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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5,君子之約 文 / 貧嘴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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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過晌午,午膳卻無人動,催膳的下人已經來了一次又一次,卻沒人肯去享用。

    屋內林清然靜坐於椅子上沉思,而路友兒這個剛剛當娘的女娃則是笨手笨腳哄著孩子,一邊擔心地看看林清然,一邊又不放心地豎耳傾聽屋內角落五人圍成的人堆。

    此時五人中,主持的是那蔡天鶴。

    「你說有別的方法?」宇文怒濤好奇道。

    其他幾雙眼睛也緊緊盯著蔡天鶴。

    蔡天鶴一笑,將心中想法娓娓道來。「你們別急,聽我慢慢分析。我們都有每個人的私心,有人是真心喜歡友兒想好好待她,有人是因為友兒救了自己欺負報恩,有人是想要孩子,也許還有人是覺得得不到友兒在我們五人眾失了顏面。」

    其餘四男變了臉色,想要辯解自己絕不會因為孩子或者面子來爭友兒,正要發話,那蔡天鶴又繼續了下去。

    「各位稍安勿躁,有什麼理由那是每個人的自由,不過我們目的只有一個——得到路友兒,你們說是嗎?」

    四男剛剛那亢奮的情緒此時安歇下來,齊齊頭像蔡天鶴一個眼神——廢話!

    「於是我有一個想法,」蔡天鶴說了半句,突然頓了下來,其餘四人也屏住呼吸。想法?什麼想法?「我們來定一個《君子之約》罷。」

    「君子之約?此話怎講?」南宮夜楓發問。

    蔡天鶴點點頭,「據我所知,我們五人皆未婚,雖然有些人行為不檢點,沾花惹草……」說到這,段修堯的面色僵了一僵,「有些人身邊多得是貢獻的美女及投懷送抱的軍妓……」

    宇文怒濤大聲辯解,「本王沒碰那些女人!」

    「但是總的來說,都是未婚。」蔡天鶴沒理會段修堯那殺人的眼光以及宇文怒濤的怒吼。

    段修堯薄唇向旁一撇,看向蔡天鶴的眼光有些譏諷,「大家都是成年人,血氣方剛的男子,玩過女人有何為奇?最起碼性取向是對的,絕不會和男人牽扯不清。」他指另有所指。

    當年京城,蘭陵王宮羽落對如蘭公子蔡天鶴那是窮追不捨,在京城之人或者外地關注京城之人都有耳聞,這也是蔡天鶴最後被逼離開京城遠赴邊疆鎮國大元帥苑鍾程元帥旗下的原因。

    這是一件秘聞,也是蔡天鶴心中的痛,殺氣從蔡天鶴眼中猛的升起,而段修堯也運行內力準備迎敵。

    「友兒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如果你們確實想打,我與血天奉陪二位。」南宮夜楓聲音冷冷響起,本來很有耐性的他,此時卻因事情關乎友兒沒了耐性,他也想打架,只不過暗暗壓制自己罷了。

    「蔡天鶴,先說你的《君子之約》。」血天乾淨利落,絕無廢話,冰冷的眼角隱隱透著殺氣。他不介意動手殺了他們,除非南宮夜楓的武功,其他三人的武功他皆不放在眼裡。不過此時他不能動手,他不能讓路友兒受到驚嚇。

    蔡天鶴卸下內力,「君子之約,顧名思義,便是頂下規矩讓所有人遵守。處在同一起點,遵守一定規則,違者淘汰!」

    南宮葉楓點點頭,「好,那你說說規矩。」

    遵守規矩?其他三人也豎耳傾聽。

    「規矩很簡單,路友兒暫時歸我們共同所有,輪流照顧,每人輪流照顧時間為三個月,至於友兒之後去誰那,是她的自由,我們無權強制,而淘汰規則便是……」

    蔡天鶴頓了一下,看向其餘四人,而四人也在翹首以待。

    「娶妻妾者自動淘汰出局。」

    人堆中保持了片刻安靜,每人各有所思,人人都知這是一個持久戰,只要有人單身,那《君子之約》便還會發生作用,競爭還在繼續。

    「哼,本王憑什麼要遵守這該死的約定?」宇文怒濤呲之以鼻,他堂堂正南王,怎能沒有幾房妻妾?雖然他對女人沒多少興趣,雖然他對這路友兒的感情自己還不是很清楚,不過與同僚往來應酬中,如若自己長年沒妻妾,豈不成笑話?

    如若他人問起,他要怎麼回答這尷尬的問題?是要回答他該死地與四個男人強一個白癡女人,那女人生的孩子還不知到底是他們其中誰的?還是乾脆拒不回答?如果拒不回答,那豈不是讓人懷疑他有內疾?

    這根本不是什麼女子與婚姻的問題,這是面子,大大的面子,他正南王丟了性命可以,就是不能丟了面子!

    蔡天鶴面色冷了下來,「正南王確實是堂堂王爺,世襲爵位,手握重兵的外姓王爺,不過,正南王你也要知道,人,活在這世上就沒有完全自由的,難道你就毫無顧忌?難道你就不怕被無音閣的追殺?難道你不就不怕在武林中臭名昭著?難道你就不怕此事在同僚中傳為美談?聽說正南王在京城家大業大,那些產業……如若京城首富段公子想要動些手腳,怕是正南王也是毫無辦法吧。」

    宇文怒濤忽地從椅子上站起,「蔡天鶴你好大膽子,你在威脅本王?」

    蔡天鶴面色不變,垂下眼簾,那精緻的面孔卻散發出詭異的氣質,「正南王息怒,陰陽兩極、環環相扣、互相牽制、相輔相成,世間萬物如此,人亦如此。別說你正南王在這世間有所顧忌,難道那皇帝便真是逍遙嗎?」

    正南王緩緩落座,他行走官場數年,這些簡單道理怎會不知?就說他正南王的世襲爵位,既要戰績輝煌維持榮耀,又要掩飾鋒芒以免功高蓋主。皇帝又何嘗不是如此?既要利用百官坐穩江山,又要防備權臣結黨營私……活在這世間就是毫無自由可言!

    南宮夜楓見宇文怒濤冷靜下來,說道,「友兒此時剛剛生子,身子弱,如若你們心中有她,真心待她,此時就更不能用激進的方法爭奪,我贊成這《君子之約》。」如若真心有她,便能等得,如若只因面子的爭奪,這樣也給了那人一個台階,不得不說,這蔡天鶴不愧為「大歷第一軍師」,雖無段修堯的狡詐,做出的決定卻是面面俱到,極盡周全!

    「我贊成。」血天開口。他本就沒打算娶妻,身邊也無一個女子,雖然他此時來爭搶路友兒,不過他還是不懂自己心中到底想要什麼,就是因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想得到路友兒,試圖通過她解開自己的疑惑。

    「本王贊成。」宇文怒濤垂目,雖然心中萬般不願,不過其餘這四人確實得罪不得,尤其是這蔡天鶴。正南王宇文怒濤的眼線遍佈四處,苑鍾程元帥的大軍中也有其眼線,據來報,這蔡天鶴在軍中身份不一般,不能輕易得罪。

    段修堯抿了下唇,狐狸般的眸子轉了一圈,因為他知道,只要這《君子之約》生效,那他段修堯怕是損失最慘重的了,那斑斕花叢,往後便只能看看想想,不能去碰了。不過轉念一想,罷了罷了,反正這路友兒不再他身邊之時,他也懶得去碰這些花花草草。「我也同意。」

    「那我們便立字據,以手印為準,如若誰找到其他女子喜結連理,我們其餘幾人自當去祝賀,而這字據將重新立定,如何?」蔡天鶴繼續道。

    「好,立字據。」

    「本王同意。」

    「……」

    ……

    此時已過未時,商量出結果的五人頓時覺得腹中饑轆,於是用過這不是午膳的午膳後,方才齊聚逸清院書房。

    孩子已經送給奶娘照顧,書房中只有這六男一女。

    「《君子之約》?這是你們定的,關我什麼事?」路友兒生氣了,很生氣!他們五人便這麼商量將她瓜分了?為何沒人問過她的意見?

    「我也加入。」林清然說。

    段修堯一摟林清然肩膀,「我說表弟,你還小,何況與這路友兒也沒肌膚之親,為何非要趟這渾水?」

    林清然一挑眉,「表哥不用動用你那三寸不爛之舌了,你知道這對我沒用,你們也攔不住我。」

    「哦,為何?」段修堯知道自己表弟何其聰明,不禁右眼皮跳了一下。

    「只因我有她的賣身契,也就是說她是我的人。」他早有準備。

    南宮夜楓一愣,賣身契,「林公子。據我得到的消息,這賣身契是張小紅的,與友兒何干?」

    林清然稚嫩的小臉上有著老成在在的神情,這神情與他的身份極為不符。「名字確實是張小紅,不過此時友兒身份便是張小紅,那所印手印也是友兒的,當然……既然林某說了這個,便自然有辦法讓路友兒徹底變成張小紅。」

    說完,直直看著五男,那眼神堅定,有一種魚死網破的絕決!

    五男愣了一下,蔡天鶴微微一笑,「我也贊成林公子加入,友兒這十個月全在林公子的照顧下,按理說,林公子對友兒的一片苦心是有資格加入競爭的。」蔡天鶴覺得林清然畢竟還小,剛到十二歲,變數很大,現在的一時癡迷不代表未來也如此,少年與成年男子的差距便在此。

    有了蔡天鶴的帶頭,其餘人想想也就罷了,這個《君子之約》看起來和平無害,其實卻殘忍無比,想必能堅持下來之人也不多。

    路友兒真的急了,「你們這樣不對,你們都沒問我的意見,你們不能擅自做決定,你們這是侵犯人權,人權你們懂嗎?眾生平等……」

    六個人根本沒理他,圍在桌案前。

    林清然拿出紙張,段修堯親自研磨,而蔡天鶴則是執起狼毫,揮袖間,那遒媚勁健的行書便躍於紙上,一式六份,六人皆在六張紙上印了指印。

    路友兒衝過去,一把搶來,想看看他們到底寫了什麼,只一眼,友兒便被蔡天鶴的字深深吸引了,那字,剛柔並濟、凝練簡潔,飄若浮雲、矯若驚龍!友兒甩甩頭,此時不是欣賞書法的時候,她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怎麼決定的。

    一看內容,火冒三丈,要知道,這脫線的路友兒很少生氣,此時此等火氣可以說是絕對空前的。

    「你們……你們氣死我了,什麼叫歸共同所有?什麼叫五人一子?我都說了多少次,這孩子的爹只有一個,只不過暫時無法確實是誰罷了,根本不可能五人一子的,還有……」路友兒將紙張使勁摔在地上,但那輕如鴻毛的宣紙非但沒狠狠落地一解友兒的怒火,反而四散飄去,「還有,我,路友兒,是個獨立的個人,我不歸你們任何人所有,你們憑什麼把我當物品一樣分割?」

    段修堯一挑眉,「憑我們是孩子他爹,我們必須要對孩子負責,難道讓他生下來便沒爹,或者看著你帶著孩子回歸魔教,讓我們的孩子當下一任魔教教主?」

    路友兒一愣,他的話……好像很有道理……不對,「我不會帶孩子回魔教的,你們大可放心,所以不要立這個什麼規矩了。」

    「那你就為孩子選個爹出來。」一針見血,說話的是血天。

    路友兒立刻無言以對,長著小嘴抖了兩下。

    段修堯回頭誇張地向血天揚起大拇指,暗暗稱讚,好傢伙,要麼不說話,一說便說道點子上。

    見路友兒不再說話,六人便不理她了,開始撿起紙張按手印的按手印,吹乾墨跡的吹乾墨跡,宇文怒濤則是直接折起來小心翼翼地揣在他官服的裡懷。

    一切準備完畢後,六人又開始討論起詳細細節,根本不講路友兒放在眼裡。

    看著圍著桌案一圈的六人,路友兒突然明白了……這就是男人……與高矮胖瘦五官,與老少美醜無關,他們就是如此霸道,根本不聽取女人的意見,包括……林清然。

    一個**浮出腦海,隨後那個**便越來越強烈,她要走!她要逃走!她不要被迫聽從這些臭男人的的話!她不要成為毫無思想的傀儡!她要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不依靠任何人,靠自己的雙手和努力打拼生活,撫養孩子!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又一個想法入驚雷炸與腦海……對啊,她之前怎麼沒想到,在現代,自己的朋友便是因為失戀跑去美國,換個了環境,也讓那個負心漢找不到她,那麼她路友兒也可以!

    這南秦國也不是這個時空、這片大陸唯一的國家,她要出國!對,要出國!到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到一個他們鞭長莫及的地方,靠自己的能力和雙手撫養孩子,做一個有自尊,受人尊重的人!

    六男還在激烈討論,火熱朝天。

    段修堯及林清然拿出他們商人的嘴臉,討價還價,極力佔便宜、絕不吃虧,恨不得操起算盤算他個一二;南宮夜楓拿出他主持武林聚會時的氣質,從容不迫,為自己爭取更多利益;南宮夜楓與蔡天鶴兩人常年駐守邊關,經常與他國定制條約,所以這《君子之約》的談判,他們手到擒來;最後連那沉默寡言的血天,也據理力爭,這片刻的交談,怕是把他一年準備說的話都說盡了,如果無音閣諸煞看見此刻他們的閣主,少不得要掉及時個下巴!

    路友兒也沒閒著,她在遠離六人之處找到個角落,還是老姿勢,抱著膝蓋,將粉嫩的小臉深深埋入雙膝,只不過此刻她不再顫抖,那晶亮的大眼睛中目光堅定、熠熠生輝。

    喧鬧的書房,此時氣氛詭異非常。

    ……

    晚膳在逸清院布了席。

    路友兒從來不知原來吃飯也是這麼苦惱的事,從來不知吃飯竟然如此累。

    本來林清然吩咐雪晴貼身照顧友兒,為她添湯布菜,不過此時此地此桌此席完全沒了雪晴的位置,友兒左邊坐著血天,右邊擠著段修堯。段修堯那廝如狗皮膏藥一般,恨不得粘在友兒身上,那慇勤勁,連最會伺候人的花魁都自歎不如。

    「友兒,吃這個雪梨燕窩,能讓你皮膚白嫩水滑,還有這個枸杞滑菇,大補,還有……」友兒看著面前的碗已經塞不下了,盤子中的食物也摞了很高。

    一大塊魚肉突現友兒面前,執筷之手白皙修長,那是坐於友兒左側的血天。

    「吃……吃魚!」血天不想落後,他內心焦急,卻不知如何表達,從小到大除了師兄弟與無音閣眾人,他打交道最多的便是死人,更從未為人夾菜,他不知道改夾什麼菜,只能看著面前的魚肉,大大夾起一塊,作勢便要塞到友兒嘴裡。

    「啊!」一聲驚呼,將友兒嚇一跳,而段修堯則是迅速打掉血天筷子上的魚肉,而那血天因為過度緊張竟然被他得逞,正欲發作,便聽到段修堯那怪腔怪調。

    「我說血大殺手。」他特意強調殺手二字,旨在告訴友兒,這個男人很可怕,要和他拉開距離,「你是不是殺人成性想要了友兒的小命?」

    他的話讓周圍人一愣,更讓血天憤怒。

    「段修堯,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要她的命?」他根本就不捨得!

    看著血天那冰冷中有些詫異的臉,段修堯的桃花眼中有著濃濃嘲諷,「你自己看看,你夾了這麼一大塊魚肉就要塞到友兒嘴裡,那裡面多少魚刺,嘖嘖嘖,這不是要友兒的命是什麼?」

    眾人低頭一看,那桌上魚肉確實有很多刺,且有幾根大刺,如果友兒強硬吞下絕對吃不消。

    「……」血天慚愧了,確實如此,但是……挑刺?這個……他從未做過,尤其是給別人挑刺。

    在血天左右為難之時,段修堯又不管不顧友兒掙扎,「體貼」地塞進她櫻桃小口一匙子湯羹。

    血天低著頭,暗暗咬了咬牙,他不敢抬頭,他不敢看週遭人看他的眼光,但是這段修堯實在可恨,卻又十分在理……

    在友兒一邊抗議段修堯「暴行」之時,血天低著紅透了的臉,認真地給友兒挑刺。

    友兒的小嘴塞的滿滿的,她想反抗,但是對這段修堯她十分無力,除了發生那夜之事,他……他竟然還威脅她如果反抗,他便將她放在他腿上用膳……實在是太可恨了。

    逃走!一定要逃走!這些狡猾強勢的男人們,她路友兒惹不起還躲得起!一定要逃!

    想到即將的亡命之旅,友兒對生命又充滿了些許信心,雖然這信心微乎其微。

    坐在一旁的林清然看到此景,心中撕痛。

    友兒,對不起,不是我不去護著你,而是這每日飯桌位置也是《君子之約》的一部分,未來……未來還有你難受的……林清然扭過頭,刻意不去看友兒,他實在不忍心。

    段修堯的慇勤,引來血天的憤怒,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幾次將筷子掰斷,後面的雪晴一次次為他送來新筷子。

    折磨人的晚膳終於落下帷幕,友兒喘著粗氣,站起身來,胃中生疼。

    一個小廝進了來,先向正南王行了大禮,之後便問候了諸人,最後來到林清然身邊,壓低聲音匯報。林清然聽到後,面色微微一變,「他們已經到哪了?」

    「已經到逸清院門口了,夫人說得到您允許後便會進來。」小廝回答。

    林清然點點頭,好,讓他們進來吧。

    看著小廝小跑而去的背影,林清然眉頭皺起,這些人,真是不讓人省心!

    ……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林家族人。

    此時聽說那正南王來了林家,他們自然是要前來拜見,何況他們此番前來還有要事。

    幾人移步廳堂,而林家族人便在廳堂向這正南王請安。

    這樣打秋風似的族人,宇文怒濤自然是見過,看了一眼便知這林家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族人前來所為何事——不就是看見自己來了,便想攀上關係麼。

    看向人群,宇文怒濤的濃眉微微皺起,只因那人群中有三名年輕貌美的女子。這種事宇文怒濤已經司空見慣了,在阿達城三不五時的便有地方官員、商賈富豪帶著自己的女眷,什麼女兒乾女兒侄女外甥女孫女外孫女前來,其目的便是希望自己看上這些女子,他們也方便攀龍附鳳。

    段修堯微微一笑,看向林清然的目光有些嘲諷,而後又別有深意地看了林夫人一眼,林夫人面露尷尬。

    正南王才來沒幾天,這林家族人便齊齊趕來,這不上檯面的事讓林夫人一張老臉羞於見人,更是無法見娘家的外甥,自己出嫁多年竟然活得如此憋屈。她自然是不贊成林家族人的作法,不過這些難纏的老傢伙總是總林清然來威脅她,無奈……

    「老夫林永傑拜見正南王。」老得掉渣的林家長老率領浩浩蕩蕩的林家族人下跪叩首。林家在臨城確實有些勢力,不過畢竟為商賈,照比那達官貴人就是低了一等,而在這臨城能見到最大的官也就是那巡撫大人了,這堂堂王爺,他們有些人這輩子見都沒見過。

    蔡天鶴臉上面露明顯的不快,只因這人群中不少男男女女將貪婪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的臉。本想好好誘惑友兒,於是沒易容,誰成想還能來這群人。

    尤其是那三名女子,姿色中上,如不是那貪婪的目光在面前五人來回轉悠,也可算得上佳人了。

    「請起。」宇文怒濤一身官服未換,配合他那懾人氣場,讓這群林家族人嚇得抖了一抖,那三名女子看他的目光更是又愛又怕。

    接下來的便是照例的寒暄客套,宇文怒濤偶爾接個話,並不多言,那嚴肅的面孔無多餘表情,讓人看不出情緒。

    場面一度冷場,族長本來準備的一肚子歌功頌德的話,在宇文怒濤強大的氣場大,竟然壓得不知從何說起。尷尬地回首望向族人,看到那三名女子,眼前一亮,對啊,這麼大的事他怎麼忘了。

    「正南王殿下,這三名是我族中的小女兒,此次聽說我們來拜見名震列國的正南王,都吵鬧著要來,小老兒無奈只好帶來了,讓您見笑了,真是管教不嚴。」那老頭哪來得慚愧,看見自己在族中精挑細選的三名女子,那是洋洋得意,如果這三個丫頭爭口氣,以後這正南王也得給他面子。

    老頭示意三名女子前來,那三人便婀娜多姿地款款上前。

    「民女拜見正南王殿下。」那聲音猶如出谷黃鸝。

    如果這是在阿達城,宇文怒濤還有些閒心敷衍他們,不過此時……

    段修堯那賊賊的驗光死死盯著宇文怒濤,小子,這麼快就有三個美女,看來第一個出局的人便是你了。

    蔡天鶴也看著宇文怒濤笑笑,如此笑的還有南宮夜楓。

    就連血天那入刀刻般的冰冷嘴角也彷彿向上彎起幾許。

    宇文怒濤有些慌張,趕忙斜眼看了看路友兒,見她臉色沒變,才稍稍安心。

    那老頭看正南王那懾人的氣場減少了幾分,他那威嚴的面容有了些動容,以為是自己這三名女子入得了他眼,高興地鬍子都飛了起來,「正南王如不嫌棄,就讓小老兒這三個孩子服侍王爺吧,以表我林家對王爺的一片忠心。」

    宇文怒濤此時想吐血,想吶喊,想對友兒辯解,他是無辜的,不能這麼快讓他出局,這老頭來打秋風帶女人和他沒有一絲關係。不過為了該死的禮節,他不能這麼做。

    他淡定地笑笑,極力掩飾內心的煩躁,「你的心意本王心領了,不過這女子本王萬萬不能收。」

    「是這三個女娃容貌不入王爺的眼?」老頭不死心。

    宇文怒濤壓下心中怒火,一再告誡自己,這裡是林家,要給林清然面子,不能在友兒面前動粗,要有好形象,要斯文,要愛民如子。只因正南老王爺,就是宇文怒濤他爹一再對他說,成功的王爺便要愛民如子,這樣才有女人喜歡,他……忍了!

    「老頭,」宇文怒濤閉上眼,暗暗吸了一口長氣,將心中怒火壓下,堆起了最後的耐心。「聽著,這個女子便是本王心儀之人,本王如此說,你明白了吧?」

    那林家族長順著宇文怒濤的手指,看向坐在一旁的友兒。

    「這不是……至寶?她不是然兒的通房丫鬟嗎?才剛剛為林家添子。」老頭迷糊了。

    宇文怒濤的耐心已經徹底宣告結束,那張「愛民如子」「以德服人」的假面換了下去,換成他即將上戰場修羅之面。「老頭,本王只說一次,你給我記住了,這個女人是本王的,孩子也是本王的世子,再說錯話,小心你的腦袋!」聲音震天,那身上的氣場轉為煞氣,如狂風般席捲眾人。

    一聲驚呼,嚇得老頭本就不敢全身而坐的身子,騰地摔在地上,這浩浩蕩蕩的林家人也趕忙都跪倒,顫顫發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至寶明明是林清然的同樣丫鬟,生的孩子自然是林清然的,怎麼又和正南王扯上關係了?

    「滾!」一聲大喝,整個房子都震上三震,老頭趕忙在族人的攙扶下簡單一拜,便夾著尾巴逃跑了。

    呼啦啦的,剛剛還人滿為患的廳堂此時一下子沒了人,房間大了幾許。

    路友兒在角落的凳子上看到這一幕,小嘴長得大大的,這……可不可以算是一場鬧劇?

    老頭匆忙趕路,本就腿腳不太利索,再加上慌張險險幾次跌倒,林夫人趕忙過去扶。走出房門後,那老頭臉上慌張便轉為憤怒,對,憤怒,惱羞成怒,他顫顫巍巍地指著林夫人,「你……你這個沒用的,怎麼讓林家進了這麼個狐狸精……」

    林夫人被林家族長說得啞口無言,她最近也雲裡霧裡的,本想找兒子問清楚事實,還沒等問呢,這族長便帶著眾人來打秋風。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那老頭帶著哭腔扯著嗓子一甩林夫人那扶著他胳膊的手,顫顫巍巍地往外走,而那些族人也是受到奇恥大辱,皆是對林夫人沒個好臉。這族長本就不可怕,一個老頭子,無奈他掌管林家祠堂……林夫人抖了抖,對於一個守寡的女人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名聲和入土牌位了……這個至寶!

    林夫人想到至寶,便氣不打一處來,她決定要避開眾人好好懲罰下她。

    ……

    「至寶,夫人叫你。」林夫人身邊的丫鬟走到廳堂呼喚路友兒,順便向眾男害羞地一瞥,她覺得自己的容貌比那至寶不知美多少倍,既然至寶能被看上,她也能。

    「哦。」路友兒撓撓頭,林夫人找她?林夫人很少注定找她,此次會是什麼事?

    眾男目送友兒出去,毫無理財剛剛的丫鬟。

    那丫鬟看著友兒暗暗瞪了一眼,來到林夫人身邊時,憤憤地走到林夫人身後。狐狸精,看你一會好看!暗暗想。

    友兒對林夫人行了禮,便規規矩矩地等著林夫人問話。

    「你說,這孩子到底是誰的?」這才是林夫人最關心的。

    友兒低下頭,「回夫人,這個……我真不知。」她說的是實話,她知道林夫人想問什麼,此時林夫人最為關心的就是孩子是不是林清然的,但是她卻說不出口,她知道如若這麼說,便是坐實了這淫亂之名,雖然自己好像真的……,但還是不想承認。

    身體有些微微顫抖,她不想這樣被人質問,不想受侮辱,為何她這麼這麼悲慘,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她能不能逃脫?

    「你……你這個蕩婦……你這個賤人……你這個狐狸精!」林夫人此時恨不得用天下最惡毒的話罵她,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她恨不得親手撕爛路友兒。她想到一直蒙在鼓裡的自己,想到自己無辜的孩子,想到剛剛被族長謾罵的侮辱,沒錯……都是這個賤人惹得。

    路友兒猛的抬頭,「我不是!這些林清然早就知道,是我對不起他,不過我不是狐狸精。」

    林夫人一愣,「好啊,你還敢頂嘴,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賤人。」說著便動起手來,剛剛一旁的丫鬟也上手,恨不得打死友兒出氣。

    路友兒當然不會任她打,她雖武功不濟,不過對付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還是可以的。

    她一把抓住林夫人的手,稍一用力,那林夫人就哀嚎,「你……你……你這個賤人還敢還手。」

    路友兒真的生氣了,誰都有情緒,難道她沒有?她莫名其妙來到這鬼地方,被迫讓人輕薄,此時還莫名其妙的被瓜分,現在又被人這般謾罵,她路友兒從來行的當坐得正,從來不做壞事,為何要接受這種待遇。

    不,她要反抗,她不會再任人宰割,她要離開這,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

    林夫人雙手被制住,但是頭腦卻還算冷靜,她在深宅大院多年,這點場面還是能冷靜下來的,「至寶,你敢還手?好,你是那林昌夫婦的家人,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就將他們一家子都賣到礦場當苦力。」

    路友兒一愣,那緊抓的雙手也鬆了開來……是啊,自己此時除了路友兒身份還有個身份……張小紅,如果自己胡來,那他們怎麼辦?

    林夫人見抓到友兒把柄,一下子掙脫開來,「賤人,現在知道怕了?」說著,便揚起手疾馳而下,要扇友兒耳光。

    路友兒看著林夫人下落的手,那巴掌速度不快,以練武之人看來,完全可以躲過,不過她不敢躲避,她知道自己躲了,那林昌夫婦就……為何她要這麼累?為何她要時時刻刻受人牽絆?

    難道就不能讓她自由的生活?哪怕貧窮,哪怕辛苦……

    巴掌並未落下,林夫人的手被一人從後抓住。

    「友兒,正南王找你有要事。」那聲音冰入骨髓,是血天。

    友兒看著血天,突然有種感覺,他尾隨她而來,一直在一旁保護她,根本不是正南王找她,而是血天抬出正南王名號讓她脫身。

    「快去。」還是那冰冷的聲音。這聲音讓聽者膽寒,不過只有血天自己知道,他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力氣發出溫柔的聲音了。

    對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友兒毫不猶豫地轉身跑了。

    「放肆。」林夫人掙扎著拿回自己的手,血天見友兒走了,便鬆了手。

    「你是什麼東西?這是林家,你趕緊給我滾!」林夫人大怒,那蔡天鶴和正南王是朝廷的人,自己不能得罪,南宮夜楓是武林盟主,少不得幫襯自己兒子,而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就是個江湖嘍嘍,竟然如此對自己放肆。

    血天看了她一眼,一道白光下去,血天已經再次將軟劍收於腰間。

    用輕蔑的眼神看了一眼林夫人,轉身便離去,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林夫人目若呆雞……天啊,他們林府到底來了些什麼人……老天爺啊,她該怎麼辦。

    林夫人站立沒動,那左半身子滿是噴灑的血跡,不過這不是她的血,是隨她而來那丫鬟的血。

    血天手起刀落,竟將那個丫鬟從頭到腳劈成兩半,血噴三尺,腦漿四溢!

    林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

    這一折騰,一天便過去了,天已經濛濛黑。

    而當血天進入書房找到眾人之時,見其餘五人已經圍坐一團,那路友兒則是在一旁驚慌失措,那面色通紅,讓人好不愛惜,血天只覺得心中柔軟處被人輕輕捏了一下,那股酥麻,恨不得將友兒揉入懷中。

    「你回來的正好,就差你一人了,你回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段修堯見血天回來便興高采烈。

    血天一皺眉,等他?等他做什麼。

    蔡天鶴知道血天的疑惑,輕笑出聲,「來吧,簽子已經做好,就差你了,我們這就開始抽籤。」

    血天一愣,抽籤?抽籤做什麼?

    段修堯好心解釋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這大好夜色決不可荒廢,我們抽籤,就是要那**……」

    「咳咳。」南宮夜楓輕咳打斷他,他實在聽不下去了,本來他也是不贊同,無奈除了此種辦法實在沒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他也很想念友兒,於是……「認真些。」他看向一旁羞愧的快要暈倒的友兒。

    血天看了眼段修堯曖昧的臉色,又看了眼南宮夜楓雖不贊同卻躍躍欲試的樣子,最後看了眼路友兒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的樣子,突然明白了,很乾脆的點點頭,「好,抽籤。」

    六人興高采烈的跑去抽籤,以抽籤的大小來決定晚上與友兒共眠的順序。

    友兒此時要瘋了,她的面色紅得快滴出血來,她覺得她實在丟人到無法苟活於世了,她恨不得親手做顆原子彈,做完立刻引爆!讓這個世界完蛋吧!

    逃跑!一定要逃跑!絕對要逃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對,要成功,一定要從長計議,一定要天衣無縫!

    友兒平日那迷離的雙眼此刻熠熠生輝!

    眾人抽完簽,皆忐忑。

    「一起亮出來。三、二、一。啊為什麼是你!」段修堯一聲慘叫。

    只見那平日裡便冰冷的血天,此時雙眸有種誇張驚喜的神情,只因他手中的簽子大大寫著一個字——甲。下載本書請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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