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凌泓然,你是不是活著?
「木槿,你不是在宮裡嗎,怎麼跑出來了?」栩苵無不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馬車內的木槿。
木槿不安的東瞄西看,惶恐不知道流宇汲會不會動手。她扭頭看著栩苵,故作鎮定道,「三哥、三嫂這就要離開京都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我當然要來送送。三嫂這一走,以後有什麼心事,連個傾訴人也沒有」
「雖然不能像現在這麼頻繁的見面,我們也可以寫信啊!」栩苵牽起木槿的手,自從凌泓然離開後,木槿再也沒有穿過紅衣。栩苵都快忘了那個明媚張揚的公主了,此刻眼前的女子,頭髮高高束起,內斂、寡淡。
栩苵繼續道,「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老是唸經到深夜,那樣跪地一天對身體也不好。天氣好的時候,讓初霞陪你出去走走,女伴男裝又如何?」
「嗯,我會的,三嫂不用替我擔心,此去邊疆才更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還有三哥也拜託三嫂悉心照顧了。至於雲晚,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時時去看望她,確保她會在皇宮生活得很好!還有,現在宇浩可是她的專職保鏢,沒人敢惹這個受寵的小郡主。一切都會很好,只等著你們盡快回京都!」
「嗯,我不擔心了,多謝木槿的」
「公主,公主」
突然的呼喊打斷了栩苵的話,木槿聽見聲音心裡沒來由的一慌,急忙小聲道,「別理他!」
可是並不是不出聲就會沒問題,高偉有目的而來,騎著馬直奔第四個馬車,「公主,蓮妃娘娘受傷了,請您急速回宮!」
「什麼,母妃受傷了?」木槿急忙探出頭,隨即覺察出不對,冷然道,「受傷了就找太醫啊,找我有什麼用?還有,你難道在跟蹤我,否則怎麼知道我在馬車上?」
「屬下不敢,的確是娘娘出事了,到處尋不到公主,才找到了王府。王爺憂心娘娘已經進宮,就派屬下出來接公主回宮」
「你少在這胡說八道,哼,給我滾。」高偉是流宇汲的近身侍衛,他在這裡,流宇汲也躲不遠。木槿「咻」的一聲,拉上後門小小的方口車簾,嚴肅道,「車伕不要理他,馬車趕快些!」
流宇帛早已知道木槿上車的用意,在接木槿上車的那一刻,流宇帛就知道會暴露自己。然而,障眼法失效,木槿這護身符卻有用。她是流宇汲的同胞妹妹,相信他不會對她下手。
馬車繼續前行,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流宇汲知曉木槿是鐵了心不下來了。當即就氣憤道,「弓箭手準備!」
一聲令下,所有的箭尖都瞄準了第四輛馬車,只等王爺說,「點火發射」,火箭就會飛射而出,讓馬車瞬間毀滅。
流宇汲也將弓拉滿,對準馬車,下令道,「點火發」
「王爺,王爺,有人來了!」
隨著隨從的一聲驚呼,一陣急促整齊的馬蹄聲紛揚而至。流宇汲定眼一看,竟是前來迎接流宇帛的邊疆士兵,浩浩蕩蕩的幾百人。
「他娘的!撤!」
流宇汲憤恨的將弓箭摔在地上,還是中了流宇帛的拖延計,早知道就不該理會木槿,一起直接幹掉他們。流宇汲啐了一口,憤恨的帶隊狼狽溜走。
流宇帛跳下馬車,看著前來迎接的士兵,無不驚訝道,「不是說下午才能到嗎?怎麼來得這麼早?」
邊疆鹽城副將孫兵立即跪地請罪道,「卑職該死,西寧軍來勢兇猛,鹽城失守,我軍已退至塢瑪城。」
「什麼,鹽城失守?」流宇帛和趙修、啟剛當即臉色大變。看來他們是久居京都,竟連戰況如此凶險都不知道。
孫兵沉聲道,「卑職該死,還請王爺降罪!」
「現在降罪有什麼用,趕緊將西寧軍趕出鹽城才是正事!」流宇帛說罷,翻身上馬,激情高傲的聲音響徹雲霄,「全軍聽令,急速前往塢瑪城!」
「是!」
整理響亮的回答後,流宇帛的軍隊在孫兵的帶領下,一路狂奔而去。塵土飛揚後,徒留馬背上的木槿獨自站在城外,衝他們招手告別,「珍重,珍重」
「鹽城失守!」
這句話一直迴盪在木槿的耳旁,曾經有個男人告訴她,只要他活著,就不會容許西寧軍踏入鹽城一步。可是,現在西寧軍來了,已然侵佔了她流國山河。
「凌泓然,你是不是已經死了?可是,為什麼我卻強烈感覺到你活著?你在我懷中,為什麼從沒有冷過?你真的死了嗎?凌泓然」
木槿仰頭問天,可惜老天一直沉默,始終不肯給她答案。
「駕」木槿勒緊韁繩,掉頭回宮。
「啪」
木槿剛一回華勝宮就結結實實的受了一巴掌,人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初霞驚慌的跑上前去,「公主,公主」
「不准扶她!」蓮妃勃然道,初霞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走一步。
臉上火辣辣的,鹹腥的血沿著嘴角流了出來。木槿抬頭看著盛怒的母親,一句話也不說。
蓮妃語氣冰冷的質問道,「昨夜在窗外偷聽的是不是你?」
木槿緊抿著嘴,還是一句話也不說。蓮妃氣急敗壞的猛踹了幾腳跪地的初霞,「木槿,是不是你?」
初霞不敢喊叫,死叫著嘴唇承受著蓮妃的怒氣。木槿急忙扯住蓮妃的裙擺,「母妃,您不要這樣!是我,是我,不關初霞的事」
「果然是你,哼!」蓮妃踹了初霞最後一腳,冷冷的甩開木槿的手,「說,為什麼會出現在城外?」
「我去送三哥他們」
蓮妃居然臨下,怒不可遏道,「你知道我們做了多少準備嗎?你居然出來搗亂,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那賤種的死活關你什麼事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怎麼不關我的事,他是我的哥哥啊!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蓮妃指著木槿的鼻子罵,「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居然你還敢頂嘴?你哥哥是梁王,不是流宇帛那賤種。你竟敢背叛我,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也是那賤婢生的女兒,一樣的忘恩負義、不識好歹!」
流宇帛受虐,相府的枉死,城外的阻截又有什麼是木槿不知道的呢,想起那些事,她對母妃的厭惡就更多幾分。
臉上的刺痛讓木槿失去理智,她勃然道,「是賤婢的女兒又怎樣?我倒寧願是她的女兒,沒有娘總好過有你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母妃,你讓我覺得羞愧,你」
「啪」蓮妃氣得臉都綠了,又狠狠的甩了木槿一個耳光,「我千算萬算,就惟獨漏了你這個白眼狼。你這個不孝女,丟人現眼還不夠嗎?人家凌泓然寧願死都不肯要你,你還有臉回來?當初生下你的時候,我就真該掐死你,哼,現在翅膀硬了就敢和我作對,門都沒有。你就給我好好在華勝宮待著,哪裡也不許去,否則我第一個就殺了初霞!」
「母妃,你!」
蓮妃連看都懶得看木槿一眼,憤恨的拂袖而去,宮門重重的被關上。木槿終於由最初的自我禁錮,淪落到如今被他人軟禁。
也罷,這一生,如論出不出華勝宮,結果都是一樣。她早就頓悟,也早就徹底死了心。
木槿緊張的看著面色蒼白的初霞,「初霞,初霞,你還好吧?」
「公主,我沒事,一點一點都不疼」初霞齜牙咧嘴的笑了,那樣勉強的笑容,讓木槿鼻尖泛酸。
時光荏苒,無論她是盛寵,還是落寞,只有這個女子一直不離不棄的待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