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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文 / 奔命牛

    第42章

    實際上,周吉平的收穫應該是最大的。藉著勘察的當兒,他已經把部落周圍仔細看了個遍,不管什麼時候逃掉,這都是很有用的。另外,周吉平剛剛知道,原來部落還有一項收入是搾取劍麻絲,這是除乾肉之外部落的另一項收入,同時這也是造成牲畜欄附近劍麻叢稀薄的原因。至於怎麼防衛,周吉平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當聽說周吉平等人一無所獲時,酋長有些不悅。這時,周吉平才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其實簡單的很,就兩個字——鹿巖!

    在勘察時,周吉平在部落營地的一角,看到一堆吃剩的骨頭和動物角扔在一起,這提醒了他。無論是角馬角,還是羚羊角,都是支支鋒利的物什,不然部落戰士也不會用角矛當武器。以前是由於劍麻叢起到了防衛作用,現在劍麻叢的防衛力減弱,那就再人工地做一道防線就可以了。而且這種防衛隨時可以拆散帶走,再過一段時間部落遷移野營時也用得著。而且做這個的工作量也不是很大,只要弄些樹枝兩頭削尖,與獸角混用在一起用草繩固定就可以。部落營地做主要防衛,牲畜欄和耕地附近的劍麻叢,也可以用這種辦法加強防衛效果。

    當然,這種鹿巖雖然防衛功能利害,對周吉平自己的逃跑行動卻只有方便,不會有麻煩,周吉平絕對不會讓它們擋了自己的道,只會讓它們幫自己的忙。

    另外,周吉平還有一個建議,就是把部落營地向中央集中,安排部落戰士晚間在營地周圍點上幾堆火,這樣也可以嚇退野獸。

    酋長和兩位長老聽完周吉平的建議,商量了一下,同意了。

    很快,部落調集人手開始收集動物角和樹枝,不夠怎麼辦?去外面砍。周吉平早有藉機出去看看的打算了。不過這個小聰明還是沒能得逞,酋長安排部落戰士們出去砍樹枝了,周吉平則留下來督促婦女們打出足夠的草繩。

    下午時分,製作鹿巖的一應材料備齊,周吉平叫來了十幾個部落戰士給他們做示範:先將兩根木棍人字形插入地下,再用草繩將兩根木棍十字插花地捆在一起,再把一要木棍以更小的角度插入地面,綁在其中一根木棍上,這樣鹿巖就可以更穩固,不同高度的防衛面更大……

    至於那些更硬的獸角和獸骨,周吉平讓人把它們套在木棍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設一個,這樣鹿巖的威力更大了。

    臨近天晚,四支獵隊滿載而歸,一進部落看到部落裡的情形都楞住了——僅僅一天功夫,部落竟變成了一座堡壘。問明原因,幾位獵隊長仔細地察看了被周吉平稱為鹿巖的東西,商議了半天,也都承認在那只豹子沒有抓到之前,這是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誰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辦法。

    天晚了,也許是鹿巖看起來冷厲的樣子,部民們的精神狀態比早上剛出事時好了一些。直到巫師出現在篝火旁邊,整個部落又被一種肅穆的氣氛籠罩。

    巫師先是對著架在篝火上的冒著熱氣的大鍋念了一段咒語,接著打開了腳下用草蓆包裹著的東西——那個死去孩子的屍體。他要幹什麼?焚燒屍體嗎?周吉平莫名其妙。

    只見巫師把孩子托舉起來,那個孩子太瘦了,僵直的四肢像細細的樹枝,肚子怎麼癟下去了?「撲通——」一聲,水花濺起,巫師居然把孩子的屍體丟到了鍋裡!

    周吉平一下被驚得喊出了聲,人也站了起來,那是用來吃飯的鍋!這是幹什麼?食人族?

    看到周吉平站起來,伊琳連忙起身拉著他坐下,然後告訴他:這是部落的信仰,如果孩子因為意外的原因死掉後,部落全體要吃掉他,這樣他的靈魂才能留在部落,才能盡快在部落重生……

    不管伊琳解釋什麼,周吉平都聽不進去了。血液在胸膛裡奔騰,胃裡一陣陣的翻滾,這是什麼鬼地方,野蠻,太野蠻了,不能呆在這裡,必須離開,越快越好!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陣憂傷的歌聲中,部民們開始排隊從大鍋裡撈取肉湯。第一個盛取肉湯的是孩子的母親,巫師居然把孩子的頭顱盛給了她……

    血在向上湧,頭皮一跳一跳地疼,周吉平感覺喘不過氣來。

    所有的人都盛取了人肉湯,除了周吉平。看周吉平臉色極為難看,伊琳主動為他盛來了那個孩子的肉湯,放在他面前,弄得周吉平幾乎要暴走。

    「順灃困肖¥%?¥?#¥……」酋長站在木棚的台階上說話了,聲音平和,彷彿在講一件極普通的事情。「父親讓你看看那兩個母親。」伊琳說。

    周吉平偏過頭去,那兩個孩子的母親正充滿期待地看著他,而從她們的臉上,周吉平看到的不僅僅是憂傷,似乎還充滿了神聖的希望。

    一切似乎都不用解釋了,周吉平端起碗,親吻那用稚嫩身體做成的湯,在非洲的第一滴淚水,是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部落嬰孩……

    營地與除蟲菊花叢間的篝火燃起來了,部落的夜有了些許的安全感。

    周吉平現在可以在晚上隨意穿行在部落的營地,當然,兩個「忠心」的助手安卡和祖貝會時刻不離左右,伊琳這個小尾巴也是甩不掉的。現在,安卡兩人有點感謝周吉平了,本來他們兩個是負責部落營地安全的管事人,因為分配給了周吉平,這次豹子事件為兩人免去了一頓荊條。現在周吉平又想出了這麼個防衛的辦法,看樣子就是獅群來了也未必衝得進來,走在部落營地中,兩人也覺得臉上有光了許多。

    周吉平則心情複雜地漫步在部落的夜色中。來自現代社會,與部落居民簡單的善惡是非觀不同。周吉平沒法做到仇恨這只飢餓的豹子,在這裡,吃與被吃就是草原生命的永恆之歌,如果不是命運把自己放在這裡,也不會引起自己與豹子的對決。本來周吉平還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但當他在孩子母親的注視下,喝了那個孩子的肉湯後,他已經在心裡判了這頭賊豹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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