!」紀楠抬頭,雙眼泛著光,渾身透著自信。
「你想說的真相是什麼?」
「皇上肯定猜到了,刺客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但奴婢認為這件事跟李答應遇害無關,因為李答應是臨時來的,是雲妃邀請來的,最後是皇上同意的,這件事不確定性太大。」
夏淵笙沒想到紀楠說的跟他想的竟然是一樣的,他正愁沒人給他拓展一下思路,身體不由地向前傾。
紀楠看他沒有打斷自己,所以就接著說了下去:「所以,先排除刺客的這件事,除去李答應受驚這件事,按照太醫的意思,針上有麝香,而且身上有針孔,但是奴婢以為,針只是證據而已,李答應有流產症狀不僅僅是因為針。」
「什麼意思,你還有什麼發現?」
「是的,奴婢剛才又回去了一趟,很不巧,讓奴婢在齊妃座位旁邊發現了一條帕子,應該是剛才不慎掉落的,這上面有一股香味,還請皇上過目。」因為民安不在,所以紀楠親自走上去,把帕子放到夏淵笙手中。
夏淵笙聞了聞,上面確實有香味,而且還是齊妃身上的味道,因為齊妃剛才站得離他近,所以他記住了那股味道。
「這有什麼問題嗎?」
「啟稟皇上,這香本身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像李答應那樣的孕婦聞了就有問題了,如果奴婢沒有記錯,這種香有催情的功用,孕婦聞多了,就容易有流產的症狀。」紀楠也是從剛才太醫臉上的表情推測出的,「還請皇上讓你好好檢查一下這帕子。」
「所以你想說,這件事是跟齊妃有關,而不是有針的吳灣灣。」
「不,奴婢只是想說,我家主子是被冤枉的,奴婢可以證明我家主子根本沒有碰過任何的針,畢竟這種針都是從司制坊送來的,送到各宮各院都會有記錄的,我們院子就沒有多拿過針,皇上也可以派人去搜查,肯定沒有少針。」
夏淵笙不由笑了,紀楠的想法跟他真的是不謀而合,如果紀楠是個男人,他說不定就會收她當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