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婦並肩走在一塊兒,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又有些甘之如飴的甜蜜。
走到半道兒,柏冉忽然想起一件事:「忘了說了,阿爹今次沒歸家,要拜見的只有阿娘,見過了阿娘,我們去宗祠,大父也會去。」柏原沒回來,送了三個學生來做賀禮,柏冉見過那三人,很有些才華,待她結束了婚假,便好好思量思量,為他們謀個出身,嗯,看在她爹的份兒上,也必要「物盡其用」才好。
襄城隱約聽說她公爹沒回來的事,也疑惑,獨子又是承了爵的宗子的婚禮,柏原怎就缺席了,她側頭看柏冉,卻見她面上並無遺憾之色,便含蓄的問了出來:「阿爹離得遠,來往不便,不如我們親去拜見。」
柏冉笑:「不必,是大父去信不令他回來,他自己心中也是不想來的。」有些事兒現在不是說的時候,在長輩們的眼中,柏冉是不知道柏原離京的緣由的,也不知道她為何從小做了小郎君,只是她從生下來便記事,自然是知道的,便也沒問,她不問,長輩們正好不說,這事,說給柏冉這小輩聽,委實難以啟齒。
襄城在心中琢磨了一會兒,早前京中便很有一陣子都在猜老柏侯之為何越過兒子直接將爵位傳給了孫子,現在看來其中必有內情。
「我知道了。」
聽她沒再深問,柏冉也鬆了口氣,便轉頭對她笑了一下。她笑容清朗,襄城怔了怔,下意識的便也回以一笑。好像有粉色的小泡泡咕嚕咕嚕冒出的聲音,二人四目相觸,忙神色略僵硬的各自別過頭。
幸好,謝氏的院子就在眼前了。
錦娘帶著兩個婢子在門前等得焦急,待看到新婦神色並無不對方鬆了口氣,笑著上前道:「郎君與殿下來了,夫人已在堂前等候。」
柏冉衝她點點頭,回首看襄城,以目示意她進去,襄城向她靠了靠,依得近了些。
謝氏與錦娘一樣,先看了新婦神色,無異常後,方對跪在身前的兩隻教導了幾句,多是對柏冉說的,她說一句,柏冉便恭敬的應一句,讓一邊的襄城聽得奇怪,從前不覺阿娘是如此嚴厲的。
「去宗祠吧。」謝氏訓完了,伸手扶起襄城。柏冉這才鬆了口氣,見她們處得好,便笑道:「阿娘喜新厭舊。」
謝氏沒理她,自與襄城說話,襄城忍笑,專心地聽謝氏把過會兒要注意的事說與她。
到了宗祠,長史寫了祭文,大約是敬告祖宗,長公主司馬氏從此便是柏家婦了。一輪嚴謹肅穆的祭祀下來,已是近午,柏冉對家中僕婦說了:「自今往後,你們侍奉殿下與侍奉我是一樣的。」就被柏贊之叫去書齋。
襄城留下與謝氏一道進午飯。
謝氏看著襄城禮儀規矩都十分得體的用飯,終究忍不住在心中歎了一氣,若是阿冉真是男子,這二人,當真般配。
到了下午,柏冉仍未回來,謝氏估計他們是在說柏原的事,老君侯不讓柏原回來,來了也是徒生是非,他畢竟是父,有父在,且無惡名,柏冉這位子坐得終歸是缺了點,老君侯乾脆便讓他有禮就送來,人就不必到了,省得京中又起風波,柏原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信末到底添了句,兒何日可回京,離去時阿冉方小兒,今卻已有家室,多年不見,為父之心哀泣,想念甚矣。
柏贊之終歸狠不下心去,便叫了柏冉去商量。那信中照舊有一句阿謝可好,謝氏早已不去想任何與柏原相關的事,看到了含羞帶喜的襄城,平靜如水的心到底忍不住起了漣漪。
晚飯前,柏冉回來了,私下對謝氏道:「父在遠方,為人子未嘗有一日盡過侍奉,實在不該。我與阿翁商量了,明後年我去見他。」還是不讓他回來,柏冉向著謝氏,怕他回來謝氏見了糟心。
然後她就從自己怕謝氏見了柏原糟心,默默的轉換到了有一日襄城的某人對襄城說:「將她打發的遠遠的,省得殿下見了糟心。」
柏冉莫名的一哆嗦,就聽謝氏道:「何須這般麻煩?你在京裡也是走不開的,過兩年再與老君侯說,隨他就是。」過兩年柏冉就穩得不能再穩了,柏原就算有心爭也爭不過,更別說他本無意。
柏冉明白,謝氏是真的不在意柏原了。也是,在意那死基佬做什麼。家裡有他沒他都過得挺好,而柏原,往日去看望的僕從稟報,過得也不壞。
室中一時靜了下來,最終還是謝氏道:「你回去吧,待襄城好點。」
「兒知道。」
昨日迎親就是一堆事,挺累,晚上就著酒醉睡了一覺,醒來頭痛不已,她沒敢與襄城說,生怕襄城想起她因喝多了忘記了做某事,而後令她今夜補來,就頂著發漲的腦門與柏贊之說了一下午,她體恤大父年老與子分離,很是溫柔的安慰了半日,還許下一得空便去看望的諾言。
完了,還要與謝氏交代。
阿娘到底是關心她最多的人,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謝氏就令人送了燉的入味的羹湯來,又命阿茹來給柏冉揉了揉腦門。
阿茹幼子方二歲,十分的母愛氾濫,好好的給柏冉揉了許久,柏冉這才好了一些,拎著食盒去找襄城一起喝湯,順便放出她的魅力,好潛移默化的掰彎。
她想過了,沒什麼一蹴而就的法子,那就只好潛移默化了,把平日的都堆積起來,到某日真相揭露,就厚積薄發,襄城就跑不掉了。
走到襄城屋前,就看到了那隻狐狸,那貨一看到柏冉就迅速的蹦了起來,往屋裡跑,跳上了襄城的腿上,巴得牢牢的。
柏冉黑臉。襄城尷尬,摸了摸狐狸的耳朵,把它拎起來給阿蒙,阿蒙偷笑,不但抱走了狐狸,還把室內的其他人都帶走了。
「我怎麼覺得它哪裡不對呢?弄錯種了吧,其實只是癩皮狗?」柏冉咕噥了一句,把食盒放在桌上,襄城聽她這麼說,不禁好笑,狐狸只對她這樣兒,可見上回被追得狠了。看到柏冉帶了食盒來,正要搭把手,便被柏冉阻止了:「我來。」
打開食盒,端出了一隻白瓷鍋,又找了兩隻碗來,鍋裡的羹湯更好分了兩碗。
「喝一點墊墊肚子就好,過會兒還要晚飯呢。」襄城嘗了一口,覺得味道鮮美,抬頭見柏冉狼吞虎嚥的,忙說道。
柏冉一口氣就喝完了,放了碗,抹抹嘴巴道:「餓死了。」
襄城見她似乎真的餓得很了,便想把自己的給她,但又覺得不好,吃別人吃過的東西……不是很禮貌,也……有些曖昧……她沒說,柏冉卻眼巴巴的看著她的碗裡。
襄城繃不住了,連忙也學著她一口氣都喝完了。柏冉歎息:「你真小氣。」
襄城差點被嗆到。
柏冉開始表現她的體貼,溫柔的撫了撫她的背,像訓孩子一般,寵溺道:「急什麼,我又不與你搶。」
就是怕你搶啊。襄城覺得柏冉好像與她心中的不一樣了,很親近,不像從前,即便是相對著微笑,也是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現在的柏冉無須她猜了,反倒是什麼都願意說的樣子。
這就是成了親與沒成親的差別?襄城暗忖。這樣比從前好。
作者有話要說:拼了老命只碼出這麼多,客官勉強笑納吧。
柏冉大婚啊,阿姨們好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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