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夏淵笙對剩下的人說。
審問這種事情是最麻煩的,都說冤枉不知道,就算是有知道的,也可能會被滅口,就算是不被滅口,然後說出真相了,所謂的真相也可能是有心人粉飾的假象。
「要是被朕發現你們有所隱瞞,那麼倒霉的就不止是你們自己了。」夏淵笙威脅道,「有沒有人想說什麼?」
「皇上,那個墊子奴婢有印象,奴婢真的是親自檢查過,上面什麼都沒有,從司制坊出去的時候,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一定是後來被人動了手腳,畢竟司制坊也不知道這些墊子是要流通到哪裡,所以是不會在上面動手腳的啊皇上!」其中一個宮女開口,說得很有條理。
「是啊是啊,還請皇上明察!」其餘的人附和道。
「你叫什麼名字?」
「嚇?」宮女還沒反應過來。
「朕問你叫什麼名字!」夏淵笙提高了音量。
「奴婢名叫菁兒。」
「菁兒?這名字不好,你以後就叫曹青吧!到殿前來當差!」夏淵笙看看她,再看看紀楠,身邊沒有幾個得力的下人還真是不方便。
菁兒,哦,不,是曹青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旁的紀楠用腳碰了碰她的身體,她才反應過來:「謝皇上賜名,謝主隆恩。」
「行了,其他人就拉下去,先各打二十大板。如果你們要互相舉報的話,那就趁早,不然讓朕發現是你們其中的一個人動了手腳,就等著所有人被砍頭吧!拉他們去天牢,交給慎刑司!」夏淵笙一聲令下,她們就被拖了出去,他們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剛才的兩個人只被打了十板子,而他們則要被打二十大板。
「至於你,明天再過來。跟著民安學習吧!」夏淵笙覺得眼前的這個曹青。身上隱約有紀楠的影子,好好培養的話,應該會跟紀楠一樣聰明吧!
「謝皇上!」曹青摸著胸口,真是好險。這樣的峰迴路轉。是她沒有料到的。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偷偷看了紀楠一眼,然後退了出去。
覺得意外的還有在場的女人們。剛開始還以為皇上是對紀楠特殊照顧,現在發現,就連一個司制坊的宮女都能引起皇上的興趣,難道皇上最近是換了口味,轉對宮女敢興趣?可是如果對象是紀楠,那還情有可原,畢竟紀楠長得漂亮。但是曹青長得一般,跟紀楠根本沒法比。
「皇上,還有什麼需要奴婢做的嗎?」紀楠眼看夏淵笙沒有問出什麼,都為他著急,男人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欠缺了細心。
「你?」夏淵笙挑了挑眉,「你幫朕把今天在場的宮女太監,還有今天在外面值班的侍衛都送到慎刑司去,一一審問。」
「是。」有那麼多人,一一審問,那要到什麼時候?
紀楠臨走前,望了齊妃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這才走了出去。
「皇上,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臣妾擔心李答應還不能恢復過來,想去看看她。」齊妃雙手捏在了一起,剛才夏淵笙在盤問宮女話的時候,她就很緊張。
「是嗎?那朕跟你一同過去吧!雲妃,你也一起去!」夏淵笙像是想起了什麼,「灣灣,你也跟著一起。」
他叫她灣灣,跟叫她們是不同的,吳灣灣立刻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回應他,只可惜,他現在根本就無心看吳灣灣的笑容。
「皇上!臣妾有話要說!」雲妃駐足。
「什麼?」
「剛才出事之前,李答應身邊就只有齊妃跟灣婕妤,臣妾想著,要害李答應的那奸人,會不會也想害她們兩個?還請皇上再徹查一番!」雲妃朝著吳灣灣面前的几案望去。
「徹查?」夏淵笙疑惑地看著雲妃,他不是在想誰要害李秋華,而是在想雲妃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什麼?
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夏淵笙親自掀掉了吳灣灣的几案,沒有什麼東西,再掀開齊妃的桌子,也沒有什麼。
「皇上!」雲妃走了過去,指著吳灣灣桌子底下的木頭縫隙裡,裡面泛著亮光,剛才夏淵笙沒看仔細,被雲妃這麼一說,他就看到了。
他拿出藏在裡面的細針,不由地望向吳灣灣。
吳灣灣心中咯登一聲,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一旁的齊妃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幸災樂禍地看著吳灣灣,但是她看向雲妃的目光就成了畏懼和驚訝,那種不可置信,簡直就是顛覆了她的世界觀。
她們三個個懷心思,這整件事,就是局中局,計中計,錯綜複雜。
「來人!」夏淵笙喊了一聲,外面就有侍衛進來,「把灣婕妤送入天牢,等候慎刑司審問。」
「是!」
吳灣灣還來不及說一句辯解,就這麼被拖了回去,她看到夏淵笙眼中有憤怒,有疑惑。
「皇上!臣妾冤枉,不是我做的,相信我啊!」被拖到門口,吳灣灣才想起要這麼喊一句,只是夏淵笙沒有反應。
「你們跟朕去看看李答應!」夏淵笙面無表情,沒有捉到真兇的欣喜,也沒有因為吳灣灣的所作所為而憤怒,但是站在她身邊,就能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是。」她們兩個心中都已經認定吳灣灣這次要死定了。
就算這跟她們原本的計劃有所偏差,但結果一樣就對了。
「妹妹,出門可要小心一些。」雲妃笑著提醒齊妃,「可不要出了意外。」
齊妃眉毛一顫,她知道了!該死!她用僵硬地笑容回應。這次,她真的是被雲妃抓到了把柄,看來很難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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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的紀楠還不知道吳灣灣的境況,但是她剛才出門,就被人攔了下來。
「剛才,真的是謝謝你了!」曹青攔住紀楠。
「是你啊,」紀楠才想起她來,「沒什麼,這只是你運氣好而已。」
「不,不是的,如果不是你教我說了那段話,我說不定也會被打發到慎刑司,那裡可實在是太恐怖了。」
「哦,那裡啊,確實是挺恐怖的,尤其是對你們這樣的女孩子來說。」紀楠雙手環抱在胸口,剛才她去找人的時候,就隨意找了其中一個她看著比較順眼的宮女教了她幾句,為的就是讓夏淵笙別白白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辜的人身上,沒想到夏淵笙竟然因為紀楠交給曹青的話,就對曹青刮目相看了。
「咦?」曹青覺得紀楠說的話又歧義,說得好像紀楠不是跟她一樣是女孩一樣。
「哦,沒什麼,如果真要感謝我,那以後你就多關照我就好,畢竟你以後就是皇上身邊的人了,灣婕妤要討好皇上的話,也需要討好你啊。」
「你就別開玩笑了,灣婕妤身邊有你這樣的人,她還怕被皇上不喜歡?」曹青覺得紀楠很厲害,「我什麼都不懂,以後你可要教我。」
原來如此,原來是她想利用紀楠啊,紀楠笑了,這樣也好。
「好啊,就是我的時間不多,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來問我,畢竟我是在主子身邊伺候的,而你是從司制那邊出來的,對伺候人這種事還是比較生疏的。」紀楠就這麼不小心跟皇上身邊的宮女打好了關係。
「那就謝謝了!」曹青也得到了她想要的,有紀楠這麼個伶俐的人幫她,以後就不怕做錯事了,雖說皇上是讓她跟民安學習,但哪有跟宮女學習來得好啊!
「我還要去辦事,就不跟你多說了。」
「你快些去吧!」
等紀楠在慎刑司辦完夏淵笙交代的事情之後,她才聽說吳灣灣被打入了天牢。
她也是被這個消息打蒙了,她離開的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早知道她就不走了,她敲著腦袋,可是皇帝沒有把她跟小嵐打入天牢,就說明還有機會。
真是的,她就一刻都不能離開吳灣灣身邊!
詢問到皇帝的去向,她就急忙追了過去,她還不急著去看吳灣灣,她現在肯定也是一團亂麻,所以還不如讓她冷靜一個晚上。
紀楠找到了李秋華的院子,她走進屋子,鎮定自若地走到夏淵笙身邊行禮,夏淵笙站在李秋華的床前,兩位妃子則在他身側,他們身後還有幾個太醫跟一個嬤嬤。紀楠像是眼中只看得到他,其他人根本就沒在她眼中一樣,完全不把他們當一回事。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讓奴婢做的事情,奴婢已經做好了。」她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吳灣灣被打入天牢一樣,依舊做著剛才做的事情。
「行了。」夏淵笙擺手,「你家主子已經被朕打入天牢了。」
「奴婢已經聽說了。」紀楠臉上沒有擔憂之色。
「那個小嵐也已經被送去了。」夏淵笙倒想知道,她想裝傻充愣到什麼時候。
「道是如此。」
齊妃忍不住諷刺道:「不過是個宮女,裝什麼樣子,現在就能把你送入天牢!」
「皇上,奴婢只想知道李答應的情況。」既然吳灣灣不在這裡,又沒有人能為她出面,紀楠只有親自辦這些事了。
就算因為這樣而被人注意到,那也沒辦法。
「哦?你?」夏淵笙忽然轉身直面紀楠,她渾身上下都透露著自信,那種凌駕於人的氣勢,是一般女人身上沒有的,比起身邊的兩位妃子,此刻的紀楠更具有貴氣,他的目光忽然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