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母子聯手做判官(2)
那幾日，京城在那種危急動盪的情勢下，他們母子並未捨自己而去，相反，卻選擇留在他的身邊助他一臂之力，這無異於給他打了一支強心劑，讓他在傷心之餘又多出幾分欣慰。
他們母子的回歸足以證明謝雨菲對自己是有情的，雖說她現在還不願意與自己同床共眠，但相信假以時日，她會慢慢接受自己的，因為她的身側有那個聰明可愛的小傢伙，他可是自己最強有力的幫手。一想起小健越，齊天嘯的嘴角就忍不住漾起笑意。前晚小傢伙那番環環入扣讓人心悅誠服的分析，簡直聽得眾人目瞪口呆。震驚之餘他不禁暗自詫異，他們母子兩個那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淵博知識與豐富閱歷究竟來自何處，還有他們嘴裡那些頗為古怪的話語和名詞，根本讓聽的人不明所以。還有那嘰裡咕嚕捲著舌頭讓人云裡霧裡的話……不知不覺，齊天嘯緩緩閉上了眼睛，握在手中的詩稿也輕輕的飄落到地上。
翌日清晨，齊天嘯早早的便去了紫霞苑，而且在那裡一呆就是一天。
傍晚，順王府的大餐廳內一片燈火通明，這裡正在舉行難得一次的盛大家宴。各房陪嫁跟過來的同房大丫頭和老媽子以及屋裡的貼身婢女全都被列為家宴的坐席對象。這次史無前例的家宴讓這些坐在下席的下人們隱隱不安起來。
這場家宴雖說是空前的盛大，卻也是空前的嚴肅。
沉悶壓抑的氣氛使得這些下人們都覺出了不對勁。不但坐在諸位上的太子爺一臉寒霜，就連上席中的那些女主子們也個個都是悄無聲息表情嚴肅的低頭進膳，唯有五夫人母子會偶爾抬起頭來相互對視，用眼神和表情悄悄地交流著什麼。
晚膳大約進行了半柱香的功夫齊天嘯便放下手中的筷箸，陰沉著一張俊臉端坐在那裡。餘下的人見狀亦都紛紛直起身子，跟著放箸停止了用膳。
冰冷如刀的目光環視一周後齊天嘯將目光停在了陳媽的身上，注視了半晌他終於開了腔：「陳媽，現在除了在席的各位老媽子和貼身大丫頭外，那晚還有誰在龍嘯閣內呆過？」
陳媽一聽齊天嘯直接點了自己，遂趕忙離席跪地回道：「回太子殿下，那日事出匆忙，老奴只記得當時無塵軒裡有哪些人在場，至於其他各房的情況……老奴就不太清楚了。」
「你馬上同各房的老媽子和貼身大丫頭們一起，將那晚在龍嘯閣內的丫鬟婆子們一個不缺的都召集到這裡來，我有話要問她們。若是少了一個，為你們是問。」齊天嘯陰沉著臉道。
出事那晚在場的那些下人聞言皆面露驚色，誠恐誠慌的隨著陳媽紛紛退出門辦事去了。
待下人都已出門，齊天嘯冷峻深邃的眸子掃過對面幾個女人，「女人之間爭風吃醋原不是什麼大事，以往你們幾個相互之間明爭暗鬥我也就睜隻眼閉只眼的不往心裡去。我總以為，都是名門大家裡出來的女兒，豈有不知分寸之理。」他望著滿臉哀戚憔悴的李纖若與一旁神態自若的關玉嬋冷哼了一聲，「哼！沒想到大家裡出來的依然有不知輕重之人。紫嬌那次中毒，我早已知曉真正的兇手是誰。之所以未追究，是因為紫嬌大度不願計較，我也看在兩個孩子和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才作罷。這次是誰動的手，最好還是自己認了。」
好半天，席上的幾個女人皆默不作聲，沒有一人肯承認此罪。
「不承認是吧？現在認，我會網開一面給留個全屍，也絕不因此事株連其家人。」齊天嘯瘆人的目光再次掃過，隨後冷冷接著道：「一會兒當著下人的面，就算是有心想認罪，我也絕不再給機會。」
正說話間，一個貼身侍衛匆匆而入，在齊天嘯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齊天嘯原本佈滿陰霾的俊臉頓時緩和不少，沉吟了一下他低聲問道：「此事當真？什麼時候傳出來的消息？」
那名侍衛躬身回道：「回殿下，千真萬確，今兒個下午是袁先生給診的脈，黃力士剛剛派人送的信兒。」
「知道了，給送信的人打賞，順便讓他帶個話兒，待處理完府中的事，我明天一大早自會帶著他們進宮請安去。還有，繼續封鎖消息，府中的事一定不要皇上和太后娘娘知曉，若是透出風聲，小心你們的狗頭。」說罷揮手示意那名侍衛退下，他那兩道原本糾結的雙眉在侍衛離開後漸漸舒展開來。
「老爸，是不是太奶奶的病有起色了？」很會察言觀色的小健越眨著兩隻大眼睛笑瞇瞇的問道。
「嗯，太奶奶說想你跟你娘了，明日我們便進宮給她老人家請安去。」齊天嘯牽了牽嘴角微笑著答道。
聽見齊天嘯並未提及老太后想念自己，也沒說要帶自己一起進宮請安，坐在齊天嘯左手邊的孔幽塵心中不由一陣不悅。姑奶奶……似乎太過寵愛那對母子了。那寵愛似乎已經遠遠超過了對自己的那份愛。
旁邊關玉嬋聽到父子倆的對話後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眼角偷偷掠過謝雨菲的母子的面孔，心中不由得一陣著腦，這母子的運氣也委實過好，那日若不是他們離府，此時恐怕也早已如白素秋般去做閻王爺的座上賓了。可惜的很，錯過了那次機會以後再想除掉他們母子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好在二房的那個小畜生已經被除掉了，雖說不是自己動的手，但好歹也算是去掉了自己的一塊兒心病。沒了兒子，看那個狐狸精似地女人還憑什麼囂張。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紛沓而至打斷了她的遐想，是陳媽帶著一大群老媽子和丫鬟進得門來。
「殿下，除去被亂箭射死的幾人外，那晚凡是到過龍嘯閣的人都在這兒了。」跪在最前面的陳媽恭謹回道。
「可還有遺漏？」
「回殿下，老奴同各房管事已經仔細的查過了，並無遺漏。」陳媽低首小心的回道。
「知道了，你先一旁歇著吧。」齊天嘯輕聲吩咐道。
陳媽雖說是孔幽塵的陪嫁老媽子，但是早年她卻在宮中侍奉過老太后，以後才被派到孔府侍奉孔幽塵，所以齊天嘯對她的態度跟對其他老媽子的態度大不一樣。
「謝殿下。」陳媽很自覺的退回到孔幽塵的身側，與孔幽塵照面的那一瞬間，她不著聲色的看了孔幽塵一眼，隨即將眼簾垂下，後者也稍顯緊張的看了她一眼，迅速便恢復了常態，好在陳媽的身子正好擋住了齊天嘯的視線，二人這一細微的動作他並未看到。但是坐在孔幽塵斜對個的小健越卻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王府遭難那晚，你們可都避難龍嘯閣內？」齊天嘯瞇著眼睛問道。
跪在下面的下人們不約而同的齊聲說是。
「都起來回話吧，你們相互看一下，再好好回想一下，是否還有未來之人？」
相互看過後，眾人皆搖搖頭，以示並無未到之人。
「今兒個將你們全叫來，相信你們已經知曉所為何事。王府遭襲那晚，三夫人，大世子和大郡主都慘遭毒手，至今兇手仍逍遙法外。為了早日將兇手緝拿歸案，你們要好好回想一下當晚的情況。待會兒五夫人會有問題問你們，你們必須將那晚的情況據實相告，若有半句虛言定斬不赦。」齊天嘯轉頭對著幾位夫人又接著道：「機會我已給過，既然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兇手，那我也只好不念以往情分公事公辦。除卻那晚在龍嘯閣內的人還有五夫人母子留下，其他閒雜人等一律退下！趙四，高二，將廳門關上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交頭接耳或者擅自出入。」
一會功夫，不相干的人退得乾乾淨淨。
齊天嘯的目光逐個掃過每個人的面孔，邊看便道：「兇手以為自己不但計劃的天衣無縫，下手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可惜天不從人願，兇手早先對三夫人投毒之時被她無意撞見，而且還給我留下了一封書函。也正是因為此事，兇手才急著將她殺人滅口，可見兇手定然是個做事嚴謹心狠手辣之人。他甚至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都不放過。那晚你們中可曾有人看到有誰靠近過三夫人？」齊天嘯目光閃爍著刺向了四夫人關玉嬋，隨後陰森森的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道：「你們若是看到儘管說來，自有我為你們做主。自古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殺人者就該償命！」噗的一聲，一隻鐵拳頭重重的擂在了餐桌上，旁邊的茶盞在他的重擊之下應聲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