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停當,明月吃了幾塊糕點,就在玉荷和翠珠的陪同下去了清殿。
「玉荷,翠珠,一會你們多留點心。」明月在轎子裡低聲說,「如果瑾妃想整我,你們就給我提示。」
二人齊聲答道:「主子放心。」
到了清殿,杜有福急急忙忙過來招呼,說羅嬪與德妃都到了,就等秦妃了。
明月問他:「你家主子今兒慶生麼?」
杜有福答道:「那倒不是。」
明月又問:「既不是慶生,請本宮過來作甚?」
「哎喲,瑜妃娘娘,瞧你說的!」杜有福笑容可掬地說,「你榮升瑜妃,又給太后找回了金龍魚,我家主子這是給你慶賀呢!」
明月一聲冷笑道:「哼,那,就多謝你家主子了。」
杜有福笑呵呵地引明月進去,瑾妃早已打扮好,親自出來迎接。
「瑜妃妹妹!」瑾妃一見明月就熱情地伸開雙臂說。
明月厭惡她的虛情假意,只微微一笑道:「多謝瑾妃娘娘,明月有禮了。」說完淺施一禮。
瑾妃本想與明月擁抱,以示友好。但見明月如此冷艷,手都不伸過來與她拉一下,只好作罷。
進去一瞧,德妃正與另一女子在說話,想必就是羅嬪了。因為嬪與妃的裝束不同,一眼就能看出來。明月見這羅嬪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規規矩矩,不像是耍手段的人,也就沒當回事。
明月一見德妃就笑著過去問好,說這幾天到處都在傳說兔仙顯靈,不知道德妃聽說沒有。
其實她是故意說給瑾妃聽的,意在提醒她不要作惡,否則會遭兔仙懲罰。同時也是在引德妃說出見到兔仙的事情,讓大家都相信。
德妃會意,立即答道:「聽說了!我還親眼看見了呢,哎呀,嚇死人了!」
「是嗎?說來我聽聽。」明月裝模作樣地說著,與德妃坐在一起。
那羅嬪早已聽說過明月的大名,也見過,只是沒有說過話。此時見明月打扮得花枝招展,宛如天仙下凡,自己與之一比,頓時黯然失色,心勁也沒了。
她小心地起來,走到明月面前行禮說:「瑜妃姐姐,羅嬪這廂有禮了。」
明月對她一笑說:「嗯,長的真標緻。」
她本來還想說「我們還沒有一起吃過飯吧」,但又怕露了馬腳,就忍住沒說。
羅嬪被明月一誇,登時紅了臉,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看到明月和德妃都是天姿國色,羅嬪心裡十分自卑,自己想做貴妃,恐怕只能是白日夢一場。她見明月與德妃說得高興,自己卻插不上嘴,感覺十分不安。
瑾妃親自給她們倒茶,說她也聽說了兔仙的事情,只不知是真是假。德妃連忙說當然是真的,她都親眼見到了,那兔仙說自己的孩子死得很慘,來跟她要補償。
明月假裝好奇地問:「要什麼補償?」
德妃歎道:「唉,都怪我,前幾日吃了兔肉。以後,這兔肉是萬不可再吃了!我讓她自己去拿,喜歡什麼就拿走,結果,你猜她拿了什麼?」
「什麼?」明月和瑾妃一起問道。
羅嬪被德妃繪聲繪色的描述驚得呆了,眉頭緊皺,豎起耳朵聽著。她心裡暗暗想道,看來,我也不能吃兔肉了。否則,哪天被兔仙盯上,要了我的小命,那可就慘了!
德妃心痛地把手按在胸口說:「她拿走了我母親留給我的戒指,還有,還有……」
說到這裡,德妃覺得很對不起明月,不安地看看她,欲言又止。
明月知道那所謂的「兔仙」拿走了德妃的什麼東西,卻還是追問道:「還有什麼呀?」
德妃眼睛濕了,難過地說:「明月,你還記得上次你去看我,送我的那件玉雕嗎?」
「啊,你,你把它給兔仙了?」明月裝作十分震驚的樣子,忽地站起來叫道。
德妃也跟著站起來,連連道歉說:「對不起,明月。我也不想給的,只是那兔仙要補償,我只好讓她拿。誰知道,她就看上我娘給我的那個戒指,還有你送我的玉雕!我一個凡人,也無法阻止。你,你要我怎麼還,我盡量去弄就是。」
明月皺眉想了想,拉著她坐下道:「唉,罷了。那玉雕既送了你,就是你的。如今被兔仙拿走,卻換來你的安生,也算是值了。」
聽她這麼說,德妃十分感激,連說她是好人。
羅嬪在一邊一言不發,她最近沒有吃過兔肉,想必那兔仙不會找到她的頭上。可是,想到明月居然送德妃玉雕,她心裡又很不平衡。
瑾妃聽她們說完,擔心地說:「那我怎麼辦呀?我也吃了兔肉,還是烤的!」
明月和德妃對視一眼,瞪著她說:「喲,瑾妃姐姐,你就等著兔仙找你的麻煩吧。」
瑾妃很是懼怕,問她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那兔仙不找上門來。
明月正要說話,杜有福在外面說秦妃駕到,她就把話嚥下,伸長脖子朝門口看。她心想,這個秦妃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還有多少嬪妃是她沒有見過,不認識的?
正想著,杜有福引著秦妃進來了。眾人都起身去迎,明月這才看到,秦妃確實是個很有競爭力的女子。
秦妃個子高挑,體態婀娜,一張鵝蛋臉上,彎彎的柳葉眉,襯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而那小巧的鼻子,與同樣小巧的嘴巴,都給人家大家閨秀的精緻之感。
看這秦妃往那一站,不怒自威,倒是頗有幾分威嚴。若是將來做了貴妃或皇后,僅憑這份氣質,也足夠鎮得住場面。但明月卻很不服氣,覺得自己才是最漂亮的。只不過,沒有她那般攝人的氣勢罷了。
秦妃見到明月,嘴角微微一挑,笑道:「明月妹妹,聽說你功夫很好,可否讓我們見識見識?」
明月一愣,這個秦妃怎麼一來就說這個?她是從哪裡聽來的?
德妃,瑾妃和羅嬪都很好奇,附和著說要看看明月的功夫。她們甚至猜測,明月能得皇上獨寵,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跟她的功夫有關。
「啊,沒什麼。我就是,以前在南疆的時候喜歡偷偷溜出宮去玩。你們知道,一個女孩子出去,始終不安全。為了防身,我就偷學了幾招,不算什麼。嘿嘿,嘿嘿嘿。」
明月這麼敷衍著,心裡卻在暗暗盤算。今天瑾妃請客,一定有陰謀。現在的德妃已經可以放心,不會對她作怪。羅嬪嘛,看她的樣子沒什麼本事,也不會是暗箭傷人的人。
而這個秦妃,一看就不是個等閒之輩,眉眼間隱隱有些殺氣。以瑾妃的腦子,應該不會想到什麼高級的陰謀,說不定,今天這場酒宴正是秦妃授意的。
秦妃果然不輕易放過,眼神咄咄逼人,走近一步說:「明月,你就不要謙虛了。只是演示一下,傷不著人的。要不,跟瑾妃借幾個人陪你玩玩,就當是遊戲?」
瑾妃立即說:「行,沒問題。來人!」
杜有福馬上過來答道:「奴才在。」
「去,叫幾個侍衛來,陪瑜妃娘娘練幾招。」瑾妃吩咐完,又對明月說,「明月,你不介意吧?」
杜有福賊溜溜地瞟了明月一眼說:「主子,若是瑜妃娘娘不願意,奴才可不敢去叫人。」
明月心裡火起,看來,她們今天是特地為了見識她的功夫而設的這場酒宴。也罷,既然如此,那就給她們看看,她明月是有真功夫的人。以後誰想欺負她,得先問問她的拳頭!
「哼,好吧。既然你們這麼想看,我就練幾手。」明月無奈地說,心裡卻想揍秦妃和瑾妃。
羅嬪期待地說:「哎呀,沒想到,瑜妃娘娘還會功夫!今天能親眼見識,真是三生有幸啊。」
瑾妃看了秦妃一眼,兩人眼中劃過一絲笑意,雖不甚明顯,卻被明月看在眼裡。她越發確定,這酒宴其實就是鴻門宴,說不定有什麼殺機在裡面,她必須很小心才行。
明月走過玉荷身邊時,低聲吩咐道:「你們倆給我盯好秦妃和瑾妃,她們要是有什麼動作,你們就叫。」
「是,月主子。」玉荷也低聲說,同時悄悄看了秦妃一眼。
這秦妃雖然漂亮,玉荷卻看她很不順眼。因為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總是用不屑的眼神看宮人,叫人心裡很不舒服。
當初德妃去送癢癢粉的時候,雖然也有幾分傲氣,卻不似秦妃這般。即使明月不說,玉荷也覺得這秦妃彷彿一個凶狠的殺手,誰都可能成為她的目標。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明月身上,玉荷悄悄碰了碰翠珠,在她耳邊說:「你盯著瑾妃,我盯著秦妃,有不對的地方就喊。」
翠珠奇怪地問為什麼,玉荷說:「沒有為什麼!盯著就是。」
「哦。」翠珠答應著,朝瑾妃看去。
瑾妃帶著大家走出去,翠珠就與她的宮女站在一起,隨時注意她的動作。
而玉荷則在距離秦妃不到十步的地方,以便有什麼事情的時候方便動手。雖然她不會武功,但如果秦妃對明月不利,她也會盡力去保護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