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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4,滴血認親 文 / 貧嘴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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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城歲處於北方,不過因臨近大海,氣溫不算很低,地上幾乎無積雪,只在背陰處有些雪痕,不過空氣中還是有些陰冷。

    主屋中燃放四個暖爐,熱氣從暖爐雕花口慢慢散播開來,整個屋內溫暖乾燥。

    透過重重帷帳,在屋子最深處的床上,躺著一人,那人面色蒼白,唇上毫無血色,隱隱在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此時屋內安靜。

    六人六雙眼緊緊盯著床上的路友兒。

    淡淡小眉緊緊皺起,彷彿陷入夢貘一般,身體微微掙扎,「我……不要……不要……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

    圍觀六人各有心思,有人憐惜有人內疚。

    林清然當即下了決心,壓低聲音。「你們跟我來。」說完便轉身走出房間。

    與主屋相臨的是林清然的書房。

    已過子時,萬籟俱靜,書房燈火通明,透過窗紙可看到屋內人影閃動。

    寬敞的書房,除了林清然外,還擠著五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使得書房看起來小了許多。

    五個人坐在客椅上,沒有下人泡茶,只能幹坐著。

    林清然因是主人,坐於主位。

    想了想,他開了口。「我們開誠佈公,不知五位前來到底想怎樣,你們以一個怎樣的心態來找友兒,換句話說,你們想想自己憑什麼有資格接友兒。如今人在我林府,就算是你們是更大的人物,我也不會讓你們將她帶走的。」

    南宮夜楓第一次主動開口了,「林公子,不知您聽過一句話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您護著路友兒,我們五人感謝你,不過我們中有人是她未來的夫君,我們五人中有一人是友兒孩子的父親,這就是我們的資格。所以林公子在此事上會不會多此一舉了?」

    林清然的小臉兒異常嚴肅,「如果在下沒記錯,剛剛友兒說孩子的父親正是我林清然。」

    南宮夜楓笑道,「林公子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對友兒之心,在下佩服,我們也是從你的年齡過來的,你還小,根本不懂愛情與婚姻,路友兒需要的,你給不了。」

    林清然小臉漲紅,「南宮盟主,我林清然到想知道,我有什麼給不了她!」

    南宮笑笑,「那林公子就好好想想,就算你真是對友兒感興趣,那麼,那個孩子呢?你能保證就能接受他?何況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別自欺欺人了,路友兒心思單純,難道你也單純?」

    聽到這,林清然微微咬了下唇,沒錯,那孩子確實不是他的,但是路友兒他要定了。突然一笑,「好,既然南宮盟主如此說,我便加入你們,與你們一同競爭,與你們比比,誰能為友兒付出最多,待她最有誠意。」

    「自然是你表哥我了!表弟乖,表哥可是一向疼你,你可不能忘本,這路友兒便是你未來表嫂,你快讓表哥將她帶走吧。」段修堯一下子衝了出來。

    「放屁,段修堯,你是什麼樣的人還用我們說出來?全京城最聞名的除了皇帝便是段公子你了,京城哪個角落沒有你段修堯的風流韻事?」宇文怒濤蹦了起來,指著他鼻子大吼,他常年駐守南秦國西北邊的軍事要塞阿達城,此次回京述職短短幾個月,便日日都能聽到這京城首富段修堯的風流史事,如今他還有臉來與自己搶人!

    段修堯面色一僵,斜眼看了宇文怒濤。「人人都能說我,只有你正南王宇文怒濤沒權說我。」

    「這是為何?」宇文怒濤不解。

    「我段修堯就算是風流,家中卻乾淨的很,絕無一妻半妾,如若這路友兒跟了我,那便是正妻,孩子也是嫡子。這些,你正南王能保證嗎?」段修堯一絲壞笑。

    「這個……」宇文怒濤猶豫了下,他與別人身份不同,他宇文家族世襲爵位,別說正妃,那側妃也是出自名門的大家閨秀,這江湖女子……不過輸人不輸面,他一咬牙,「自然,如若跟了本王,她……就是正妃,那孩子便是世子,這個你可比得?」

    段修堯又是壞笑,胸有成竹,「正南王別嘴硬,如果友兒真成了你的王妃,有朝一日不小心傳出正南王妃出身江湖,是魔教路琳琅的女兒,出嫁之時已為不潔,不知正南王那時候該如何啊?」

    宇文怒濤面色鐵青,是啊,這姓段的說的沒錯,誰為正妃,他根本不在乎,娶了誰也不在乎,他對男女之情本就淡薄,不過如果路友兒身份真傳出去,那他正南王的名聲算是完了!

    蔡天鶴面色一沉,「段修堯,你是在侮辱友兒。」

    段修堯翻白眼,跑到他身邊壓低聲音說,「蔡軍師,看你是個聰明人,怎麼連這點都看不出,你不覺得現在淘汰下去一個,我們成功幾率就大一些?」說完,還誇張地嗅了兩下蔡天鶴身上的幽香。

    只覺得一股強勁掌風迎面而來,段修堯提起內力,足尖點地,用輕功瞬間左移兩尺,險險避過蔡天鶴那奪命一掌,不過那掌風卻將他身後一尺的百寶閣劈開兩半,古董玉器碎了一地,那掌風之烈可以看出,蔡天鶴已痛下殺手。

    避開的段修堯還是死不悔改,指著蔡天鶴就說道,「喂,香香小美人,這屋子可是我表弟的,東西也是我表弟的,你砸壞了可是要賠的!」

    香香小美人!?

    蔡天鶴徹底怒了,蛇打七寸,誅人誅心,這「香」和「美」正是他的痛處,怒目圓瞪,「段修堯,你找死。」忽地從椅子上竄起。

    南宮葉楓見事態不好,趕忙阻攔,「兩位住手,這書房與主屋相臨,你們這是要吵到友兒?」

    聽見「友兒」二字,兩人立刻收了功,沒錯,現在不是打鬥的時候,先解決大事要緊,至於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段修堯走回座位坐下,神情看似沮喪,長長的睫毛將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蓋住——蔡天鶴,你的弱點我也知道了,看來京城傳言如蘭公子被蘭陵王宮羽落逼到軍營,這個傳言不是空穴來風,就是不知……這件事能不能利用上。

    蔡天鶴坐在椅子上,閉目運氣,暗暗自惱,剛剛確實是太衝動了,一再告誡自己的冷靜早已忘到腦後,只因此事關乎路友兒,讓他根本無法穩定情緒!怕是已經上了這個段修堯的當了。這個段修堯看著彷彿嬉笑貧嘴,不過細想下,他的話都是在試探,包括剛剛說自己的,他是在試探每個人的弱點!

    蔡天鶴突然想到段修堯剛剛針對宇文怒濤的話,三兩句話便把宇文怒濤激得面色鐵青,怕是……段修堯早就抓住正南王的弱點了吧。

    血天垂眼沒說話,他為人沉默寡言,很少與人嘴上爭鬥,在他的人生信條中,真正沒威脅的人,是死人!

    他此時暗暗算計在座幾人的武功。林清然可以忽略不計,段修堯、宇文怒濤、蔡天鶴的武功不錯,不過根本不是自己對手,自己帶的二十成員應該可以解決掉他們,最為棘手的是這武林盟主南宮夜楓。

    南宮夜楓察覺到血天身上慢慢釋放出的殺氣,雖然他極力壓制,不過常年殺人的戾氣還是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南宮夜楓看向血天,血天同時也注視南宮夜楓,兩人彼此暗暗衡量動起手來的勝算。

    五人發生的一切,林清然皆看在眼中,「你們如此明爭暗鬥我林清然不管,友兒此時身子孬弱,萬不能再受刺激。如果你們想讓她一病不起,就繼續吵、繼續鬥,否則就拿出你們成年男子的胸懷,坐下來好好商討個結果。」

    室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靜。

    林清然的話,鏗鏘有力,落地有聲,讓其餘五男子都暗自慚愧,遇事為何如此不冷靜,甚至不如一個十二歲男童。

    蔡天鶴斂目而言,「商量結果?林公子此舉想主持此事維護公正固然不假,不過這主持之人不能由你林公子做。」

    「為何?」

    「主持者,定要為事外之人,林公子想要此位,就代表你自動放棄了友兒,你看……」

    林清然一愣,蔡天鶴說的對,如果想要爭得友兒就必然要加入他們的爭奪,那此時自己的位置就擺錯了。

    南宮夜楓歎了口氣,「你們別爭了,此時友兒的身子真的萬不能受刺激了,至於孩子的爹是誰,路友兒選擇的人是誰,等友兒醒了自己定奪吧。」

    室內平靜下來,雖然表面如此,其實每個人心中都不平靜,如若不是路友兒此時急火攻心病倒,怕是他們六人早就打起來了罷。

    林清然站起身來,「看來此事一時間是解決不了了,不知五位是回府休息,還是在林府住下?」

    段修堯自然是決定在林府住下,不過其他四人也都選擇了住在林府,只為了路友兒醒來之時第一時間趕到,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血天遣散了手下,也獨自一人留在了林府。

    林清然叫來下人安排客房,六人回去休息,只等路友兒醒來之時。

    ……

    一道道火熱的目光盯著自己。

    路友兒已經平復多時的淡眉微微皺起,這些目光將她盯的很不自在。她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睡了整整幾個世紀,那種感覺,渾身的肌肉骨骼皆徹底放鬆……已經多久沒如此放鬆了?她真的很累了。

    水潤絕塵的大眼睛緩緩睜開。

    入眼是繁華錦繡的帷帳頂,那紅日當頭、閒雲野鶴、青松翠柏、重疊遠山……好個逍遙啊,她此時只想進入那帷帳中,一生都如此逍遙自在。

    在眾人的不解中,路友兒又將眼睛閉上。

    她知道周圍那些炙熱的目光是誰的,她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來找她所為何事,但卻知道他們都想得到自己,是為什麼?是因為孩子?是因為他們競爭的面子?絕不會是因為他們喜歡自己的!

    他們都是人中之龍,被用那種卑劣的手段抓到魔教,給一個貌不出眾的自己破身,這是絕對不可容忍的屈辱吧!

    她現在只想睡,想永遠睡去,只要閉上眼睛,只要進入夢鄉,她又可以逃避這些現實了。

    「友兒,你身體還是不舒服?」有人輕聲問,那聲音中滿是擔憂,那聲音柔柔地猶如天籟,是蔡天鶴的聲音。

    蔡天鶴見路友兒彷彿閉目再次陷入昏迷,趕忙找到林清然,壓低聲音說,「徐神醫說友兒醒來便可,不過剛剛醒來又昏迷是什麼情況,再把徐神醫請來吧。」

    其他人也表示贊同。

    只聽到幕簾床中傳出一道幽幽的歎氣聲。

    路友兒已經睡飽了,此時頭腦清醒,他們輕聲說話她自然能聽到,畢竟她也是有武功的人。友兒心性善良,忍不得因為自己的「裝病」再折騰徐大夫一回,也忍不得……他們為自己擔心。

    林清然趕忙走到床邊,那聲音小如納紋。「友兒,你真醒了嗎?身體是不是哪還不舒服?」

    那雙大眼再次睜開,眼中已無往時的猶豫迷茫,此時的大眼充滿了無奈。

    搖搖頭,想要說話,才覺自己口中甜腥,她記起昏迷前她好像吐血了,淡眉微皺,一杯溫熱清茶已經遞來,是南宮夜楓。

    林清然扶著友兒慢慢坐起,看著友兒慢慢將溫茶潤了喉嚨。

    五男一震,這還是當時的路友兒嗎?

    他們猶記當年路友兒為了不傷他們性命,跪地抱著魔女大腿苦苦哀求,他們還記得路友兒時刻猶如小動物一般無助的神態……而如今,入目的她,只有淡定,無奈,還有一絲絲悲涼。

    茶喝完了,將茶碗交給林清然,路友兒唇角泛起一絲苦笑。少年不知愁滋味,如今算是知了。

    「你們……」路友兒嘗試開口,那聲音有絲沙啞,看了一眼圍了一圈的眾人,「你們都是為了好孩子而來吧。」

    宇文怒濤點點頭,「自然。」還有你。後半句話,他在嘴邊沒說出來,他正南王宇文怒濤從來不會說這種低聲下氣哄人的話,雖然很想說,很想告訴這個女人,但是就是說不出口。

    血天看了路友兒一眼,刀刻般的唇角、冰冷如寒冰的面龐柔和了一些,「我要你。」乾淨利落、目的明確,血天一貫的作風。

    一旁的南宮夜楓笑笑,「友兒,你不記得當日在魔洞裡我對你說的話了?我會對你負責的,無論發生了什麼。」

    路友兒一愣,記憶如潮水般湧上腦海,她記得南宮夜楓,他一直對自己很溫柔,將她抱在懷中一次次低語定會對自己負責……絲絲暖流湧上她的心,突然覺得不是那麼無助了……唇瓣微啟,「謝謝你……」

    蔡天鶴一笑,「你只想起來南宮夜楓對你說的話,忘了我對你說的話了?」

    路友兒一怔,「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喃喃道,她聽見了,卻沒當真。

    蔡天鶴笑笑,「弱水三千,我蔡某人只取一瓢,我願帶著你遠離這江湖的紛擾,我們去找一處世外桃源,日昇日落、花謝花開、白頭偕老。」目光真誠,彷彿要將自己的真心呈給友兒。

    友兒僵死的內心有了一絲動容,她可以相信嗎?

    段修堯一下子擠了進來,衝到友兒身邊,「我說女人,你可別相信他們的話,男人的話,你聽聽就得了,別忘心裡去。什麼愛不愛的,沒有銀子來得實惠。只要你跟了我,你就是段家主母,段家銀子都是你的,我這人也是你的。」說完便沖友兒拋去一個媚眼。

    「我……」猶豫了一下,咬了下唇,還是將自己心中疑問說了出來,「我原本以為你們是抓我報仇的。」

    「不是。」血天第一個回答。

    「那……要我做什麼?」路友兒不解,她想過他們對自己動心,雖然只有一次,只有一次這種小小的念頭,不過還是很快便打斷自己的思路了,先不說自己此時身份為一個臭名昭著的江湖女子,就算是外貌姿色也不算出眾,為何……

    「女人,我告訴你,本王要定你了,那孩子就是本王的。」

    「哼,正南王怎知那孩子是誰的?」段修堯眉頭一挑。

    「因為本王是路友兒第一個男人!」就憑這個,宇文怒濤得意地笑。

    他的話引起了其他幾個男人的殺意,也讓床上的友兒面色蒼白了一些,這些……最後還是讓他聽到了,怕是他已經嫌棄自己了吧……友兒看向林清然,果然見他有些僵硬。

    剛剛融化的心,此刻又逐漸冰冷,路友兒自嘲地笑笑,她路友兒何時也開始自作多情了?自己的條件怎麼能讓他們愛上?他們搶奪自己怕是因為競爭的攀比吧!

    突然有一個大膽的念頭——她不想選擇任何一個人,她只想找一處沒人認識她的地方,獨自舔傷,獨自平靜的生活,只是……現如今這樣的情況,想要實現這一想法真是太不容易了。

    友兒將頭深深低下,她知道自己心思單純,凡事都喜歡寫在臉上,所以自己更要小心,萬萬不能被他們發現任何苗頭,尤其是段修堯和林清然,他們兩人的觀察力特別敏銳。

    在現代,路友兒便知生完孩子要恢復整整一個月,就是俗話說的坐月子。而穿越來這個奇怪的地方,除了大戶人家身子嬌貴做月子外,一般百姓只恢復幾天,尤其是自己這有內力的身子,如不是剛剛著急吐了血,怕是此刻就能計劃逃走了吧,當然,還得還帶孩子……對了,孩子,她決不能扔下孩子!

    不過這孩子的爹,到底是誰?

    友兒暗暗算計之時,其他男人都如炸了鍋,開始說自己的優勢,開始辯解自己是孩子的父親。

    「路友兒,你來說,孩子父親到底是誰?」段修堯質問友兒。

    「我也不知道……」她真不知道。

    「友兒,我們來了好些時日了,能否讓我們看看孩子?」說話的是蔡天鶴。

    友兒點點頭,看吧看吧,最好你們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她好開始計劃逃跑的事。

    有了友兒的同意,林清然便吩咐下人帶孩子過來。

    不大一會,李嬸便與孩子的奶媽抱著孩子走了過來。

    ……

    林府逸清院,此時已快到午時,主屋裡人滿為患,卻詭異地鴉雀無聲。

    眾人圍觀著放於床上的孩子。

    那嬰孩才僅僅四天,卻奇跡地能睜開眼睛,並用水晶一般晶亮的眼睛好奇看著週遭事物,毫無哭鬧。

    除了友兒與林清然,其餘五人大為驚訝、歎為觀止。

    四天的嬰孩是什麼樣?不是應該滿身褶皺嗎?不是應該身上滿是皮屑嗎?不是應該沒有頭髮嗎?不是應該像初生的老鼠一樣緊閉雙眼嗎?這個真是剛剛初生四天的孩子?

    路友兒和林清然看到這已經驚訝了整整兩刻鐘的五男,暗自歎氣,當時孩子剛出生時,他們已經驚訝過了,比他們此時的神色還要誇張。

    但見那床上被白絲絨錦被包裹的孩子,膚若凝脂,那膚,如冰玉般透亮,頭頂幾縷髮絲,烏黑亮澤,柔軟服帖。再看那孩子的五官,雙眼晶亮猶如稀世瑪瑙,小鼻微微翹起,惹人憐愛,最妙的是那嘴!孩子那張粉紅櫻桃小口,如糖果般晶瑩,唇沿線條分明,那兩個嘴角處明顯上揚,給人一種時刻微笑的感覺。

    美!太美了!

    這個孩子才僅僅出生四天便美得無與倫比,假以時日,定是傾國傾城!

    還好是個男娃,如若是個女娃,十幾年後,不知要在這列國掀起多少風風雨雨!

    室內安靜詭異,這種氣氛讓路友兒有些扭捏不安,而那淡定的嬰孩也沒了耐性,兩道小眉微顰,哇的大哭起來。

    孩子的哭聲將五男從震驚中拉回。

    「美……真是太美了……我段修堯走南闖北,見識過無數才子佳人,卻沒見過比這娃子還美的人……」段修堯深深震驚,那嬉皮笑臉的神情早從面孔上消失。

    突然血天的瞳孔急劇縮小,這孩子的美貌……他看向了蔡天鶴,他們五人中,最美的當屬蔡天鶴,但是……蔡天鶴也是美,卻遠遠不及這個孩子,況且兩人的容貌南轅北轍,毫無相像之處。

    蔡天鶴接到了不止是血天的目光,其他幾人也暗暗瞥了他的臉,只因他的容貌,本來應該高興的,但是他卻知,這孩子與他真的不像!

    南宮夜楓看到這孩子,眉頭皺起,不知為何,這孩子的容貌他看著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像誰。

    宇文怒濤突然哈哈大笑,「不愧是本王的小世子,果然舉世無雙。」

    還沒等他說完,其餘幾道凶狠的目光便射向他。

    南宮夜楓越來越狐疑,「為何我總覺得這個孩子如此眼熟,很像我見過的某個人,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聽到他的話,路友兒也盯著自己懷中漸漸熄了哭聲的孩子,點點頭,「是啊,我也一直有這種感覺,想不起來是誰,不過卻總有種見過的感覺。」

    其餘眾男像想起什麼時候,都以質問的眼光看向宇文怒濤。

    宇文怒濤一愣,立刻知道了他們的意思,大怒,「看什麼看,本王十分肯定這路友兒是處子!」意思是,這孩子只能是他們的。

    友兒聞言,小臉立刻又如煮熟了的蝦子。

    「到底像誰呢?那個人就在腦海深處,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南宮夜楓緊緊盯著孩子的臉,那微翹的嘴角,那有些凹陷的大眼,那光潔的額頭,那微微鼓起的粉嫩面龐,那小巧精緻的下巴……

    友兒也看著懷中的孩子,這具身體本來就不是她的,記憶也不是她的,她雖可以利用記憶,每次調用卻無比吃力,一個記憶的小小環節都需要她深深思考!況且在她記憶中沒見過幾個嬰孩,所以孩子就不會和其他嬰孩相似,那就是成年人了……

    突然一個念頭像驚雷一樣在頭腦中炸開,路友兒與南宮夜楓一共同聲,「我知道孩子像誰了!」

    兩人同一反應讓彼此一愣,友兒面孔紅了一下,而南宮夜楓也了然一笑,心中柔軟開來,有種想將她揉入懷中的**。

    兩人只說知道孩子像誰,卻半天沒說出來個人名,這讓其他人著急起來。

    「那孩子到底像誰?」宇文怒濤問。

    「嗯……」路友兒撓撓頭,緩緩說了出來,「這孩子像我娘……路琳琅。」

    ……

    眾人無語,本以為能從孩子容貌上看出是誰的種,看來希望落空了。

    幾個男人都不傻,雖然吵著說自己是孩子父親,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沒底,而且……他們怕是也容忍不了這孩子不是自己的,如若這孩子不是自己的,應該沒人能頂著綠帽子接受這孩子。

    當然,除了林清然……

    友兒撓撓頭,「這可如何是好?」其實她也很好奇這孩子到底是誰的,誰能想到孩子竟然不像他爹,像外婆啊,哎……這就是傳說中的隔代遺傳?

    南宮夜楓欲言又止,徐良提議怕是如今最好的驗子方法,不過他卻不敢,他怕結果不是他想要的,他怕那孩子不是他的!

    滴血驗親……其實其他四人也想到了,只不過不敢說出來,他們的猶豫與南宮夜楓是一樣的。

    如今只有友兒撓頭思索,「到底是誰的啊……」

    時間流逝,已過午時,膳食怕是已經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來通知用膳的下人也來過多次,不過這詭異的氣氛,卻無人打破。

    終於,血天斂目,「滴血認親!」

    滴血驗親!

    四個字如爆炸般將幾人炸醒,將他們拉回這不得不面對的事實,沒錯,長痛不如短痛,不如來個直截了當的結果!

    路友兒一愣,滴血認親?在她前世的記憶中確實隱約聽過這個說法,把兩人血液滴入水中,如果兩滴血相互融合就代表兩人有血緣關係,如果沒有融合,就代表不是血親,但是……這個方法不一定科學啊!?

    她雖然不懂什麼生物醫學,不過隱隱覺得血液融合與血型有關,真正決定親子關係的不是血型是dna,滴血認親根本就不科學,怎麼能用這種不科學的方法驗親子呢?

    「我反對!」友兒跳了出來,「這種方法根本行不通!」

    眾人愣了一下,沒想到路友兒能反對,「那友兒你說用什麼方法?」

    「這個……」友兒愣住了,這萬惡的古代,除了這個不科學的方法好像也沒別的方法了。

    「就這麼決定了,就滴血認親吧。」眾人皆同意了。

    很快,林清然便吩咐下人準備了很多盛滿清水的白瓷碗,和一把鋒利的匕首。

    路友兒緊緊抱住懷中的孩子,她已經絞盡腦汁了,但是卻毫無辦法,難道要給她們講血型嗎?難道要告訴他們人類有四種血型?還要告訴他們四種血型的配對方式?

    顯然這些行不通,那難道就要任由他們用這根本不科學的方法決定孩子的歸屬?

    「從誰開始?」林清然道。

    五人皆沉默,誰也不敢當這第一人,也不敢想像如果結果不如人意會怎樣。

    「當然是友兒第一個男人,正南王了。」段修堯瞥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濃濃醋意。

    「哼,本王來!」雖然發出的聲音斬釘截鐵,其實宇文怒濤心中顫抖不已,如果自己不是孩子父親怎麼辦?丟了面子不說,更重要的是……路友兒……

    宇文怒濤深吸一口氣,路友兒……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毫無姿色,也不聰明,為何卻一再牽動他平靜的心?是因為她的善良?她為了救他們的命跪地苦苦哀求的樣子他永生難忘,只有自己深陷險境才能理解,對一個人感激之時,恨不得將自己最寶貝的東西送給這個人,這個便是——路友兒。

    他承認,孩子,他在意,不過最為在意的還是這個人,路友兒。

    想到此,宇文怒濤拿起匕首在自己左手食指上猛的一割,一滴鮮血便滴入碗中清水。

    放下匕首,宇文怒濤便閃到一邊,那表情,狂妄不屑。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狂妄是用來掩飾內心的不安,從小便是如此,從第一次上戰場便是如此,越是不安,越是用虛張聲勢的方法讓自己安穩,雖然世人給了他「暴怒戰神」的諢號,不過內心的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清然用乾淨的錦帕擦乾淨匕首,走向路友兒,而後者則是將懷中的孩子抱緊了,「不,你不能,孩子還小……」

    林清然也無奈,只好溫柔地安慰她,「沒關係,孩子還小,不知道疼。長痛不如短痛,與其這樣拖著鬧得惶惶不安,不如早些面對現實。」

    路友兒無奈,這滴血認親根本不是什麼科學的辦法,但是再這落後的古代,只能如此了。

    將孩子交給林清然,林清然抱起孩子來到桌邊,小心割了孩子稚嫩的小手,伴隨著啼哭聲,一滴鮮血滴落碗中。

    眾人皆緊張,圍過去查看結果。

    宇文怒濤緊緊閉上雙眼,深深吸氣,略微古銅色的面龐有了一絲外人察覺不出的蒼白。

    「融了,融了,竟然融了!」是林清然的聲音。

    融了?

    宇文怒濤一下子睜開雙眼,竟然融了?那孩子……那孩子竟然是他宇文怒濤的!根本沒去查看那碗血水,他立刻抬眼望向友兒,而友兒也是張著驚恐的大眼看著他。

    宇文怒濤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目光有多溫柔,他看著友兒,無聲的說,路友兒,我宇文怒濤一定好好待你。

    室內寧靜,這結果真是一人歡喜五人憂,除了那四人,還有林清然。

    林清然咬了下嘴唇,當知道孩子親爹是誰時,心中無比撕痛。長舒一口氣,「結果已經出來了……」

    「不,我還沒驗。」說話的是血天。

    那冰冷的語氣配合他殺氣四溢的氣場,使他堪比修羅!

    血天直接走到桌前拿起匕首,二話不說割在自己手背上,那血立刻流到另一隻盛滿清水的碗裡。

    林清然也抱著孩子過去,一滴鮮血下去,結果讓人大出所料!

    「又融了?」

    「沒錯,融了!」

    「這是怎麼回事?」

    路友兒看著那碗,歎了口氣,小聲嘟囔。「就說了,這種方法真的不科學,搞不好……孩子是o型血。」

    血天冰冷的面龐有了一絲笑意,看向友兒的目光柔和。

    相比之下,宇文怒濤面色逐漸鐵青。為什麼會這樣?

    本來已經面如死灰的蔡天鶴走了過來,「該我了。」

    兩滴血下去,眾人全跑來圍觀,屏住呼吸……

    「竟然……融了……」林清然大為感歎!

    宇文怒濤面色更為鐵青,而那血天身上殺氣更濃。

    濃重的殺氣,連林清然懷中的孩子也察覺到,扯開嗓子哇哇大哭,而血天一愣,不知道為何就是潛意識知道了自己嚇壞了孩子,那渾身殺氣蕩然無存,那眼中常年的戾氣也逐漸消退,如果無音閣眾人看到他們此時的閣主,怕是要震驚了。

    看見那哭泣的孩子,血天心中竟然有種痛,那是他從未經歷的痛,那種痛,彷彿有人將他的肉活活撕開般,那種痛,深入骨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離子之痛?

    南宮夜楓上前,「該我了。」

    其結果還是……融合。

    眾人無語,南宮夜楓看著盛滿血水的碗陷入沉思。

    「還有我呢,還有我。」段修堯也滴血進去,沒有了南宮夜楓的淡定,其實段修堯忐忑不安,如果……如果他們四人與孩子的血融合了,只有他的血沒融合該怎麼辦?

    滴血下碗,結果是——融合!

    長長舒了一口氣,段修堯暗暗擦擦額角的汗,還好,還好!

    問題又回到了起點,室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那低沉的氣壓彷彿在每個人頭上盤旋。

    路友兒接過孩子,笨手笨腳地哄著,孩子因為剛剛大哭疲憊,此時已經慢慢入睡。

    五男絞盡腦汁、摩拳擦掌,準備下一輪角逐。

    林清然突然下了決定,他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還有一個人沒驗呢,我還沒驗!」

    段修堯一愣,這小表弟也想分一杯羹,「別費力了,表弟,你與友兒有沒有肌膚之親你自己心裡清楚,這孩子絕不會是你的,血也不會與你的血融合的。」

    林清然卻十分篤定,「不,一定會融的。」他心中清楚,他與友兒根本沒有那肌膚之親,不過他不能放棄,如果真的放棄了,那他與友兒也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既然他們都融了,想必這滴血認親法真的行不通,那自己的血應該也能融,那樣最起碼自己還有一絲競爭的餘地。

    說完,便走向那最後一隻碗,路友兒也抱著孩子走了過來。林清然的意思她是明白的,但是她此時已經不再贊同他的做法了。

    路友兒覺得昏迷前的自己很可笑,竟然將所有希望壓在林清然身上,他確實喜歡她,她卻無恥的想要將無辜的他牽扯進來,讓林清然與那五男對抗……她……真是強烈譴責自己。

    與五男的牽扯已經成為事實,這個結果由她自己來承擔吧!「林清然,我們確實沒有發生什麼,你與孩子的血不會融合的,放棄吧。」她用眼神告訴他……他為她做的事太多了,她還不起這個情了!

    「不,我要驗,這是我應得的!」說完就滴血入碗。

    友兒無奈,將孩子遞給林清然,轉過頭去。林清然,你讓我路友兒怎麼回報你啊?

    結果出來了……竟然是……未融!

    林清然跌坐在椅子上,難道……他與友兒的緣分就到這裡?

    這一結果卻振奮了那早已死心的五人。

    「看來,這孩子確實是我們的,難道是我們五人的?」南宮夜楓喃喃自語。

    「怎麼可能?」路友兒驚呼,五個男人一個孩子,這根本不可能,「是血型,一定是血型的原因,你們五人也許同一血型……或者……或者是其他原因,反正絕對不會是五人一子的。」

    五男根本直接忽略了友兒的聲音,而是圍坐一團。

    「如今怎麼辦?」段修堯問。「誰來得到友兒母子?」

    蔡天鶴突然出聲,「我有一個主意,就看你們是否同意了。」下載本書請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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