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我不比那把刀漂亮嗎?」
她第二次說出這句話了。第一次是她不放心這男人,大老遠從滬海追到江浙,深夜來到他的房間裡,兩巴掌抽走了宋歸西,然後說出來的。
她當然比這把刀要漂亮。在周圍的人眼裡,天底下恐怕比這姑娘更漂亮的已經沒有多少了。即便是臉蛋比她漂亮,身材絕對不及。即便身材臉蛋都能平分秋色,這姑娘身上的古典氣質,也絕對能更勝一籌。
所有人都看的癡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麼一個尤物般的女孩,怎麼可能喜歡上這麼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一臉呆板不解風情的男人。
那幾個挑事的混混眼睛都直了,一個個吞了下口水湊過來,色瞇瞇道:「小姐,坐下喝一杯怎麼樣?」
胭脂的眼中,除了小爺,再無一人。
她望著他,說:「你又有八天沒和我說話了。」
小混混輕浮笑著道:「妹妹,哥哥陪你說話啊。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哥哥們不但陪你說話,還能陪你按按摩檢查檢查身體什麼的。保證讓你開心……嘖嘖……你看這小眉頭皺的,讓哥哥心裡好疼啊……」
胭脂還是望著封小也,一雙美目裡噙著淚水,說:「我要走了。離開滬海,離開華夏,去一個你欺負人,或者被人欺負,我都看不到的地方。這就是你希望的,對嗎?」
封小也看著刀。
小混混嬉皮笑臉:「就是,妹妹,咱們走。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再也看不到這垃圾小子。」
胭脂望著封小也,有最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嬌嫩的臉頰劃過,卻重重砸在封小也的心頭。她說:「走之前,我能再問一遍嗎?」
封小也真的不解風情,一動不動,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胭脂流著淚,微微笑著說:「冷月伴弦,殺人不用刀劍,胭脂合血,埋屍不見寸骨。別人送的這幅對聯,你當真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封小也咬著牙,心底有什麼在呼喚,可卻拼了命壓制住不表現出來。
小混混已經開始對胭脂動手動腳,一邊想要伸手去拉扯,一邊醉醺醺道:「妹妹,什麼殺人埋屍的,不是吹牛,哥幾個也殺過人,哈……你想聽哥哥們的故事,走,我們帶你去酒店,開個房間,咱們晚上躺在床上好好聊聊。還可以一邊做做運動……」
他話未說完,整個人忽然間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一臉的不可思議,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
因為胭脂出手極快,除了封小也,沒一個人看清她做了什麼。大家只是看到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孩,一臉含著悲憤和失望,猛地轉身。在轉身的一剎那間,羅紗裙袖如胡蝶翩翩起舞,從那小混混咽喉上一閃而過。
一步……兩步……七步……十步……十三步……
一直等到這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的時候,那個小混混脖子裡陡然間出現一條紅線,下一刻鮮血四濺噴射而出。那小混混捂著脖子,連叫都沒叫一聲,噗通一下,軟到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剩下五個小混混滿臉驚駭,愣了半響,撒腿就跑。
可是轉身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一直坐在桌子旁邊一動不動的呆板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們身後。
依舊面無表情,依舊攥著那把老舊的水果刀。
他低著頭咬著牙,說:「冷月伴弦,殺人不用刀劍……」
第一個字開口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動了!
燒烤攤旁邊圍著至少三十個人。直到很多年後,這三十個人依舊無法相信今天的事。眼見真的為實嗎?如果看到的真的就是事實,為什麼這天底下,竟然有人能快的如同一陣風般?為什麼這天底下有人竟然能在昏暗的路燈下,劃過一道道殘影。為什麼有人速度讓人聚精會神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是怎麼出手的?
死一般的寂靜,大家只聽到五個小混混一聲聲的慘叫。這慘叫聲中,夾雜著那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如同猛獸一般的狂吼。
他只吼了一句話:「冷月伴弦,殺人不用刀劍。素手琵琶,美人只有胭脂……」
最後一個字落地的時候,那道殘影陡然間停下來。
封小也攥著那把刀,咬著牙,低著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彷彿想要把心底的壓抑全部給釋放出來。
那五個小混混一如剛才倒下的那個,保持著各種奇葩的姿勢一動不動。
有一個甩著胳膊想要逃跑;有一個瞪著眼睛往後仰著頭似乎在避著什麼;有一個捂著腦袋;有一個直直的站著不動發呆……
下一刻,五個小混混身上四處都在噴著血!如同每個人身上安裝上了水龍頭,四處飛濺……
這短短一剎那功夫,每個人身上至少已經被劃了五十刀,每一刀都正中要害,劃破血管……
圍觀的人直到五個小混混栽倒在地上抽搐死亡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如同見了魔鬼一般,哭叫道:「殺人了……殺人了……」
他們拔腿四散而逃。
可是遠處卻有一群人,足足上百個,無聲無息,訓練有素圍過來。把這些人全部架著胳膊塞到車上,然後絕塵而去。
楊偉和蛇姬走過來。
楊偉望了望封小也,說:「老闆,再來兩杯扎啤。」
老闆早
就嚇的哆嗦了,他把封小也當著晚輩,他很喜歡這個和自己兒子年齡相仿,不愛說話,卻吃完東西總是多給錢的年輕人。他給封小也烤了七八年的肉串,把這小子當成七八年的普通人。
可現在,卻無法想像自己到底把怎麼樣的一個人,當成了弱不禁風的弱者。
蛇姬冷著臉道:「烤你的肉串,賣你的酒。今天的事,明天沒有一家媒體敢透露半點風聲。所有知情的人,也沒一個敢大嘴巴洩露一個字。」
老闆哆嗦著手倒了兩杯啤酒放在桌子上。
楊偉看了看那張桌子。
原本只坐封小也一個人,可是對面卻擺著一隻酒杯。他猶豫了一下,沒在那個擺著酒杯的空位上坐下,而是重新拉著一張凳子坐在封小也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