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叻~!那三爺可就交給兄弟你啦~!!」龔都也不怠慢,急應一聲,遂是撥馬快速離開。另一邊,正見張飛飛馬躍溝,雖只是一人,倒有千軍萬馬之勢,又聽他咆哮陣陣,如同轟雷炸落,聲勢極為駭人。
與此同時,在關口之上,一干河北將士眼看張飛來勢洶洶,又聽他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無不紛紛變色。卻見身穿一身金甲,手提金雀長槍的鞠義,倒不見懼色,捂著下巴,吶吶叫道:「據說這劉戲子的三弟張飛脾性火爆,但卻擁有著在百萬軍中奪敵將首級的超強武力,是個不遜色於呂布的猛漢,今日一見,傳言倒是有幾分真實。」
說罷,鞠義遂向身後兩個心腹將士投去眼色。只見那兩人面色肅冷,面無表情,眼神凌厲,一看就知精銳之士,這下見鞠義眼色投來,倒是無需話語,瞬間就是心中領悟,齊一拱手後,遂轉身快步離開。
一陣後,正見張飛縱馬殺到關下,揮起手中丈八蛇矛,赫然擊中一座土壘中,強勁的力量瞬間就把土壘打得爆開。
「城上的鼠輩聽著,張爺爺乃劉皇叔的結義兄弟,此番特領朝廷之命來討伐爾等反賊,識相的快快打開關閘下來投降,否則待張爺爺攻破這關口,爾等全都要死無葬身之地!!」只聽張飛扯聲吼起,霎時間一面三頭六臂的黑羅剎相勢蓋然升騰而起,氣勢好不駭人。關上不少河北將士看了,不禁都嚥了一口唾沫,露出畏懼之色,不敢答話。
就在此時,只聽關上一陣擂鼓震響。關閘開處,正見一隊騎兵快速奔飛而出,為首一將,正是鞠義。
「姓張的,你休要囂張!!我主貴為天下大將軍,一心救國,又豈會是國家反賊!?倒是你義兄劉戲子,不過是個織席販履之輩,卻敢妄稱自己是漢室宗親,並且還敢誣蔑我主,其心更是可誅!!」鞠義冷聲喝道,字字赫赫有力。張飛聽了,不由轟然大怒,『哇』的咆哮一聲後,縱馬挺矛便向鞠義殺了過去。
鞠義眼看張飛殺來,暗中不由一喜,但卻不作聲色。眼看張飛快要殺到,那三頭六臂的黑羅剎相勢猶如洪潮蓋天般撲了過來時,鞠義方才一聲大喝,其隊伍後面的騎兵迅速紛紛趕出,手中皆握有弓弩!
原來這些騎兵都是鞠義的親部,正是天下聞名的先登軍。而隨著鞠義一聲令下,瞬間便見得亂箭飆飛。張飛嚇了一跳,急忙撥起蛇矛,揮打急搠,雖然擊中不少,但還是看見無數箭矢快速地在張飛身上掠過,可謂是險象環生。
「哇啊~~!!你這狡賊竟敢使詐,三爺不玩吶~~!!」張飛滿臉慌張之色,急一刺破一根箭矢後,快速撥馬就逃。
「想逃!?沒這麼容易!!」鞠義看得眼切,並且早有準備,又是一聲令下,其麾下數百先登精銳紛紛飛馬追往,各持弓弩向張飛發起襲擊。張飛在亂箭襲擊之下,被射得嗷嗷大叫,不過也不知道是張飛身手靈敏,還是運氣太好,竟然無一箭矢射中他。
「三爺莫慌!!方悅來也~~!!」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方悅飛馬趕到,手提銀蛇畫戟,瞬間舞得密不透風,並且斜刺裡扎入了衝來的先登軍的人叢之內。霎時間,只聽一陣人仰馬翻的聲音,鞠義再定眼看去時,正見方悅一連挑翻了好幾個將士,正悍然奔殺過來!
「我乃河北大將鞠義是也!!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吾乃河內方悅,鞠義猾賊竟敢暗算我家三爺,納命來罷~!!」方悅扯聲怒喝,氣勢轟然盛起,瞬間身後便湧起了一面白銀色的懼巨蛇相勢。
「原來是當年的河內名將方悅!!鞠某早聞大名,今日便來請教一番~!!」鞠義卻也不懼方悅,大吼一聲,手提金雀長槍奔殺迎去,身後瞬間顯現出一面金雀相勢。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交鋒一起,槍戟立刻飛速擊撞起來,兩人一時間殺得難分難解,須臾之間,便是過了十幾回合。就在此時,方悅聽得連陣慘叫聲起,聽得地正是起麾下聲音,不由神色一變。
「哼!!與我廝殺,還敢分神?簡直就是找死!!納命來罷~!!」鞠義發現後,雙眸頓是精光一射,一提手中金雀長槍,驟飛搠去。方悅急是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便就一閃,鞠義快槍一挑,在方悅右肩劃過,發出一陣暴響,並且挑破了其身上戰袍。方悅怒之,大吼一聲,一戟急劈而下,鞠義也是嚇了一跳,連忙閃開。哪知方悅施出地只是虛招,詐過鞠義之後,方悅連忙轉馬而逃,正見自己麾下從騎已被射落大半,連忙衝過去助戰,一陣衝殺後,成功領著十數人逃脫而去。
「在我麾下先登軍圍攻之下,還能保住一半人馬,倒是有幾分本領!看來這方悅比起那所謂的張三爺,來得更是有趣!!」鞠義眼裡發光,吶吶說罷,立刻大喊一聲,關上旋即鼓號具起,關內兵眾一起殺出,剎時間,天地如在顫動,只見河北軍人潮洶湧。
鞠義手舉金雀長槍大聲怒喝,很快縱馬衝在前頭,火速奔往廝殺。
另一邊,張飛似乎被嚇破了膽,一路只顧逃奔,方悅引著十數從騎在後緊追。
不一陣後,卻說鞠義率兵在後大舉掩殺,追殺數里後,眼看快要追上。這時,只聽殺聲陡起,正見前方敵部悍然殺往過來。
鞠義見狀,不由面色一變,急是勒住戰馬,大喝停住。倒也不得不佩服,鞠義的治軍能力,隨著鞠義令聲一落,其軍迅速地紛紛停下,做到了令行禁止。
另一邊,張飛急急衝入趕來的大軍陣內,龔都忙引一干將士迎上。張飛似乎驚魂未定,忙問敵軍有沒殺來。龔都見張飛這般懼怕的樣子,不禁面色一變,好不詫異。哪知這時張飛卻暗暗向他打去眼色。龔都會意,連忙急答敵軍停住,並無前來廝殺。張飛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下令教大軍徐徐退去。
「將軍!!你看彼軍已然膽怯,何不乘勝追擊!?」鞠義麾下一員將領看得眼切,連忙勸道。鞠義一皺眉頭,卻是冷聲而道:「別忘了那張翼德當初可是擊破了張燕的數萬黑山軍,並且後來張燕也被擒了!彼軍實力不容小覷,還是小心些好!」
「可那張翼德不過一介匹夫,將軍你需這般謹慎哉?」
「張翼德或者真的是一介匹夫,可他身邊的人卻不見得各個像他。由其那方悅,此人智勇雙全,當初張燕或許正是敗在此人手上!」鞠義此言一出,其麾下將士不由紛紛變色,畢竟方悅早有名聲,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眾人也不由小心重視起來。
於是,鞠義在不久後,也引兵撤去。
當日,張飛回到帳中,方悅、龔都等將聽令前往商議。帳篷內,張飛皺著眉頭,竟然一副沉思的樣子。
「三爺,你覺得這鞠義如何?」方悅沉色問道。張飛聽話,環目微微一睜,道:「此人勇猛而不失謹慎,比起當初你我聯手對付的張燕,怕是要棘手許多。」
方悅聞言,一震色,頷首應道:「我也這般認為,加上彼軍防備森嚴,要殺入幽州,恐怕是難於登天。再加上,我軍已被拖延了不少時日,卻也不知公孫大人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這正也是我所擔憂的!」張飛一皺眉頭,面色肅冷地說道。
「三爺何必如此煩惱!?末將願領麾下與那鞠義一決高下!!」卻見這時龔都瞪大著眼,扯著嗓子大喊起來。方悅聽了,不由面色一變,正要相勸。忽然有人在外求見。張飛召之,那人快速趕入,拜罷,遂交予張飛一個錦囊。張飛不由神色一緊,接過錦囊後,拆開一看,很快就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只聽張飛發出了一陣爽快的笑聲。方悅、龔都不由一對眼色,都是有些詫異。
這時,張飛緩緩地止住了笑聲,道:「有人早料我等眼下的困境,卻是獻了一條妙計,不妨可以一試!」
方悅、龔都聞之,都是神色大震。於是,張飛教道如此如此。兩人聽了,卻也覺得是好,紛紛慨然領命。
次日,張飛許早就整頓好兵馬,浩浩蕩蕩地奔殺往鞠義所鎮守的關口。鞠義卻也在早前聽說斥候來報,張飛率兵來戰。鞠義暗暗歡喜,立刻命各部人馬準備應戰。
半個時辰,正見關口之外,張飛擺定陣勢不久,便是縱馬趕出,吆聲喝戰。
「鞠義狗賊,快來與張爺爺一戰!!」
鞠義聽了,面容一冷,喝聲應道:「姓張的莫非忘了昨日你是何等的狼狽耶!?快快退去,否則我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三爺卻是不信,你有種便出來一戰~!!」張飛聞言大笑,無比囂張地挑釁道。
鞠義聞說,不由面容一緊,畢竟張飛雖是個魯莽的匹夫,但他卻是十分威猛。而他麾下將士卻還未見識過張飛的厲害,倒有不少人忿而請戰。
就在此時,張飛見鞠義不出,便教麾下一齊謾罵,很快便聽罵聲震天。鞠義麾下將士無不忿怒,躁氣愈濃。鞠義很快便就發覺,立刻厲聲喝叱諸將,並且嚴令不得擅自出戰。
於是,只聽張飛和他的部署一直謾罵不休,從上午罵到了晌午。而且不得不說,張飛實在太過目中無人,罵得累了,竟還命麾下下馬卸甲歇息,就在關前進食。
「將軍,這張翼德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末將願引一部精騎,前往襲擊!!」
「說得對!!彼軍以為我軍不敢輕出,眼下毫無防備,但若遣兵前往襲擊,必能殺他片甲不留!!」
在關中,為防張飛引兵偷襲,鞠義以及他的部下卻還未進食,倒是對面的張飛軍已經開始吃飯歇息。鞠義的部下看得自然更是或躁,紛紛來勸。
鞠義依舊不願輕出,喝住諸將,並且令諸將務必小心提防。於是,關內還是毫無動靜。一陣後,飽食完畢的張飛軍又是開始謾罵不休,直到黃昏時候,罵聲方止。
張飛見鞠義依舊不可出戰,直罵其是縮頭王八,無膽鼠輩,又罵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方才下令撤軍退下。
「哇啊啊~~!!士可殺不可辱,將軍這張翼德囂張至此,末將實在是忍不了拉~~!!還請將軍遣一部精銳與我,與之拚個玉石俱焚!!」鞠義麾下一員脾性火爆的猛將,一臉猙獰凶戾地喊道。鞠義聞之,一瞇雙眸,眸內銳光閃動,道:「先莫急於廝殺,如今還未時候!」
說罷,鞠義便召來兩員部下,吩咐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