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幾個侍衛刷刷地衝進來,對明月施禮拜見。明月點點頭,又看看秦妃。
秦妃道:「你們幾個,與瑜妃娘娘過幾招,讓我等開開眼界。」
「遵命!」幾個侍衛齊聲答道,隨即擺出姿勢,靜待機會出手。
明月看看自己,一身宮裝,長裙拖地。這個樣子怎麼打嘛?而且侍衛共有四名,她卻只有一個人,要是打不過怎麼辦?到時候被這些嬪妃恥笑不說,她心裡也過不去。
「你們,是打算一起上啊,還是一個一個來?」明月挽起袖子說,心裡卻希望他們一個個來。
侍衛中一人道:「若不一起上,怎知娘娘真功夫!」
話音剛落,他就一個黑虎掏心,直奔明月心口而來。
玉荷看得緊張,悄悄捏了一把汗,眼睛卻還不時看著秦妃。而翠珠則忘了自己的職責,被他們的打鬥給吸引住了,深恐明月吃虧,在心裡暗暗使勁。
明月並不怕他,輕輕一閃躲開。旁邊三個侍衛一起衝上來,企圖抓住她的胳膊制服她,卻被她三拳兩腳就打亂了。第一個侍衛見狀,跳將起來,在另一個侍衛肩上踩了一下,又騰空而起,去抓明月的頭髮。
「可惡!」明月看出他的想法,飛身離地,一腳踢去。這一腳正中他的腹部,他頓時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眼看就要跌落。明月又伸出腳去,勾住他的胳膊,他才勉強站穩。
秦妃看得驚訝,覺得自己之前果然低估了明月。上次一刀血回來覆命,她還以為他騙她。沒想到,明月果真有幾下子,難怪連一刀血那樣的殺手都敗在她的手下。
瑾妃等人在一邊看得高興,一個個拍手歡呼,直誇明月厲害。玉荷和翠珠也放心了些,覺得主子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也就沒有先前那麼警惕了。
誰知,那第一個侍衛突然藉機抓住明月的腿,又突然轉向秦妃,嗖地一聲,射出一支飛鏢!
「啊!」眾人嚇得大叫,一時間驚慌失措,心想秦妃必死無疑!
明月眼疾手快,蹬了侍衛一腳,借力飛出去,竟然空手接住那支鏢,穩穩地落下地來。
這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又是這麼迅疾,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當明月接鏢落地,他們仍然呆在那裡,院內鴉雀無聲。
那侍衛沒想到明月這麼厲害,頓時嚇得癱坐在地,嘴巴張得老大。其他侍衛見狀,也都紛紛住手,不敢再比。
秦妃臉都白了,眼裡全是怒火,嘴巴緊緊地抿在一起,恨得捏緊了拳頭。
而瑾妃,壓根就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嚇得直哆嗦。德妃還算膽大,趕緊過來質問那侍衛是何人所派,為什麼要刺殺秦妃。羅嬪卻已嚇得渾身癱軟,面色蒼白,跌坐在地。
玉荷和翠珠見主子接住飛鏢,急忙跑過去問她有沒有事。
明月低聲答道:「我沒事,你們要給我作證,今天的事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是,月主子。」兩人齊聲應道,又問瑾妃,「瑾妃娘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瑾妃還未答話,那個出鏢的侍衛突然驚醒,爬起來就跑。
「哪裡逃!」明月大怒,一個跟斗翻起,落在他的面前。
侍衛急忙跪下求饒道:「瑜妃娘娘,饒命呀!小的也是奉命而為,還請娘娘寬恕!」
奉命而為?明月心頭一緊,這到底是誰的陰謀?目標是她還是秦妃?
她一把揪住那侍衛,厲聲喝問:「說,誰派你來的,為何刺殺秦妃娘娘?」
侍衛回頭看了一眼,秦妃的目光有如兩把匕首,陰冷而奸邪。他遲疑了一會,又改口說是明月派他來的。
明月頓時火起,將他一隻胳膊扯脫臼,罵道:「混賬東西!本宮何時派過你?你若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侍衛疼得大叫:「救命呀!瑜妃娘娘要滅口啊!」
秦妃聽見,頓時眉頭舒展,輕輕笑了一下。
瑾妃,德妃和羅嬪都驚得呆了。明明是那侍衛要刺殺秦妃,明月中途奪下飛鏢救了秦妃,怎麼突然變成是明月派來的了?
玉荷和翠珠聽到他這麼喊,氣得火冒三丈,衝過去指著他問:「你這個混蛋,休要信口開河,嫁禍我們月主子!」
侍衛卻說:「小的不過是個侍衛,沒有人指使,哪有那個膽量來刺殺秦妃娘娘。哼,瑜妃娘娘,你既做得,為何不承認?」
明月大怒,問他:「本宮從未見過你,你且說是什麼時候派你來的?是何原因?」
侍衛還沒說話,秦妃就說:「瑜妃,本宮敬你有本事,這才叫你練上幾手給我們開開眼界。沒想到,你居然早有預謀,想要刺殺本宮。這事要是說到太后那兒去,不知會怎樣處置?」
瑾妃答道:「依律當斬!」
「不行!」玉荷叫道,「在沒有查清事實之前,絕不能草草判定!」
明月微微一笑,對那侍衛說:「本宮行事磊落,這是有人有意陷害。你這般幫他們,不知得了什麼好處?」
侍衛眼珠一轉道:「瑜妃娘娘,如今事情敗露,你再多說也無益,還是認了吧。」
「笑話!」明月吼道,「本宮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認?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是誰要你這麼做的?」
侍衛仍然堅持說是明月讓他這麼做的,秦妃和瑾妃也一再說明月敢做不敢當,秦妃沒有招惹她,為什麼要與秦妃為敵,非要殺人不可。
德妃覺得事有蹊蹺,大聲喊道:「你們不要聽風就是雨!先問問清楚,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能聽他一個小侍衛胡言亂語。」
秦妃冷笑道:「哼,德妃,你有理,那你說說,他是什麼人派來的?本宮雖然沒什麼本事,卻不知什麼時候得罪了人,惹來這殺身之禍。你去問個清楚也好,讓本宮也知道知道。」
德妃過去問那侍衛:「說,是誰派你來的?」
侍衛一口咬定是明月,德妃又問:「你說是瑜妃娘娘,她是什麼時候給你下的命令?」
「是,是昨晚。不,不對,是前天晚上!」侍衛回答的時候,眼神有些飄忽。
明月一聽就知道,這是臨時瞎編的。她這兩天晚上要麼去了山上,要麼去裝兔仙,哪有空找個不認識的侍衛來殺秦妃啊?再說,在今天來此赴宴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秦妃是誰。
德妃又問:「到底是什麼時候?」
侍衛答道:「就是前天晚上,瑜妃娘娘找到小的,說要我來刺殺秦妃娘娘。」
「呵呵,真有意思。」明月笑道,「前天晚上,我有許多證人,證明我整晚都不在宮中。」
眾人一聽,頓時愣了。尤其是秦妃,眉頭皺得可以擰出水來。
德妃也很奇怪,難道明月可以隨意出宮?
明月見他們都這麼驚訝,那侍衛也啞口無言,又接著說:「怎麼,不相信?不過,這是皇上的旨意,本宮不能透露細節。你說是前天晚上聽了本宮的命令,那你說說,是何時?」
「這,是,是,是亥時。」侍衛已經慌得出了一頭的汗,說話也結結巴巴。
明月不由大笑:「哈哈哈,亥時!可笑,那時本宮在宮外,身邊並沒有你。而且,在今日之前,本宮從未見過你,如何命令你的呀?」
侍衛更慌了,情不自禁地看朝秦妃。秦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氣得幾乎發抖。
明月見他著慌,便問:「你要不要說是今日凌晨啊?」
侍衛立刻點頭說:「對,是小的記錯了,就是今日凌晨!」
秦妃的眼神緩和了些,喝道:「少跟他廢話!瑜妃,你自己做的事情,手下都招認了,你又何必拐彎抹角?你讓他殺本宮,你又假裝救本宮,到底想怎麼樣?」
明月轉身看了秦妃一眼說:「本宮從沒叫誰去殺過人,也不認識他。還有,昨天晚上,本宮奉命侍寢,皇上可以作證,你們有誰想要去問皇上的嗎?」
這話一出,秦妃和瑾妃頓時沒了話說。若是別的,她們還可以說是明月狡辯,或是與手下說好為她說話。但侍寢這種事,卻是不能說謊的,即使記事太監那裡沒有,皇上豈會不知自己昨晚與誰在一起?
她們本就嫉恨明月得寵,現在聽說她昨晚侍寢,更是心裡酸楚又嫉妒。
秦妃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憤憤地說:「算了!看在本宮沒有受傷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這事。但若以後再發生,本宮絕不輕饒!」說完拂袖而去。
瑾妃急忙追上幾步說:「哎,秦妃娘娘,怎麼就走了呀?這,這還沒吃飯呢。」
秦妃沒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出院門,她帶來的宮女太監也趕緊跟上。
德妃仍覺怪異,再次問那侍衛:「喂,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陷害瑜妃?」
明月冷笑道:「哼,還用問嗎?」
瑾妃轉過來對明月說:「瑜妃,秦妃怎麼得罪你了,你要派人殺她?不過,本宮還是不明白,你既要殺秦妃,為何又要救她?」
明月看著跪在地上痛苦得扭曲了臉的侍衛說:「這侍衛是你的人,還是秦妃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