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非名背著身子,懂得川下晴子話中的「她」是指的誰,不由冷笑了起來,對方不懂他在笑什麼,只見他陰沉著臉色幽幽轉過身來……
她整個人赤|裸裸地擺在他面前,而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或者**。
他眼神上下逡巡了她一眼,反而讓她不自覺羞赧地勾起了腳趾。
她以為他這麼看她,是在心裡將她和濃情做對比,她鼓起勇氣問:「怎麼樣……我是不是比她年輕……」
厲非名突然冷笑了一聲:「在你眼裡,愛是什麼?身材麼?還是性?對,你是比濃情要年輕,但是在我眼裡,你卻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需要我挑明麼?」厲非名像在看一具普通的雕像一樣,語氣也淡定得出奇,「我對服裝設計很感興趣,平時呢,幫你為那些模特穿穿衣也是常事,你現在站在我面前,我沒覺得你跟她們有什麼不同……」
「什麼……」川下晴子愕然,他沒想到,他能如此淡定面對。
厲非名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語重心長道:「晴子,看在這三年你照顧我的份上,我勸你還是穿上衣服出去。我知道你年紀還小不懂事,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提起,我們互相當做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行麼?」
說著,他稍微蹲身,將她滑落的和服撿起,為她整齊穿上,動作嫻熟,好似剛剛她根本沒有脫衣服。
他是服裝設計師,因為工作的關係,有些模特的衣服,需要旁人幫忙才能按照要求穿戴。
他這麼對她,雖然溫柔得給她留下了顏面,但心裡卻知道,她在他眼裡,現在僅僅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她沒有令他腎上腺素上升的衝動,也沒有令他產生愉快的多巴胺,更沒有兩性之間的誘惑。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魅力?為什麼他一點都提不起興趣?
但她想這麼多永遠也是徒勞的,厲非名給了她最殘酷也最動聽的答案。
「起初兩個彼此吸引,或許會因為一個人年輕貌美、身材姣好而對對方產生好感,但這種感覺不會是維持情感的最根本因素。最重要的,還是那顆心。每個人都有年老色衰的時候,如果真正愛一個人,是不會計較那麼多的。所以,晴子,希望你也能找到那個不論美醜都愛你的男人,不要再癡迷於我了,不值得……」
晴子眼睛都紅了一圈,她拚命抑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艱澀啟口:「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徒勞,那麼,再見……」
「……再見。」
聽著厲非名話音剛落,川下晴子徹底忍不住,哭著推開門,狼狽地跑了出去。
他聽到外面有跌倒的聲音,剛要出去看看,又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跑遠了。
他搖了搖舒了口氣,他希望晴子能夠懂得他話中深意,不要再執迷下去了……
第二天清早,厲非名沒有看到晴子跟他們一同用早餐,隨口問了聲川下谷一,才知道她很早就去了她的珠寶工作室。
厲非名沒說什麼,吃完東西,打算離開川下家前往美國了。
拿著行李箱走出這個三年來待過的院落,心底一陣感慨。
凝視了半晌,他收回目光,轉身邁步,身前幾道影子攔住了他。
他朝前方不遠處望去,有幾個人站在那裡,似乎在等誰。
他們表情各不相同,中間為首的那位一頭白髮神色陰沉,旁邊看上去年紀跟他相差不多的三位,眼神中充斥著激動。
出來為厲非名送行的川下谷一似乎早就猜到這幾個人會來,忙迎了上去。
「書廷,你來了啊!」
為首的男人點了點頭,說著也不多語,走到了厲非名面前。
「哥!」其中一位稍顯年輕的男人忍不住激動叫他,被白髮中年人橫了一眼,立馬閉了嘴。
厲非名一頭霧水:「你們是……」
「非名,你果然不記得我們了嗎?」另外一個年輕人眉心緊擰,對他的狀況很是擔憂。
厲非名也意識到了什麼,情不自禁問:「……我認識你們?」
「豈止認識啊!我們可是鐵桿啊!」最後一位年輕人擺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厲非名啊厲非名,你好狠心,三年前害我們白傷心了一場!」
厲非名更覺糊塗了,他通過他們的話可以辨認出,他們對自己的熟悉程度,但惟獨想不起來,他們在生命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川下谷一看出了厲非名的尷尬,忙介紹道:「額,這位是你父親大人,厲書廷,這位是你弟弟,厲非衡,這兩位呢,是你兩個最要好的朋友,林廣墨和錢洲。」
這麼多信息撲面而來,一時之間,讓厲非名腦子接受不過來。
「父親……弟弟……朋友?」
川下谷一拍了拍厲非名的肩膀。
「別著急,慢慢來。畢竟這三年來,你都沒見過他們,所以感覺陌生……」
厲非名呆愣了下,但瞬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三年前,為什麼我的親人朋友不出現?今天怎麼突然都冒出來了?」
「額……」川下谷一不知道怎麼回答,覷了一眼厲書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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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厲書廷看著厲非名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聽谷一說你要去美國,我根本不會帶著他們三個一起過來!」
「什麼意思?」厲非名疑惑。
厲書廷神色陰沉:「你以為西格爾醫生是隨隨便便就會為你看病的麼?」
他歎了口氣:「三年前,冒著失去你的危險,堅持以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到日本醫治,沒想到你病好之後,失去了記憶。我以為沒什麼大礙,所以拜託谷一帶你去美國找西格爾醫生。後來,他說,讓你恢復記憶只能動手術,但在腦子上動手術的成功幾率小都可憐,所以我放棄了這個治療方案。」
「這跟你隱藏自己的身份有什麼關係?哪怕我失去記憶了,你說是我爸,我還是會認啊!」他失憶之後就一直以為是川下家救了自己,也一直認為自己沒有其餘的親人朋友。所以才聽了川下谷一的話,隨他姓川下。
厲非名搞不懂,明明有親人在,為什麼要躲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