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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1章 做局 文 / 丫頭一枚

    自打廖嬤嬤過世後,廖家兩房兒子的日子過得便不再那麼如意,二房水生和媳婦倒還好,各自身上的職司雖說沒變,但姚府裡誰不是看菜下碟的人,又加上五太太治家甚嚴,銀子是不能再明著撈了,這兩年來,磨也磨得快沒了銳氣,兩個倒是老實當差混著日子過。

    只是金生卻不如弟弟這樣想。先前老太太叫她管著城西的米鋪,後頭又被姚蔣氏指派著讓她管著前三太太姜氏的嫁妝,金生滿以為這是個肥缺,高高興興的在姜氏那一干鋪子裡很是作威作福了一陣,卻不曾想這銀子還沒捂熱,卻叫那天殺的煞星給治服了,自此以後,每月雖有二十兩的進項,只是卻要不時的在姚蔣氏跟前替那兩位姑娘打馬虎眼不說,這種欺上瞞下的勾當做得多了,他是極清楚姚蔣氏的性子的,如若哪天發現他金生這兩年早就背主,那把他生生打死都有得份。他不是沒想到再回頭去求大老爺,但大老爺那麼個頹廢樣,又如何能指望得上,大太太又視他如眼中釘,是以外頭人看著他風光,實則人人都在背後笑話他金生沒用。

    這沒用的金生漸漸的就愛上了賭,先是還能小賭幾把,直到後來那賭癮越來越大,家中除了正頭娘子沒被賣掉,其它通房姨娘什麼的早就成了她賭桌上的銀子,更別說廖嬤嬤留下來的私己了。

    這幾日,金生的手氣恁地不好,今兒又是輸得連身上一個銅子兒都沒了,還舔著張臉賴在賭坊不走,那賭坊的管事看在姚家的面子上,稱了二百兩銀子來,卻叫金生按了手印做了一張借據,是只這二百兩銀子還未捂熱乎,五個回合不到就眼睜睜的看著進了別人的口袋,金生對著賭桌狠狠呸了聲,到最後又找那叫賴麻子的賭坊管事再借了三百兩,只是他的手氣實在夠背的,這三百兩也打了水漂,這回那賴麻子便不肯再借,金生被輸得氣性大了,腦子一糊就同人幹起來,賭坊可是養著些打手的,金生叫那些個凶神惡煞們胖揍了一頓,就叫人給扔到了大街上。

    此時日頭偏西,金生只顧著賭,到這時才發現肚裡餓得厲害,可這個樣子家去,指不定又被弟弟水生說道,想要往那相好的暗娼梅娘那裡去,可現在他渾身上下摸不出個銅子兒,去了只怕也得被梅娘的老媽子給轟出來。

    正躊躇不前,冷不丁的就聽到後頭有人喚他,轉身一看,原來正是他狐朋狗友裡的一員,此人叫劉三福,是個地痞無賴,整日裡偷雞摸狗無所事事,從前金生還在大老爺身邊得寵時,這劉三福可沒少仗著他的勢做些欺男霸女的勾當。

    劉三福看著昔日的好兄弟現在這樣的狼狽,便拉著他道:「走,跟著哥哥我喝酒去,今兒是梅娘的妹妹荷娘出閣,一杯酒水總少不了兄弟的。」

    原本劉三福見到他便哥哥長哥哥短的,現在倒反過來,在他面前一口一個自稱哥哥,這落差太大,金生正要發火,卻又忍了下來,原因無它,劉三福一說起梅娘來,想到那婆娘一手侍候人的功夫,金生心裡就癢癢起來,哪管此時口袋空空,倒拉下了臉來隨了劉三福而去。

    娼門裡說是女兒出閣,實則是女子的處子破身之夜,價高者得。老媽子帶人整治了二桌酒席,一席上七八人,倒是坐無虛席,劉三福帶著金生就坐了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席上去,一時間杯酒無停,倒也十分的快活愜意。那荷娘生得一幅好相貌,猶其是那雙睛晴生得很是嫵媚,朝人勾魂的望一眼,似金生這樣輕骨頭的人,早就酥了半邊身子去了,無可奈何囊中羞澀,若標得荷娘出閣,那少不得要一二百兩銀子去,可恨吶,若是今兒借的五百兩銀能翻本回來,此刻這等小美人就是他的了。

    金生越想就越氣,狠命灌了幾盅酒,尿急了,他起身就往官房去,這時月明星稀,梅娘的院子應景的種了幾株老梅樹,影影綽綽的從梅樹那邊就傳來說話聲,金生扶著門廊被夜風一吹,倒去了些酒意,順風而來的,還有那兩人說什麼銀子的話聲,聽到銀子這兩個字,金生不由得兩眼冒光,他貓著身子悄悄的往那梅樹靠攏,張耳就聽到其中一個說道:「好哥哥,別說兄弟我悶聲發財不告訴你,也是該我走運,前些日子去鄉下幫東家走了一趟貨,那收貨的東家兒子不成器,把貨銀給輸個精光,不得已只得拿了家裡的米糧來充貨銀,我東家近日因事恰巧又不在城裡,兄弟我一想餓死膽小撐死膽大的,聽說鄰縣有人出高價收糧,把心一橫收了那十幾車糧食,就往鄰縣跑了一趟,這一轉手,除了給東家的貨銀,這不恰恰賺了個三百兩。」

    只聽另一人急道:「此話當真,兄弟快快告訴我,鄰縣是哪一家米鋪在收糧,去年北方水患,今年又大旱,這糧食的價格本就高,若這時候有人高價暗中收糧,豈不是說越往後糧價會越高。」

    先頭那人顯然是故意賣關子,另一個軟磨硬泡的才叫那人透了音,道:「我只告訴你一人,這事兄弟你定要保密,不然這路子若是叫旁人得知去,我可把醜話說在前,到時可雖怪我不顧兄弟情面。」

    「那是那是,兄弟快說是哪一家?」那人聲單很是焦急。

    「且告訴你,鄰縣有家叫太昌米鋪的,只在私底下收糧,兄弟我這次回來,便是打算再去鄉下收些糧食,再多走幾趟,等老子手上有錢,就把家裡那只河東獅給休了。」那人道。

    金生聽得正起勁,卻不曾想叫這冷風一吹打了個噴嚏,雖然他用手摀住了,但到底怕驚動到人,反正該聽的都已聽到,就急快的閃了人。

    這下酒也不吃了,也沒空再想梅娘了,只一門心思琢磨著再去哪裡借些銀子回來做本錢。他朝弟弟水生開了口借銀子,水生媳婦那是個看銀子比自己命都重要的,當場就和水生扭打起來,水生這頭便沒了指望,又去昔日相熟的幾家人借錢,也遭到拒絕,地下錢莊看他一個奴僕,又哪裡肯借給他,這幾頭都碰了壁,金生就把心一橫,找上了張順訛銀子。

    金生破灌子破摔,到張順面前人五人六的揚聲,要麼給銀子封嘴,要麼他就要到姚蔣氏跟前自守去,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張順二話沒說,掄圓了胳膊就把金生胖揍了一頓,可是揍歸揍,最後還是給了他三百兩銀子,老話說,要想馴服人,少不得大棒加個甜棗,又打又拉才能籠絡人,這個道理金生也明白,但拿到了這三百兩銀子,哪裡還去管身上的傷痛,他咧著嘴又跟張順表了會子忠心,這才抱著銀子懷著發財夢去張羅收糧食。

    金生的事情,張順當天就報給了姚姒,得知一路都有人跟蹤著金生,姚姒就不再過問張順事態的發展,這幾年來,只要她交待給張順的事情,他沒有一件事不讓人放心的。

    做下這個大局,姚姒可算是算無遺策,既然這事都交給了張順去安排,她就把心力都放在了如何解決宋家的事情上。宋家的事情說來倒也不是沒辦法解決,但姚姒卻另有打算,姚娡的性格現在看來過於軟弱無主見,這樣的性子若是不改掉,將來在夫家也是個受氣包。姚姒也在反省,看來這幾年,她是把姚娡保護得太好,慚慚的讓她生出些依賴的心思,長此下來,姚娡見事事有人替她打理好,只安然在內宅理家便以為這是將來的人生了,但世事多變,她護不了姐姐一世,若她在這件事裡真遭了什麼不測,那將來誰來護著姚娡。

    是以她暗自決定,至少在姚娡出閣前,把她的性子給磨一磨才好。既決定如此,姚姒便做出一種姿態來,讓姚娡得知她自打回來後,卻什麼動作也沒,整日裡只在屋裡做些針線寫寫字兒。

    姚娡自那日從姚府回來後,從此就存了些心事,無論蘭嬤嬤如何勸,總是悶悶不樂,眼見著一晃就進了四月,而姚姒那邊卻一直沒有任何的動作,周家也未有任何信件回來,兩件事一激,忍了半個月的姚娡再也沉不住氣了。

    一進了妹妹的屋子,她就把屋裡所有的丫鬟都打發下去,見姚姒正坐在窗邊做針線,她手上是一件雪白中衣,手上飛針走線正在縫邊,妹妹氣定神閒的彷彿沒事人一般,俗話說得好,泥人都有三分火性,難道妹妹答應她的事只是隨口說說的?

    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與不甘都在她胸中翻滾,無處發洩,她心中怒極,一伸手就奪過了妹妹手上的活計,隨後扔到了桌上,恨聲道:「姒姐兒,姐姐只問你一句,宋家這個麻煩,你幫是不幫我解決?」

    姚姒被她蠻橫的奪去了手中的針線,到也沒惱,只一笑,道:「姐姐為何這般說?」

    她這不溫不火的樣子,徹底的激怒了姚娡,她百般情緒,想要指責妹妹幾句,可狠心的話終是難以說出口,最終全部化成了眼淚。

    姚姒也不去勸,她依然坐在窗前,待姚娡哭夠了,這才淡聲道:「姐姐哭過後,心情如何?那宋家的事情可被你哭著解決了?」這清凜的聲音,從來不曾有過的輕漫語氣,姚娡有片刻愕然。

    「那日姐姐從姚家回來後,即便是把手撐心抓得滿是血痕,是否有半個人為你憐惜?」她的詰問排山倒海而來,

    姚娡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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