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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6秋冬(七) 文 / 福祿壽喜

    難道這是曾祖知道他想把家醜外揚,所以回魂來教訓他來了?

    何富庭嚥了口唾沫,不知道是該往前,還是拔腿往回就跑,卻見那人緩緩轉過了身,媽的,竟然是何有田那小子!

    何有田看到他也是大吃了一驚,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尖叫了一聲:「大叔父?!」

    何富庭上去就拍了他一腦袋。

    「你這小子,你叫啥啊!剛才差點子沒把老子給嚇死!大晚上的待這做啥?!還穿得跟你太叔公一樣的,嚇死個人了!」

    何有田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正常,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何富庭見他不說話又問道:「你在這做啥呢?」

    何有田歎了口氣說:「就是想起太叔公過去的教導,心裡想著他老人家,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了。」

    何有田是想表達自己的哀思,何富庭聽在耳朵裡確實另外一種意思,他抖了一下說道:「說得怪嚇人的,說得就跟你太叔公在下面寂寞了特意把你叫過來,讓你下去陪他似的!」

    「……」

    何有田一直覺得他們何氏一族真心就沒幾個聰明,幾十年來就出了三個還算過得去的,太叔公一個——頑固了一些,何有志一個——愚孝了一些,剩下一個自然就是他了,其他的族人還真沒幾個能讓他看得上眼的。不過,眼前的何富庭他還有用,所以他換了個直白的說法:「我只是太過想念太叔公他老人家。」

    「有田啊。」,何富庭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有心了!」

    這才是孝子賢孫該有的樣子嘛!如果本宗那幾個都像這個這麼孝順省心的話就好了!他就不用這麼煩心了!

    「回去吧!最近也不太平,咱都別在外面晃了。」

    「嗯。我下午去祖宅的時候,我聽有志說,他要給太叔公守孝三年,不打算參加明年的童生試了……」

    「啥?!」

    按規定,何有志只需要給太叔公守孝五個月,剛好能趕上明年童生試二月的縣試。

    何富庭最近憋著一口氣跟兄弟子侄們「爭產」,甚至都下了不惜家醜外揚也要守住立場的決心,一錢不往外拿,為的是什麼?不就為了保住何有田科考和娶親的經費嘛!

    何有田這麼一說,他立馬火大了,邁大步子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挽袖子,打算回去就把何有收拾一頓,看他還敢不敢一天到晚自己瞎定主意!

    「他居然敢這麼說?!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您也別生氣,這也是因為他孝順。」,何有田做出一副靦腆的樣子說道:「不怕您笑話,我自己其實也打算要給太叔公守孝一年的,明年再參加縣試的。」

    「哎呀,我都差點忘了這出了,你的腿現在好了,也是能參加科舉的。你可不准跟著有志一起胡鬧啊!咱們何氏一族就靠著你們倆以後光宗耀祖了!」

    「但是……」

    「你別但是,這事你們都得聽我的!小孩家家的,瞎定啥主意啊……」

    「我們也就是想表表孝心而已,太叔公他老人家……」

    何富庭喋喋不休地說道:「你們倆都是讀書讀迂了!白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了!啥叫孝順啊?!聽長輩的就是最大的孝順!他高祖爺爺去世前還一直念叨這事呢!他老人家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要再給咱何氏一門教出幾個真正的讀書人,光宗耀祖,光耀門楣!這麼多年了,就你們倆還能看的,別的沒一個行的!你們倆要是不去的話,第一個對不起的就是他老人家!你還好一點,已經娶了媳婦了,有志那小子要是守孝三年的話,他那沒過門的媳婦咋辦吶?不得等成老姑娘吶!這些通通都是不孝……」

    叔侄倆說著話越走越遠,一個女人的身子從河邊的大樹背後露了出來,正是榕樹村臭名昭著的高寡婦——高敏。

    她看著何有田的背影若有所思:「原來真的是他做的……」

    羅神婆在家裡準備好了道場,滿心歡喜地等著喜婆子送銀子上門,結果,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從上午等到天都快黑了,喜婆子還沒出現。

    她心想,這喜婆子該不是耍老娘的吧?老娘把招魂幡、城隍疏、通關啥都準備好了,你居然不來?!

    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買回來的,老娘這銀子不就白花了啊?!

    不行,老娘得找她去,個嘴巴不把門的老虔婆,一天到晚四處瞎說,今個子居然敢到本神婆面前胡說八道了!你要是敢不認賬的話,老娘畫個符咒咒死你!

    羅神婆雖然做的是神婆的生意,可是她脾氣可不怎麼樣,有銀子賺的時候還稍微好一些,要是擋了她賺錢路,估計下場也就是跟得罪喜婆子差不多了!

    羅神婆也不顧天快黑了,風風火火地就出了門。

    前面就說過了,從羅營到榕樹村,獨木橋是必經之路,別看羅神婆她年紀大了,腳程可不慢,「登登登」地一刻鐘不到就走到了獨木橋那兒。

    一到那兒看到仰面浮在河裡的喜婆子的屍體,羅神婆嚇得七魂六魄都一齊飛了,這次可不是裝的,一屁股摔在地上,驚聲尖叫起來,尖叫聲是直衝雲霄,刺破了榕樹村的寧靜。

    高敏就在喜婆子出事沒多遠的地方,隔了大概三百米不到,但是這時候已經暮色沉沉了,她根本看不清楚遠處,只聽到田野裡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還帶著回聲。

    就算她知道最近兩起事情的真相,也忍不住頭皮發麻,抬腳就要往家裡跑。

    她是慌不擇路,一邊跑一邊看向背後,這樣不認真地走路可是很容易出事,這不,她跑了兩步就然一頭撞在了路邊樹上。

    農村人有個風俗,叫做「死貓掛樹頭、死狗棄水流」。

    貓有九條命,誰家貓死了的話得掛到樹上去,經歷風吹、日曬、雨淋後肉身腐爛,屍骨自然墜地,如果死貓沾了地氣的話,是會還魂作祟的。

    高敏撞上的這棵樹上正好就掛著一具貓屍。貓屍被麻繩纏著頸脖,另一頭掛在離地約三米的樹杈分支處。

    高敏一手捂著腦袋,一邊抽冷氣抬起頭,這一抬頭就看到在暮色中搖搖晃晃的貓屍,她也嚇得尖叫了一聲。

    高敏還算年輕,三十左右,聲音可比羅神婆還要有穿刺力,羅神婆的叫聲她聽到了,她的叫聲自然也傳到了羅神婆的耳朵裡。

    羅神婆可不知道她那邊的事情,只道自己叫一聲,下面的人回了她一聲呢!直接嚇得大小便都失禁了,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高敏叫出來了才看清楚嚇了自己一跳的是貓屍,啐了一口,說了聲「晦氣」就一搖一擺地回家去了。

    羅神婆其實是個堅定的無神主義者。

    她自己就是裝神弄鬼的專家,什麼神神怪怪的事情她自己就最清楚,如果真有鬼神的話,她藉著這名頭斂財這麼多年,早就遭了報應了!

    可是今天這事一出,她的立場就不堅定了——難道真的有鬼,只是我以前運氣好沒碰著而已?!

    羅神婆是被嚇破膽了,她楞了一會兒,看看黑漆漆、空蕩蕩的田野,再看看在水裡浮動的喜婆子,一翻爬起來朝榕樹村的方向跑去——離她現在最近的、人最多的地方就是榕樹村了!人多的地方陽氣就重,不管有鬼、沒鬼,往人多的地方跑準定沒錯!

    因為最近榕樹村接連去了兩個人,還都是枉死的,大家心裡都是怕怕的,天色稍一顯黑,人們就都回家去了。

    羅神婆甩著兩條老腿沿著河道,一路上竟然一個人也沒碰到,跑啊跑啊,跑過了太叔公和容瓶出事的地方,又一路狂奔,跑啊跑啊……

    哎?!遠遠地看到兩個像是渾身白衣服的影子在前面,慢吞慢吞地走著!這是又遇到鬼了?!

    她又給嚇著了,尖叫聲剛冒出個頭,她趕緊摀住了嘴巴,心想,他們倆沒看到我,別自己把他們給驚動了!

    她又轉身拔腿就跑。

    兩個渾身白衣服的人——何富庭和何有田叔侄倆聽到那半聲尖叫,轉身一看,在離他們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忽高忽低的影子,正朝著遠處逃竄!羅神婆受了三次驚嚇,又一口氣跑了這麼遠的路,腳步已經不穩當了,走起來也是十步三摔,自然就是忽高忽低的了。

    何富庭嚇得往後一退:「哎喲!媽呀!那、那、那是啥東西呀?!」,

    何有田年紀輕,目力比何富庭好得多,而且他也是認識羅神婆的,還有過好幾次近距離接觸——當年他出了事瘸了以後,大周氏找羅神婆給他去厄運、求福氣,羅神婆裝神弄鬼地學瘸子走路,說是鐵拐李上了她的身。所以,何有田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怪東西是羅神婆。

    他瞇著眼睛看著羅神婆逃跑的方向:「原來是她……」

    何富庭也顧不得什麼長輩的尊嚴了,他怕得要死,見何有田卻是一臉鎮靜,就拉著何有田的袖子問:「有田,你說那是啥東西啊?!剛才咱聽到怪叫聲是不是也是那東西叫的啊?」

    何富庭和何有田離得遠,羅神婆、高敏前後的兩聲尖叫他們都只聽了個模模糊糊。

    何有田收回目光,裝出思量的樣子,頓了頓後說道:「山魈吧!」

    「啥、啥東西啊?」

    何有田慢吞吞地說:「山魈,《山海經》中提到過的一種怪物。有山有水的地方最容易出現。咱們靠著大青山,那裡面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不過,大叔父您不用擔心,他們怕人,一般都是見到人就逃。」

    何富庭聽山魈怕人後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哦,那就好。哎,真是不太平,連這種怪東西都下山了,看來還真得好好做一場法事!」

    「嗯,有些東西確實欠收拾!」,何有田笑了笑扶住了何富庭的手臂:「大叔父,您小心些,天黑路不好走……」

    「哎喲,我一條老命快去了半條了……這些東西也真是的,該去的地方不去,沒事跑咱們人的底盤來幹啥呀!必須得給全部收拾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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