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煙火爆炸,皇宮失火
蓮妃隨口道,看著木槿和栩苵,真是時光飛逝,一晃十八年。記得當年,栩為清為她的主治御醫,她身懷六甲的時候,也聽聞他的妻子有孕在身。
「是嗎?」皇上詢問著。
流宇帛側目微驚,栩苵起身行禮,「回父皇,母妃,確實是明日!」既然蓮妃弄錯了,栩苵也就將錯就錯,反正與公主同生也是犯忌諱的。
皇上今日心情出奇的好,當即笑道,「那明日也繼續舉辦皇宮盛宴!」
「哪裡需要這麼麻煩啊,父皇,就讓三嫂今天和我一起過生日不就行了!」木槿嬉笑著拉過栩苵的手,正好上一隻煙花燃盡,她將手中燃著的粗香遞給栩苵,「三嫂,下個煙火你去點,也算是你今天也慶生了,呵呵!我們一起,多好啊!」
「嗯!」栩苵無法拒絕,從木槿的手中接過粗香。那一抹火光在煙霧朦朧的空地上格外清晰。
栩苵握著粗香走到煙花處,四周都是剛剛燃盡的空煙花盒子,這時內侍搬來新的煙花。栩苵握著粗香慢慢的靠近,心中驚歎這與現代煙花無異,下面都是個大大的箱子。
後花園因為剛剛燃放煙火的緣故,有點朦朦朧朧的,輕煙繚繞,籠罩著皇宮彷彿仙境一般。
栩苵翻弄出長長的引線,點燃後迅速退後。可是她所期待的火花迸出並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
剛剛還燃起的引線立馬就熄滅了,所有人都等著絢爛煙花,可是沒想到搞了個烏龍,栩苵尷尬的撓撓頭,怎麼這麼快就被風吹滅了。栩苵無奈,只得走上前再點一次,可是她搗鼓了半天,引線就是點不著。
難得是受潮了?栩苵心裡一陣鬱悶,怎麼在木槿手裡就好好的,一到她這就出狀況!她固執的繼續點著,將燃著的火光直接擱在引線上,她就不信點不著。
栩苵大有不點燃不罷休的架勢,不遠處的流宇帛緊緊的盯著她,目光有幾分警惕。
突然,流宇帛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栩苵手下的引線被點燃了,可她拿著粗香以為是它的光點並未察覺。長長的引線一反剛才的遲鈍,迅速的燃燒著,眼見就要燒到煙火箱了。
「小心!」
一聲驚呼,栩苵還未及反應,就被人撲倒在地。耳邊「砰」的一聲後,就「啪啪」一陣亂響,栩苵一驚,那不是煙花燃放的聲音。
眼前有無數火星子飛過,四周嘈雜混亂不堪。可是那一刻,栩苵的世界一片安靜,她只看得見流宇帛緊皺的眉頭,只聽得見他喚她「栩栩」。
栩苵被流宇帛全部壓在身下,她懵懵懂懂,忘了害怕。可是,她分明看見流宇帛慘白的臉和不安驚恐的眼神。
他這樣緊張的看著她,是在擔心她嗎?栩苵不解,她從未見流宇帛如此大驚失色過。
「你怎」
還不待栩苵問出話,流宇帛就急忙起身將她帶離煙火群。栩苵回頭,滿目皆是一片火紅,竟是剛剛的那個煙火爆炸,濺起的火花燃起了一旁的幾個紙煙火箱。火勢較猛,將鋪在地上的紅地毯也燒著了,剛剛還歡笑的生辰宴會,此刻已被熊熊火焰吞噬。
「救火、救火」
皇上蓮妃一行人第一時間撤離後花園,此時火焰旁是一群宮女太監在奮力潑水滅火。好在此地空曠,火勢蔓延不到宮殿。
火場外,流宇帛和栩苵相擁而立,沉默不語。紅彤彤的火光映紅了栩苵的臉,剛剛是爆炸嗎?想想就心中一陣後怕,幸虧流宇帛及時撲倒了她。
流宇帛!
栩苵驚慌的回頭抓住流宇帛的?!」
流宇帛眉頭緊皺,卻早已沒了剛才的驚恐,冷然的面色也恢復了點血色,他搖搖頭,「我沒事!」
可是,他的謊言很快就不攻自破了。栩苵握著他的手,已經感覺到有粘稠的東西流到手心。
她低眸,驚呼,「宇帛,你流血了!」
流宇帛無所謂的收回手,「沒事,只是擦破點小皮!」
「流這麼多血,怎麼可能沒事。我幫你包紮吧,哦,不行不行,得趕緊讓太醫看看才對」
栩苵眼中終於有了慌亂之色,剛才煙火就在她身邊爆炸她沒有慌沒有怕,此刻卻因為他的傷勢而驚慌失措。流宇帛木然的看著焦急的她,心中莫名悸動,不禁有了些許笑意。
「你笑什麼!」栩苵暗罵,這個笨蛋受傷了,居然還笑得出來!
「走吧!」流宇帛斂起笑容,「父皇他們回寧炫宮了,我們也得過去!」
「可是,你的傷」
流宇帛無奈的拽著她的手道,「放心,寧炫宮也有太醫!」
寧炫宮內,皇上一臉不悅的坐在主位上,而下面胡太醫正在幫流宇帛處理傷口。
當栩苵幫忙捲起流宇帛的袖子時,禁不住倒抽一口氣。他結實有力的胳膊上大大小小有十幾處窟窿傷口,顯然是星光濺到身上燙成的。血從這些洞洞裡湧了出來,流淌而下,整條胳膊都被染紅了。
那觸目驚心的紅色淌進栩苵心裡,揪心難受。她知道,如果沒有流宇帛,此刻受苦的會是自己,又或者,自己早已在那場爆炸中身亡。
可是,他為什麼要救自己?讓他如此奮不顧身的真的只是對父親的承諾?
「王爺,你忍忍,這傷口裡的碎片一定要弄出來才行!」
「嗯!」流宇帛點點頭。
胡太醫一手擠著流宇帛的傷口,讓裡面的污血盡快流出來。另一隻手則拿著一個細長細長的鑷子,沾了下消毒之類的粉末後又伸進流宇帛的傷口裡。
栩苵驚恐的偏頭捂著嘴,手卻因為剛剛握了流宇帛的胳膊,沾滿了血跡。鼻尖傳來刺激的血腥味,她的視覺嗅覺,所有的感覺裡都是一片瘆人血色。
另一隻手突然被人握住,栩苵低眸,只見流宇帛習慣性緊皺的眉頭沒有一刻的舒展。他一聲不吭的看著胡太醫的鑷子在肉裡探來探去,始終沒有叫喊,那平靜模樣與平時無異。若不是額頭大顆大顆滾燙的汗珠,沒人知道他還在受著攪肉之痛。
流宇帛握著栩苵的手,不知道是要安慰驚慌的她,還是為自己的痛苦尋求一絲安慰。他握著栩苵的手始終很輕,即使在疼得直冒冷汗的時候,都沒有下力抓她。
栩苵回握著流宇帛,十指相扣。她掏出絲帕幫流宇帛擦拭額上源源不斷的汗珠,她只希望可以減輕些流宇帛的痛苦,那麼她的心裡也要好受點。
溫柔的絲巾在額頭臉側輕輕劃過,流宇帛疼得緊揪的心也稍稍舒展許多,他不敢抬頭看她,不想讓她看見他因痛苦而通紅的眼。
許久,胡太醫總算鬆了口氣,「已經清理乾淨了,上點藥很快就會好了!」
聽到這句話,栩苵和流宇帛同時長舒一口氣。
宮女打來水幫流宇帛擦洗胳膊上的血跡,栩苵擔心她弄疼流宇帛,接過毛巾自己小心翼翼的幫他擦洗起來。
溫熱的毛巾一點點擦過傷口以外的血跡,古銅色健康的肌膚呈現在栩苵面前,只是令她驚詫的是,這胳膊上除了今天的燒傷之外還有許多細小的劃痕!
那些劃痕細而長,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從這淡淡的痕跡可見,這傷痕應該有十幾年了。栩苵不解,這傷痕到底從何而來,十幾年前,他還是個孩子,又貴為皇子怎麼會受傷?
栩苵抬眸困惑的看著流宇帛,他卻目光躲閃看向別處。
「王妃,老臣要給王爺上藥了!」
胡太醫打斷栩苵的沉思,她茫然讓開,退至一旁。
這一邊胡太醫在小心翼翼的給流宇帛上藥包紮,那一邊皇上臉色黑青,看著流宇帛受傷更是勃然大怒。
「來人,把負責煙花的奴才帶上來!」
須臾,搬運煙花的內侍一上來就跪地求饒,「皇上饒命,不關奴才的事!」
「不關你的事!哼,燃放煙花全由你負責,你還敢狡辯!」皇上猛的一拍桌子,「說,你到底什麼居心,明知道煙火有問題你也敢拿上來,你到底是想炸死公主,還是王妃呢?」
內侍嚇得直哆嗦,「皇,皇上,奴才冤枉,奴才並不知道那煙火有問題。全部都存放在庫裡,奴才只是依次拿,也許也許是上次走水受潮了!」
「受潮?你一時大意險些害死王妃,現在王爺受傷了,你說你該當何罪啊?」
「奴才知罪,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內侍顫抖著身子,卑微的伏在地上求饒。
皇上無視內侍的苦苦哀求,冷言道,「來人,將他拖下去,重責一百棍!」
一百棍?!
栩苵心裡一驚,如此一打哪裡還能活!?他只是玩忽職守罪不至死啊,況且他們都沒事,齊王受傷也無大礙啊!
可是,皇上金口一開,要他死他就不能多活一刻。立馬就有侍衛將他拖了出去,唯有他那不死心的哀求仍在殿內盤旋,「皇上,饒命啊,皇上」
在皇宮殺人,特別還是殺一個小奴才,那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皇上一點也沒有負罪感,反而殺了這個破壞宴會的人,心情好了不少。他攬著一旁的寶貝女兒,笑道,「木槿,還想玩什麼?今天你的生辰,要什麼,玩什麼,父皇都答應!」
看著三哥都受傷了,木槿也沒有心情玩下去,卻還是調皮的笑道,「父皇,兒臣累了,想回宮睡覺,可以麼?」
「哈哈,朕的小公主原來是個小懶蟲啊,這麼快就累了?那好吧,今天宴會就到這裡吧!」皇上說罷,擁著蓮妃和木槿出門,「木槿,父皇和你母妃陪你去華勝宮,要送你件禮物!」
「真的嗎?是什麼?兒臣現在就想看」
「不行不行,等回宮再看,保證你喜歡」
「」
皇上就這樣攜妻帶女走了,兒子受傷了問也不問,栩苵有些難過。但流宇帛卻並沒有什麼不悅之意,好像這樣的冷落他早已習慣。他沖對面的梁王夫婦點頭道別,轉身拉著栩苵道,「栩栩,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