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就先告退了。」德王見沒有他的事情了,也就想帶著妻子、女兒還有兒媳離開。畢竟這是皇帝的家事,他在這裡也不好多管閒事。
「今天真是麻煩皇叔了,皇叔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朕派人送你們。」夏淵笙對待德王跟德王妃的態度好了很多。
「哪裡的話,也希望皇上能把事情差個水落石出。」德王看了一眼傅雪蟬,她會意,把夏萱文從吳灣灣那邊拉到了自己身邊,「那微臣告退。」
「皇上,記得讓嬤嬤們照顧好李答應。」德王妃忍不住交代了一句。
皇帝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先皇也沒能好好陪在皇帝身邊,當一個稱職的父親。所以夏淵笙的個性未免有些扭曲,但是德王妃真的是對這個侄子特別好,也因為他母親早早去世的關係,所以把德王妃當成了半個母親。一般如果後宮出了這種事,就應該是皇后來處理,如果沒有皇后,那就是太后來處理,可是也沒有太后。
所以這件事,也就只有皇帝親自處置。
「朕知道了。」他知道德王妃的好意,「早點回去休息吧!」
「皇帝堂哥!」夏萱文突然開口。
「什麼?」
「那個……你能不能送一個人給我?」夏萱文望向吳灣灣。
「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說這些!」德王怒道。
「你想要誰?」
「就紀楠好了,今天我太害怕了。能不能讓紀楠回去陪著我?」
雖然看著的是吳灣灣,但目的是在紀楠。就連紀楠也嚇了一跳,她是想做什麼啊!
「簡直胡鬧!皇上,小女這是在說胡話,皇上不必理會。」德王對於女兒的這種肆意妄為很是苦惱跟為難。
夏淵笙意味深長地看了紀楠一眼,竟然沒有生氣:「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灣婕妤也需要有人在身邊伺候著,這樣吧,等明天,朕把她送到你府上讓她陪你一天。」
「那就這麼說定了。」夏萱文看著紀楠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紀楠現在就在想。她剛才做了什麼引起夏萱文的注意了嗎?不過就只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而已。就夏萱文現在的心智來說,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怎麼會因為幾句話就感動了呢?肯定是有其他目的!可是她一時想不到那是什麼。
「皇上,不過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無需當真的。」德王妃也不由看向紀楠。不過只是當了宮女的庶女而已。是用了什麼手段找上了她家女兒?目光不由變得冷冽了起來。
「她不過是想找個人陪而已,緒炎不在京城,她孤單也是正常的。這個請求,朕還是能完成的,畢竟今天晚上她也真的是被嚇到了,看到了那麼多驚險的事情。」夏淵笙說得像是想彌補夏萱文一樣。
「皇上說的是,妹妹確實被嚇到了,有個有經驗的人在身邊陪著也是好事。」傅雪蟬附和了一聲。
「那微臣替女兒謝過皇上。」德王也同意了這件事情。
「謝皇上。」德王妃也收回了防在紀楠身上的視線,傅雪蟬說得有道理,紀楠畢竟是宮中的人,有足夠的閱歷,可以教給她這個頭腦有些簡單的女兒也說不定。
送走德王一家,夏淵笙才開始著手調查這次的案子。
因為民安不在他身邊,所以感覺做什麼都沒個人幫忙,真是麻煩!眼睛一轉,不由露出一個笑容:「紀楠,現在,你就為朕辦些事情吧!」
紀楠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民安不在,你就暫時當一下他吧!」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紀楠最懂他的心思了。
「是。」原來是這樣,紀楠心定了不少。
雲妃跟齊妃都注意到了夏淵笙對紀楠的另眼相看,於是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吳灣灣,像是在說,你身邊的宮女那麼受皇上的器重,你這個主子難道一點意見都沒有麼。
吳灣灣當然是有意見的,她發現夏淵笙對紀楠說話的態度很熟稔,就像是認識了多年的好友,平時夏淵笙對哪個女人不是冷冰冰的,至少是帶有距離的。就連吳灣灣,夏淵笙話語間都是帶著皇帝跟妃嬪的距離感。她都不知道紀楠是什麼時候跟夏淵笙有這麼好的關係了,好能得到夏淵笙的信任。
她忽然覺得,紀楠的能力真的是太強大了,她根本就控制不了紀楠。這一刻,她覺得她根本就不是紀楠的主子。
「你先去把安排這座椅還有墊子的太監宮女找來!還有做這墊子的!」
「是。」說完,紀楠就小跑著出去了,能夠被夏淵笙差遣著去辦事,也就說明她的嫌疑至少是在夏淵笙心中被洗脫了,紀楠心情很好。
「在場的這幾個,都不要離開,要是被朕發現有人擅自離開,就等著……」他故意不把話說完,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太監宮女。
雖然是說給太監宮女聽的,但同時也是說給在場的三個女人跟她們的宮女聽的。
「還有你!」夏淵笙對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太醫說,「再堅持一下,這裡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太醫開始從桌上的食物開始檢查。
夏淵笙覺得一個太醫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如果朱白朮在這裡就好了,以他的能力,應該是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而且還不會騙他,夏淵笙還不知道眼前的太醫是不是被收買了,如果多有幾個太醫就好了。
很快,紀楠就回來了,她還找來了幾個侍衛押送著那幾個太監宮女。
「啟稟皇上,就是這三個人為李答應準備了墊子,而這幾個則是司制坊的質檢宮女。」紀楠很有針對性地找來了人。
「再去找幾個太醫來!」夏淵笙很滿意紀楠找來的人,不過也不少。
「回皇上的話,太醫就在外面等著,奴婢這就叫他們進來。」紀楠在路上也揣測著夏淵笙會怎麼做,她又會怎麼做,反正多找幾個太醫是肯定的,因為現場太亂,必須要多幾個人。
「你揣測朕的心思?」夏淵笙挑眉。
在場的人都等著紀楠怎麼回答,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因為她們都知道,夏淵笙最討厭別人隨意揣測他的心思,猜對了不好,猜錯了就更不好了。
「啟稟皇上,奴婢不過是順路多帶回來幾個人而已。」紀楠鎮定自若地回答。
夏淵笙覺得這個回答很有趣,這幾個太醫就像是她在路上撿的一樣,他腦中不由想像著紀楠隨意指了幾個太醫,然後帶回來的樣子。
「把他們叫進來吧!」夏淵笙沒有生氣,已經是超出了齊妃跟雲妃的預料了,她們開始明白為什麼皇上會讓紀楠來替代民安的位置了。
幾個太醫在一起辦事的效率就高了不少,但是最後什麼都沒查出來。
「所以說,李答應有流產的症狀,只可能是因為那銀針了?」夏淵笙說著,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
「剛才就是你們三個為李答應準備的墊子,說,你們中是誰放了墊子,還是說,你們三個都碰了墊子?」
兩個宮女跟一個太監像是被嚇到了,顫抖著身子,流著眼淚,喊著奴才冤枉,皇上饒命。
紀楠不由得皺起眉,他們就不會好好說話麼!
吳灣灣注意到,夏淵笙此刻臉上的表情跟紀楠是如出一轍,他們,還真是像啊!大概也是因為這點,所以紀楠才能那麼瞭解夏淵笙的心思吧!吳灣灣這麼想著,不由地抓緊了小嵐的手臂。
「一個個說!」夏淵笙覺得耳邊一陣聒噪。
「皇上!奴婢只是為李答應放碗碟的而已,根本就沒碰過墊子啊!」其中一個宮女搶先講。
「皇上,真的不是奴婢啊,是他,他放了墊子!」另外一個宮女指著身邊的太監。
「你?」夏淵笙走到小太監面前,「說,是不是你放的墊子?」
「奴才……不是……」他結結巴巴地說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看來是被嚇到了。
「好好說話!」夏淵笙的腳踩到了他的手背上,小太監雖然疼,但也只能忍住。
齊妃跟雲妃都是跟著夏淵笙從太子做到皇帝的位置,所以對他的暴虐傾向也有所瞭解,所以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吃驚。吳灣灣難得看到夏淵笙這個樣子,不過她心理承受能力強,還是能應對的。
「回皇上的話,奴才只是把墊子拿過來,奴才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看,這樣好好說話不好麼!」夏淵笙挪開他的腳,「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留著還有什麼用處呢,來人,拖出去杖斃!」
現在紀楠找來的侍衛發揮了作用,其中兩個把小太監拖了出去。
「皇上饒命啊,奴才冤枉啊!」小太監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殿,剩下的人澀澀發抖,人心惶惶。
「至於這兩個,就各打十大板吧!如果待會朕發現這件事有你們的份,就不光是杖斃那麼簡單了,想清楚了,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其中一個宮女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齊妃,但是什麼話都沒說。夏淵笙注意到了,但也沒說話,任由侍衛把她們兩個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