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柔情蜜意,殺機乍現
流宇帛冰魄雙眸驚訝的看著栩苵,想問換來的卻只是糾纏。他已經沒有心思管屏風後面是什麼了,他只知道她主動吻自己了,那麼是不是代表在他已經住進她的心裡?
唇齒間是她誘人的香甜,流宇帛溫柔的回吻著她,輕輕閉上眼睛,緩緩俯下身讓踮腳的栩苵更為舒適的站在地上。
可是,只是一瞬,他環住她纖細的腰,用力一帶將她擁入懷中,變被動為主動,深情而帶著強烈掠奪感的擁吻她。
這是栩苵第三次和流宇帛接吻了,以前的或深情,或溫柔,或霸道,卻從來沒像這一次如此激情,如此忘我。彷彿置身於驚濤駭浪之中,狂烈而洶湧,只有彼此緊緊相擁才能在驚險**存。
栩苵只是想打斷流宇帛,卻不料吻上之後難以脫身。一想到在人前接吻,栩苵就尷尬透頂。她在流宇帛懷中不動聲色的躲閃,在他看來卻只是羞澀。
腰間傳來流宇帛手心炙熱的溫度,他是那樣的用力,企圖將她揉進他的體內一般。
栩苵愕然,他如此狂熱,是因為她主動吻了他嗎?
唇舌間的糾纏,強有力的衝擊著栩苵的意識。她緊緊的摟著流宇帛的脖子,心智思想早已被吞噬殆盡。
「傻瓜,呼吸!」
唇邊是流宇帛溫柔的呢喃聲,一口熱氣度入栩苵嘴中。鼻尖縈繞著貴族常用的龍誕香,栩苵的意識一點點清晰,驀地睜開眼睛。
觸目可及的是一片紫色,那是流宇帛左耳上的一顆小小水晶耳釘。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紫色嵌在耳垂,神秘優雅,淡淡的一點點映入栩苵的眼裡,蠱惑著她的內心。
她成功了,流宇帛徹底轉移了視線。可是為什麼她一點也不高興,彷彿做了很大一件錯事,心慌意亂。
屏風後的男子慢慢站起身,面無表情的看著相擁而吻的男女。一時間,屋內殺氣乍現,他慢慢抬起手,雪亮的劍光迸射而出。
那一抹寒光照進了栩苵眼裡,她茫然的瞳孔遽然一縮,瞪著拓野的眼睛充滿了震驚和惶恐。她娟秀的眉頭一點點皺起,她不希望拓野在這種情況下殺他,更確切的說,她並不想他死啊!
她不該將拓野留在身邊,更不該忽略他的身份。栩苵想要推開流宇帛,可是卻又不敢太用力惹他懷疑,這樣一來,倒有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流宇帛感覺到栩苵的反應,將她亂動的身體再一次牢牢的按在自己胸口,溫潤纏綿的吻愈發深情霸道。
流宇帛的柔情並未使栩苵平靜半分,相反她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緊緊盯著拓野的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
流宇帛背對著拓野,他是如此大意,一個吻居然可以讓他忘乎所以。此刻,只要拓野的劍稍稍往前一送,他就魂斷西院。
可是,彷彿有什麼力量牽制一般,拓野握劍的手生生頓住,始終無法往前遞半寸。他不得不承認,栩苵眼中的慌亂和懇切在他心裡掀起軒然大波。
和栩苵對視許久,拓野的劍悄然回落,殺死她的丈夫,她恐怕是要恨他一輩子了。拓野慢慢的轉身,將頭隱沒在屏風裡。他坐在地上,低眸,才發現手心全是汗。
為什麼會這樣?人家小兩口親熱關他什麼事,為什麼會憤怒失落?拓野懊惱的猛擦手裡的汗,心裡倏然一驚,難道這就是嫉妒?!
看著拓野終於消失在屏風後,栩苵緊張到快要窒息的心終於緩緩鬆了下來。不知不覺,她抱著流宇帛的手緊了幾分,那個時刻,她分明有股強烈的感覺,她不想他死,更怕失去他!
原來,一路行來,縱使他們只是名義夫妻,他這個丈夫在她矛盾的心裡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這一吻彷彿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栩苵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她只知道她的腿已經站麻了,腦中空空的什麼都想不起。這個長吻已經到達了栩苵的極致,如果流宇帛再不鬆開,她真的快窒息了啊!
終於,彷彿得到感應般,流宇帛封住她的唇慢慢離開。栩苵彷彿虛脫般伏在他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
在流宇帛眼裡,栩苵是如此的青澀誘人,可是卻也十分難以琢磨。明明毫無歡愛技巧的她,連接個吻都傻愣愣的不知道如何呼吸,這樣的她,為什麼總能一次又一次輕易挑起他的慾火。
這就是征服欲嗎?!她越是逃避,他越是被牢牢拽住,越是想將她擁在懷裡,困在身邊!
栩苵伏在他懷裡,流宇帛擁著她感受這一時的溫情。他低眸,看著栩苵嬌紅羞澀的臉,心中一動,輕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
一想到是自己主動吻的流宇帛,栩苵臉上就如火燒一般,她知道他要誤會了,她無力解釋。只得將頭死死埋在他的胸口,再也沒有勇氣抬頭看著他。
月華柔柔的灑滿大地,雲柔閣淡淡的燈光下,他們就像真正的情侶相擁在一起。
這是流宇帛難有的柔情和溫存,他劍眉舒展,眉梢眼底流露著滿足笑意。他輕輕的撫在栩苵的後背,摸著她柔滑烏亮的秀髮。
栩苵後背一陣酥麻,她可以拒絕冰冷,拒絕漠然,卻惟獨這柔情蜜意,她無法拒絕,更何況還是她主動!
許久,頭頂傳來流宇帛的聲音,「明晚,宮中有家宴,我們也要去!」
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流宇帛一來,栩苵就知他必定有事。只是,他不是一心想君臨天下的嗎?為什麼當他說到「宮中」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濃濃酸澀和寂寞,彷彿那個地方並不能給他快樂,那又何,他執意想要?!
皇宮不比尋常百姓家,家宴總要有個由頭。栩苵埋在他的懷裡,隨意而問,「家宴,所謂何事?」
「木槿生辰!」
「生辰!」栩苵猛地抬起頭,「木槿十八歲生辰嗎?」
「是啊,怎麼呢?」流宇帛不解的看著突然如此驚訝的栩苵。
「沒事她生辰哦,我們是該進宮為她慶祝慶祝!」栩苵心不在焉的回答著,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生辰宴會只能叫家宴,還要連宴三天。今天皇宮這個家宴之請,讓她頓時豁然開朗。
明天是冬月二十八,華勝公主生辰,也是她栩苵十八歲生日!
原來在古代,百姓不僅不可以和皇室貴族同名,就連這生日也不能相同啊。所以爹才會連宴,混淆她具體的出生日。
「明天我過來接你,現在」流宇帛說到這頓了頓,「現在我要去北院!」
北院。映紅。
栩苵一怔,看著流宇帛因剛剛激吻而顯得紅艷的唇,那個地方,幾分鐘前,深吻的是她!可是,下一秒是誰,她就無從得知了。
想像著他一會兒要去摟著另一個女人,也這麼吻她,栩苵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即使不愛他,她也無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再去吻別的女人!
是自己太霸道了嗎?還是自己糊塗了,分不清什麼是名義丈夫,什麼是真情人?!
「映紅最近身體不太好,這段時間我要一直陪」
「你去吧!」栩苵打斷流宇帛的解釋,看著他英俊有些無奈的臉,她真想撕了他的假面具,想去就去吧,為什麼要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有誰逼你去了嗎?
其實無論他是不是自己的丈夫,這樣遊戲在幾個女人之間,她都無法忍受。
若是在現代,這種劈腿現象豈能苟活;可是這是古代,是流國。在這裡,男人三妻四妾是尊榮富貴的標誌,他們心安理得。女人若不想成為蛇蠍妒婦,不但要細心服侍夫君,還要和和氣氣的和其他女人相處!
這就是栩苵要生活的地方,她心中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只是諷刺!與其他賢淑正妻相比,她做的遠遠不夠,可是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你去吧,映紅身體不舒服,你是應該多多陪她!」栩苵放軟語調,此刻她根本沒心思理會她是誰的丈夫,拓野躲著屏風後,她只希望能將流宇帛盡快弄走。
本以為這樣寬容,他會高興。可是,與想像剛好相反,他剛才還淡然溫和的臉色陡然一滯,皺眉有些失落憤然的樣子。
「你早些安歇,我走了!」話一說完,流宇帛不做片刻停頓,鬆開懷抱栩苵是手,轉身大步離去。
門開,一陣寒風呼嘯而入,栩苵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原來,即使不愛,他的懷抱依舊溫暖。
「你相公可真忙啊!」拓野抱劍走了出來,戲謔之語,卻沒有嬉鬧之態。
「是啊,誰叫人家是齊王,能不忙嗎?」栩苵笑答,其實當她第一次聽見「齊王」這個稱呼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齊人之福」。看來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對,她的丈夫,一妻三妾,各個貌美如花。
拓野冷冷的說,「死人就不忙了!」
栩苵大驚失色,她回望著拓野如炬目光,那裡沒有如凌泓然的嬉皮開朗,只剩陰霾冷酷。這就是殺手特有的狠絕冰冷!
「你不可以殺他!」
「為什麼?就因為他是你的丈夫?你愛他嗎?」
拓野突然變得暴躁,栩苵對她說他像凌泓然後悔極了,他永遠比不上凌泓然。他就是個喜怒無常的殺手!
「拓野,你發什麼瘋呢!我愛不愛他關你什麼事,你不要忘了你的規矩,你不可以殺他第二次!」
「是你說的,規矩就是束縛,我要破了那些臭規矩!」拓野恨恨的說罷,提著劍大步朝門外走去。
栩苵急了,「你去哪?」
拓野沒有回答,只是急匆匆的出門。
「喂,你去哪?」栩苵追了出去。
「死女人!」拓野暗罵一聲,回頭切齒道,「柳陽閣!」
這樣一說,栩苵沒心沒肺的笑了,衝他招,早點睡!」
「哼!」
,栩苵就悔不當初:真是吃力不討好,救了他,居然還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對他簡直就是廢話,這傢伙整天風風火火的,還真沒當自己是外人。
栩苵回屋,剛剛還緊張得一觸即發的壓抑感,現在已經消散不見。四下靜了,大大的房間空鬧鬧的,栩苵躺在軟軟的床上,感受著這一夜又一夜的寂寥蕭瑟之氣。
第二天再次見到拓野,他依舊不正經的胡亂調侃,動不動就惹惱小池。他笑得張狂,彷彿昨夜怒氣沖沖的傢伙是別人。
栩苵側目,這裡的人,一個個都善變!
西院依舊安詳,傍晚時分,流宇帛依約來接栩苵。看著精心打扮格外精神的他,栩苵恍然,是不是因為自己是正妃才有資格與他並肩。如若不是,他將挽手而行的人就會是別人吧!
栩苵甩甩頭,怎麼變得患得患失起來,他挽別人關她什麼事!難道王妃當久了,她還看上了這一身的尊榮華貴不成?!
夜幕低垂,他們到達皇宮。
與上次的壓抑相比,這次來皇宮的感覺就大大不同了,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宮內熱鬧非凡,明燈高懸,樂聲不絕於耳,處處可見載歌載舞的宮女。
皇宮一片歡騰,如此隆重喧鬧的慶祝,足見皇上對木槿的重視和疼愛。
這次生辰宴會沒有請一個朝中大臣,可以說是正正經經的家宴。栩苵進宮兩次,兩次都是家宴,而主角永遠都是木槿。這就是流國第一公主,天子對其的寵愛,讓她的風頭早已蓋頭其餘三位皇子,難怪天下男子個個趨之若鶩。
宴會在後花園的一片空草地上舉行,鋪上紅紅的地毯,宣來藝人表演絕技,引來陣陣喝彩。
今夜的木槿很漂亮,紅色繡著紫薇花的宮服端莊大氣。那火紅,被燈光照耀,襯得她珠圓玉潤的臉蛋格外紅艷嬌滴滴。
宴會上,木槿始終帶著甜甜笑意,深深的酒窩是她幸福的標記。她的公主生活一點都沒變,而凌泓然原本的駙馬生活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栩苵以為木槿是快樂的,早已忘了凌泓然的逃婚之舉。其實錯了,當木槿悄悄溜到她身側的時候,她才知道,她依舊忘不了他!
「三嫂,凌泓然有沒有來信啊?」紛繁人群後,木槿小聲的問。
栩苵回頭,見木槿一臉緊張,知她也是關心凌泓然的。笑著點頭道,「嗯,來信了!他說平安到達鹽城,正在抓緊駐軍練兵!」
「就這些?」
「嗯!」栩苵點點頭,卻意外瞥見木槿滿目的失落。今天如此高興的日子,栩苵簡單的一點頭,就足以讓她難過萬分。
他沒有給她寫信,隻言片語也沒有!
「哦,看我這記性。我想起來了,木槿,他信末特地囑咐我,讓我告知公主,他一切安好,望公主保重玉體!」
一聽栩苵的話,木槿剛還黯然的神情立馬明艷起來,「真的嗎?他有提我?」
「當然了,公主這麼掛念他,他怎麼會不知道呢!」雖然撒謊很不對,但看見木槿明媚燦爛的笑容,栩苵覺得再怎麼也是值得的,畢竟,今天還是她的生日。
世事難料,昔日街頭不打不相識,凌泓然沒猜出木槿是女子,而栩苵也沒料到她會是公主。更不曾想的是,自己居然和木槿同年同月同日生,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吧!
所以對木槿,栩苵不僅喜好,而且在意,就如同心疼自己的親妹妹般。她希望她能幸福,也希望凌泓然亦然!
聽出栩苵的取笑之意,木槿嬌嗔道,「誰掛念他啊,我每天不知過得多開心,哪有功夫管他啊!」說罷,還是忍不住一陣嘀咕,「人家生辰不送禮物也罷,就連片語祝福的話也沒有,哼!」
真是孩子氣,栩苵笑道,「呵,他在鹽城那麼遠的地方,想送禮物也送不成啊!這次你就給他記上一筆,等下次生辰,一併找他討回!」
「好,嘻嘻,他要不給,三嫂一定要幫我討哦!」木槿調皮的笑著,發上稀世明珠絢麗奪目,在這樣一個屬於她的夜晚,她美目盼兮,格外動人。
內侍過來傳話該放煙火了,木槿來了興致,沖栩苵招招手,樂淘淘的回到皇上身邊。
「砰」
須臾,一條光線直上雲霄,在如黑幕般的夜空轟然炸開,如一朵盛開到極致的鮮花,五彩繽紛。頃刻間,無數顆熠熠星光飛射而出,在浩淼天空閃耀。
煙花,只是一瞬,卻美得驚心,美得奪目。
「好美!」
栩苵仰望著天空,由衷輕歎。然而她身側的流宇帛,並未發一言。栩苵不解的轉頭,卻輕而易舉落入他燦若星辰的眸子,那裡沒有煙花,卻有比煙花更攝人心魄的光亮。
只是片刻,栩苵回神,仿若躲避的繼續看煙花。那裡,木槿正在興高采烈的點著煙花。流國有在生辰宴會點煙火的習俗,而且一般都是壽星本人點。
每隔一段時間,木槿就會點燃一個,然後依偎在蓮妃身邊休息撒嬌片刻。伴著天空砰砰的煙花聲,大家聊天也格外大聲有趣。這樣的喧鬧,一家人其樂融融。
「哦,對了,皇上,臣妾記得齊王妃和木槿的生日相差不多,好像就是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