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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結局篇 第157章 宮中交鋒 文 / 一碟曉菜

    第157章宮中交鋒

    栩苵醒來已經是戰火停歇四日後的事了。

    當夕陽拂過滿目瘡痍的土地,照在昏睡女子滿是傷痕的臉上時,她不自在的皺了皺眉。只是一瞬,撲閃著長長的睫毛,豁然睜開眼睛。

    刺眼的陽光照進眼睛裡,栩苵卻並沒有躲閃,而是貪婪的逆向陽光看去,那一刻,眼前白晃晃的,她卻覺得異常幸福。

    她,居然還活著!

    許久,眼睛看累了,栩苵收回視線。剛要轉身,身體卻傳來陣陣刺痛,她這才記起自己渾身是傷,便也安靜的不再亂動。

    小池端著藥碗推門而入,正巧看見一臉茫然表情東張西望的栩苵,驚喜道,「小姐,你醒了?」

    栩苵看著小池,一臉疑惑的呢喃道,「這是哪兒?我記得我被吳建之掛在城樓上,怎麼一覺醒來就在這裡?」

    小池輕笑的安慰道,「這是鹽城,小姐,不用擔心,你已經沒事了,是王爺把你救回來的。」

    「流宇帛?」栩苵心中一陣生疑,難道那不是夢,而是真實經歷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栩苵還是覺得心中隱隱不安,她分明聞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啊

    栩苵終於頓悟過來,驚訝道,「這裡是鹽城?我們」

    「是,我們勝利了,收回了鹽城,很快就可以回京都了。」小池語氣裡滿是激動。

    「那王爺在哪兒?」

    小池答道,「在城樓上。」

    「我現在就要去見他。」

    「可是你的傷還麼好呢,藥也沒有喝。」

    「藥回來再喝。」栩苵說罷,全然不理會身上的傷,固執的走了出去。

    推開門,迎面而來的風沙讓栩苵整個人清醒了不少。身體有些發燒,但還不至於倒下。她慢慢的走著,從身側匆匆而過的士兵紛紛衝她躬身行禮。

    栩苵小心翼翼的走上城樓,前方,一個絳紫長袍的男人臨風而立。

    夕陽中,他一個人站在高高的城樓上,頎長挺拔的身影顯得格外寂寥落寞。

    栩苵默默走上前站在他的身側,俯瞰腳下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士兵。忽而,一件溫暖的長袍落在了自己身上,耳邊響起了他的責問聲,「身體還沒復原,怎麼不好好臥床休息?」

    「你不也一樣!」栩苵沖流宇帛的左臂努努嘴,「受傷了就不要出來吹風。」

    流宇帛無奈苦笑,看著栩苵羸弱的身體想抱卻不敢抱,最後只得如父親撫摸女兒般,輕柔的撫過她額前的碎發,無不心痛道,「再也不要做那樣的傻事了。」

    栩苵卻仿若沒聽見般,只是道,「信收到了嗎?」

    「收到了。」

    「那有用嗎?」

    「有,上面有王印,我們有足夠的證據扳倒流宇汲。」

    「那不就結了。既然對你有幫助,那就不是傻事。」栩苵一笑,將頭輕輕靠在流宇帛的肩上。

    流宇帛伸出手臂攬著栩苵,二人依偎在城樓,安靜的看著天邊的夕陽。

    漫天黃沙在夕陽的餘暉中如金子般,金燦燦的在天空飄灑,可是栩苵心中卻滿心寂落,戰爭結束了,值得他們深思的事情太多了。

    「宇帛,你說人這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麼啊?塢瑪城的五年,曾經覺得日日艱辛,如今看來不也是彈指一揮間嗎?認識你已經有十年了十年,回望來路,簡直是夢一場,我居然在這個時代有家有孩子了」

    「十年,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啊,可是這十年發生的事情,也許我們一生都忘不了。栩栩,不要憂傷,也不要彷徨,我們勝利了,我們會有許許多多個十年」

    「會嗎?」

    栩苵突然覺得自己悲觀極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呢?是凌泓然離開後嗎?

    戰爭讓那個曾經衝她嘻嘻哈哈的男子徹底消失不見了,時隔五年,她依舊無法將他忘懷。這一生的摯友啊,每每想起,心都會痛

    栩苵抬眸,前方遼闊貧瘠的土地盡收眼底。

    三年,凌泓然在這裡生活過三年,而如今,她也站在這片土地上。

    栩苵幽幽道,「很多年前,泓然也在這裡奮勇殺敵,如今又在哪裡呢?」

    流宇帛心頭一堵,想要安撫莫名憂傷的栩苵,卻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沉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栩栩」

    「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能讓他重新活過來嗎?對不起」栩苵說著說著,兩行清淚猝不及防的流了下來,「對不起是這世上最殘忍的詞」

    「栩栩」流宇帛無言以對,只得默默的抱著她。

    栩苵覺得冷極了,比被吳建子掛在夜裡還要寒冷。在被他囚禁的日子裡,她問過他關於刺殺凌泓然的事,可是他堅決的否定了。

    他說,在佔領鹽城前,他們一次都沒有越過邊境,更何談在流國中心城鎮刺殺大將軍

    為什麼會這樣,真的不是西寧軍嗎?她到底該相信誰?

    泓然,你可不可以活過來,將我的一切猜想都打碎。

    泓然,你可不可以活過來,給我一個純淨的世界,讓我還能相信愛

    泓然,你說過會回來的,難道你要失信嗎?

    泓然,你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是,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怎麼辦

    「宇帛,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流宇帛不解,「答應你什麼?」

    「答應我,永遠不要傷害我的朋友」

    栩苵明顯感覺到流宇帛的身體一震,許久許久,頭頂傳來他清冷卻深沉的聲音,「嗯,我答應你。」

    栩苵伏在他肩頭笑了,只是再也不似十年前那般,明媚張揚。如今,歷經十年榮辱,她再也回不去當初!

    所有的事物在栩苵眼中一點點模糊,只有天邊那燒紅的晚霞妖嬈美麗,栩苵癡癡呢喃,「我想雲晚了」

    「我也想她了,很快,我們就要回去了。栩栩,你怕嗎?」

    「怕?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失去了所有,幾乎孑然一身的栩苵還有什麼可怕的?她狠決道,「讓他們多活了五年,也該是去討回來的時候了。」

    「回去,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栩栩,你準備好了嗎?」

    「是,已經準備好了。」從離開京都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準備該用怎樣的笑容看著蓮妃去死!

    黃昏的鹽城,蕭瑟淒涼。

    栩苵和流宇帛輕輕相擁,成了這落魄貧乏天地間最孤寂的一筆。

    原來,兩個孤單加在一起,不是溫暖慰藉,而是寂寞加倍!

    又是一年冬天。

    五年前的冬天,栩苵和流宇帛放棄所有遠走塢瑪。五年後的冬天,他們完勝回朝。前路會如何,誰也不可能預料,但這一次,他們決不心慈手軟!

    夜深了,流宇帛在為離開做著準備,部署軍隊。而栩苵,毫無睡意,獨坐窗邊,任思緒亂飛。

    「小姐,洗完臉就早些就寢吧!」小池將毛巾遞了過來。

    離歸京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所有人都喜上眉梢,惟獨小池,一天比一天憔悴憂鬱。

    栩苵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趙修。

    流宇帛命趙修留守邊界,成為第一個權利最大的副將,統領掌管著塢瑪城和鹽城。如若不是受權限控制,想必流宇帛是想讓趙修做將軍的。

    在邊界做將軍雖然辛苦,但山高皇帝遠,卻是最逍遙不過的了。

    栩苵洗完臉後,小池正欲起身端水出去,卻聽栩苵問,「小池,你喜歡趙修,對吧?」

    小池驚訝回頭,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栩苵道,「你不用跟我回去了,就留在鹽城吧!」

    小池嚇得趕緊跪下,「是小池服侍不周,還是哪裡做錯了?小姐,你說,我一定改,請你不要趕我走」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不是要趕你走,是要把你許給趙修!」栩苵笑著扶起小池,卻不想小池一口回絕,「我要跟著小姐,一輩子都不嫁人。」

    栩苵不以為意道,「你要是不嫁人,那我的罪孽可就深咯。」

    「小池答應過老爺夫人,一定會助你登上後位,母儀天下。」

    「後位?」栩苵苦笑搖頭,「王妃都當得夠嗆,何談皇后?那豈不又是重重的枷鎖!況且如今我早已不是王妃,罪臣之女,如何能母儀天下?」

    小池面露憂傷,哽咽道,「小姐」

    栩苵將小池拉到床邊一起坐下,看著同樣年華不再的她,感念道,「小姐,你跟在我身邊已經十年了吧!十年,你將一個女子一生最寶貴的時間都給了我,如今也該好好為自己打算了。鹽城雖然比不上京都的繁華,但它卻淳樸自由啊!

    現在,西寧國與流國兩國修好,這裡也不會有戰爭了。如此,你生活在這裡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

    「別再可是來可是去了,你只說,你到底喜不喜歡趙修?」

    小池原就不是忸怩之人,低頭道,「喜歡」

    「喜歡你還推辭什麼?我看趙修也很喜歡你,既然兩情相悅,為什麼不在一起呢?」栩苵從手上退下一個晶瑩剔透的玲瓏玉,不顧小池的推卻,套在了她的手腕上,「這是我娘送給我的陪嫁,如今我將她送給你,希望也能保佑你平平安安,一切如意。」

    「小姐,這是夫人給你的,我怎麼能要,我」

    「我娘也一直很喜歡你,如果知道你要出嫁,肯定會給你備嫁妝的。現在她雖然不在了,我代她送也是一樣啊。還是你嫌我戴過,不喜歡?」

    「喜歡。」小池破涕為笑,也不推推拉拉顯得矯情了。

    「這樣才對嘛!」栩苵一笑,晶瑩剔透的玉鐲套在小池白皙的手腕上美極了。小池本就是個美麗的女子,只是丫環的身份讓她極少打扮,今後若做了將軍夫人,想必也是個美婦人。

    「趙修!」

    栩苵高聲道,小池莫名緊張,握著栩苵的手也不覺緊了幾分。

    不一會兒,守在外面的趙修就推門而入,拱手道,「屬下在。」

    栩苵睥睨趙修,嚴肅道,「趙修,你喜歡小池嗎?」

    小池心頭大窘,見趙修看她,忙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趙修也是一驚,沒想到王妃喊他進來是問這話,當下緊張得想都來不及想,就脫口而出,「喜歡。」

    剛說罷,只見趙修單膝跪地,「屬下希望能娶小池為妻,望王妃成全。」

    栩苵玩著指甲,無謂道,「若我不成全了?你也知道,我可以一日不吃飯,但不可一日無小池,我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的日子。」

    「如果王妃不成全,屬下也無話可說。娶不到小池,屬下寧可終身不婚。」

    「當真?」

    「絕無戲言。」

    氣氛突然凝重到了極點,卻不料栩苵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她摟著小池道,「小池,還是你比我幸福,你看,你老公多乾脆。」

    對栩苵這一冷一熱,小池是見怪不怪了,卻還真是把趙修震住了。他不明白,栩苵是在嘲笑他,還是什麼別的意思。

    「趙修,雖說小池是我的丫環,但我從來沒有如此看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屬下明白,這一生,屬下都會一心一意的對小池好!」

    「好一個一心一意,趙修,你起來吧!」栩苵微笑著將小池牽下來,交到趙修手中,「趙修,你今日可是承諾一心一意的哦,如果他日敢三心二意的話,我可定不輕饒。」

    「是,屬下謹尊王妃教誨。」

    「趙修,小池,真心祝你們幸福!」

    栩苵說罷,轉身出門,小池脫口喚,「小姐」

    栩苵回頭嬉笑的招手,「你們繼續甜蜜,我去找王爺」

    小池和趙修十指緊握,相視而笑間,滿是羞澀和幸福。

    等不到喝小池和趙修的喜酒,流宇帛便和栩苵踏上了歸京的路途。

    身邊除了彼此,真的是空無一人了。

    流宇帛沒有了啟剛、趙修,而栩苵也沒有了小池。然而,他們卻並沒有失落彷徨,因為他們堅信,鹽城的那對新人會幸福。

    有捨才有得,這也是他們唯一可以為身邊朋友做的最後一點事吧。

    流宇帛和栩苵相依在一起,看著沿途的風景一一從眼前劃過,沒有初來時的迷茫不甘。那明亮的眼眸裡,只有堅定的爭奪之念。

    經過半個多月的急速趕路,他們終於在一個黃昏,越過綠蔥蔥的原野,回到了繁華依舊的京都。

    在軍隊護送著馬車進入城區的時候,人群沸騰了,「齊王」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栩苵偷偷撩起窗簾,只見原本寬敞的路上擠滿了相迎的百姓。

    驅逐外族,收復失地。流宇帛用了五年的時間,雖然這其中有太多太多艱辛。

    但當栩苵看見百姓臉上洋溢祥和笑容的時候,突然覺得,為了這份笑容和托付,即使再苦上百倍千倍都值了。

    然而,流宇帛也並非一無所獲。此番出征,不僅讓他得到歷練,更讓他贏得民心,一時間,他成為三位皇子中呼聲最高的王爺。

    當夜,宮中設宴慶功。

    栩苵已為妾,本沒有資格赴宴,卻意外得到皇后相邀。心下雖然生疑,但實在是太想親自去接回孩子,所有還是興高采烈的去了。

    宴會尚未開始,栩苵當然是要去拜訪邀她前來的皇后。

    鳳禧宮內,皇后身著牡丹錦繡華服端坐在軟榻上,雍容華貴,盛氣凌人。

    栩苵一進宮,見其,俯身道,「栩苵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起身吧!」皇后看著栩苵,輕笑道,「五年不見,齊王妃還是一樣的光彩照人啊!」

    「謝娘娘誇讚,只是我早已不是齊王妃了,還請娘娘不要這樣叫我。」

    「哦,瞧我這記性。」皇后一臉懊惱,繼而又歎氣道,「可憐了栩家一百多條人命啊,若不是蓮妃挑弄是非,你不會被削了妃位,家人也不會」

    皇后止不住的歎息,栩苵看著她覺得陌生極了。以前的皇后雖然也厭惡蓮妃,但還算大氣端莊,不是背後說人壞話的那種人。

    可今日一見,她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眼神中再也沒有以往的平和,而是多了份尖銳,彷彿看誰都是敵人。

    栩苵感慨,邊界戰火紛飛的時候,宮內也不安寧啊。

    只不過看來皇后處於劣勢,要不也不會有栩苵的皇宮之行。

    「不知娘娘找我來有什麼事?不會真是赴宴這麼簡單吧?」栩苵也不想和她繞彎子,直接挑明道。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也就明說了吧。」皇后從高高的台階上,走了下來,停在栩苵身前道,「我希望你能說服齊王支持逍王。」

    「支持逍王?為什麼?」

    「因為他才是天命所歸,正宮娘娘之子當然是最尊貴,最有資格當太子的了。難道你不支持他,想支持梁王嗎?他可是害得你栩家滅門的罪魁禍首啊!」

    栩苵傲然道,「齊王為什麼要支持別人,難道他自己就不能當太子?」

    「他當太子?哼,他的母親只是個卑賤的宮女,這三王之中,他最沒資格當太子。以前,本宮是看浩兒小,才讓他替本宮抵擋一陣子梁王。如今,不需要他了,他只不過」

    「他沒有資格誰有資格?難道是窩在京都養尊處優的?娘娘,虧你還是一國皇后,眼界竟如此狹小。你只見皇宮狹隘之地,卻不見天下有多少人支持齊王。他平定戰亂,收復失地,呼聲早已蓋過梁王、逍王。你若真的愛逍王,就不該讓他捲入這場紛爭!」

    「你竟然趕打斷本宮的話?!」皇后一臉盛怒的看著栩苵,本想要她支持逍王,沒想到,她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教訓自己。

    栩苵也是怒火中燒,先是提她的滅門之禍,現在又侮辱流宇帛的出生,她能不生氣嗎?

    「娘娘,你知道我為什麼只稱呼你『娘娘』而不是『皇后』嗎?因為你擔不起『皇后』二字!皇后是溫柔大度的典範,而不應該是仗勢欺人的權杖!

    還有,齊王的母親雖然是宮女,但我覺得比娘娘高貴多了!」

    「去了一趟邊界,竟也和鄉野之人一樣粗野沒教養嗎?你竟敢如此放肆,這樣跟本宮說話!」皇后氣急,揚手就欲給栩苵一耳光。

    可是手卻被人攔下,她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浩兒,你」

    「兒臣有些話要對三嫂說,還請母后迴避一下。」

    那樣溫潤輕揚的聲音,栩苵不禁抬起了頭。

    鳳禧宮如白晝的燈光下,那個男人雖然只著一件簡單的白衣,卻依舊無法掩飾他渾身上下散發的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

    劍眉星目,長得和流宇帛頗有幾分相似。只是比起流宇帛的陰冷猶豫,他則多了分陽光和瀟灑。

    「小浩浩?」

    那男子也是一愣,低下頭苦笑,「三嫂,我不是小孩子啦,你怎麼還這麼叫我?」

    栩苵一笑,她多想告訴他,不管世事如何變遷,他依舊是她心中那個叫她「壞姐姐」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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