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桐答應著去了,瑾妃心情大好,哼著小曲繼續繡花。
不一刻,秀桐把糕點備好,又用一塊紅綢包著那支金釵過來。
瑾妃見了,讓她把糕點放在一個食盒中,然後拿起金釵,左思右想。
秀桐以為她不捨得,勸道:「娘娘,不幾日,金政官又要過來了。聽說皇上要在中秋節大擺筵席,各宮各室都會有新首飾。」
瑾妃將金釵轉來轉去,看著上面刻著的「玉」字,喃喃地說:「首飾多寡,倒不要緊。我現在才知道,這支金釵是如此重要!」
秀桐以為她的意思是,好東西捨不得送明月,這支不要的金釵此刻倒派得上用場,不由一笑。
橫廊外傳來鳥叫聲,瑾妃扭頭看著那株大樹,忽然來了主意。
「去,把杜有福叫來。」
杜有福是清殿的太監,生得面白纖弱,細眉細眼,宛如女子。
他也不過十七八歲,在這宮裡卻待了十多年,早混得油嘴滑舌。此刻聽說瑾妃召見,忙不迭地跑來,一路上琢磨這回要討點什麼賞賜。
一進內室,杜有福便拜道:「杜有福參見瑾妃娘娘,敢問娘娘有何吩咐?」
瑾妃飲下一口茶,問他:「杜有福,你膽兒大不?」
杜有福一愣,這叫什麼話?莫非這瑾妃娘娘想要他去做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他搖頭晃腦地豎起大拇指,誇道:「想我三歲下河摸魚,五歲殺死餓狼,不說英勇,也算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只要娘娘吩咐,我杜有福能做的,絕對包娘娘滿意!」
「嘻嘻,吹牛。」秀桐笑道,「你也算男兒,可有那傳宗接代的物事兒?」
杜有福登時急得臉紅,瑾妃也忍不住笑了。
「我雖沒了那玩意兒,膽子卻照樣大得很!」杜有福辯解道。
他們倆在清殿早已打鬧慣了,瑾妃也不在意,只淡淡說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杜有福,我叫你來,是有件小事要你去辦。」
杜有福一聽,忙正色道:「但凡娘娘吩咐,有福必定辦好。」
瑾妃指著外面的大樹說:「你去,爬到上面去。」
杜有福有些不信,瑾妃叫他來,難道就為了叫他爬樹給她看?
秀桐也覺得奇怪,問上去做什麼。
瑾妃悠悠地說:「看看,上面有沒有什麼蟲子之類的,抓幾條來玩玩。」
「啊?」杜有福和秀桐異口同聲地驚叫道,「什麼,娘娘要玩蟲子?」
瑾妃解釋道:「不是玩,我自有用處。叫你抓你就抓,哪那麼多廢話!去吧。」
杜有福哦了一聲,將袍子掖到腰間,從橫廊朝外一跳,像只壁虎般伏在樹幹上。
秀桐讚道:「看不出來,這小子還真有些本事。」
杜有福聽見誇他,心裡得意,動作越發快捷。他在樹上找了半天,總算找到幾隻毛毛蟲,便用樹葉包回來給瑾妃看。
瑾妃一看那蟲子毛茸茸的,在樹葉上蠕動,立時怕得後退幾步,急叫拿開。
杜有福疑惑地問:「娘娘不是叫小的去抓蟲子麼?蟲子抓來,又叫我拿開,我是拿去放回樹上呢,還是把它們弄死?」
秀桐擺擺手說:「拿去弄死算了!」
瑾妃卻說:「等等!」
「哦,娘娘,莫不是這蟲子入得藥?」杜有福猜道,「若真如此,需如何弄,娘娘說來,小的去做。」
瑾妃厭惡地用手帕遮住口鼻,對秀桐一擺頭說:「去,把剛才的那些糕點拿來。」
秀桐以為她要吃糕點壓驚,便把糕點和茶都放到她面前。
誰知瑾妃卻吩咐道:「杜有福,把這些蟲子都放到盤裡去。」
杜有福大驚:「啥?娘娘,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