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情難擇,人生沒有如果
小池知道,栩苵是不想讓流宇帛為難。她也清楚,再也沒有笙歌,栩苵愛上了朝夕相處的王爺。
栩苵的愛總能讓小池震驚,無論那個男人是誰,只要她愛上了,就會毫無保留的付出,信任他,理解他!她漸漸成熟,強烈的愛變為了今日無聲的包容。
小池一直都希望栩苵成熟,再不要每天亂喊「笙歌」嚇得她魂飛魄散。可是,當栩苵真正成熟起來,溫婉而笑的時候,她卻開始難過,莫名奇妙的懷念起那個俏皮明媚的少女。
也許,在不斷變化中,歸咎根源:不論小池,還是家人,希望看見的,莫過於栩苵幸福的生活。無論她是幼稚,還是成熟,快樂平安就好!
屋內升起了火爐,暖暖的。而且香爐也點燃著,雲煙繚繞,茉莉清香飄在空氣裡,清新舒暢。
小池搗弄著爐火,關切道,「小姐,冷不冷,要不要再生一個爐子?」
「不用了,我想出去走走!」栩苵心煩意亂的掀被下床。
「啊,小姐,這怎麼可以,要下雨了!」小池急忙阻止。
栩苵自顧的披上御寒貂絨披風,轉頭沖小池道,「干打雷不下雨,從傍晚到現在,我看這雨是下不下來了。我覺得太悶,就在院子裡轉轉,如果下雨我就立馬回來,不會有事的。你也不要出來了,就在屋內烤火吧!」
「可是,這」
不等小池再勸,栩苵就拉開房門出去了,一記閃電劃過黑暗天際,照得栩苵孤獨的身影滿是淒涼。
小池聽命的沒有跟出去,她知道,栩苵是想一個人靜靜。
夜深了,空氣裡有種莫名花香,冷冷的繞過週身。
栩苵獨自走在屋外的走道上,沒有下雨只是打雷,栩苵的腳一點都不疼。與其惶恐不安的在床上等待痛苦的來臨,還不如趁它沒下雨,再好好利用這雙腿走走。
除了雷聲,四周沒有多餘的聲音,夜色漸濃。
王府卻並非一片漆黑,東院內每隔一段就掛著一個燈籠。雖然不夠明亮,卻足以照亮前路。
它們在風中搖曳,任其吹打,溫暖人心的燭光始終倔強的不肯熄滅。
栩苵手裡也提著燈籠,這是流宇帛第一次送給她的東西,一「芯」燈,外皮畫著神秘迷人的紫色桔梗花。
許久以後,栩苵才知道這燈籠是流宇帛自己扎的。感動之餘,更是無比珍惜。她珍惜的方式和別人不同,不是珍藏,當寶貝兒似的放著不動。
她喜歡珍惜的東西,就是要愛不釋手,天天出現在視線裡,讓所有人都能看見它的美。
風冷冷的吹過,院內茂密樹葉沙沙作響。
走在清冷的夜裡,一「芯」燈淡淡的光芒驅散了黑夜,也驅散了寒冷。
如同這冷寂狂風大作的深夜一般,栩苵胸口一陣堵得慌,惆悵而壓抑。她思緒亂飛,開始幻想流宇帛和映紅在幹什麼?沒有下雨,她的心是不是也不痛?!
他們是在喝茶對弈,還是在並肩而坐,亦或是相擁而眠?
雨還沒有下,栩苵就覺得全身冰冷,即使披著軟軟溫暖的貂絨披風也無法抵禦這份從內而外的寒冷。
心涼得生疼,栩苵一點點蹲在,企圖縮小那份涼意。她最需要流宇帛的時候,他不但不在她的身邊,還傷口撒鹽的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
她突然好恨,恨楚楚可憐的映紅,恨左右為難的流宇帛,更恨不覺深陷的自己。曾經想保住身心,待流宇帛登基之日,自己全身而退。如今,身心俱付,自己的也越陷越深,將來想要離開,恐怕是癡人說夢。
心都留下了,她一個空殼又能去向哪裡?可是,以這樣一個局面留下,她是絕對做不到的!也許是她愛得不夠深,所以她始終徘徊,無法真正包容他的一切,側妃甚至是孩子。
她,還是做不到賢良淑德!她不好鬥,不會鬥,素來平和與世無爭。卻並不代表她不會嫉,不會妒!
她終於明白,愛是矛盾糾葛的起源,而恨,則是這糾葛的延續!
燈籠擱在身前,那紫色精緻的桔梗花在迷離燈光下,優雅而浪漫。
桔梗花,象徵著永恆不變的愛!
宇帛,你畫這副畫的時候是否知曉此意,我們的愛能永恆不變嗎?
沒有人能回答她,栩苵心中捲起濃濃不安,他們一路走來,有太多艱辛和挫折。而以後,她知道,更會是風捲雲湧,朝夕莫測。
她多麼希望他們只是簡單而平凡的夫妻啊,這王爺王妃太耀眼,反而危險。
栩苵蹲在地上,一臉黯然,那孤寂落魄的眼睛裡盛滿了寂寞和無助,卻惟獨沒有後悔。
它們一點點傾灑而出,愁緒順著髮絲落到髮梢,再慢慢的落在她腳下,夾裹著濃濃黑夜將她徹底吞噬。
迷茫無措中,栩苵將淡紫的燈籠提到眼前,讓它的光芒映入眼睛裡,慢慢溫暖的劃過心間,撫平她那裡的不安和焦躁
「轟隆隆」
一記駭人的閃電後,又是一陣讓人發毛的轟隆聲。
栩苵暗道:還真是不知疲倦,它這麼狂躁粗暴,難怪嚇得雨妹妹不敢出現!
可是笑歸笑,這電閃雷鳴真是讓人滲得慌,本來就鬱悶透頂的心情,再遇到這種天氣,心裡就如同貓爪般難受糾結。
院內的濕氣越來越重了,栩苵溫柔的摸了摸燈籠,欲起身回屋。可是一陣急促而連續的雷聲中,她隱約聽見壓抑沉悶的哭泣聲。
伴著好奇,栩苵緩緩站起身,仔細聆聽,才發現這聲音正是從身後這屋裡傳出來的。
栩苵抬頭,一片昏暗模糊中,她很艱難的辨認出三個字,「銘易閣」。
銘易閣?!
栩苵恍然驚醒,自己獨自傷懷,都快忘了小浩浩住在這裡。想來是這打雷嚇著他了,也難怪,這打雷閃電的連她見了都驚得心裡發慌,何況還是一個人睡的小孩子。
栩苵推門而入,發出「吱呀吱呀」的刺耳聲,屋內猛的發出一聲驚叫,「啊」
屋內漆黑一片,栩苵提著燈籠走了進去,柔聲道,「小浩浩」
不喊還好,這一喊流宇浩又是一陣亂叫。聽見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流宇浩縮在被子裡戰戰慄栗,他偷偷掀開被子,刺眼的閃電下他看見了一個長髮模糊黑影,頓時,嚇得大喊,「鬼啊」
流宇浩結結巴巴的哭求道,「你你別過來,不要過來,嗚嗚嗚嗚嗚嗚」
突然,被子的細縫裡傳來光亮,流宇浩急忙拽緊被子尖叫,「救命救命,嗚嗚有鬼」
「什麼鬼啊鬼的,你這可惡的小鬼自己嚇傻了吧!」栩苵一把掀開他的被子。
流宇浩嚇得立即摀住眼睛,「你你你想幹什麼?」
「是我啊,小浩浩」
可是,栩苵溫柔的聲音太小,被流宇浩亂喊亂叫給徹底壓住了,他仍是一手捂著眼,另一手嚇得亂揮。
「你走開,走開」
「臭小鬼,給我安靜點!!」栩苵突然大吼一聲,這回將流宇浩完全震住。
小鬼?!
這個流宇浩一向討厭的稱呼此刻聽來格外親切,他還是不安的捂著眼問,「壞姐姐?」
「呃你一定要這麼叫,我也沒辦法!」
聲音果然很熟悉,流宇浩緊張的心一點點放下了,他分開手指看見屋內的蠟燭被點燃了,也瞄見一臉詫異看著自己的栩苵。頓時興奮大叫的撲到她懷裡,「哇,壞姐姐,真是你啊!」
被流宇浩這麼突然一抱,栩苵驚訝之餘,卻覺得很是窩心,這個調皮的孩子見她總是和她鬥嘴,何時如此親暱過?
有時候,被他氣得不行的時候,栩苵還真想揍他,都快忘了,他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此刻,流宇浩無助惶恐的撲倒在栩苵懷裡,她才意識到,他再胡為刁鑽,終究只是個孩子。
孩子,一提到這個名字,栩苵的心都會軟軟的。
娘親也常常關心她孩子的問題,可是,和流宇帛同房一年有餘,就是沒有孩子。縱使她和流宇帛都渴望有一個他們的孩子,可是這種事情,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此刻,胖嘟嘟的流宇浩就在眼前,很是可愛。栩苵心中一動,柔和的撫上他的頭。
「不要摸我的頭,會長不高啦!」
剛一碰到頭髮,這孩子就警覺的制止她。栩苵一陣無語,都這個時候,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那我可以摸你什麼地方呢?」
「呃」流宇浩沒有抬頭,趴在栩苵的懷裡想了想,認真道,「不行,你哪也不能摸,只有我的娘子才可以摸我!」
「娘子?」栩苵當即吐血三升。還真是人小鬼大,吃奶的娃娃居然也知道娶娘子。
栩苵饒有興趣道,「那怎樣才能當你娘子呢?」
「你不行!」流宇浩脫口而出,再次打擊栩苵,「我的娘子不能像你這麼凶,不能像你這麼瘦,還有不能像你這麼醜,不能像你這樣無禮的叫人家小鬼,更重要的是不能像你這樣壞壞的掐人家的臉!」
昏殺!!!
凶,瘦,丑,無禮,壞壞。
這就是流宇浩對她的評價,栩苵再次被他氣出內傷,他用對娘子美好的期盼,反襯出她有多麼糟糕。
「喂,你選娘子幹嘛針對我啊,不許參考我!」
流宇浩終於仰起臉,天真無辜道,「不對照你,我怎麼知道什麼樣的人好,什麼樣的人壞呢?」
「小浩浩,那你說,我是好,還是壞呢?」栩苵先用「小浩浩」甜死他,然後又用微笑迷惑他。
流宇浩當即笑噴,「壞姐姐,你好笨哦,這個也要問?」
壞姐姐!
栩苵氣悶,想從這破小孩嘴裡聽到句好聽的,可真難啊!
「放手!」栩苵冷冷道。
「幹嘛?!」流宇浩狂妄的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早已沒有剛才的那份驚恐。
栩苵得意道,「只有我相公才可以抱我,你算老幾啊?」
突然天空一陣驚雷,流宇浩嚇得緊箍栩苵,手指死死的抓著她的衣裳,委屈道,「我是老四,我沒有抱你,我就抓著你!」
屋外雷聲不斷,流宇浩嚇得瑟瑟發抖,栩苵心疼的抱著他,安慰道,「這打雷和你放鞭炮一樣的,只是聲音大點,沒什麼可怕的!」
「誰說我怕啊,我不怕打雷,母后說只有小孩子才怕,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怕,嗚嗚」說這話時,他又嚇得「嗚嗚」叫。
和這天氣一樣,流宇浩也是干打雷不下雨,都已經聽他「嗚嗚」了半天,硬是一滴眼淚也沒擠出來。在栩苵的印象裡,這個孩子雖然頑皮乖張了些,卻格外堅強,即使上回胃病痛到在床上打滾,也未見他哭過。
這樣的孩子,肥嘟嘟的,又聰明好動,可愛狡黠,沒有人不喜歡。
栩苵摟著嚇得發抖的他,慘兮兮道,「你不怕,可是我好怕啊,你陪姐姐睡覺怎麼樣?」
「好啊,好啊!」流宇浩脫口道,可是隨即又故作深沉道,「壞姐姐,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栩苵對這嘴硬的小鬼極度無言,自己怕得要命,居然還敢說保護她。到時候,一打雷,別又嚇得直往她懷裡鑽。
「好,你保護我!」栩苵將流宇浩抱回到床上,趁其不備,咯吱他的腋窩,流宇浩立即「嘻嘻」的笑個不停,胖墩墩的一團在床上東躲西藏。
流宇浩也一掃剛才的驚恐,反正現在也有人陪他。他玩心大起,也追著栩苵撓她。雷聲陣陣,可是沒有人再害怕,他們嬉鬧著,臉上神采飛揚。
剛還「嗚嗚」充滿不安的銘易閣頓時笑聲不斷,女人、孩子相互追逐,笑聲響成一團。
許久,流宇浩玩累了,緊靠在栩苵溫暖的懷裡睡著了。他粉嘟嘟的臉頰上還掛著甜甜笑意,粉唇微翹,幾分小性感,可愛極了。
栩苵心中一陣滿足,她似乎可以理解為什麼映紅會如此在意這個孩子。她不能生育,而這個經常玩鬧身側的孩子當然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就連栩苵自己,也對這孩子充滿喜愛。她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孩子,胖乎乎的樣子,健康活潑的在院裡跑來跑去,她可以帶他放風箏,也可以陪他一起讀書寫字。
午後,她慵懶的坐在鞦韆上,看他和流宇帛嬉鬧玩耍,那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栩苵伸手輕輕撫過流宇浩嫩滑的臉,軟軟的,溫溫的,很舒服。在栩苵失神片刻,突然有人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栩苵驚詫回頭,卻見是一臉笑意的流宇帛。
「你怎麼回來了?」
栩苵很是不解,可是流宇帛卻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小聲,又指了指熟睡的流宇浩。
栩苵很配合的閉口不言,只見流宇帛脫去外袍也擠了上來,幸虧床大,要不然流宇浩準被他擠了下去。
「我想你!」流宇帛在栩苵耳邊輕聲呢喃,又將手臂伸出去,讓栩苵舒服的枕在上面。
「你為什麼」
「不要問!」流宇帛柔聲打斷,明亮深情的雙眸裡帶著點點倦怠,他親吻了一下栩苵的額頭,將困惑不解的她擁在懷裡,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清香的秀髮上。
他知道她想問什麼,可是他不想在他們相處的時候提不相干人的名字。他真的好累,只想默默的摟著她睡覺,只有她一個人就好。
童年的回憶,那些受欺凌的日子,讓流宇帛明白只有強大了,才可以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所以,一直以來,從流宇汲手中奪得皇位是流宇帛生存下來的唯一信念。
成為皇權在握的皇帝,不但是流宇帛的追求,更是他不可迴避的責任。因為他知道,這皇位寧可給九歲的流宇浩,都不能給流宇汲。
流宇帛在孤獨中成長,沒有母妃的他,自然毫無後宮支持。父皇獨寵,蓮妃有恃無恐。她開始拉幫結派,幫流宇汲選納側妃來鞏固他在朝中地位和支持。在這種情勢下,流宇帛也不能獨善其身,在大臣們拋出橄欖枝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那些大臣想要巴結權貴,而他需要他們的支持來豐滿自己的羽翼,各取所需,流宇帛從未覺得愧疚或者有什麼不對。
可是今天,流宇帛卻滿腹惆悵,覺得大錯特錯!
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可以平分恩寵的王爺了,他曾經以為身心是分開的。心只可以裝一個人,可是身邊卻可以擁有許多妻妾。因為他的父皇,即使深愛著蓮妃,卻同樣有著三宮六院、妃嬪成群。
從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皇宮,一直接觸這樣一個父親和那麼一大群女人。他以為人生就是這樣,生在皇族就該如此,他只是按部就班,沒有出一點錯。
那些他自以為是的理所當然,卻在瞬間完全被顛覆。當他抱著映紅的時候,電閃雷鳴中,他看見的是栩苵溫暖而笑的臉。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如此卑劣,明明愛著栩苵,為什麼卻要摟著別的女人。
在映紅震驚惶恐的目光中,他推開她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天空雷聲大作,卻始終沒有下雨。映紅的心不疼,可是他的,一直隱隱刺痛著!
映紅,他已無力彌補,此刻,他滿腦子想的全是她!
原來身心從來是不能分開的,真愛一個人,就想完完全全的屬於彼此,再無其他。栩苵可以放棄過去,將身心全部托付於他,可是他卻無法給以同樣的回報。
他後悔了,後悔娶了側妃。為了一個人的皇位,卻牽扯進這麼多的女人。她們將如花青春都鎖在王府,他困住了她們,也纏住了自己。他不是個合格的丈夫,既做不到對某一個忠誠,也做不到均分恩寵。
女人被休回娘家是件極羞辱的事情,她本人即使不被流言蜚語擊垮,也會在人們的指指點點中抬不起頭。無論是因為與其家族的協議,還是從道義情意上,流宇帛都無法休棄她們。
「對不起」這些在常人眼中再正常不過的三妻四妾,卻成了流宇帛情感的枷鎖。
他常常想,如果栩苵從未生那場病,在她十四歲,他剛被封齊王離宮的時候,他們就該成親的啊!那麼人生也許是另一番境地。
「齊王」是一個轉折,那以前,她由太醫愛女成長為宰相千金,可以隨父自由出入皇宮。而他,是困在深宮的皇子,沒有母妃的恩准,是不可以拿到令牌出宮的。
而後,因為一場病。她徹底淡出他的視線,一堵牆將兩人生生阻隔。被母妃責罰已成為習慣,可是,他不顧一切送出宮的珍貴藥材也無濟於事!
他與她,宮中宮外都在煎熬。
終於有一天,所有束縛盡除,他如願被冊封為齊王,恩准離宮歸府邸。
如果不是離宮那日,急著去探訪那位久有耳聞的名醫,也許他不會那麼輕易身中埋伏,更不會險些讓映紅丟了性命。
如果不是他因事錯過栩苵的康復盛宴,也許她不會遭遇追殺,更不會將婚期一拖再拖。
如果
如果,人生真的沒有如果啊!世事變遷,這一切都回不到從前,所有的如果都被否定,如今他只剩「對不起!」
「對不起」
頭頂響起流宇帛低沉的聲音,栩苵揚起臉,他那爬滿眼角的落寞又一次刺痛了她的心。他的孤單寂落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任你怎麼靠近他,都無法讓他遺忘那份孤獨感。
這樣一個身世淒苦的皇子,注定有著不平凡的一生。而不平凡,很多時候,就是不平靜!
每次看見他緊皺的眉心,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栩苵都會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指為他撫平。這一次她溫暖的手指觸碰到他的眉心,那是一片讓栩苵心傷的滄桑和無奈。
沒有仙人的洞悉古今,也沒有高僧的豁達出塵,他們都是俗世中渺渺的一筆,那麼淺,那麼淡,即使一生就這麼走完,也不會掀起什麼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